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第44章 第 44 章

似乎是察覺到施霓身子的緊繃,霍厭沒再理會宣王,很快鬆手把人穩放在地上。

「謝殿下,謝將軍出手相救。」

施霓忍驚出聲,當下依舊心有餘悸,同時也暗惱自己今日當真好生倒霉。

先前被困不說,眼下還如此不合時宜地撞上這不好惹的兩位……

可是現在,她根本沒時間等他們率先詢問什麼,只能主動出聲,揚明在咸福宮裡還有一位被困的同伴。

聞言后,宣王不知是懷著什麼心思,在施霓面前爭著想表現,於是他逞強地沖著霍厭身後揮了揮手,吩咐幾個壯碩士兵去將殿門給撞開。

可那群手下人卻是面露幾分為難,他們紛紛避著宣王偷偷去看霍厭的眼色,得了將軍的眼色准許,他們這才敢上前動作。

宣王臉上揚笑地上前邁了兩步,故意以身隔住施霓和霍厭,站在他們中間,而後邀功似的說道:「施姑娘你放心吧,這些都是我的下屬,你的麻煩都包在我身上。」

聽宣王語氣熱情,施霓只好點頭應了應,而後餘光不經意地在霍厭身上掃了下,不過很快便收了回來。

不到一會兒功夫,咸福宮緊閉的大門終於有鬆動跡象,只聽轟隆一聲,半扇實木門被人從外蠻力撞開,那把困住她們的鐵鎖,也當即被損毀在地。

玲兒得救,忙提裙小跑著出來,給宣王和將軍一一恭敬行了禮。

見著玲兒安然,施霓也是鬆了一口氣,她略微猶豫著,還是主動求援地開了口:「今日伶貴人生辰,要在北宸殿為陛下獻舞,只是幕台上環圍所需的紅綢昨夜浸濕遭損,是玲兒發現咸福宮裡還有些備用,我們才著急過來取。只是不想剛搬著紅綢出去,便不知被何人故意鎖在裡面……眼下耽擱了功夫,娘娘那邊舞台布景恐怕會來不及,不知可否請殿下和將軍幫忙,將紅綢運送過去。」

話落,霍厭沒絲毫反應,自始至終都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疏遠姿態。

施霓意料之中,於是只好看向蕭承凜。

「何人敢如此大膽……」蕭承凜擰了下眉,話音頓了頓,之後邁步上前湊近到施霓身邊,他特意避開了近前的霍厭和玲兒,壓低聲音煞有介事地與施霓作提醒。

「和伶娘娘沾上關係准沒好事,你以後記得別跟香雲堂的人走得太近。」

蕭承凜薄唇輕啟,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可這回他嘴巴還未張開,肩膀便被人忽的大力一扒。

他方才本來就莫名其妙地腿窩抽筋,眼下猝不及防地又挨一下,簡直差點丟人地直接在施霓面前軟腿跪下。

得虧他及時穩重了腳,只踉蹌著往後退開兩步,身子方穩下來不至於栽個狗吃屎。

稍微平復,他怒氣沖沖地回頭看清始作俑者是誰,當即面上帶惱,也不顧及施霓和這麼多屬下士兵在,直接回頭厲叱:「霍厭!你做什麼?」

這回,蕭承凜也不敬重地叫小字了,直接忿忿地喊了霍厭大名。

聞言,霍厭不在意地瞥過來一眼,目光隱著輕蔑,當下也不遮掩,直接當眾拂了宣王的臉面。

「殿下口口聲聲強調的規矩,怎只叫別人來守?」

方才霍厭情急救人,抱住了施霓,蕭承凜卻出言諷刺他不避男女之嫌,故而眼下對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實在叫他無法反駁。

「我不過只是說兩句話,你至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蕭承凜狐疑開口。

霍厭覷看過來,眉梢輕揚,帶著點妄然,「宮規不可違,這不是殿下方才親口所作的提醒?」

真是……記仇。

蕭承凜綳著臉色,不想和他再逞一時口舌,而後轉頭看向施霓,神色和語氣都不自覺地放柔了些。

「施姑娘你放心,你的事我如何都還是會幫的。」

施霓當即只想解決這麻煩事,聞言點了點頭,又和玲兒一起鄭重其事地向宣王道了謝。

原本就是一來一回客套一下,可玲兒到底在伶貴人身邊伺候得久了,有些話遞得十分順嘴。

她笑眼彎彎地說道:「宣王殿下實在算是我們的貴人,加上之前在御花園的那次,殿下都護過我們姑娘兩次了。」

施霓聞言微蹙了眉,其實嚴格來說,上次在御花園是她在努力自救,而這回,更是霍厭救了她才對。

她沒忍住地抬了下眼,卻看霍厭似乎並沒有將心思放在她們這些無聊的對話上,於是這才稍安了安心。

而蕭承凜在聽了玲兒的這句恭維話后,似乎心情相當不錯,他下巴微揚,面上帶著幾分得意樣地揮手示意霍厭身後的兩個士兵過來。

他充著面子,揚聲交代說,「施姑娘方才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這些紅綢,你們兩個抓緊送去香雲堂,路上不可耽誤。」

沒得霍厭的應允,那兩個兵士自是不敢輕易擅動。

比起宣王殿下只是表面擺派頭的架勢,他們的確很懼霍將軍實實在在的威戾。

蕭承凜還並未察覺,把話吩咐下去后,就面朝向施霓柔聲寬慰,「別擔心了,這事我定會幫你辦妥。」

施霓感激地禮貌笑了笑。

只是,宣王這話說出去好半天,可等了片刻,依舊不見身後有任何動響。

蕭承凜也後知後覺有所察,當即不耐地回頭,目光不滿地掃過去,就見霍厭頂著淡漠的眼神,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覷看著他們。

莫名的,蕭承凜被這道目光盯得虛了虛,心頭也瞬間忽閃不好的預感,於是很快,他臉上的笑意就僵了。

如今,他手下的確並無實權,仰仗的無非就是皇子尊貴的身份,可這份依仗或許對別人還有幾分威懾,對戰功累累,三珠軍候官銜加身的霍厭卻……

思及此,蕭承凜心知,若是霍厭執意拒不配合,他的確沒權利叫巡衛營負責巡邏宮苑的士兵撇開本職工作,去給施姑娘幫忙。

可施姑娘還在旁眼巴巴地等著,他豈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堂堂皇子被一外臣將軍給鎮住,他在施姑娘面前,在這些手下人面前,還有什麼尊面可講?

既沒法子,蕭承凜咬牙做好硬碰硬的打算,若霍厭執意不肯給他台階下,他便拿太子哥哥對巡衛營初建時所立的汗馬功勞來說事。

到時,就算霍厭依舊不理,他手下的那群人總不能個個都是些不記恩的白眼狼吧。

氣氛愈發凝結,霍厭顯然根本沒把蕭承凜放在眼裡,而後者更不甘示弱,對視間強撐著氣勢,不肯軟慫。

卻未想到,一直安靜在旁的施霓,這個節骨眼上會率先一步走上前來,站定中央將兩人隔了隔。

而後,又軟著態度,沖著霍厭輕聲言道了句。

「將軍今日之責,重在護伶娘娘的生辰宴可以順利進行,這些紅紗綢為宴席不可或缺之物,將軍幫應此事,理當不算疏職。」

說完,她又解圍地看向宣王蕭承凜,恭敬說道:「施霓多謝殿下施以援手,只是今日宮中來客眾多,霍將軍身負護衛皇城的重任,自是顧慮多些,若是此刻幫了我的忙,恐怕會耽擱往後繼續巡邏的要緊任務。」

蕭承凜見自己沒在施霓這裡跌面兒,臉色稍好了些,當下接話道,「這個沒有問題,你的忙我來幫就是了,就是我一人恐怕不行。」

這箱子看著雖不大,可裡面的綢緞裝得密,分量不算輕,要是趕時間抓緊往香雲堂送,一個人根本來不及。

見霍厭不表態,玲兒著急地自告奮勇道,「殿下若不嫌棄,玲兒可一起搬。」

蕭承凜睨看過來,見著玲兒這細胳膊細腿的瘦弱模樣,嫌棄地搖了搖頭,之後口吻玩笑道:「你這小身板好像發育不良一般,若你來,還不如是施姑娘親自來上手。」

其實蕭承凜沒帶什麼惡意,這話說出來也是玩笑成分居多,可玲兒聽了卻是紅了紅臉,模樣隱隱的透著幾分委屈,再看施霓,似乎也不太自在。

宣王本人卻完全未察,說完還想繼續湊上前來和施霓說話,只是這次嘴還沒張開,就被一直沉默在旁的霍厭出聲打斷。

「巡邏任務不可輕視,殿下既好心幫忙,那我借出一人倒是無妨。」

「一人?」

依這箱子的重量,最少都要兩個人抬,蕭承凜睜大眼睛問,「你算上我了啊?叫本皇子跟著一起搬?」

霍厭輕嗯了一聲,看了眼施霓,又重新把目光落在蕭承凜臉上,「殿下熱心助援,微臣自當成全。」

「……」

施霓在旁,輕輕出聲言道了句,「殿下怕失身份,那還是我來搭把手吧。」

蕭承凜還沒表態,霍厭卻忽的瞥過眼來,將目光落在她的腳上:「她這腳,恐怕搬不了吧。」

聞言,其他人皆面露錯愕,只施霓是困惑抬眼。

上次她從御花園高台上摔落下來時,的確扭傷到了腳,不過只是輕微腫痛,之後緩了幾天,就已好了七八分。

不過方才翻牆時,她落地踩得有些重,傷情也隨之加重了些。

其實這都算是她能忍的痛,她也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不想還是被霍厭一眼就看穿了。

「施姑娘,你真受傷了?」蕭承凜憂心著開口,同時垂眼準備往她腳上去看。

霍厭卻立刻語氣不耐地提醒,「不是趕時間?殿下到底還需不需要我留下一人?」

蕭承凜只好抬頭先去應付霍厭,他試圖打商量,「自然要留,只是……只是當真只能留一人。」

霍厭卻一副根本沒得商量的模樣,語氣板直道,「護衛皇城任務艱重,還望殿下能夠理解。」

這話一說,彷彿他自己是一心為公,而他這個大梁的皇子,卻是只為自己私心。

如此,他向霍厭再要一人的話,實在是再怎麼舍臉也說不出口了。

蕭承凜實在放不下皇子的顏面,可當著施霓的面他又不好言而無信,一陣糾結,他到底還是咬牙答應下來。

「你留一人就是了,我去和他搬!」

他付出這樣的辛苦,既如此,便想著在施霓面前好好賣個人情,於是蕭承凜在動手抬箱前,又強調地補了句,「答應過你的事,本王自不會食言。」

施霓和玲兒一齊沖他屈膝施了下禮,目光誠懇,「謝殿下。」

蕭承凜只應了施霓的這一聲,當下想了想,又對開口玲兒交代,「你去前面帶路,施姑娘腿腳不便,不能和我們一起奔趕,讓她在後慢慢跟就是。」

宣王話音剛落,霍厭便已巡邏為由,整理著鎧,帶著人繼續向下一個宮苑去了。

施霓眼神落在霍厭背影上,不自覺地忘記收回,還是蕭承凜的話別之語在耳邊響起,才提醒著她回了神兒。

臨走前,蕭承凜忽的眼神輕柔地看了過來,這一眼似乎含義比之前的都要重些,於是施霓沒回應,也沒像往常一般禮貌微笑。

蕭承凜卻並不在意,當下又提醒施霓一定顧及腳傷,在後也不必急著趕,這才和玲兒一道,奔著香雲堂去了。

心頭壓著的重石終於輕了,施霓吐了口氣,這才得空尋了個石墩,坐下給自己的腳踝舒緩按摩兩下。

只是又想起伶娘娘先前所說,身邊若沒有她在,恐會心頭難安擔憂舞蹈出錯,於是她只歇了片刻,便責任心強地起身準備出發。

可她還未往前走出多遠,在路過一偏院時,猝不及地忽的被人扯住胳膊,同時對方也阻了她的邁步動作。

她不禁心生防備,正驚訝瞠目回頭,就見霍厭竟是去而復返,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將軍……」

她輕喚了聲,此刻身側沒有外人在,她這聲比起方才相同的稱呼,可謂纏綿不少。

霍厭眸深看了她一眼,當下沒說話,只謹慎地拉著她的手腕,往偏院更里處走。

將院門閉嚴后,他這才沒顧及地直接摟住她的腰,和她相貼得緊密。

同時開口,嘴上吃味,語氣不滿得明顯,「他們盡想如我這般,懷摟軟膩溫香。」

聞言,施霓有些怔然,其實有些並不常用的中原詞語,她識得還並不十分準確。

譬如現在,聞言后,她只目光茫茫地抬眼,還帶著幾分委屈地開口問道:「膩……將軍抱我,已經膩了嗎?」

霍厭被她這回應逗得忍俊不禁,也給生生噎了一下,不過他刻意板著臉,也將眼角笑意隱下,就是使壞想揪她的心。

「都還沒摟幾回,哪那麼快膩?」

施霓抓到此話重點,忙擔心著確認道:「那摟得次數多了,將軍就會膩?」

霍厭故意擺作思索模樣,半響也不回,卻沒想施霓直接不許他抱了,嘴上還喃喃地計較著。

「既如此,那還是不要了……」說完,施霓頓了頓,又憂心著嗡聲補了句,「我怕將軍帶我出宮前,就先膩了。」

霍厭眼神一凝,沒想她認真,這回沒依著她掙,而是動手直接把她用力重新拉了回來。

「相處這麼久了,我什麼心思你還不明白?」

霍厭嘆了口氣,想把人貼得更緊,可又怕身上的硬甲會硌到她這細嫩肌膚,於是到底還是作罷。

沒給施霓回話的時間,他接著又一點不避諱地問道,「本將軍已經被你吃死了懂不懂?抱了就想親,親完又恨不得吮兩下,被你迷成這樣,你說我要怎麼把你吃乾淨,才能到膩的程度?」

施霓瞬間紅透了臉,完全意想不到將軍竟會對她說出這麼直白露骨的話。

「不,不許說這些話。」

霍厭低了下頭,「哪句?」

「……」施霓緊抿著嘴不肯回話,眼睛也無措地避開。

霍厭眉梢調了下,當真是一點不知收斂,「吃你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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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將軍獻上美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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