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了個人

第二章 救了個人

今日又是出海打魚的日子,父親像往常一樣,點了香紙就準備出海。

這是老一輩的習俗,說是祈求保佑平安。

對於漁民來說,魚是賴以生存的方式,捕魚是每個漁民的必備生存技能。

如果失去了這樣的能力,那以後的日子就很難過下去了,看着那些魚乾,吃起來雖然苦苦的,但沒了那些東西,就要挨餓了。

而且這裏的苦魚也是可以用來換物的,就比如這破房子可以值百多條魚乾。

哪家兒子娶媳婦了,聘禮是幾十條魚乾,然而嫁妝卻是生活必需品,床、被子、木盆、椅子、柜子那些。

但嫁女兒看的並不是那幾十條魚,而是今後有沒有能力讓自家女兒過上不挨餓的日子。

所以,對於如今的我而言,無法出海打魚,只能靠父親養活,這很讓人看不起,自然也沒哪家女兒看得上了。

「唉,啥時候才能好起來呀」。

母親也是常常嘆氣,生怕娶不到兒媳婦。

「娘,不着急的,哥哥會好起來的」,小妮子連忙安慰著母親。

「可那些人風言風語的,說小道子就是個廢物,我真的氣不過啊」,母親隨手把手中的魚乾扔在了鍋里。

我躲在門外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心裏也的確不是個滋味。可我為啥要取媳婦啊,大丈夫志在四方,想着遲早離開了這個破地方。

出門轉轉吧,原本那幾個玩得好的哥們見到我也像見了鬼一樣躲躲閃閃,氣的我真想痛打上他們幾頓。

眼看二柱子在門前搬柴禾,我上去就是一腳踢在他屁股上。

「哎喲,哪個天殺的!」。

二柱子轉身,看到是我就沒敢再罵。

「怎麼了,敢罵你道哥了都」,我提着他的衣領子。

「那個啥,好久不見啊」,二柱子眼神躲閃,很不想理我的意思。

「還是不是兄弟,兄弟落難不是要相互幫助嘛,不就找你說說話嘛,至於嗎你」,看他一臉不耐煩的神情我也是越發來氣。

「那個,我還要幹活呢,你就自己逛逛吧,拜託你了」。

二柱子一臉求饒相,感覺生怕我把疾病傳染了給他似的。

「好好好,你忙,你忙,我走,我才懶得搭理你,切」。

真是氣的想跟他絕交了,想想以前我幫他出了多少氣,幫他打了多少次架,交了這種朋友真是我的不幸。

「忘恩負義」

我也轉身離開,真的在這裏多待一刻都不願意。

我獨自一人走到了樹林里,百無聊奈,本想找了一個河邊涼快涼快。

卻不料這裏早有人捷足先登,那是王家二狗和他未過門的妻子,在那卿卿我我。

「唉,大白天撒狗糧啊,沒天理呀」

我又重新找了個地方蹲著,這裏是一處懸崖,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幾乎很少有人來。

看着這裏美麗的海景,真想在這裏蓋套房子,整個大陽台,舒舒服服睡上一天。

正當我困意上頭,卻看到小妮子跟來了,踉踉蹌蹌的爬在石頭邊上。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跟來了,小心那邊的樹枝」。

我立即緊張了起來,這地方多危險啊,這小妮子怎麼還跟了上來。

「二柱子說你往這邊來了,我一猜你肯定是到了這裏,我必須跟着你,不然你犯病了沒人看着很危險的」。

小妮子臉頰紅撲撲的,看來的確是一路跑了過來的。

「可現在危險的是你啊」。

我看到她腳下不穩,生怕她踩滑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我靠近她就踩滑了,嚇了我趕緊一把抓住她的頭髮。

「啊!」

這一下可把她頭髮抓住了,她卻滿眼憤怒,那是疼的。但還好人沒事,只是手臂擦破了點皮。

「你幹嘛跟過來,這裏多危險知道嗎,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我可怎麼跟爹娘交代啊」,我一路訓斥。

「你還說,這地方那麼危險,你要是發病了可怎麼辦?」,小妮子反倒教訓我了起來。

「好好好,我們趕緊從這裏下去吧」。

說不過她,只好帶她離開這裏了。

當我們離開了懸崖邊時,聽到了「嘩啦」一聲。

是石頭落下的聲響,當我們走近了一看,有人從懸崖上掉了下來。

「快救人」

我趕緊跑過去看看那人怎麼樣了。

那人一臉血跡,滿身傷痕,我看了下呼吸還在,人還活着,我趕緊將人背了起來。

「先去河邊給他弄點水」。

情急之下,只能暫時帶到河邊,用樹葉給他弄了點水喝下,他開始有了意識。

「救……」

他說不出話,嘴裏就發了一個字。

「趕緊帶他去秦大夫那裏吧」,小妮子提醒。

「走」

二話不說就又背着他來到了村裏的秦大夫家,好多人看到了之後也紛紛圍上來看熱鬧,特別是知曉了此人是外面來的。

「秦大夫,秦大夫救人!」

還沒到秦大夫家門口,小妮子就大聲呼叫,這可把秦大夫嚇了一跳,手裏的茶水都掉了。

秦大夫見到我們帶來了一個受傷的人,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後開口:

「把人帶進來吧」。

那人被放在了一個葯缸里,經過了好長時間,他的疼痛緩解了,可還是很虛弱。

他看上去三十不到,麵皮白凈稜角分明,即使看上去十分狼狽卻依然彰顯出一絲絲傲氣。

這個人絕不簡單,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居然還能活着,而且,身上的傷似乎並不是懸崖造成。

「你們出來,我有話問」,秦大夫把我們叫了出去。

「你們哪裏發現的他?」,秦大夫詢問。

「哦,西處懸崖邊,他是掉下來的」,我如實回答。

「唉,這小漁村已經好久沒外人來了」。

秦大夫嘆了口氣。

這鄉下漁村的確很多年沒外人來了,聽大人們說這秦大夫也是外面來的,自從他來了之後,也就再沒見過其他人來到這裏。

但是外來人都不一般,像秦大夫這樣的什麼疑難雜症都能治,簡直是逆天葯神。

而這個外鄉人也讓人有種感覺,那種隱隱約約發自內心的覺得他很厲害。

不厲害的話早就死掉了,俗話說得好,掉懸崖必有奇遇。

人交給了秦大夫,也就沒我們什麼事了,秦大夫一定會把他治好的,所以我帶着小妮子可以回家安心吃飯了。

出了秦大夫家的門,意外的碰到了秦大夫的女兒。

秦雪遙,二十多歲還沒嫁人,一身白衣如雪,尤其是她的肌膚白裏透紅、吹彈可破。

一個字「絕美」,

啊不對,那是兩個字。

「看看看,都流口水了」,小妮子使勁兒的踩了我一腳。

「姑奶奶,你這是要我命啊」,這一腳可是真疼。

當我疼得摸腳之時,卻見到秦大夫女兒噗嗤的笑了,那笑容真是讓人心都化了。

然而迎來的卻是小妮子無情的白眼,這小妮子平時很溫柔,今天怎麼就跟吃了炸藥一樣。

一路話都不跟我說。

「女人可怕的嫉妒心,這麼小的年紀就會嫉妒不好」,我一路的勸導她。

「包容,溫柔,那才是我的好妹子」,我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

「你是豬油懵了心,別看她表面那麼溫柔,殺魚宰雞可一點不含糊,眼睛都不帶眨的」,小妮子可不吃勸。

「那說明人家能幹啊」,我極力反駁。

「那你去提親啊,看人家嫁不嫁」,小妮子不依不饒。

「那還不是遲早的事」,我一臉得意,其實心裏根本沒底。

「那你加油吧」,小妮子進門就把門關了。

「唉」。

我無話可說,院門被閂了,爬牆吧。

晚飯時候父親回來了,收穫還算好。

「爹爹,你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嗎?」,小妮子突然問。

「外面,什麼外面?」,父親疑惑。

「就是漁村的外面,西處山崖上面呀」,我連忙補充。

父親看着我們好奇的樣子,而後認真的回答:

「我也是小時候聽一個外來人講過,外面的世界很大,有數不清的城池和高樓」,父親停頓了一下,又道:

「同樣,漁村的人也有出去過,只是他們都沒再回來,或許是外面日子太好過,好的都不願回來這裏過這打魚的日子了吧」。

父親突然感嘆。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父親察覺到了我們的異樣。

「就是那個,我們在西處山崖那邊發現了一個外來的人,他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傷的很重,已經送到秦大夫家治療了」,小妮子如實回答。

「難怪今天好多人都聚集在了秦大夫家門口,我還以為都是看病的呢,原來如此」。

父親說着卻是皺了皺眉。

「人沒事就好,以後還是少去懸崖邊上啊,太危險了啊」,母親也是連忙叮囑到。

「哦,知道了」

我看了小妮子一眼,她也瞪了我一眼,要是讓母親知道今天在懸崖邊差點出事,可少不了要被教訓。

我對於外面的世界很是在意,還有那個外來的人,秦大夫見到他的時候,明顯神情有些不一樣。

夜黑了,實在是睡不着,於是走到了秦大夫家,本想去看看那傷者,但這麼晚了也不好打擾到人家,可這月光如此亮堂……

於是偷偷的從門縫裏看了看,當然,只有空蕩蕩的院子啥也沒看到,再看過去好像一隻大木桶,我再看,那是一個洗澡桶,裏面……

突然,一個白色的裙帶飄了一下,隨後後背傳來激烈的酸痛,肌肉抽搐,大腦斷線,滿眼漆黑。

當我睜開眼后,我已經在水缸里了,水是熱的,還有葯香,啥情況,這不會是秦雪遙的洗澡水吧……

「這是那個病人用了剩下的,給你也多泡一下,這葯可是好東西,浪費掉太可惜了」。

秦雪遙的聲音傳來了。

「啥?這是那個病人用過的洗澡水!」。

這是什麼狀況,可幹嘛把我打暈了還丟進水缸里,這又是什麼操作啊喂!

「誰叫你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是偷東西的呢」,秦雪遙反而責怪起我來了。

看她手裏拿着的搗葯棍,我一時語塞……

這應該是打錯人瞭然後隨手扔進葯缸,藉助藥水的效力清醒了過來,還順帶恢復了傷痛,回想之前被打的那一棒,那酸爽……

「所以,我的衣服究竟是誰脫的呢?」。

我看看她,我全身光溜溜的,總不可能是我自己脫光了的吧,。

「是在下脫的」。

一個男人躬身走進門,文質彬彬,聲色渾厚。

好吧,居然是個男的換的。

不對!這一看,不是今天被自己和妹妹救回來的那個人嗎,只是換了身漁村的行頭,看起來卻多了幾分爽朗。

「天吶,你居然這麼快就好了,不愧是秦大夫,神醫就是神醫啊,真乃神人也,真乃……神吶……」。

可不對啊,人居然這麼快就好了,他可是傷的很重啊,這不合常理的吧。

「低調,低調,別大驚小怪的」。

秦大夫摸著鬍鬚進門,大袖一揮門就自動關上了。

「還是這麼幼稚」,秦雪遙也搖搖頭。

「我靠,這秦大夫是曹操嗎,說到就到」。

「曹操是誰?」,秦大夫一本正經的問。

「一個人,書上的人,可能是個作者,也可能是記錯了」。

我也一本正經的模樣,我發誓的確是很認真的在回答了。

「估計是你癔想出來的人吧」,秦雪遙一臉不屑。

可眼下問題不是曹操,而是三個人齊刷刷站在我面前,尤其是那秦雪遙。

一個大姑娘家的也絲毫不避韋,反而讓我感覺很羞恥的好吧。

「各位,可否給我拿件衣服先換了」。

在下可是沒穿衣服的啊,一個個的這麼盯着我,算算我現在的心理陰影面積好吧。

「怎麼,就你這小身板,還怕被看光了不成」,秦雪遙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光滑的後背上,傳出了一聲清脆的「啪」。

「秦大夫給評評理,令千金打悶棍在先,羞辱在後,如此傳出去要我以後怎麼活啊,我不活了我!」。

撒潑滾打我還是會的,好過尷尬的被看着嘛。

「你確定你是不活了?」。

秦大夫一本正經的問我,還順帶掏出了一瓶葯,瓶子上清晰的寫了個「毒藥」,讓我無力吐槽,幹嘛這麼配合。

「我說的是你們要對你們的行為負責,被打了兩次,身體的傷就算了,那精神上的損失還是要算的,還有,最最最,重要的就是給我衣服穿上先……」。

到底現在是在鬧的哪樣,我要好好跟你們講講道理,算算賬才行。

「好,先談算賬的事」,秦雪遙已經拿好了算盤。

這麼正規嚴肅嗎?

「對,來此打擾了各位,務必要好好算一下,我也好償還了救命的恩情」。

外鄉人也同意。

「煩死了煩死了,我最討厭的就是些個破賬的事,我回去睡覺去」。

秦大夫也甩著袖子出門了。

好吧,你們到底要幹嘛,關注點能不能在我衣服上,衣服、衣服啊,我是真的不想泡在水缸里了,算啥賬啊,我還要回去寫日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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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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