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毒攻毒

「快不快？我到底快不快？」

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林涼在霍恆念咒般的法術攻擊中昏睡過去，又被奇怪的感覺弄醒了，他猛然睜開眼，身前一片漆黑，身後，他的後頸被霍恆咬住，Alpha強勢的信息素從咬破的腺體透進來，像被火灼燒的感覺。

「別……」

這一次，霍恆沒有放過他，他毫不鬆懈地咬著林涼脆弱的後頸，犬齒在他的腺體處廝磨，林涼腦子裡好像衝進了一道白光，炸得他半晌都回不過神來，黑夜裡，他失神的眸子猛然變成血一般的紅。

片刻后，他的紅眸消退下去，昏昏沉沉地把臉埋回了枕頭裡。這一切自然沒有被身後努力專註的霍恆察覺。

第二天早上，鬧鐘響了。

林涼的眼皮子死沉，他費力睜開眼，看見卧室里，霍恆正在跟人通訊。

「是的，我是林涼的伴侶，他早上起來發燒了，需要請一到兩天的病假。」

林涼感覺哪裡不太對，明明是他想給霍恆請假，現在怎麼反過來了？

他撐著身子要掀開被子爬起來，動作十分艱難，剛掛掉通訊的霍恆轉身又把他按回了床上：「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你別起來。」

說著，他端來一杯溫水給林涼餵了兩口，又把家用機器人叫了過來，機器人「滴」了一聲：「檢測到主人林涼，體溫：攝氏度，攝氏度。」

霍恆「嘖」了一聲，轉頭出去了。

床上的林涼緩緩回神，立馬扭頭去看霍恆，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脖子後面木木地疼，還有點麻。

啊，他想起來了，昨晚霍恆趁他迷糊咬著他後頸的腺體不撒口。

刺激得林涼差點半夜詐屍對著霍恆來一口。

林涼總不讓霍恆咬他並不是因為他無法被臨時標記，而是因為——林涼好久沒咬人了，他有點饞。尤其霍恆每天都穿個黑背心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那脖頸間流暢的線條一覽無餘，一看就很好咬。

奈何眼前的「獵物」林涼不僅不能下口，「獵物」還動不動地要舔他咬他，每次都把林涼氣個好歹，恨不得在霍恆啃他的時候反啃一口回去。

到時候他就是星際史上第一位敢咬Alpha的勇猛Omega了。

霍恆端了粥進來，正瞅著天花板發獃的林涼扭過頭問：「我是誰？」

「蛤？」霍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涼涼？」

林涼舒了口氣，霍恆真的恢復了，看來他這個病跟信息素確實有關聯，做那個啥和注射抑製劑都能起到治療效果，就是不知道長期效果如何。

林涼喝過了粥，又吃了退燒藥，想著想著，頭又暈暈乎乎了起來。

奇怪……昨晚霍恆除了咬了他一口之外也沒有其他特別過分的舉動，他今天怎麼發燒了？

看來最近缺乏鍛煉。

他發燒不退，霍恆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也充滿焦急，在終端上約了醫療機器人上門檢查，還沒到，林涼又昏昏沉沉睡過去，往後的事情就一概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的是，半天以後，霍恆目送著醫療機器人離開，嘴角快翹到了天上。林涼的檢測結果是他的身體正在建立對初次臨時標記的耐受，所以會有一定程度的應激反應，等自然消退下去就可以了。

換句話說，他霍恆，竟然真的把林涼給臨時標記了。

霍恆特別高興，特別特別高興，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盯著林涼恬靜的睡顏看了一會兒，決定讓屬下送幾串鞭炮過來，掛門外小樹杈上慶祝一下。

剛發過信息去，副官就打聯絡電話過來了，估計是以為這個點林涼已經上班去了。

霍恆替林涼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走出去，接通了電話。

光幕從終端中展開，副官：「報告老大！裝備部沒有鞭炮，只有光子炮！」

霍恆：「去買，一個小時之內送過來。對了，要無聲的。」

「蛤？？」副官瞪大了眼：「哪有無聲的鞭炮啊老大！」

霍恆面無表情：「可是有聲音會吵到他休息。」

「蛤？？」霍恆走到卧室半開著的門旁，緩緩轉動攝像頭，林涼安靜的睡臉逐漸出現在鏡頭裡，膚色白皙，唇色紅潤，透著股精緻的脆弱，副官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秀完了老婆，霍恆飛快把鏡頭挪走了，彷彿多看一眼要收費似的，他低聲道：「看完了嗎？」

副官不明所以：「看完了看完了，他這是……」

「看完了就把眼睛挖了吧。」霍恆淡定坐到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呃……」副官不滿地小聲嘟囔：「您這是霸權主義強權政治……」

霍恆不理他。

副官想起什麼，又道：「老大，上次發您的那份追人方法您看了嗎？」

霍恆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終端：「都背過了，怎麼了？」

「您覺得……效果怎麼樣？」

霍恆：「不清楚，我找個合適的機會試驗一下。」

副官：「那您先試試，不行再換，對了，嫂子昨晚用您的號給我發信息來著，說您跟他最近難交流，沒有共同語言哩！這可是大事啊，我看情感博主說沒有共同語言就是感情破裂的開始…」

霍恆聽煩了，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又翻出終端里副官之前給他發的那份文件複習。

文件里分了好幾個模塊，名字奇奇怪怪的，有叫「鴨頭文學」的，有叫「霸總指南」的，還有叫「土味情話」的，別的霍恆都有點難理解，但情話他是勉勉強強能夠看得懂的，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你知道現在是幾點？我們愛情的起點！】

【你有打火機嗎？沒有？那你為什麼點燃了我的心？！】

霍恆說不出哪裡不對，但他總覺得用這種東西去哄林涼，會把人哄惱。

這些東西真的能讓他倆感情升溫嗎？霍恆其實一直在半信半疑，但為了充實一下自己匱乏的感情經驗庫，他拿到手的時候就立馬背了下來，上次吃飯時候他就想試一試。

因為猶豫沒有成功，反而好像讓林涼以為他在說胡話了，這次等林涼醒了，他一定要好好試試。

說不定能有奇效呢。

林涼昏睡了一天，終於在臨近傍晚的時候醒了過來，肚子餓得咕咕叫。

他爬起來，聽見動靜的霍恆正巧走進卧室，手裡端著碗草莓。

「張嘴。」

霍恆給林涼投餵了一顆紅彤彤的草莓，順手用手掌貼在林涼額頭測試體溫。

「不燒了。」霍恆放下心，目光凝聚到林涼微翹的嘴唇上。不知是不是沾了草莓汁液的緣故，林涼的嘴唇泛著晶瑩剔透的紅，比甘甜的草莓還要誘人。

霍恆的喉結滾了滾，立馬又給林涼投餵了一顆草莓，然後自己吃了顆。

草莓在冷水裡泡過，有點涼，酸甜的汁液滑過霍恆乾澀的喉嚨，讓突然渴得厲害的他好受了些。

他看著林涼，心說現在就試一試吧。

「咳。」霍恆放下玻璃碗，頗有預謀感地清了清嗓子。

「寶貝，你的嘴唇真誘人，讓我恨不得狠狠地咬上去。」

「蛤？」林涼緩緩抬起眼，雙眼驚恐放大。

「呃……」察覺到氣氛不太對，霍恆心虛地扭開了頭。

霍恆：這古早的戀愛手段果然不能用！

林涼：不會吧不會吧？這才半天，霍恆又瘋回去了？

林涼震驚的瞳孔里映著霍恆心虛的側臉。

空氣凝固了三分鐘。

林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你剛才說什麼？」林涼找回自己的聲音。

霍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林涼，並且答非所問：「到時間了，我去做晚飯。」

「回來！」

剛走到門口的霍恆身影立馬僵住了，他不情不願轉過身，脖子像個生了銹的發條：「有什麼事嗎？鴨、鴨頭。」

「蛤？」林涼微眯著眼，謹慎又狐疑地打量著他。

好像犯病了，但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

林涼的眼神如x光般，一遍又一遍地在霍恆身上掃過，每掃一遍，霍恆筆直的脊背就彎曲一分。

第三遍的時候，抵擋不住的霍恆丟下一句「我去做飯」就扭頭走了，背影裡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倉促感。

「呃……」好像更可疑了。

林涼摸著脖子下了床，胳膊腿都還有點酸疼，他感覺自己應該是昨晚被霍恆折騰的時候受涼了。

挨了半宿的折騰才換來霍恆正常了半天，林涼磨了磨后槽牙，感覺這也太不划算了，他洗了把臉，穿著睡衣去廚房找霍恆，廚房裡燒著飯，霍恆卻不在，林涼聽見虛掩著門的書房裡有動靜，又去了書房找。

霍恆正在電腦前，一見他推門，一下子又把電腦給關了。

「蛤？？」關電腦的動作實在太過突兀，一看就是針對林涼的，正要進來找他的林涼愣住了，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霍恆一向不防他，何況他們兩個普通小市民之間也沒什麼可防的，他倆連對方的終端密碼都知道。

可霍恆這幾天是怎麼了？

情侶之間最忌猜疑，林涼不敢亂想，但干站著也沒什麼意思，他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轉頭往客廳走，身後傳來焦急的腳步聲，房門猛然被打開，林涼被人從背後緊緊抱入懷中，霍恆急急道：「你聽我解釋。」

誒？竟然還知道解釋？林涼奇異地看了霍恆一眼，總感覺霍恆這個狀態不太像是之前抽風那樣，但又不像是完全沒事，他試探著問道：「我是誰？」

「你今天怎麼總問這個？」霍恆歪了下頭，深邃的祖母綠色瞳孔里滿是不解。

林涼在他懷裡轉過身，正對著他，嚴肅道：「你不要管，回答我。」

霍恆挑了挑眉，淡淡道：「涼涼。」

認得他？

林涼迷惑了，這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難道……還有種狀態叫「半瘋半好」？

林涼狠狠心，決定試試以毒攻毒。

「什麼涼涼？我是鴨頭。」

作者有話說：

霍恆：我老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