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小賊
月明星稀，一股氣勁自陳封丹田湧出，宛如一道無形水波向外擴散，激起一圈圈沙塵。
見此情形，荊溪將酒葫蘆掛回腰間，翻身從樹杈上跳下，瞬息之間便到陳封身前。
正在熟悉道韻訣第四層的陳封頓時感覺一股內力從肩膀侵入，正欲抵抗卻聽荊溪道：「別動，讓我看看。」
陳封壓下激蕩的內力，待荊溪的內力走過丹田后問道：「如何？」
荊溪鬆開手笑道：「沒錯，的確可以與一流高手過幾招了。」
「只是過幾招嗎？」陳封反問。
荊溪伸手在陳封肩膀上重重一拍佯裝怒道：「嘿！你才十七就能與江湖上那些修鍊幾十載的人過招了，還不滿？是見我服藥后沒突破來氣我的嗎？」
陳封拍掉荊溪在自己衣服上擦灰的手，低頭看去，果然白色的衣服上出現一個黃色的手印。
「你這是故意的吧！」陳封抬腳就要踢人屁股。
荊溪運起輕功閃到一邊道：「我後悔了。」
陳封聞言腳步一頓，接着就聽見荊溪笑道：「我應該左右手同時拍的，這樣看起來更順眼，哈哈哈。」
陳封的臉更黑了，運起輕功就要追，可是荊溪早就防著陳封，一溜煙上了樹。
「這次你們去王城我就不去了。」荊溪拿出酒葫蘆道。
「為何？」
荊溪道：「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需要時間調查一番，剛好你們要走，可以在明面上幫我吸引目光。」
「那你自己小心，」陳封沒問荊溪要去幹啥，相處多年兩人早有默契。
……
颼的一聲，一枝羽箭從東邊沙堆后射了出來，嗚嗚聲響，劃過長空，向著陳封幾人扎來。
陳封不動聲色稍稍左挪一步，讓西雷直面羽箭。
西雷反應很快，拔刀便橫著向羽箭拍去，叮地一聲，羽箭和刀身碰撞發出脆響。
有意試探的陳封見狀眼神一凜，能在羽箭射來的時候抽刀將羽箭拍落，這份眼力和內力怕是不淺。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一個下巴粘著鬍鬚的少年從一斜角縱馬殺出來。
這是馬賊？看着又不像，陳封很好奇這人要怎麼打劫自己一行四人。
少年見陳封幾人沒有動作，似乎有些惱怒，喝道：「你們不要命了嗎？想活命就趕緊把身上吃的都交出來。」
「你粘著的鬍鬚掉了半邊，」書痴忽然提醒道。
「什麼？」少年聞言一驚，伸手撫上下巴，鬍鬚確實翹起一角，但也沒掉了半邊這麼誇張。
「你敢戲弄我？」少年怒喝。
這時西雷不耐煩地抬起手中的刀說道：「哪來的小毛賊，給你十息時間，不走就死。」
「你？」少年語塞，想嘴硬，但看到西雷高舉的刀不自禁有些害怕。
「他可不是小毛賊，而是小女賊。」書痴看向少年道。
女賊？陳封聞言看向少年的胸口，片刻后移向喉頭，完全沒有姑娘的特徵，於是轉向書痴問道：「你如何看出她是姑娘的？」
書痴指了指陳封騎駱駝的腿道：「騎馬的姿態，若是騎駱駝可能我一時難以分辨，但騎馬的姑娘我可見多了。」
「姑娘？」西雷眼底露出不明意味，鞭打駱駝向女賊靠近。
「你，你過來幹什麼？」洛溪發現西雷突然向自己靠近，有些害怕。
書痴見狀眼神微眯，朝陳封低聲道：「西雷想侵佔這姑娘，你快去救下來。」
陳封瞥了一眼西雷后道：「這茫茫大漠，與我們何干？」
見陳封並不想出手，書痴只好說出理由：「那姑娘騎的馬是身高肥膘的良駒，能騎這種馬身份都……」
書痴沒說完陳封便想明白其中緣由，立刻從駱駝上飛身而下，運起輕功趕在西雷前擋在兩人之間。
見陳封驟然擋住自己，西雷面色一沉道：「陳兄這是為何？」
陳封直視西雷道：「我看上她了，現在她是我的。」
西雷眼睛微眯，沒有說話，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陳封沒管西雷深沉的眼神，轉身拉過馬韁繩，扯回自己的駱駝旁。
西雷忽然笑道：「既然陳兄看上，讓你又何妨。」
陳封回頭向西雷拱手回了一禮。
片刻后一行人接着上路。
陳封忽然感覺自己衣袖被扯了一下，轉頭看去問道：「何事？」
洛溪道：「水，糧食。」
「問我要東西為什麼這麼自然，好像我欠你的一樣，」陳封說着，同時將自己的食物和水分出一半給洛溪。
洛溪嬉笑着接過食物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嗎？」
陳封沒好氣回道：「那你是嗎？」
洛溪把下巴的鬍子取下，拿過水壺大口吞咽。
片刻后道：「你看着我幹什麼？」
陳封道：「我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敢孤身一人攔路搶劫。」
洛溪拿起麥餅小口咬着：「不搶劫能怎麼辦，我要餓死了。」
「好吧！歪理也是理，便不與你爭了，你有名字嗎？」陳封最後忽然不經意間問道。
「有啊！人怎麼會沒有名字，我叫洛溪，洛水的洛，溪流的溪。」洛溪咬着麥餅沒有發現陳封和一旁偷聽的書痴驟變的臉色。
洛水的洛沒錯，但洛水在大陳，一般西域人不知道有洛水，而且名字也不是人人都有，不說西域，哪怕是在大陳，農戶家的女兒也沒有像樣的名字。
陳封看向書痴，書痴輕微點頭，表示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洛溪的身份可能比想像的還高。
陳封見洛溪將只咬了幾口的麥餅餵給馬便問道：「餅不好吃嗎？」
「不好吃，」洛溪搖頭道：「很硬。」
近距離觀察下，陳封發現洛溪臉上的皮膚與手和脖子上的皮膚顏色有差異，臉上的皮膚顏色是黑褐色。
而脖子和手上的皮膚則更接近小麥色，因此陳封猜測洛溪可能在臉上做過偽裝，那麼她就不像表現的這麼單純。
「你們要去哪？」喂完馬後洛溪起身看向陳封問道。
陳封道：「王城。」
洛溪聞言興奮道：「正好，我也要去王城。」
陳封心有所思，便敷衍道：「嗯！」
……
【作者題外話】：因為洛溪和陳封聊天存在語言不通的問題，所以之後默認陳封一行人從書痴拿學會了上塔木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