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入主了會理國都蘭江城。更妙的是,沒有人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全城都沉浸在勝利的氣氛當中。但是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異常。

最先覺察到不對的是會理夫人。我開始對他冷淡起來。本來會理公正值壯年,與會理夫人恩愛有加,但我卻搬出了宮城。這使會理夫人相當抑鬱。但是我的本意是好的。我覺得佔用會理公的身體,還佔用他的感情生活,那也太彆扭了。他兩個小兒子,一個五歲一個四歲,倒是挺開心的。因為他們的老爹極其嚴格,而我對他們完全放任不管了。

「殿下,您要搬出去,那究竟想去哪?」會理公忠心的太監王總管問我。

我的回答讓王總管連連嘖舌:「去蘭江城外的蘭郊再蓋一個宮殿就好了,我看了一下那裏的風景不錯,有山有水的。」

「可是殿下,那裏好是好。離宮城太遠,快馬行都要半個時辰,上朝甚為不便啊。」

「那就把朝會改成一個月一次好了。」

王總管不再問,他明白了,我是要做昏君。那按照歷史書上的劇本,他作為一個宦官,亂政的機會就來了,他感覺有點小激動。

蘭郊的行宮沒有半年時間就修成了,總共徵用了五萬頃土地,耗費了五萬黃金,砍伐了五十萬木材,徵用了五萬民伕,還從全國各地搜羅來奇珍異獸共五千頭、寶物五千箱。分為整個新的行宮,分為議事堂、宮室、園林、藏珍閣、奇珍苑、獵場還有人工的河道、船網、池苑。比蘭江城內的宮城好上十倍,也大上五十倍。在這裏面一輩子不出來也住得。

我常常在議事之後,邀請朝中的文武公卿和我在行宮中一起打獵飲酒享樂,但是他們一個個總是喜歡擺着一張沉重的臭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其中的一個文卿李經,獵物一個也沒有打到,竟然腆著臉講了一個君主耽於安樂、身死國滅的故事。對此我只能暗暗嘲笑他,那是普通的凡人君主,不看看我是誰。我是有法力道術的,造反也好,侵略也好,我都能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擋在我的視線之外。

其他人的區別也不大,動不動就諫我,說什麼體恤民情,不以已為私、民不可為虐、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之類的事情。

我是一國之君,國土之上的所有資源都是我一個人的,我如何處置都是我個人的事情,何至於聽他們胡扯?於是我揮揮手,把他們趕出行宮。以後只許他們每月三次,早上在議事堂議事,完了之後立即離開。

他們走了之後,我感覺還是有點空落落的。看着偌大的行宮,竟然只有三十來個太監陪我玩。很快,我就把行宮裏能玩的東西都玩遍了。凡人在世,連當君主都如此的無聊,看來凡世是真的無聊無趣。

怎麼找樂子呢?我開了一個朝會,想去和這個國家裏最聰明的人請教請教,怎麼樣才能找樂子,怎麼樣才能長久地享樂而不感到無聊。然而,朝堂中群卿的表現令我十分失望。他們一向文質彬彬,今天聽了我的問話,卻一個個像喝了假酒一樣,當場在朝堂中發作起來。

哭鬧的也有,打滾的也有,大聲向我咒罵的也有。甚至李經那位仁兄,竟然當場取了綾子,拋過議事堂的頂梁,綁了一個結,弔死了自己。我氣得當場免了四十多個鬧得凶的人的官位,只剩下那幾個一言不發,低調穩重的。什麼國戚公親,什麼軍功貴族,統統給我回家種地。

有一次,我躺在床上好幾天沒有起來,思考我的人生。想着要不然換回靈魂肉身,讓真的會理公回來,還當他的會理公好了。

我呢就回邊寧山,繼續修養我的無量功德,把我的左手手指修回來。這樣一來,下次天門大開,就肯定能有我的份。到了那時候,我就可以穩穩地上天界,不用在人間無意義地耗費我無量的光陰壽命了。

正這麼想着,太監王總管進來了,手裏端著一盤精緻的御膳。雖然材料和烹飪技法都屬於上品,但是我着實已經吃膩了,就擺擺手,讓他退下。

「殿下,三天了,好歹吃一點。」

「不了,我餓死算了。人世間這麼無聊,我不打算活了。」

「殿下,莫不是在開老奴的開玩笑?」

「你覺得像嗎?」我逗逗他。

我這句半開玩笑的話可把王總管嚇壞了。我絕食要是真的餓死了大概他也活不了。他於是眼淚像大豆一船大顆大顆地滴在地板上。當他得知我是因為無聊,找不到樂子才這樣說之後,他破涕為笑:「殿下,這個簡單!我知道有世間一伙人,找樂子是行家。」

「滿朝袞袞諸公,飽讀詩書,見多識廣。他們都不懂的事情。世間的人能懂?」

「當然,殿下見到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的議事堂前就來了幾百個地痞無賴,都是橫行鄉里、偷雞摸狗的能人。果然,如同王太監說得那樣,他們比朝上袞袞諸公好多了。第一個優點就是聽得懂人話,不會動不動就死諫,就哭鬧,就上吊。第二個優點就是他們的創造力層出不窮,遠非那些榆木腦袋能比的。

「為我們殿下服務,任務就只有一個,只要想出足夠好玩有趣的事情。殿下會立即給你們陞官進爵。我們會理現在空的官位爵位多得很。」王太監很威嚴地向他們訓話,「做不到的人,還把你們送回老家玩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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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當了人間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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