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州之行

古語有云，煙雨江南千里，自徐州開始。

這並非一句戲言，而是一個事實。

天下第三大河，淮河，從徐州入海，為徐州帶來豐富的水資源，

高大的秦嶺橫亘在徐州中部，擋住了北方的風雪，營造了溫和的氣候環境。

再加上東海吹來溫暖濕潤的水汽，徐州雖然說不上風調雨順，也可以名副其實的江南魚米之鄉。

徐州有六郡，淮陽，鹽城，下邳、琅琊、臨淮、廣陵。

其中，位於淮河入海口處的廣陵郡借著淮河水運之便，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商業之都，也是整個徐州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

今日，廣陵城發生了一件奇事，城裡最大的酒樓，鳳凰樓，整個酒樓都被一人給包了下來。

眾人紛紛猜測，到底是誰有這樣的銀子，有這樣的勢力，能夠將鳳凰樓整個給包下。

要知道，鳳凰樓背後是靖王府，僅僅憑藉銀子，可不夠包下鳳凰樓。

有熟悉官場的人，親眼看到了六郡太守，徐州總督進入其中，一個飯局，能將整個徐州官場大員囊括其中，除了京城的欽差，就只有靖王府了。

很巧的是，今日這個飯局，二者都有。

這個飯局正是靖王府給吏部尚書李斯接風洗塵而擺下的。

眾所周知，京官下地方，見官高一等，更別說李斯是掌握官員升遷的吏部尚書，

一時間，整個徐州官場沸騰了，窮極關係發動人脈，就為了能進入這個飯局，和吏部尚書謀得一面之緣。

但是靖王府辦的飯局，豈是一般人能進來的？

除了六郡太守和徐州總督，其他人都被靖王府攔在了外面。

一眾尋常百姓難得一見的官員，匯聚在鳳凰樓周圍，只為有機會能攀附上靖王府和吏部尚書，

觀其陣勢，一點都不比現代瘋狂追星的無腦粉絲弱，只不過，他們追逐的不是人，而是權力地位。

回到鳳凰樓里，偌大的酒樓里就兩桌，一大一小。

大桌上，靖王府大管家鄭三坐在了主座，身邊是靖王府管賬的杜之維，和徐州總督司馬空，李斯則坐在鄭三對面。

小桌上，是六郡太守，和隨李斯前來的新任錦衣衛指揮使狄仁傑。精華書閣

李斯看著面前笑吟吟的山羊鬍老人，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

李斯早就知道，整個靖王府偌大的產業，總共經營並稱靖王。

而這位名叫鄭三的老人就之首的地虎，不僅僅負責經營靖王府的萬畝田地，還負責統籌其餘四人，是名副其實的靖王府管家，在靖王府里的地位至關重要。

能將靖王府上上下下無數產業打理地井井有條，這樣的人不論放在哪裡都是能人，都是人精。

鄭三率先舉杯，笑道：

「老朽僅代表靖王府，給李大人接風洗塵。」

「李大人一路上辛苦了。」

「敬李大人！」

所有人起身，朝李斯敬完酒後，徐州總督司馬空隨之起身，十分含蓄地笑道：

「李大人，據下官所知，您的故鄉實在并州，而且李大人出仕就在直隸，從未來過江南之地，對吧！」

李斯看著眼前的司馬空，青衫玉扇，一身文人氣質十分濃重，是個十分典型的儒生。

司馬空是靖王府一手扶上去的徐州總督，年齡還不到四十，是最年輕的地方大員，也是最年輕的二品官員。

李斯不知道司馬空究竟要幹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司馬空要為難自己，要給自己下絆子。

現在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只有靖王，王妃，趙德三人，面前的一桌人，並不知道自己投靠了靖王府。

畢竟，自己是卧底在號稱天底下最聰明之人的張良身邊，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離京之時，謝雲將代表靖王身份的令牌給了李斯，讓李斯到了徐州就向靖王府的人出示令牌，靖王府的人會配合李斯的動作，到時候李斯想在徐州做什麼都一帆風順。

李斯接過了令牌，但是，李斯心中是有一股傲氣的，他不認為自己憑藉自身的力量，完成不了朝廷安排下來的任務。

靖王給的令牌，是自己的底牌，若非到了絕境，李斯絕對不會拿出來。

在李斯看來，這是證明自身能力的一次機會。

靖王雖然看重自己，但是自己還沒有為靖王府做出絲毫貢獻，李斯心中一直有一種愧疚感，覺得對不起靖王的信任。

若此次自己憑藉自身能力看破靖王的布置，並且給張良傳遞半真半假的消息，這樣一來，一方面向靖王證明了自身能力，另一方面，也是給靖王府做了貢獻，立了功勞。

想到這裡，李斯自信回道：

「司馬大人說的一點都不錯。」

「不知司馬大人有何安排？」

司馬空擺了擺手，面色恭敬地說道：

「下官怎敢安排李大人？」

「下官只是想，徐州位於江南和北方的交界地，風景多姿，有江南的杏花煙雨，有北方的高山瀑布，還有海邊的沙灘美景，李大人來了徐州不領略一番，有點可惜啊！」

李斯淡淡回道：

「本官是帶著皇命前來辦事的，並非出來遊玩。」

司馬空雙眼微眯，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可是，整個徐州事事如意，貌似並沒有李大人辦事的餘地啊！」

「不如下官陪大人看看風景，聽聽小曲？」

「如果大人嫌棄我這個糙男人，下官有一個表妹，年方二八，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可以陪大人逛逛徐州！」

「至於大人要辦的事情，下官可以代勞，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李大人不享受一番江南特有的柔情，豈不是虧了？」

司馬空的直接有點讓李斯驚訝，他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如此露骨的要求，不怕旁人檢舉嗎？

李斯環視一周，自嘲暗道：

呵呵，這裡都是靖王府的人，都是司馬空的自己人，哪來的檢舉啊！

司馬空的肆無忌憚，從側面也表現出了靖王府對整個徐州官場的影響，已經到了極深的地步。

李斯正視司馬空，搖了搖頭，平靜說道：

「本官自小研讀詩詞文章，關於江南風景的作品看了許多，整個江南的美景已經裝進了本官的腦海中。」

「為了避免破壞本官對江南美景的美好幻想，看風景什麼的還是免了。」

「至於本官要辦的事情，是張丞相特地交代，錦衣衛指揮使狄仁傑狄大人全程陪同，本官不敢絲毫怠慢。」

司馬空饒有興趣地看著古井無波的李斯，心想：

張丞相代表朝堂，錦衣衛代表皇上，李斯抬出這兩尊大神，完美封死了司馬空繼續勸說的餘地。

這位李大人說話有理有據，滴水不漏，不愧是能在京城這樣的龍潭虎穴中穩坐吏部尚書的大人物！

此刻，鄭三輕輕拍了拍手，笑著說道：

「司馬總督，今天是為李大人接風洗塵，談事情什麼的吃完飯再說。」

「來來來，各位，喝酒！」

司馬空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坐下不再說話，李斯則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笑著繼續與鄭三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