第2章 她的東西，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搶了去的
墨君然微怔，不知道這女子為何突然說出這話。
朔夜聞言，低喝一聲：「小雙！」隨即，他就轉過頭，對墨君然笑道：「舍妹不懂事，還請墨公子見諒。」
墨君然掃了面前這兩兄妹一眼之後，才道：「無妨。」
「這晏南書院的確是個好地方，」軒轅雲霓站了起來，「兄長，我們回去吧。」
「嗯。」
在走出茶室門口的時候，軒轅雲霓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墨公子，下次還是不要這般容易地就將不知底細之人帶入書院了。」
墨君然愣了愣，笑道：「謝公子和姑娘看起來不像是危險之人。」
軒轅雲霓笑笑不語。
下山途中，確認四周只有他們幾個之後，朔夜問：「你想讓他們躲過這一災難？」
「呵，天意如何能躲？躲得了這次就躲不了下次了。」這句話，軒轅雲霓說得是濃濃的諷刺意味。
「那你為何說那樣的話？」
「一時不忍，而且就算我說了什麼，你覺得他們就會相信？」
確實如此，沒有人會那麼容易就相信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說的莫名其妙的話語的。
「冷情，摸清裏面的構造了嗎？」回到山腳，坐進馬車裏后，軒轅雲霓才問已經坐在車夫位置的冷情。
「摸清楚了，回去就讓冷言將圖畫出來給你。」
剛剛軒轅雲霓他們在書院裏頭逛著的時候，冷情便是去摸清整個書院的構造。
朔夜問道：「你覺得是林氏想要對墨氏下手？」
「可能吧，墨氏雖然一向中立，但林氏已經聯合了其他幾個家族，未免不想將墨氏也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以內。聽聞原本在漢溪的墨二爺一家子也回來過這中秋佳節了，對於下手之人來說，這可是一網打盡的好機會啊。再說了，墨氏在文人中的號召力極大，這對於想要坐上父皇位置的人來說，不是一大助力么？」軒轅雲霓挨在若雨身上昏昏欲睡，「就是不知道這是林貴妃的意思呢，還是其他皇兄皇弟的意思了。」
「對了，冷情，回頭你幫我尋一處離那書院最近的屋子吧，最好是大一點的，然後你讓人守在那，看看接下來幾天能不能逮到什麼東西。若雨，回客棧之後，你也去城裏的醫館採購大量止血補血、治療刀傷燒傷各種傷的藥材吧。」
「主子，可是這晏南書院有何不妥？」若雨見軒轅雲霓這般吩咐，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啊，有不妥，大大的不妥，」軒轅雲霓嘆了口氣，「這仙境般的地方，就快迎來滅頂之災了。」
「啊？」若風喊了一聲，「那我們可要去救他們？」
「不知道什麼人什麼時候會對他們下手，也不知道下手方式，對方人數幾何，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救人了，不過那個地方，終究是會染血的。可惜了。」
接下來幾日，軒轅雲霓就和朔夜就在這雲徽城裏四處轉悠。
中秋佳節前三日，軒轅雲霓一邊翻著若風最新帶回來的話本，一邊問朔夜，「你說，會是哪天？」
朔夜也在一旁看著書，他看的是一本雜記。
「如果是我，我會選中秋當日。」
「也是啊，那天人最齊，警戒也是最松的，不過月色明亮的晚上，不太適合殺人放火。」軒轅雲霓悠悠地說着，彷彿在聊着什麼平常輕鬆的話題，「朔夜，如果是你，你會選怎樣的方式下手？」
朔夜不答反問：「你呢？」
軒轅雲霓單手支腮，「嗯……如果是我，直接讓若霜灑一把毒粉到井水裏就好，陣仗不大，還不用擔心自己人有損。」
「我覺得如果真是林氏想要下手，肯定不會選這樣無聲無息的方法，」朔夜放下了手中的雜記，「既然決定對墨氏下手了，那肯定是想順便立威的。把陣仗搞大了，朝廷查起來還可以順便將罪責推給那些倒霉鬼。」
軒轅雲霓眯了眯眼，「水匪？」
這幾日他們也不是真的在閑逛的，也摸清了這雲徽城的情況。
雲徽城靠着徽江，商人們多利用它來運送貨物。運載的貨物多了，河道興盛，水匪自然也多了起來。
「看來這雲徽城的知府和守將都被林氏拉過去了。」軒轅雲霓的食指輕敲著桌面，「就算沒有全部，那肯定也是有一方被拉攏了，不然林氏不會這麼猖狂的。」
「晏南書院……聽說那裏收藏了不少孤本珍籍，可別就這樣被毀了。」想了想，軒轅雲霓就把若風喊了進去，「若風，後晚你挑十個靈活點的人，帶他們溜進那晏南書院，將他們藏書樓里的書都拿回來。」
「啊？拿書？」若風一聽，就有點興緻缺缺的，「主子，那些書又多又重的，有沒有別的東西讓我去拿了？」
「你這小妮子，」軒轅雲霓聞言就伸手去掐她的面頰，「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讓你多拿點金和玉不好么？再挑的話就把你送回去。」
若風聞言連忙道：「主子，我不挑就是了，別把我送回去啊，主子你又不在，回去會很無聊的。」
「何必那麼麻煩？」朔夜嗤笑一聲，「你直接繞着那藏書閣設個陣法不就得了？」
「也是啊，」軒轅雲霓恍然，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呢？「反正冷言也把書院的構造都畫出來了，今晚就去走一趟吧。」
中秋當日。
軒轅雲霓早早地就在一家酒樓訂了兩個中間打通的包廂，午時剛到，就帶着若風四人以及她的暗衛隊，浩浩蕩蕩地往那酒樓包廂走去，就連被派去晏南書院守着的兩個暗衛也被喊了回來。
軒轅雲霓和朔夜、冷情以及若風四人坐了一桌，其餘的暗衛分了兩桌，飯菜酒都上來之後，軒轅雲霓便開口道：「今日中秋佳節，大家就都不要客氣，放開了吃放開了喝，吃飽喝足今晚再干一票大的。」
笑意盈盈，聲音溫軟，看着分明是個矜貴柔弱的閨閣姑娘，說出來的話卻帶着一股豪爽之氣。重要的是，這還沒有什麼違和感。
「是，多謝主子。」
那一群暗衛應了一聲，朝軒轅雲霓敬了一杯酒之後，便就真的放開了吃。
若露抽了抽嘴角，「主子，你這話說的好像把我們都當成匪徒一樣。」
「若露啊，人生在世，就不要太在意細節了。」軒轅雲霓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酒，「快些吃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一大群人鬧哄哄地將一頓飯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回到客棧休息了一下午，晚膳自然還是一頓大餐，只是沒有酒了。
軒轅雲霓估摸著林氏會在今晚動手，因而就把晚膳的時間提前了。眾人用完晚膳就分批低調的去了在雲山山腳附近租下的房子裏頭。
中秋團圓之日，墨家自然也是舉行了一場家宴。
墨家一眾長輩，宗主夫婦，還有其餘的小輩以及留在書院的學生，盡數在列，雖然禁酒，但以茶代酒同樣也有一番熱鬧。
只是，這番熱鬧，卻被一名家僕的聲音給打斷了。
「宗主，林家來人了。」
墨文陽聞言，夾菜的筷子就停了下來，皺眉道：「這個時候林家來人做什麼？」
林家本是一個沒落門第，可奈何出了一個得順乾帝盛寵的貴妃。太子犯了事，一家子被圈禁在冷宮中，太子生母淑貴妃也因此被禁足在自己宮裏。宮裏甚至有幾番謠言傳出，說是東宮地位不保了。因此，身為林貴妃娘家的林家，地位才會突然水漲船高，行事猖狂。
話音剛落，門口處便傳來了一個張揚的聲音，隨即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墨山長，今夜乃是中秋，林某來討一杯酒喝喝。」
墨文陽身形不動，淡聲道：「晏南書院禁酒。」
「也是，」林皓點頭，也不在意墨文陽的態度以及其他墨家人或警惕或厭惡的視線，「聽聞墨山長的藏書樓里有不少的孤本珍籍，所以今日我來，便是要將這藏書樓的書籍盡數帶走的。」..
墨君哲怒聲道：「你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我是林家的人！」林皓笑了，語調張揚，「看墨山長的樣子，是不想將藏書上貢的了。來人！」
隨着他一聲令下，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就都涌了進來。一看就知道是有備而來的。
墨文陽猛地站起，「林皓，你敢？」
「為何不敢？」林皓一擺手，他手下的人立馬朝在座的人發起了攻擊。
今晚家宴，在座的都是自家親人，自然是不會有武器在場，因而面對林家有備而來的襲擊，墨家的人雖能還手但也束手束腳的，情況頓時陷入對墨家不利的局面。
冷言在一棵樹枝上坐着，他旁邊的一個小暗衛道：「冷言大哥，裏面動手了，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你帶個人先去把他們的佩劍都拿去給他們。」冷言邊說邊讓手中的煙哨升騰而起，尖銳的哨音讓晏南書院的人都心下一驚。
墨氏和林氏的人都以為是對方的人的信號，林皓連忙讓人去查看信號升起的地方，而墨氏的人，心下隱隱有了些絕望。
他們現在只人，也不知道林家究竟是帶了多少人手來，先把情況看清楚了到時也好回話。
那小暗衛聞言，便就拉上另一個暗衛，兩人分頭奔向墨家人的房間。
軒轅雲霓拿着一杯清茶，倚在門框上，抬頭看着天空那輪明月，神情卻是有些傷感。
朔夜也拿着一壺酒走了過去，「在想什麼？」
「若是大哥在，今年的中秋宮宴想必也是一派團圓喜氣吧。」軒轅雲霓低下頭，看着杯子裏的茶水，「不知嫂嫂和景兒他們怎麼樣了，還有太子一家子在冷宮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你嫂嫂既是相信你，心中存有念想，日子定不會過得太難。至於太子，」朔夜瞅了軒轅雲霓一眼，「還有賢王在，不會被為難成什麼樣子的。」
軒轅雲霓彎了彎嘴角，「……但願吧。」
她剛把杯中的茶喝完，晏南書院的方向就兀然升起了一朵燦爛的煙花。
「還真是今晚就動手了，」軒轅雲霓回了房，「冷情，風霜雨露，我們走。」
軒轅雲霓一行人到達晏南書院外圍時，書院裏已燃起了火光，裏面打鬥聲不斷。
「怎樣了？」
今晚守在這的冷言道：「主子，墨氏的人快頂不住了。」
「去吧，」軒轅雲霓看着那火光，目光幽幽，「記住，救人就好，不要過多糾纏。」
「是！」冷情揮手，所有的暗衛便都蒙上面罩，衝進了書院。
軒轅雲霓抬頭看了看旁邊的樹，幾個躍身就翻上了樹枝之上，站在那看着裏面的情況。
火光和血色在一片灰濛濛的視野里顯得格外刺眼，軒轅雲霓不由得眯了眯眼。
朔夜自然是留在了她的身邊，同樣看著書院裏的打鬥，並沒有插手之意。
墨君儀朝面前的人刺了一劍，剛想往身後不遠處的女眷們走近一步，卻又被衝過來的人給擋住了腳步，他瞥了一眼，他的兩個兄長同樣被人纏住了腳步，女眷那邊，竟是無一人守着！
這時，一個林家人抓住一絲空隙，舉劍就往最近的一個女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