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望

()6小鳳面容依然鎮定，手心和後背卻已滲出冷汗。李良玉又道：「你若要認為我是個很懂武功的人，那我可以告訴你，你錯了。因為每天我只重複練三劍，這三劍在你們這些行家眼裡也許算不上是真正的武功。」6小鳳額頭上冷汗也已滲出，他覺得有些冷，只因他明白一個道理。熟，熟能生巧。他每天都在揮劍，對這柄劍的特xìng和理解，沒有人能比他知道的更多。劍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就好像動動手指那麼靈活。李良玉接著道：「這三劍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地方，是連五歲孩童拿起木棒都會的招式。」他很嚴肅的又說出三個字：「砍、刺、挑。」6小鳳忽然又笑了，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李良玉詫道：「你笑得出？」6小鳳道：「我笑，是因為剛剛想起兩件很可笑的事，你要不要聽聽？」李良玉道：「你說，我聽。」6小鳳道：「你不是個多話的人，卻說了很多。只因你需要時間，來積攢殺氣。因為你剛殺了宮五。」李良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道：「還有一件。」6小鳳道：「你說的話目的是為了使我緊張，人若一緊張難免會出現差錯，只要稍有差錯，以你的身手必定可以把握住。」6小鳳緩緩盯著自己的手：「所以，你對我這兩根指頭多多少少還有些嫉禪。」李良玉的瞳孔忽然收縮。真如6小鳳所言？「你不用兵器？」李良玉問。「我的手指便是兵器。」6小鳳道。這句話說出，李良玉手緩緩抬起，劍鋒直指6小鳳。他的劍已出，沒有劍光，沒有劍影，沒有繁複的招式，沒有奇詭的變化，只有一個字：快。假如6小鳳露出一點破綻，只要他的眼神稍稍有一點疏忽，就可能立斃於劍下。不是可能，是肯定。他想戰勝對方的唯一出路也是一個字，快。以快刀斬亂麻，以不變應萬變。6小鳳共接了七招，卻只還了一招，他後背已經濕透。忽然他飛了起來，向著不遠處的涼亭飛了過去。李良玉乍一出手他卻飛向遠處，隨即展開身形追趕。6小鳳站在涼亭內的身形乍止，堪堪躲過一劍急刺。又施展輕功在涼亭內與之周旋。李良玉出手果然只有三招，這三招的配合豈止三十招三百招所能比較的。再者，殺人的招數一招就已足夠。他有幾次確信得手的情況，居然能被6小鳳以常人不能理解的姿勢躲過。換之而來的是6小鳳衣服上的三個洞，隱隱還透著血跡。6小鳳受傷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個無往不利，無所不能的人。他也會受傷，也會流血，也會對死亡充滿恐懼。又有誰對死不恐懼，有些人能奇迹般的生還，只是因為能克服這種恐懼，6小鳳無疑就是這種人。6小鳳現已退無可退，李良玉在他右手位置。他如果后跳出涼亭，身體必定會暫時失去重心，變成一隻箭靶，以李良玉出劍不差毫釐的身手，當然不會錯失這次機會。但是，不退又能如何。不退當然是進。李良玉劍又刺出，劍如流星。天地間充滿了肅殺的味道。可是這流星中彷彿缺少點什麼。。。李良玉身形竟已停頓，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竟也不再出手。6小鳳也不再出手，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他。手裡卻捏著對方的劍鋒。「我敗了。」李良玉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本來能勝的，可惜你卻敗了。」6小鳳嘆道，彷彿李良玉勝他才高興似的。「敗就是敗，沒有本來。」六角涼亭內，六根柱子依然豎立。靠近李良玉一根卻有明顯裂痕。6小鳳道：「我引你到此，只因出劍前肘部必然伸縮，撞擊到柱子上。再出劍時劍勢當然會減弱。所以我的確勝之不武。」李良玉道：「你還是勝了，我的命你可以拿去。」6小鳳道：「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回答幾個問題。」「你問。」「找我決戰是受人之託？」「是的。」「受何人之託？」「我不能說。」「我的問題問完了，現在我要走了。」他當即說走就走，挺起胸膛，一步一步的向著朝陽跨過去。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唾手可得，卻又一直那麼遙不可及。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秘密，在即將揭開之前又被狠狠關上。只因他知道，李良玉不說，誰也沒辦法讓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