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花落只因將有果
冬日漸近。
早晨吹起了寒風，林洛陽只得塞在那被子里，總歸是有人寵著她的。
柳集蓬頭垢面的端來雞湯，定是自己燉的，一臉的黑灰，完全沒了曾經那副高貴清冷模樣，但也更親近。
「小洛，喝湯了。」柳集吹吹那碗里點湯。
「喝不進。」林洛陽委屈的望著他。
「為何，這可是為夫辛辛苦苦....」
「我想吐。」
「啊！？」柳集望著她眼眶紅紅的，定室剛剛乾嘔過了。
他立馬放下湯，坐在床邊將她扶起，然後拍拍她的背：「可好些？」
「沒好。」林洛陽委屈了起來。
柳集不知她為何想吐，又見她一副委屈的樣子便有些慌亂，忙出門去喊：「觀兒！去喚個大夫來！」
曉曉便替觀兒騎馬去了，她囑咐觀兒去照顧，雖不知為何事。
觀兒急匆匆跑進來，看著林洛陽一臉難受，便端了杯熱水來。
「夫人，喝口水吧。」
「我來。」柳集接過水，喂她喝了幾口。
她卻突然又反胃了起來，吐的眼淚都掉下來。
「夫人是不是誤食何物了？」「不對啊，我們都是一起用的餐。」
柳集急著自言自語起來。
這時林洛陽抬頭望著他，突然小聲嘀咕著說：「我不會是，有了吧……」
「啊？！」柳集很大聲的啊了一句。
然後馬上面露喜色，激動的眼神盯著她的肚子。
「我只是說或許...」林洛陽見他那一副模樣覺得哭笑不得。
他蹲下來，握住她的手，輕輕的吻了吻。
「來了！大夫快請進！」曉曉辦事很是利索，馬上就把人帶到了。
柳集立馬騰出個位子來給大夫。
大夫熟練的打開藥箱，拿出塊布輕輕蓋在林洛陽手腕，然後細細的感受著。
然後突然面露喜色，跪拜下來：「恭喜恭喜，夫人有喜月余了！」
「啊！真的嗎！」
「啊真是真的啊啊！」
「太好了太好了！」
大家都十分激動，柳集抱住林洛陽，又生怕撞到她肚子，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著躺下。
「大夫，這邊請。」
「好。」那大夫被請去開些安胎藥，觀兒也高興壞了，本欲帶去堂屋卻不小心帶去廚房，惹得大家一陣笑。
曉曉望著林洛陽，十分的期待。
....
自從林洛陽懷孕，大家的三餐食譜都跟著變化了起來，無不如珍寶般的呵護著林洛陽和她的肚子，柳集更是一直在聽她的肚子，明明還沒成形，他卻總是情不自禁的和那個肚子里的寶寶對話。
「夫人，若是個女孩，取個什麼名好呢。」
「你想吧，我想不出好的。」
「嗯..好，我想想。」
「叫念兒吧。」
「那若是男孩呢？」
柳集沉思了幾秒，便又抬起頭望著她，笑的很好看：「也叫念兒。」
「好，柳念，很好聽。」
柳集把她抱在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多想一直這般幸福。
.....
夜裡風刮過樹梢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柳集剛入眠，便聽見急促敲門聲，他還未起身，敲門聲便又成了打鬥聲。
定是曉曉和那竅門人打了起來。
過了一會便停下了。
曉曉望著那黑衣人很是可疑，便揮劍試探，那男子也是個功夫極好的，立馬閃開。
幾番糾纏，曉曉才從他口中得知身份。
「在下御前軍統帥左子繪，有要事前來拜訪柳大人！」
曉曉停了下來，此時柳集也早已哄著林洛陽不讓她被吵醒，然後自己出了門。
「小聲點。」柳集皺著眉。
「是。」曉曉鞠躬道。
左子繪上前去跪下行禮，柳集示意不必，他便開始說此行的目的。
「陛下托我給您帶口信，攝政王那邊似乎有大行動，邊緣城邦啟賈氏族似乎和杜寤有勾結，為了徹查清楚，以絕後患，陛下派人前去，需動用柳大人和陛下栽培的護軍。」
「好，我知道了。」
「還有，大人，陛下吩咐明日定會派人快馬加鞭來通知大人，大人當下不必過於焦慮。」
「好。」他沒有一絲感情色彩的回答著。
一旁的曉曉皺了皺眉，便一直望著柳集。
「去吧。」柳集和她對視。
那護軍的統領之一，便是曉曉。
她點了點頭，進屋收拾了些東西，出門便拿著令牌隨那左子繪去了。
他目送他們兩離開，獃獃的站了許久。
外面風很大，他穿的單薄卻也未見進屋躲避的念頭，低下頭他想了很久。
那左子繪帶的話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是陛下下了多大的決心，又連夜趕來，定是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杜寤，本就是陛下的力敵，如今若有那日益強大的啟賈氏族做襯，定是勢力與日俱增。
在陛下如此困難的時刻，作為他的左膀右臂卻躲在這深山裡，像個懦夫。
他轉身回了房，望著床上躺著到自己剛懷孕的妻子，眉頭不展。
他走了，她怎麼辦。
妻子有身孕，舟車勞頓定是不行，何況如若陛下真需要他，那他必得連夜趕去才來得及，她怎受得了此等苦。
他翻來覆去了一整夜，一整夜他都無法入眠。
邊境啟賈氏族。
「大王，甫朝攝政王親自前來，已至我族邊境。」
「哈哈哈哈，快，隨本王去迎接！」
「....」
那貂皮大衣下的銅黃色面孔展露著自信驕傲的笑，望著那幾匹賓士前來的黑馬。
最前面那黑馬上下來一男子，帶著黑色面具，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印象，隨後下來一充滿英氣的女子，緊跟其後。
他剛上前，那啟賈氏的大王便鞠了一小躬。
「沒想到，攝政王親自前來。」
「此等大事，面談最好不過。」杜寤微微一笑。
那大王看不見他面具下輕蔑的樣子。
「是是。」他邀請杜寤進了他的大帳。
杜寤並未取下面具，這讓那大王有些許不滿，但卻並未言表。
「想必大王也知道，我甫朝向來和周邊民族保持睦鄰友好關係。」他坐在那大椅上，無趣的玩弄著自己的袖口。
「是，這些年來時常受攝政王的饋贈，如今也到了本族報恩之際了。」那大王依舊一副笑臉，似乎並不覺得幫助杜寤是件難事。
「好，你準備如何報呢？」
那大王聽這句話，便立馬起身，畢恭畢敬的站著說：「周圍鄰邦看似各歸各麾下，實際上早已臣服於我，而接下來，這所有的氏族兵力，皆為您的犬馬。」
「很好。」
「那您可別忘了您的承諾。」那大王突然說道。
杜寤望著他望了一小會，便笑了起來。
「定是不會忘的，待我登上帝位，這一半天下和您夫人，定安安穩穩交到大王手上。」
.....
曉曉連夜趕到了護軍隊里。
那是一個看似狹小幽暗的山洞，進去需十來道險關，裡面卻是又一番天地。
從那門口往裡看，黑的一片。
走過了一堆奇形怪狀的石頭，便是迎來的數百來支箭齊發，後面是一片昏暗草坪，裡面盤踞著數百隻毒蛇，再往後是一塘平靜的池水，沒有路可走，只得從兩側的峭壁上攀爬，若不慎落入池中，那暗流會將人捲入深淵。
過了那塘，便是一片花海，看似美麗卻暗藏玄機，只要觸碰那一片花瓣便是毒性的隨之蔓延，擴張入肺腑。
再到前方是一地的倒刺，除非輕功了得不然必定刺穿腳底，若不慎摔倒便就是穿血肉之痛，再而便是兩塊巨大的頑石，若想過去必須從中間穿過，那中間是經久不滅之火，忍受灼燒才能過去。
最後的幾個險關無人能過，便也沒公開來，畢竟柳集和陛下的護軍是有自己的路的。
外人才需闖此些關。
曉曉輕鬆到了那第四關，便觸發機關入了那別有洞天的地方。
那密室里有許多軍，都在沒日沒夜的勤操苦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