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試試

聯盟皇家醫院，人工接診室里。

醫生把病歷報告單遞給林涼：「沒什麼事，信息素分泌有點失調，你是他愛人是吧？回去多做做啊，不用配藥，這個沒有特效藥的。」

林涼愣愣地接過報告單：「多、多什麼？」

醫生：「多做做啊！響應國家四胎號召！這是個小毛病，很多沒結婚的Alpha都這樣，聽醫生的話啊，好了出去吧。」

話音剛落，霍恆猛然站起來，氣勢洶洶走過來，Alpha充滿攻擊性的氣勢讓比他矮了半個頭的Beta醫生嚇得往後縮了縮身子。雖然不知道霍恆要幹什麼，但林涼還是忙攔住他，只見霍恆冷著張俊美的面癱臉，凌冽的殺意從他深綠色的眼瞳里不要錢般地甩出來，他指著瑟瑟發抖的醫生，語氣陰狠：「你敢叫他聽你的話？」

林涼摟著霍恆無奈轉頭：「醫生，那些Alpha也這樣嗎？」

霍恆眼刀子一厲，醫生腿軟了，一下子從椅子上滑了下去，又扶著桌沿站起來，哆哆嗦嗦擦了擦臉上的汗，硬著頭皮道：「都、都這樣吧，占、佔有慾太強嘛……」

「哦……」林涼有點鬱悶，這麼大的醫院也還是檢查不出什麼，他已經在懷疑人生了。

什麼信息素異常，明明是精神病，精神病嘛！

他鬱悶地看了霍恆一眼：「我們走吧。」

霍恆猛然把他抱進懷裡，怒瞪醫生：「你敢惹我未婚妻生氣？！」

「呃……」被緊緊摟在懷裡的林涼感到了一絲欣慰，起碼他地位提升了不是？已經從插足人家已婚夫婦的痴心小o變成未婚妻了。

「走了，未婚夫。」林涼從他懷裡擠出來，尷尬地跟醫生道過謝，離開了看診室。

門緩緩在他們身後合上，傳來醫生的喃喃聲：「怪不得掛人工接診，感情是來秀恩愛的……」

「呃……」林涼冤枉極了。

坐懸浮列車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林涼窩在沙發上查詢精神病的治療措施，星網上統一回答都是讓去附近醫院進行全面檢測，根據檢測方案治療，林涼苦著臉看向下午拿到的檢測單，上面印著那位醫生樸素又直白的治療方案：「多做做」。

唉，行吧。

林涼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種英勇就義的感覺。

「今晚我們用機器人做飯吧。」林涼看向換了衣服就要往廚房走的霍恆。

讓個病人做飯，林涼總覺得怪不捨得的。

霍恆已經走到了廚房門口，聞言猛然轉身走過來，大片的陰影落到林涼頭上，霍恆的身子壓下來，把林涼困在沙發里動彈不得，表情卻十分憋屈：「讓機器人來？機器人有我好用嗎？」

林涼感覺這話怪怪的，但究竟怪在哪裡他又說不出來。

「機器人不好用但是它做的快啊……」林涼小聲爭辯。

可這話不知道觸動了霍恆的哪根筋，怒意瞬間染上了他的眉梢：「你竟然嫌我慢！誰說他快？我才是最快的我比他更快！」

「呃……」林涼閉麥了。

「今晚就快給你看。」看著狀似被說服的林涼，霍恆滿意地鬆開手，繫上圍裙進廚房了。

「呃……」林涼忽然就不想讓他進卧室了。

霍恆在廚房裡做飯，林涼去洗了個手，經過書房的時候他看見霍恆電腦的電源燈亮著，忽然想起了點事。

霍恆平時工作都在家裡，很少外出，據他自己說他的工作是一個政務網的客服，平時負責處理用戶的一些問題。那他病了這幾天，工作肯定沒有做，他是不是也沒有給公司請假？

林涼對著廚房喊：「霍恆——」

霍恆不理他。

林涼走到門口，拉開廚房門，霍恆正在炒菜，淡淡的油煙味傳了出來，林涼猛地被嗆了一下：「咳，霍…」

霍恆飛速轉身，動作流暢地把門又關上了，隔著個玻璃門，霍恆背對著他：「回去坐著。」

「哦。」

林涼默默回去了，坐在沙發上想了想，他又去了書房，打開霍恆的電腦想幫他聯繫上公司請個假。

電腦有密碼，但林涼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1234」，家裡所有東西的密碼都是這個。

密碼輸入錯誤。

林涼愣了一下。

他又換成「0619」，是林涼的生日，這下對了。

電腦眨眼間就開了，桌面上有幾個奇怪的文件，右下角還有個最近聯絡人，林涼點進聯絡人，聊天記錄都沒有顯示，最上面的是個ID叫「王副很忙」的人，林涼不太確定這是霍恆工作上的朋友還是客戶什麼的，他點進那人的主頁，主頁上顯示【您已被對方加入屏蔽名單】。

「呃……」林涼更加不確定了。但就算把霍恆拉過來讓他自己請假，霍恆恐怕也會冷著臉說他沒病，還是得林涼來想辦法。

林涼想了想，也顧不得多了，剛想給這人發信息詢問，對方突然發來消息：「老大，上次那批新型光子炮賊難用，那邊又搞了批新的，要不要？」

「蛤？？」光子炮？？

林涼心說那不是軍火嗎？

聯盟法典有規定，軍火是禁止普通人持有以及使用的，更別說私下流通。

霍恆一個客服怎麼會和光子炮這種危險的軍用武器扯上關係？

林涼站了一會兒，想看他會不會再發幾句，對面卻沒動靜了。

這人還叫霍恆老大……

林涼壓下心裡的疑惑，給對面發消息：「請問您是霍恆同公司的嗎？」

令他意外的是，對面回復得非常快：「我是他同事，您是？」

「蛤？」林涼盯著上一條消息里的「老大」更迷惑了。

對面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老大是我們給他的外號！他是我們客服組組長！」

「呃……」對方解釋得太殷勤，反倒給林涼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但正事要緊，他還是先給霍恆把病假請了再說。

【您好，我是他愛人林涼，霍恆昨日突發疾病，暫時無法繼續工作，我想代他向公司請一個長期病假。】

對面過了半天，回了一個：【？】；

林涼的心涼了半截，看來霍恆的公司不是什麼好說話的，這工作大概是要涼了。

林涼坐下來，嘆了口氣，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會先假意「關懷」一下霍恆的狀態，最後提出讓他辦離職。

果不其然，對面直接了當問：「什麼病？」

林涼不想把「精神病」三個字說出來，於是委婉道：「他思維上出了點問題。」

對面刨根問底：「什麼思維問題？有醫院診斷書嗎？他人呢？」

「他去做飯了。」林涼頓了頓，心裡思索要不要把霍恆這幾天乾的這些事說出來，他不太想把霍恆的事告訴他的同事讓霍恆遭人笑話。

可是醫院又沒診斷出來，他總得拿點證據證明霍恆是真的生病了，否則無故曠工可能會影響霍恆的徵信。

猶豫了半天，林涼跟對方說：「就是……他最近行為有些反常，和我不太能夠正常交流。」

對方突然信了他的話似的，關切道：「什麼行為？他真的病了？什麼情況啊，去醫院了沒有？」

林涼挑了幾件霍恆這幾天乾的反常事舉例子。

【有天我看見他忽然躲進房間里自言自語，說什麼「他好愛我」。】

對面忽然不秒回了，半天沒個動靜。

林涼以為是這個不夠「反常」，又說：「他還把自己的個簽和頭像都改了。」

對方：【沒改啊，「我愛老婆老婆愛我」，他不是一直用的這個嗎？】

林涼一愣，霍恆的個簽原來一直都是這個嗎？他以前完全沒有注意過那行小字。

林涼：【還有，最奇怪的一件事是，他突然開始對著我叫「鴨頭」。】

對面：「哦——」

星際飛船里，副官坐在光幕前，淡定地轉了圈椅子：「嘁——還以為咱老大那鐵打的身子真出了啥事呢，白嚇我一哆嗦。」

他身後的感應門無聲滑開，一軍裝青年端著個透明的方罩子走進來，罩子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在燈光下光華流轉，乍一看像是什麼貴重珠寶的展示箱，結果裡面竟然裝了個歪歪扭扭的三明治。

青年：「長官，這個已經用永恆定格機處理好了，要拿到哪裡去？」

「先放後面的保險柜里去，等過會兒派幾個人送去老大的宅子里，可千萬小心著點，一下都磕不得，這玩意寶貝著呢，為了留這麼塊東西，他現在都被咱嫂子當成神經病了！！」

說著，副官冒充霍恆「同事」繼續回復：「問過人事了，請病假需要本人親自請。」

屏幕前，林涼無奈了，正巧霍恆做好了飯，林涼喊霍恆過來，想讓對方開個視頻看一眼，霍恆應聲推門進來：「你怎麼在這——」

話說到一半，霍恆看見他開著的電腦，猛然走過來按下了電源鍵。

「呃……」短暫的寂靜過後，林涼看了眼漆黑的屏幕，又看了眼霍恆。

「我是想…幫你跟公司請個假……」林涼解釋道。

霍恆咳嗦了一聲：「吃飯去。」

林涼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關掉了電腦，哪怕他覺得霍恆這一陣的清醒程度應該能夠給他答案。

晚上八點，房間里就熄了燈，今晚註定是個磨人的夜晚。林涼抱著給霍恆治療的想法英勇就義地躺平了，並表示讓霍恆隨便來，怎麼折騰都行，結果聽了這話的霍恆激動到幽深的綠眼泛紅光，紅紅綠綠綠紅紅，活似交叉路口的信號燈，動作大到差點沒把床掀了。

霍恆沒多少花樣，老是生理課本上學來的那一套，只不過他今晚添了點別的，他壓著林涼削瘦的肩膀，堵在他耳邊，一邊聽他壓抑的輕吟，一邊用低沉沙啞的嗓音一遍遍地問：「我快不快？我快不快？」

林涼啞著嗓子說不出話，被他一句句的都快說萎了，只能用濕漉漉的眼去瞪他。

霍·天下第一快·恆低低地笑：「沒有人能夠比我快，現在知道認輸了吧？」

作者有話說：

林涼：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