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個神

沉睡中的林燁不斷的做夢，一個藍色的圓球總在他很遠的地方快速的旋轉。

那顆球很像地球，但是和林燁在地球儀上看到的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林燁也說不上來。他甚至不明自己的夢裡為什麼總是一個球。

隨著太陽的升起，一縷陽光從窗戶進入，照在林燁的臉上，他醒了。

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想著夢境里的那顆藍色星球，哼著一直浮現在腦海中的那首曲子，林燁從床上爬了起來。

從雙肩背包中掏出洗漱用品，準備去院里那口水井清潔一下。

才開了門，林燁傻眼了，他迅速的關上了門，用雙手不停的揉著眼睛，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然後又再次打開了門。

原本的院牆消失了，一望無垠的大平原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山，數不盡的大山，延綿不絕。

山下有一座小村莊，裊裊炊煙正在漂浮。

林燁此時正在一座小山半山腰的山壁之前。

一個老頭正疾步的沿著山間小路往上爬。

林燁定睛一看，不是昨天那個賣煎餅果子的老頭。

昨天那個老頭身材微胖，個子也高，油光滿面的臉上寫滿了生活的愜意。

眼前這個正在往上爬的老頭卻是很瘦弱，瘦弱到一陣山風吹過，林燁都懷疑這個老頭會被山風颳走。

等到氣喘吁吁的老頭來到林燁面前，林燁才注意到這個老頭不僅是瘦，而且很老，滿臉的皺紋像這些群山一樣，溝壑縱橫。

「大爺，請問這是什麼地方啊？」

林燁滿是疑惑的對著老頭問道。

那老頭也許是走得太快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沒有回答林燁的問題，只顧著自己在旁邊休息。

林燁看著眼前不停喘氣的老頭，急忙將手中的洗漱用品放下，走到老頭身後，輕輕的拍著老頭的後背。

過了一陣，老頭終於緩過氣來，沖著林燁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再幫自己拍背了。

林燁趕忙從屋裡拿出一條破爛的小板凳，扶著老頭坐下。

「大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之前應該是在帝都啊，那是一片平原，這裡怎麼這麼多山？」

看到老頭已經恢復了正常，林燁又再次問道。

「這裡是張村。」

老頭坐下之後，一直盯著林燁看，看得林燁心中有些發毛。

「張村？大爺，這裡不是帝都嗎？你是帝都人嗎？能告訴我怎麼下山去帝都嗎？」

老頭笑了笑，摸了摸嘴下的那一小撮山羊鬍。

「這裡是景國洛川郡，再往南走，就是南蠻部落。要去京城的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去，我從來沒離開過這裡。」

林燁望著一臉笑容的老頭，苦笑著說道：

「大爺，別開玩笑了，我身上只剩兩千多塊錢了，如果您需要你就拿去吧，只要能給我指條路就行。」

說完林燁趕緊從褲兜中將所有的錢摸出來，遞給了老頭。

老頭接過林燁遞來的錢，放在手中把玩著，還喃喃自語道：

「這錢怎麼又變樣子了，和之前的不一樣了。」

林燁看著正在喃喃自語的老頭，急切的說道：

「大爺，錢都全部給您了，您老人家行行好，給我指條道吧。」

老頭將在手中把玩的錢又全部還給了林燁，看著一臉懵逼的林燁，認真的說道：

「小夥子，老朽真的沒有騙你，這裡真的是景國洛川郡，至於你說的什麼帝都，我是真的不知道在哪裡。」

林燁的大腦飛速的轉動著，從這老頭的神態，語氣來看，真的不像作假。

「那這麼說，我是穿越了，被一間出租屋帶著穿越了？」

林燁目光獃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間出租屋帶著穿越了，而且來到的這個世界，不屬於之前的那個世界。

他想起了夢裡的那顆藍色星球，這一瞬間，他果斷而固執的將眼前的一切和那個夢聯繫在了一起。

「這可能是個夢。」

林燁心裡如是想著。

「別懷疑了，小夥子，你不是第一個從你們那裡來到我們這裡的人。」

聽到這話，林燁像被雷擊一樣跳起來，聲量也在不自覺中放大了。

「你是說，這裡還有和我一樣的人？」

老頭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他們在哪裡？」

林燁想通過老頭找到這些人，他知道，找到這些人，就能解決自己內心中的疑惑。

「都死了。」

老頭抬著頭，看著林燁。

「死了？」

才升起的希望被老頭的一句話又重新澆滅。

林燁重重的坐在地上，情緒低落的埋著頭，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倒霉，或者說為什麼要選擇自己來到這裡。

老頭站了起來，像林燁剛剛輕拍自己的背一樣，輕輕的安撫著林燁。

「雖然他們死了，但是我能夠告訴你他們的事情。」

林燁抬起頭，望著眼前的老頭，眼淚不自覺的就留了下來。

「第一個出現在這裡的人，是在幾十年前出現的，時間太長了，我已經記不住確切的時間了。當時他跑到村裡，被我爺爺帶回了家。一身農夫的打扮，穿著也就比我們好一點，也是很瘦的一個人，一對小眼睛賊溜溜的，我看著他覺得很害怕。他隨身帶著一包東西，後來我才知道裡面裝的是麥種。」

「就是因為這些麥種，他得到了全村上下的尊重與膜拜，所有的人都將他當神仙一樣，你知道嗎？他的麥種，對於我們這個貧困的村子來說，意味著不會再有人餓死。」

老頭陷入深深的回憶中，慢慢的想著對林燁說道。

林燁對於老頭說的高產稻種有些不屑一顧，幾十年前的麥種，就算再高產，對於林燁所處的那個時代來說，又能高產到哪裡去呢。

「那他是怎麼死的呢？」

對於麥種，林燁不關心，他只關心的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是怎麼死的，會不會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被人殺死的。」

「被我爺爺和我父親親手殺死的。」

老頭說這話的時候輕描淡寫的，彷彿殺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像殺魚宰雞一樣。彷彿殺人的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就純純的是一個路人而已。

林燁下意識的離老頭保持了足夠的距離。

看著林燁的反應，老頭的回應還是一臉笑容。

「你們為了一些麥種居然殺人？而且還是被你們擺上神壇的人。」

林燁有些氣憤。

「他不是神，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我父親用刀一刀插入他的心臟，一會他就沒氣了。」

老頭仍舊很平靜。

「那你們也是殺人了，你們殺了給予你們幫助的人。」

林燁的情緒開始歇斯底里。

「他強姦了我的母親。」

老頭的臉上顯出了憤怒的情緒。

「他......」

林燁被老頭所說的事情驚到來了，原本想說的話被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他強姦了你的母親？」

「那個農夫？」

「這個畜生，該死。」

林燁絮絮叨叨的說道。

「對，他是該死，他死了，我母親也死了，我當時還小，我恨不得能一夜之間長大，親手將這畜生剝皮拆骨。」

老頭的憤怒如同狂風驟雨般來得迅猛。

林燁看著眼前的老頭，突然間對他生出了同情。

他能夠理解此刻的老頭，也知道從小沒有母親，內心中是何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