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星月初點兵
兩艘大船逆大清河而上，船上雲家歐家骨幹兵將兩千人，是組建雲鷹軍東、前兩縱的基礎。
聖皇直接交給莫顏的手諭，將擴編的雲鷹軍直接割裂。才十八歲的星月大將軍莫顏為前縱主將，雲鎮遠為東縱主將，兩人無需聽取雲鷹軍主帥公孫明道和兵馬大元帥的軍令，戰場上全權自主！
將新組建的東、前兩縱作為進攻的主力，既是對雲家的絕對信任，又是一場極為嚴峻的考驗！
聖皇寄予厚望同時也是兩縱底氣的，是兩萬顆鐵蛋！
燕州，身穿深藍將服，腰纏綉金絲緞帶的莫顏站在高高點將台上，坦然面對校場上兩萬多邊軍。
燕州三萬九千邊軍，四十歲以上非武者的剔除，為家中獨子以及體質偏差的剔除，剩下的就是校場上這兩萬一千多人。
「眾邊軍將士，自即日起，你們便是全新的雲鷹軍前縱中的一員！六部精兵第一的榮耀能不能保持，靠眾位將士戮力同心。」
「國之不存，何以家為！羽荒占我大清河源頭，關係千萬民生。這些大道理大家都懂，本將在此不再多說，只給眾將士說些實際的。」
「雲家治軍，只兩點：嚴厲！厚道！厚道之處，眾將士的薪奉按六部精兵最高標準加兩成，死傷撫恤金加五成，超出標準的部分由雲家自出；嚴厲之處，凡不尊將令、臨陣畏怯脫逃的，殺無赦！」
「時間上萬分緊迫，區區三天的集訓遠遠不夠，經驗、戰術等，行軍途中眾將士可以大膽交流，彼此磨合。平時多用心，戰時起大用。」
「明天午時大軍開拔。今天傍晚之前，第一個月的薪奉全部發放到位，由各帶長統一到軍部領取。家中有實際困難的，可以向衛長上報，另行支取最多三個月的薪酬，確保家中沒有後顧之憂。」
「戰火燃眉，本將長話短說。解散！」
第一次做數萬人的主將，莫顏的形象實力都無可挑剔，加上雲錚小腦瓜背後出點主意，莫顏不長的一段講話，對士氣提振作用巨大。
究其原因，一個是忠勇報國雲家的盛譽，另一個便是薪奉的實惠和及時落實。
當兵為將也是為財，六部精兵中自掏腰包補貼軍餉的只雲家有過先例。
以雲家現在底蘊，兩縱將士全部補貼軍餉按時發放，心有餘而力不足。好在雲錚能直接從聖皇手中拿款，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用君家的錢，雲家人博命，與情於心並不虧欠。
重淵城。看完飛鷹訊的公孫明銳氣得直接撕了！
「一道聖諭將雲鷹軍一分為二，還說以實際軍功再行確立雲鷹軍歸誰掌控。明道，雲鷹軍東縱殘部先行編入西中兩縱，以防禦為主。雲家，我們不予支持，不提供情報，糧草方面能拖能少的，儘管大膽去做！本帥倒要看看，區區五六萬兵馬能打出多大軍功來！」
「大哥，鐵蛋的威力驚人，在寒摩國戰場屢立奇功，萬一雲家打順了，而我部只重防禦，軍功上一對比，費盡千辛萬苦拿到的雲鷹令難道交出去不成？」
「哼！現今的雲鷹軍印還有個屁用！皇帝看重雲家，只要雲家立下切實軍功，不需雲鷹令，再組建個龍鷹軍、雲虎軍什麼的還不是君家老兒一句話的事！」
「這次羽荒帝國來勢洶洶，所圖非小。明道，你就聽大哥的，不要貪一時軍功，能保存實力就盡量保存。等雲家在北荒州戰得個灰頭土臉，第一世家的名頭就徹底跨了！到時皇帝老兒不重用公孫家，在北荒還能靠誰？」
茫茫戈壁，不高的葫蘆山荒涼險峻，南北連綿九十里，算一處戰略要地。離葫蘆山北端不遠就是臨清城。
戈蘭村位於葫蘆山中部，距離北端山上羽荒帝國三千輕騎兵駐地不到三十里。
一身便衣短裝的雲鎮海、雲錚，身份是收羊皮牛皮的，正在宗老爺子家裏，喝着奶茶閑聊。
雲鎮遠和莫顏在古蒼州整編邊軍時，爺孫倆就快馬加急趕往北荒州。
聖皇手諭會引起公孫家多大怨憤，雲錚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雲家兩縱在北荒的戰事，公孫家不暗中使壞才怪了！
當然，里通羽荒公孫家應是不敢，君極堂不是擺設。
徹底激怒聖皇的話，哪怕公孫家的人逃到羽荒帝國，造化境強者去取一兩個人頭不是難事！
只是雲家的一切行動肯定要靠自己了，甚至包括必須持續消耗的糧草！
就爺孫倆個做前期探查，人越多越顯眼。雲錚的環丹聚剛剛開始，戰力卻不亞於龍元高階；雲鎮海舊疾痊癒，業已成功突破天元，憑多年積蓄的雄渾內息和經驗，對戰天元境高階都是不懼。
兩人的安危，便是莫顏都不是特別擔心。畢竟前期探查不可能衝撞成建制的大軍。
「戈蘭村九百多人，被羽荒兵抓走三百青壯干苦力，逃往重淵城的五百多，留在村裏的全是老頭老太，捨不得這點家業，心裏也存着點聖朝打跑羽荒兵的念想。」
「牛羊駝馬，大些的全被搶走，留下些幼崽。往年總不夠吃的薄草，現在夠它們可勁嚼了。」
「兩位，現在村裏各家沒被賊兵搜出的皮毛都少，這趟生意可不好做哦！」
雲鎮海從褡褳袋掏出一葫蘆高粱燒酒，給宗老爺子先倒了大半碗。無需再用烈酒壓鎮舊疾，嗜酒的習慣卻是留下了，喝奶茶只覺寡淡無味。
「宗老，賺多賺少已不考慮，既然在兵荒馬亂時節趕了過來，幾個村子都還得去轉轉。只盼皮毛貨源少了，賣的時候能漲點兒價就好。戈蘭村就拜託宗老了，幫各家的皮毛攏個數。」
「這個容易。天色已晚，兩位今夜就在小老兒家裏安歇了吧。我兩個兒子的小院都是空着的。」
「那就謝過宗老。凌晨我們就準備趕往下禾村，離開時就不吵擾你了。」
臨晨丑時末，爺孫倆一身夜行衣，悄然離開泥胚小院。不到兩刻鐘就趕到了大清河邊上的一個固定哨所。
雲鎮海身如鬼魅，三間鐵皮屋十二個士兵被他悄無聲息捏死八個，穿越這個世界從未真正殺過人的雲錚，手法倒也老到，掌切喉結時左掌同時捂住口鼻。
殺死四人，哨所里唯一的百夫長軍官被雲錚捂住口鼻拍昏，隨即兩人飛快撤出。
葫蘆山南端一處半山山洞，被抓的百夫長很是硬氣，但也沒抗過雲鎮海分筋錯骨的折磨。
據那百夫長交代，大軍糧草存放在葫蘆山北端一個天然石洞，守糧食的只有三千五百輕騎兵。但臨清城裏有一個百人酋長隊，見到警示煙火后柱香時間就會趕到。
羽荒帝國的酋長是一種強者尊稱，實際就是大梵帝國的天元境。整一百個天元境武者，足夠驚人。一夜攻破臨清城，這個酋長隊應是發揮了重要作用。
在大梵帝國，天元境武者可以做大將軍和封號大將軍。六部精兵，主帥必須封號大將軍才有資格擔任，各縱主將通常也是封號大將軍，另有三到五個大將軍任副將。
一部大軍，天元境武者一般不會超過二十人。
三五個天元武者，若是被萬人大軍圍住，不儘快奪路遠逃的話必死無疑。上百天元武者組隊，卻可以殺盡萬人大軍，本身折損率還不會很大。
雲鎮海拍死那百夫長后，雲錚建議將這處山洞窩點丟棄。哨所士兵和百夫長身上都有種淡淡魚腥味，在山洞裏感覺更是明顯。雲錚本能的感到有點不對。
寫上情報，將事先藏匿在山洞的信鷹放飛，然後爺孫倆登上葫蘆山，找了一個高處山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