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起賺魚

第三章 一起賺魚

被迫泡了一晚上的藥水,身上都是一股子藥味,不過聞多了還挺上頭,不時聞聞自己。

「真香」

真是聞一聞沁人心脾,心曠神怡啊。

「好臭啊」

許多人捏著鼻子看着我,讓我很是不解。

我左看看右看看,再一看腳下,我心裏突然萬馬奔騰。

「誰這麼缺德在大馬路上放地雷!」

我真是無語至極,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素質教育的缺失啊!

「恩公,務必請將我的鞋子換上」。

李一茂趕緊脫下自己的布鞋遞給了我,此時此刻我才感覺到人間有溫暖,人間有真情了。

你們問我李一茂是誰,李一茂就是李一茂還會是誰,難道還會是從懸崖邊上掉下來的絕世高手不成。

沒錯,他的確是掉下來了,可他是不是高手這個現有的情報里還沒有體現。

「一毛啊,以後呢就不要喊什麼恩公了,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一聲道哥,或者千哥也行啊,不然太不方便以後聊天了」。

這樣才是最正確的聊天打開方式,用心聊天,細水長聊,什麼恩公啥的,只會喊著越來越生分。

「那好,就叫道哥吧」。

李一茂平時說話不是躬身就是拱手的,現在也慢慢的不那麼拘束了,少了那些繁文縟節的更輕鬆了不是嗎。

「你看,這樣多好,大丈夫就應該不拘小節」

換了他的布鞋,我踩在地上格外舒坦。

「你高興就好」。

李一茂不知道哪裏又多出了一雙鞋子,一看就不簡單。

「不愧是外來人,就是有鞋」,我發自內心的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李一茂:「對了,道哥,在下初來乍到,還望道哥指教一二」

我:「有問題儘管問」

李一茂:「這村裏的人都不太愛往來?」

我有點納悶的道:「有這回事嗎,我看鄉里鄰居可都是和藹可親的呀,哪裏看出來的」

李一茂又問:「這裏的人都是不用錢的嗎,外面可都是用錢來買賣的」

「這裏的錢就是魚乾啊,等一下,你說外面的人是用錢買東西?」

我好像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字眼啊。

「錢」

我認真想了想,我記得那個東西好像很寶貴很難賺啊,而且很好花。

「什麼樣的錢?」,我繼續問。

「一種用來交換物品的東西,閃閃發亮的,用數量和重量來衡量價值」,李一茂比劃着。

「那不就是魚乾嘛」,我還以為是啥大不了的東西呢。

「不是魚乾,是其他的東西,外面用的錢是以金銀為次,使用最多的是靈玉」,李一茂認真的描述。

「信息量太大,你稍等下啊」。

我拿出了草紙做的筆記本認真的記錄着。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李一茂對我的行為很是不理解,一臉的疑惑。

「你也知道我們這漁村很多年沒來外人了,裏面的人也不敢出去,因為出去了的都沒回來過,所以對於外面的事都知之甚少。」,我解釋到。

「甚至有時候我都覺得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整個村裏的人的記憶視乎都並不統一,不過也不奇怪,每個人記憶力都不一樣嘛」,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不小心岔開了話題。

「是嗎,這麼說我也感覺我的記憶很混亂,記不起來是怎麼來到了這裏的,總感覺有段記憶想不……起來了」

李一茂身體開始搖晃,我扶着他,他就順着牆壁倒睡着。

「一毛兄,一毛兄!」

本來以為他是暈倒的,沒想到卻是睡著了,估計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吧,那就讓他睡一會吧,我也很困吶。

「不對,快醒醒啊!」

但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了,我趕緊把他喊醒。

「啊,怎麼了怎麼了」

李一茂被喊醒,一時有點懵。

「我們還有重要的事還沒做啊,趕緊跟我說說外面靈玉啊什麼的」,我一臉的好奇。

「是這樣的,我們把靈玉放在感應空間里,等要用的時候隨時能夠取出來……」

我一路上吃驚連連,很多事我也表示能夠理解,但感應空間什麼的聽起來怎麼就那麼離譜。

說到外面人的壽命為什麼那麼長時,他就說:這不是挺正常的嘛。

食物方面就被他很平常的帶過了,說是基本很少吃東西。

這可讓我有些吃驚了起來,難不成外面的人個個是神仙嗎,不食人間煙火的。

談到對敵的時候,他就熱血沸騰,各種比劃,各種莫名其妙的招式就出來了。

我看的津津有味,看來這外來人還是個練家子,難怪身體強悍,不然早就摔死了不是嗎。

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不是說記憶缺失和混亂了嗎,怎麼表述的還那麼清楚……

走着走着我們一起來到了秦大夫家。

「遲到了!」

一進門就聽到了秦雪遙的清脆而嘹亮的吼聲。

「實在抱歉,是在下的錯,不該在半路睡着,也不該聊那麼多外面的事」。

李一茂一臉誠懇的道歉。

「我也是第一天上班嘛,給個面子,別扣工資啊」。

我也有些慚愧。

「好啊,行啊,那我們就先來聊聊外面的事吧」。

秦雪溫柔一笑,其中的殺氣撲面而來。

咕嚕……

我咽了咽口水,今天這嗓子格外乾燥,不宜動火。

此處大家會非常疑惑,為什麼我們來了秦雪遙家,還來她家「上班」,這件事應該回溯到昨晚:

回溯中:

「好,先談算賬的事」,秦雪遙已經拿好了算盤。

「對,來此打擾了各位,務必好好算一下,我也好償還了救命的恩情」。

「煩死了煩死了,我最討厭的就是些個破賬的事,我回去睡覺去」,秦大夫也甩著袖子出門了。

「我說,算賬就算賬嘛,好歹給我衣服穿了出來好不好,你們覺得意下如何」,我已經無力吐槽。

「的確應該給恩公穿戴好了才能算清楚」,李一茂不知道從哪裏就拿出了我的衣物。

穿上它們這種熟悉感果然異常強烈,還是自己的衣服好,有衣服穿真好,雖然好久沒洗了。

「我說,秦大美女,我們將傷者帶回了漁村,我苦苦背了一個多時辰,那麼遠,天氣還那麼熱,這件事該怎麼算?」。

我搶佔先機,第一個提出我的勞動成果。

「你們突然帶了那麼大個人來我家,半死不活的,用了那麼多葯,那麼多水,那麼多柴禾,那麼多魚乾,那麼多時間又怎麼算!」。

秦雪遙用治療過程簡單明了的按順序排列出,不愧是管家婆,算賬的一把手。

「兩位,這件事都是因在下而起,在下願意支付所有的籌勞」。

李一茂本就是傷者本身,償還救命恩情,理所應當。

「這個我沒意見,給個三五十條魚乾就行」,有魚乾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的美,昨晚用的葯浴,所有的葯價值百魚。還有診金,治療費,換洗的衣物,全都算三十魚,還有浪費掉的……」。

秦雪遙在算盤上來來回回,然後又說:「現在算完了,一共一百六十魚」。

「這麼貴!」

我驚呆了,這可要抓多少天的魚才能籌齊,而且苦海里的苦魚可不是這麼好抓的。

「我付,不就是魚嗎,我去買」,李一茂聽了覺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兄弟,你說買,那拿什麼買?」,我好奇的問。

「錢啊,我先去掙錢,掙了錢不就可以買魚了嘛」,李一茂很認真的回答。

「不不不,你錯了,我們不要錢,而且你身上根本就沒帶東西,怎麼掙啊,一毛兄!」

我趕緊提醒他,他在這裏一無所有。

「對,我身受重傷,全身東西都遺落了」,李一茂嘆了口氣,終究淪落至此。

「老老實實還魚吧,一百六十魚,還有千道小弟的三十條」,秦雪遙已經把欠條寫好了。

「一百九十條魚,好的我還,請告訴我捕魚的方式」。

李一茂果斷的選擇了魚。

「你確定嗎?」,我再次強調。

「確定!」,李一茂已鐵了心要去海上捕魚。

「好,我就把我打魚的一些過程告訴了他你……」。

每次出海都是不定時的,出去一次一兩天有時候都回不來,有時候早出晚歸,打了二十幾條,當了三四天乾糧就撐不住了。

按平均算的話,一個人一天兩條魚,外加些野菜和果子也能飽腹。如果一個人一天算三條魚,那一個月是九十條。

當然你前提得有船,有工具,一隻船少說不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弄好。

造船工匠的伙食費一天三魚,人工費五魚,怎麼也要一百條魚才下的來。自己不吃不喝反而欠了一屁股債,誰願意幫你還不好說。

「所以,出海打魚行不通了」,李一茂得出了這個結論。

「沒錯,打不了魚,就挨餓,或者跟我一樣當個被家裏人養著的廢物」,我自嘲了一下。

「你會釣魚嗎?」,李一茂突然提出。

「釣魚當然會,可是你在岸邊很難釣到,因為能釣到魚的地方已經被老人們佔領了」

我又給他潑了盆冷水。

「如此,我是否要去街上乞討才能活!」

李一茂已經心灰意冷,他本身就有傷,身無長物,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去乞討的事呢,話說乞討又是個啥,漁村的人從沒有過乞討。

「我的那三十條就不用還了」,我怎麼還好意思再給他要,他根本就還不起啊。

「不,兩位恩公的救命之恩,我啟能不報,不就是魚嘛,就算把這條命還給二位也不是不可以」

李一茂真的是個直人,剛正不阿啊。

「唉,不至於,不至於,我要命有啥用,魚自然有會人替你們打,你們就做些打魚人回來想要換的東西,用東西換魚不就好了嘛」。

秦雪遙大眼睛瞪着我們,我問一時間都覺得剛剛的討論幾乎全是連篇的廢話了。

「但問題又來了,打魚的人需要什麼呢?」,我思索著。

這裏有鐵匠鋪,陳鐵匠每次都打些個魚鈎,魚叉,還有菜刀,鍋碗瓢盆什麼的,還有釘子,釘子每次都會消耗,畢竟海水對鐵腐蝕極強。

「釘子怎麼樣?」,我問秦雪遙。

「什麼怎麼樣,不怎麼樣,我們沒有鐵礦,怎麼做釘子!而且很多船都是木頭直接鑲嵌的,牢不可破,釘子用途不大,不值錢」。

秦雪遙又給我反駁了回去,這條路也不通了。

「你們釣魚用什麼釣?」,秦雪遙突然問我們。

「魚餌!」

好傢夥,這整了半天,原來是在這裏等着我們,秦雪遙說了她的計劃,就是讓一茂和我兩人當她的雜役。

我們去找材料做魚餌,然後由她去推銷賣給漁民,按收穫魚乾的比例分配,如此划算的買賣不做白不做。

回溯到此結束。

那李一茂當然是睡柴房了,最近天氣還是比較……涼快的,蚊子可能比較多,關鍵是免費啊。

「所以你們給我說說外面的事啊,我也很好奇的」。

秦雪遙收起了她的殺氣,很認真的問向李一茂。

李一茂停下了手中的活,他思索了一下道:

「外面跟這裏的天是一樣的,地是一樣的,唯獨沒有海,不,不對,是沒有這樣的海。很多東西感覺想不起來了,但對海我還是很有印象的。

我記得有一次掉到了海里,那海水是藍色的,海水是鹹的,跟眼淚一樣,就好像被誰哭出來的眼淚匯成了的一樣。

而這裏的海是沒有顏色的,跟溪水、河水、湖水一般透明,也不倒印天空的顏色,我也不知道它是否也是鹹的?」

「是苦的,我們這裏的海是苦的不是鹹的」,我很肯定的回答。

「苦的嗎?」

李一茂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是在努力的回想過去,還是在懷疑。

對於他而言,這裏或許只是個避風港,如果他身體好些了,估計會離開這裏,但是,懸崖那邊是絕境,進得來出不去。

從這裏出去就只有一條路,那是西海岸,靠着懸崖一直用船渡過。

可這只是傳言,也沒見誰出去過,而且那邊的海路很兇險。

但具體如何兇險,人都出去了也沒回來,鬼知道呢,所以現在很少有人提及了。

「幹活吧,我再去沼澤里抓幾隻蟲子,你們去采點薄子葉」。

秦雪遙提個小竹筐就出門了,我也跟李一茂一起背着竹簍到了西處岸邊,這裏的確有薄子葉,一片一片的。

「你就是從這裏掉下來的」,我指著懸崖最高處。

李一茂仰頭一看,而後閉目,視乎在回憶。

「你是說,我從這裏掉下來沒有摔死?!」。

李一茂突然驚訝的看着這險峻的山崖,他自己都不相信會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想都不敢想。

不過這一毛兄的反射弧是否過於長了些。

「沒錯,我們發現你的時候就是這裏,當然,一般人從來不來這鬼地方,因為太難走了,你要慶幸遇到我們了」

我也是沒辦法,不然怎麼會答應幫你一起賺魚,真是造了什麼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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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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