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回 三義坊無奈當鐧 秦瓊忍痛賣黃驃

第006回 三義坊無奈當鐧 秦瓊忍痛賣黃驃

上回說到,秦瓊生活落魄與異鄉,為了籌到錢想早日回家,迫於無奈才打算當父親遺留給他那對熟銅金裝鐧。這一天,王小二帶着秦瓊隨身帶着那對熟銅金裝鐧道:「秦爺您這病病歪歪的,還能拿這麼大的分量,這麼看起來,暫時呀,哎,您許不礙事。」秦瓊也不搭理他。

兩個人走出了響春樓,來到路東一座當鋪,秦瓊抬頭一看,老字號是「三義坊」,王小二帶着秦瓊進來,櫃里的人見了問道;「這不是響春堂的店掌柜王小二嗎,你來做什麼的?大店開着,你還至於噹噹嗎?」王小二道:「諸位辛苦了,倒不是我噹噹,是這位想要跟柜上拆兌拆兌。」

秦瓊才把這對熟銅金裝鐧舉起來放在櫃枱上道:「掌柜的,我要當這對雙鐧,請你看一看。」那個站櫃的道:「客人,請拿回去吧,柜上不收這個。」秦瓊不解其意地問道:「你們為什麼不收呢?」站櫃的回答道:「您要是拿銅鐵物件來當,我們都收,因為您這是熟銅鐧的兵器,柜上有話,不收這個。」秦瓊一聽沒有指望了,不由得着急地問道,「在我們山東當鋪,都收當熟銅金裝鐧,怎麼你們這裏不收呢?」

站拒的回答道:「我這不過我們掌柜的交代過,不收熟銅金裝鐧,至於我們這裏為什麼不收,我也不知道。我到后櫃給您問一問去,您先在這候一候兒。」說罷,去到后櫃見着當家的道:「前邊來了個當熟銅鐧的,您去看一看吧。」當家的道:「好,我去看看去。」同著站櫃的來到櫃枱,站櫃的道:「這是我們柜上當家的,您跟他說吧。」

秦瓊抬頭,見此人年紀有六十來歲來左右,臉上稍有皺紋,一部白髯。就見他抄起這對熟銅金裝鐧,掂了一掂,便道:「好體面一對熟銅鐧」秦瓊此時,心裏想道:這個老者,也許是識貨的,就見他把雙鐧放下說道:「這對雙鐧是哪一位的?」秦瓊道:「是我的。」掌柜的道:「朋友,貴姓呀?哪裏住家?這對熟銅金裝鐧是你本身所使的嗎?因為什麼要當它呢?」

秦瓊回答道:「在下姓秦,名瓊,乃是山東歷城人,只因到此辦事,病在店中,欠下店賬。身邊銀錢已然用盡,無法回鄉,無奈只得將這對家傳的這對熟銅金裝鐧,暫時當在此處,也好清算店賬,迴轉家鄉,回去之後立即取錢來贖取。您想這家傳的熟銅鐧,哪能叫它久在外面飄流呢!掌柜的放心,請你收下吧。」

掌柜的道:「按我們柜上的規矩是不收熟銅金裝鐧,聽你是外鄉人,收下你的吧,可是只好按分量折成碎銅的價錢,也不過十兩銀子,念在你出門在外不容易,我給你寫二十兩銀子吧。」秦瓊道:「這二十兩嗎?這怎麼夠用呢?」說罷,秦瓊自己沉吟片刻,也就無話可說,只好點頭應允。當家的收下那對熟銅金裝鐧,喊下去寫票,這時,連當票帶銀兩交過來。

秦瓊把當票和銀兩帶將起來,將要出門,掌柜的道:「秦爺,你先別走啊,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可是這事礙不着我,無奈我是個直性人,王小二他也知道,遇事百說不可,不說心裏不痛快。」王小二道:「掌柜的是口直心快的老實人了。」秦瓊道:「有話您請講吧」掌柜的道:「我今年六十五歲了,又是本地人,從十二歲就在這裏學徒。在這潞州府里哪家買賣怎麼回事,沒有我不清楚的,你怎麼單住在他這家店呢?我勸你拿回錢去,趕緊算清了他的賬目,願意回家就一上路回家,不願意回家,趕緊搬別處住。你要是不聽我的話。非死在他的店裏不可。」

秦瓊聞言,又是大吃一驚,道:「這是什麼緣故?」掌柜的道:「他有個外號叫「花賬王」啊!三尺的頑童都知道他專寫花賬。你住在他那裏,不是找死嗎?」秦瓊道:「噢!謝謝!」王小二一聽,就道:「掌柜的,咱們可有交情,你可不對,你怎麼給我扒這個豁子?我多咱有這個事啊!」當家的道:「得啦,你給我走吧!」

兩個人離了當鋪往回走着,王小二道:「秦爺,您可別聽他的,我們兩個人可是開玩笑的。」秦瓊微然地笑了笑道:「店主東,我想你也不會辦這樣兒的事。至於你是不是給我寫的是花賬,咱們就心裏頭分了。」王小二道:「不能,不能,您可別多疑了。」

兩個人回到店裏,王小二道:「秦爺,您當的這二十兩銀子,就是不還我響春堂里的錢,由山西奔向山東的路費也不夠啊?」秦瓊聽罷對他道:「對呀!」不免又著起急來,想了想說道:「店主東,我又想起一個物件,將它折賣了,不但能清了你賬目,並且也夠我迴轉山東的路費了!」

王小二問道:「可真是破家值萬貫哪,您還藏着什麼好東西,說出來給我聽一聽!」秦瓊道:「就是我那一匹好馬!」王小二道:「您還是算了吧!就是您那匹馬呀,全成了骨頭架子了,插上一根蠟燭,就成了馬燈了,那能賣多少錢,依我看,連十兩銀子都沒有人要。」秦瓊道:「你不懂啊!這匹馬生來就是一匹瘦馬,此馬名叫黃驃馬,可稱的是一匹寶馬良駒,有道是貨賣與識家呀!」王小二道:「對!我還別的不信,今天也晚了,明天正是集是,把它拉到集上,咱們找識家去。」

秦瓊把二十兩銀子交給王小二道:「店主東,你再收上這二十兩銀子,前後足五十兩了,下欠的錢,還要等到明天賣了那匹黃驃馬,再來還清。」王小二接了銀子道,「秦爺,天也是時候,我給您做點飯去吧!」秦瓊道:「我病體將好,也吃不下去,你給我做一碗熱麵湯來吃吧。」王小二出去,一會兒端過一碗麵湯來。

話說,秦瓊吃完躺在床鋪之上,心中暗自想道:秦瓊呀秦瓊,你自以為覺的聰明,什麼事都懂,如今卻被困於潞州府,只落得當鐧賣馬,以後遇事必須要多多的慎重啊!又想到這匹黃驃馬來,不禁得流下了淚水。這匹黃驃馬自從當年父親秦彝遺留給他后,曾經是多麼的愛惜它,和我們父子倆人有着很深的感情,後來自己在衙門當差,捕盜拿賊,這匹馬也出過不少力,何等的威風,如今只落得賣在了潞州府,這就是社會的現實,當一個人有錢時,什麼東西它都是你的,沒錢時,是你的東西都會成別人的,現實往往是殘酷的。怎不叫自己心酸掉淚。想罷,翻來覆去。直過了三更,方才睡去。一宿無話,次日天明,起身下床,王小二過來道:「秦爺咱們走呀,您還吃點什麼不吃了?」秦瓊道:「也好,你給我做點什麼吃吧!」

王小二又道:「秦爺,現在太陽挺高啦,這天氣本來就短,市集上一過了午就散了,您要是吃完了再走,那不就耽誤了嗎?等您把那匹馬賣了,回來我好好的給您做幾個菜,請您喝酒。」秦瓊無奈地回答道:「嗯,也好!」說罷,同著王小二來到槽頭,這匹馬只聽見秦瓊說話的聲音,是連連地嘶叫,馬頭在秦瓊的身上亂蹭,秦瓊一見心中越發的難過,不禁得又臉上流下了眼淚,又擦了擦眼淚,道:「店主東,我的這匹馬怎麼餓成這個樣子了?身上的毛也戧啦,后胯也露出三岔骨來,大腿上的毛也長啦,雖說我這匹馬是個瘦坯子的馬,可也不能瘦成這樣呀!」王小二嘆了一口氣道:「哎!秦爺,我這兩天事忙,也沒有功夫買草料去,可是我也沒餓着它。您看看,昨天我還拆了兩個破枕頭喂着它呢。」

秦瓊往槽里一看,可不是裏面還有剩下的秕子,芥麥皮嗎。不由得又是難過又是氣憤的道:「王小二,你可真是個老實人啊!它可是一個無知的畜生,您這樣做,心腸豈不太歹毒了嗎?」王小二聽得,還不高興地道:「唉!這又是我的不對嗎?秦爺您的這份鞍韉怎麼樣哪?」秦瓊道:「馬都要賣了,留鞍韉何用呢,一起賣了不是能夠多賣幾個錢么。」王小二答應了一聲,便把鞍韉備好,牽着這匹黃驃馬,秦瓊跟在後面一同出店,直奔西門外馬市而來。

話表,王小二帶着秦瓊牽着黃驃馬,離了響春堂,出西門來到了馬市。秦瓊一看市上各樣牲口都有,買的、賣的人煙稠密,熱鬧非常。兩個人走到一家小茶館的門前,王小二道:「秦爺,您先在土台上坐一坐,我把馬拴在那邊槽上去,就是賣不了,也先叫它吃一口子。」說罷,遂將馬拉到西邊槽頭上,左右還有幾匹馬,就將這匹黃驃馬掛在了當中間了。

跟着就有馬行的經紀牙子道:「這匹馬是要賣的嗎?」王小二道:「對了,正是要出手的。」經紀人道:「這匹馬誰要呀!一不能入轅套車,二不能下湯鍋,瘦得光剩下骨頭架子啦,這簡直沒人要,你拉走吧。」王小二道:「這是一位客人困在這裏了,多少也得賣了,好湊路費回家。我們客人說了,這匹馬是寶馬良駒,要貨賣與識家呢!」眾牙行的人聽王小二這麼一說,大家都撇嘴不由的哈哈大笑,道:「你拴在這裏賣吧,也許遇的上識家。」就有人道:「哼!要是有人問好價錢來,我就算栽了,不吃這碗馬行的飯了。」

那個人也道:「你理他幹什麼呀,拴在這兒又費不著咱們什麼,就叫他拴著去吧!」王小二回到土台旁邊,對秦瓊道:「秦爺,您都聽見了嗎!咱們就等著吧。」秦瓊道;「他們哪裏識得我匹寶馬,這本來不是套車做活的馬匹,我要貨賣與識貨的,等一會兒吧。」王小二道:「好,咱們就等識貨的吧,掌柜的給我們沏一壺茶來,一邊喝着,一邊等吧。」

等了好大半天,就聽那邊有人喊道:「這是誰的黃皮子瘦馬呀?」王小二一聽道:「嘿!秦爺,識貨行家真到了,問您這匹馬哪,我去看看,興許要開張。」說罷,趕緊跑過來道:「諸位別喊不,這馬是我們的,什麼事呀?」

眾牙行人道:「你趕緊把它牽了走,在槽上爭嘴打架,連踢帶咬,把我們的馬全咬了。趕緊拉了走,趕緊拉了走!」王小二過來將要解馬,一看黃驃馬雙目一瞪,踢跳咆哮,也是不敢近前,只好回到土枱子旁邊,道:「秦爺看看去吧,您這匹馬可捅了漏子啦!」秦瓊也是一愣,急忙來到槽頭,把黃驃馬由槽上解下來,牽到土枱子前頭,拴在個木樁子上。仍然坐下等候識貨的買主。

等了半天的功夫,秦瓊的二目一閉,一陣迷糊,像是睡著了的樣子。王小二也是閉着眼靠土牆打盹兒。就聽又有人喊道:「這是誰的馬?把我的蔥給叼去了一捆!」王小二睜眼一瞧,見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挑着個挑子,前後兩邊都是大蔥,站在馬的前邊,又見這黃驃馬的嘴裏,叼著一捆蔥,正在那裏嚼啃。王小二用手推秦瓊道:「秦爺,醒醒吧,您這匹馬又吃了人家的蔥了!」

秦瓊睜眼一看,趕緊站起身形,走過來連連地抱拳,道:「大伯,我這匹馬,實在的討人嫌,吃了您的大蔥,我這裏給您賠禮了。本來應當照價賠償,無奈現在我沒帶着錢。等到把這匹馬賣了,我一定賠您,請您少候片刻吧。我實在對不起您。」

那名老頭子正在細細地打量這匹馬,好像沒聽見秦瓊的話似的,上下左右把馬細看了一遍,倒把挑子放在地上,對着秦瓊道:「這馬是誰的呀?」秦瓊一聽心裏想道,好,方才我道出來的話。他全沒聽着,這才又道:「這匹馬是我的,吃了您的大蔥,太對不起您了,等到把這匹馬賣了,再賠您的蔥價吧。」那名老頭子道:「蔥不蔥的,到沒有什麼,可是您這匹馬是要賣的嗎?」秦瓊道:「正是要賣。」這老頭道:「您要是拴在這裏賣這匹馬呀,八成沒有人問過價錢吧?」秦瓊回答道:「誰說不是呢!我們在這裏大半天了,連一個問的都沒有。」那名老頭子道:「唉!您在這裏賣,哪裏行啊!這裏就買賣那些套車干粗活的牲口。像您這匹駿馬,這裏的人哪裏懂得,這麼說吧,可著這裏全市馬行的人,全是睜眼大瞎子,他們哪裏認得這匹馬呢!」

這時,旁邊就有人把那名老頭子的話傳過去了,那邊牙行的經紀人,也就全都過來,圍了一個圈子。秦瓊道;「噢!那麼我要賣這匹馬,應該到哪裏去賣呢?」那名老頭子道:「客官貴姓?聽您說話,不像本地的人氏。為什麼要賣馬,您要賣多少錢呢?」秦瓊道:「在下姓秦排行第二,乃是山東歷城縣的人,到此辦事,病在店中,欠下了店賬,故此要把馬賣出去,清還店賬,也好迴轉山東。」那名老頭子道:「那麼您究竟要賣多少錢呢?」秦瓊道:「此馬是我父親生前留給我的,我是知物不知價呀,能夠我償還店賬,迴轉山東的路費也就行了。您看值多少錢,做一個價錢吧!」那名老頭子道:「不,經打佛口出,秦爺,說一個價錢,我聽一聽。」秦瓊無法,只得奓著膽子道:「六十兩銀子怎麼樣?」

旁邊的牙行人聞言后,都在諷刺嘲笑道:「這小子,可是窮瘋了!一個瘦馬燈,要賣六十兩銀子?真的是窮瘋了啊!」那名老頭子也不理大夥,道:「您這匹馬別說是六十兩,就是三百兩都不能賣。」秦瓊大吃一驚,問道:「這匹馬能值這麼些錢么?您貴姓呀?」那名老頭子回答道!「我姓楊,在家排行老四,我領着您去找買主去,秦爺您就不用管了。」秦瓊道:「好吧。」

這時,旁邊圍着那些個牙行們,都百思不得其解,有個叫楊四哥的,還有叫楊四叔的,都道:「您怎麼單看上這匹馬啦!這匹馬究竟怎麼好法,您給大夥都詳細講來,讓我們長長見識。」楊四解釋道:「咱們馬行的人差不多都在這裏呢,老朽我在這牲口行業也幹了幾十年了,如今老朽雖然改行賣蔥啦,要說識貨,你們哪個也不成。要不是當着大家的面,你們要是叫得出這匹馬的名字來,從這裏我連姓都改!」眾牙行道:「我們叫不出它的名字啊,您給說一說吧!」

楊四又對秦瓊道:「秦爺,這匹馬是您父親留下的遺物,大概您知道它的名字吧?」秦瓊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楊四道:「您先不用說出來,讓我先說。這匹馬在上八駿之內,名叫黃驃馬。」

秦瓊點頭道:「不錯,是叫這個名字。」楊四又回過頭道:「可它還有個名字啊,您知道嗎?」秦瓊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它叫黃驃馬,別的名字我可就不知道了。」只見楊四用手指著馬的腦瓜頂上的那塊黑灰色的圓光道出:「秦爺,您看它渾身都是黃毛皮,沒有一丁點的雜色,只有這塊是黑灰的頂。這匹馬又名叫鉛頂乾草黃。」秦瓊道:「噢!原來如此。」眾人一聽,也是連連地道:「四爺您真高啊。」無一人不豎起大拇指。

楊四道:「只是這馬缺喂,膘頭太瘦了,雖然說它是天生來的瘦坯子,也不能瘦得露了三岔骨,缺草缺料,把馬都給餓壞了。」說罷,又掰開馬嘴一看道:「就是馬口都見老了,不過還能走一氣呢。這匹馬我得歸置歸置它,諸位,你們先把草笸籮拿過來,多加麩子,喂一喂它。」

眾人趕緊把笸籮拿過來,拌了草,多下了麩子,放在馬的面前,這匹馬一見美餐當前,立刻低下頭去,就是一通地苦嚼。楊四又把鞍韉卸下來道:「諸位,你們把傢伙取來,我歸置歸置它。」有人端過一木盆水來,把大刷子、小刷子、剪子等等的應用的傢伙拿了過來。楊四拿起刷子,蘸上了水,把這匹馬由頭至尾、連上帶下用水都刷乾淨了。等到毛皮似干不幹的時候,楊四又要過一笸籮細干沙土來,在馬的渾身揉遍,又用干刷子細打。刷完了眾人一看,這匹馬比以前就另個樣子。金三又用剪子把門鬃、脖鬃、尾鬃剪齊了,又把大腿上的長毛兒剪去之後轉身就到南邊藥鋪里去了。一會兒,只見金三雙手抱回兩大紙包面子葯。楊四將這兩包藥麵兒,都給馬的渾身上下揉遍了,還是用干刷子細打。打完了眾人一看,只見這匹馬的毛梢兒是黃光起亮,煥然一新。秦瓊一看,也是豎起了大拇指。

楊四又對眾人道:「諸位,你們瞧,這匹馬叫我一歸置,跟以先兩樣了吧!就憑我忙合這兩手,就夠你學些日子的。」眾人道:「四爺,我們服了,還是老把式,將來我們得跟您學本事。」楊四把鞍韉備好了,道:「秦爺,咱們走啦,我帶您去找個真正識貨的買主吧。」秦瓊道:「我們還沒給茶錢呢。」楊四道:「不要緊。茶館是掌柜的,這位爺的茶錢歸我候了,這挑子大蔥,暫時存在柜上,我們去去就來。」茶館掌柜的道:「好啦,四爺您同這二位去吧,我把挑子給您存起來。」王小二道:「秦爺,您同著這位四爺去會買主兒,我可就要先回去了。」說罷,獨自進城回店不提

話說,楊四帶着秦瓊,牽着黃驃馬離開了馬市,順着大道往西走下來。秦瓊問道:「金爺,咱們到哪兒去去找識貨的主呢?」楊四回答道:「您這匹駿馬,非得拉專要識好馬的主不可。常言道,『賣金的要遇見買金的』。要是到了那裏,不要說這一匹馬,就是有個十匹八匹的好駿馬,也能夠賣出去。」秦瓊又問道:「有這樣的買主,請問在什麼所在呢?」楊四回答道:「離此往西也就有八里多地吧,此地名叫二賢庄。」秦瓊又問道:「這二賢庄的二員外嗎?此人姓甚名誰呢?」楊四回答道:「在本地可是大大的有名,人所皆知有這麼一位單雄信單二員外呀!」

這時,秦瓊一聽不禁得大驚一場,心中想起一樁事來。原來在前三年,王伯當和他,交談時,曾提過單通,單雄信此人乃七省綠林的總瓢把子,專作劫富濟貧,扶危濟困的勾當。原來單雄信的家住在山西潞州府天堂縣二賢庄招納天下英雄,結交四海好漢的五路綠林頭領「小靈官」單雄信。秦瓊自己暗自想道:我怎麼把這一個慕名的朋友給忘了呢!便又問楊四道:「這單二員外他是做什麼的?」楊四回答道:「這個單二員外在本地是個大財主。老上輩是鏢行的達官,現在洗手不幹了,在家裏納福,吃個兩三輩子都不用着急。聽您這麼一問,秦爺您認識他嗎?」

秦瓊道:「我們是幕著名的朋友,可是並沒見過面。」楊四道:「那麼您這匹馬還賣不賣呢?」秦瓊一皺眉道:「唉!不賣又不行,沒有錢怎麼能還清店賬,迴轉山東歷城老家呢!楊四爺,我同你商量,咱們到了那裏,千萬不要說出我姓秦排行第二,最好我們兩個人連面都不必見,因為我身上襤褸,見着他實在臉上無光。」楊四連連點頭道:「行了,我給您辦到啦!」兩個人走不多時,楊四用手一指道:「秦爺您看大道北邊那片樹林里,就是二賢庄了。」

話說,秦瓊抬頭一看,大道北邊迎面只見黑壓壓的一片樹林,二人走過樹林」一看,正北一座大門,大廈連雲,好威武一所莊院,門前四棵門槐,對面一座影壁。楊四道:「秦爺,您就在這影壁的後面等我吧。」秦瓊答應了一聲,走到影壁後面,等候楊四的回信不提。

話表,楊四牽着這匹黃驃馬,來到門前,先把馬拴在門前晃繩上,上了台階一噍,有七八個家人,正坐在大門洞裏懶凳上閑談。楊四道:「哥們,你們辛苦啦,幾位早吃過飯了吧!」就見一個人站起來道:「這不是楊四爺嗎。怎麼老沒有來呢?」原來這個人乃是單雄信的家人名字叫單崇。

楊四道:「上次二員外叫我替他尋找好馬,老沒遇上,今天我可給二員外找著了一匹好馬,特意牽了來,牽給二員外看看,多勞兄弟們的駕,您給我回稟一聲吧!」單崇道:「楊四爺,你來得不巧了,先把馬牽回去,等過了這兩天再說吧。今天我們二員外心裏正煩著呢,未必見你。」楊四聽單崇說出這番話來,就是一愣,遂道:「這是怎麼回事呀?」

單崇不耐煩地大怒道:「你眼睛瞎啦,沒看道大大門上糊著白紙嗎!我們大員外剛故去日子不多,二員外心裏正心煩呢,哪還有心思買馬呀!」單崇道:「不能,你只管回上去吧,我敢說二員外一瞧這匹馬,能夠把煩都沒了,你紿回稟一聲吧!」單崇道:「那我就給你回一聲吧。」單崇這才來到上房,見着單雄信說楊四來賣馬。

單雄信心裏正在煩悶,本想不見,只因聽單崇說楊四牽來的是一匹駿馬,這才打動了他的興頭,遂口便道:「叫楊四將那匹馬牽進院中,待我觀看。」單崇出來叫楊四將這匹黃驃馬牽到前院。楊四見到單雄信站在廊子上面,過來見禮道:「二員外您看這匹馬,名叫黃驃馬,還有個別名叫鉛頂乾草黃,能夠日行五百。原是一個遠方的人來到咱們此地,困在店中,要賣馬回鄉,叫我看上了,給二員外送了來。就是一樣,膘頭瘦些個,這是因為缺了草料餓的,要是上足了草料餵養,到不了十天,膘頭一壯,那就更好了。」不知秦瓊如何擺脫困境?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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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隋唐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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