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紅塵一夢

24紅塵一夢

「大膽孽,再不束手就擒,今定你魂飛魄散。」

「呸!不怕風大閃了,姑奶奶我不是唬大的,追了三天三還大言不慚,莫不是堂堂仙界仙君也貪圖我這小小九尾狐一糙皮破丹不?」

「哈哈,魔鬼怪,本就得而誅之,何須借,不若棄械投降,本君給你落個全屍,好自再去投胎輪迴,來世修個道,安生度,也算積些功德。」

天山一隅,一醬紫羅裙,手持長劍,怒目而視粉面寒霜卻仍嬌笑連連風萬種的女子與一群以金衣紅披,高冠長須中年子為的幾名子對持著。

紫衣女子聽聞自稱仙君子「善言相勸」似乎天大諷刺般一時笑的花枝顫,竟僅是嫵媚動,看呆了對面一群子,只是一瞬為子已經回神暗嘆,這隻狐功法尚未大已經如此媚惑,假以時,必定大患。

「又怎樣?與其輪迴任宰割的凡,不如隨心所逍遙自在來的痛快。你們這些正義之師打著降除魔的號,不分青紅皂白將我們這些怪趕盡殺絕,比邪魔外道又強了多少?」

只看那仙君聞言大喝一聲

「呔,既不聽勸,莫怪本君心狠手辣。」言畢起而與迎面而來的紫衣女子戰作一團。

長白山翠雲頂有一座小小的寺廟,因為地勢險絕,香火不濟,久而久之也便荒在這山頂,再無來訪。原本廟中有一老一小兩位僧,只是老和尚幾年前因年邁去世,只留自幼被師傅帶山來二十餘年未曾下山的小和尚,一獨守著空落落的寺院終打坐參禪,念經佛,竟也眉目間有了些佛善象。

這一,小和尚像往常一樣,做完早課開始打掃庭院,其實,庭院無往來,並沒有多大灰塵,只是前院門前有一株桃樹,每年的這個時間開滿了桃花,花瓣隨風飄散,也就有了營生來消磨大把的時間。只是今似乎與往常不同,突然從天而降跌落在自己面前渾是背後竟然還靜靜躺著九條雪白的尾巴的女子,頓時嚇到了小和尚,呆了半響方敢前探究是否還有生。

紫兒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摸心緊著子那個小錦袋,現還在之後,長吁一,才開始打量所環境。竟是一間寺廟的廂房。那自己與仙界仙君力戰不敵,差點被打回原形,拼著破尾散功負傷逃走糊間竟然闖進了一間廟宇,只是這廟宇不知為何沒將已露出尾巴的自己宰殺,而收留呢?

搖晃起出外查看,忽然現后負傷的一隻尾巴竟綁著只蝴蝶結狀的繃帶,紫兒直皺眉,這樣丑的蝴蝶結真污了自己漂亮的尾巴,一把扯下,收起尾巴換回形,推門而出準備找那個邦蝴蝶結的算賬。

順著唰唰的掃地聲一路尋覓到前院。紫兒才現,這座小小的廟宇中,似乎除了只聞其聲未見其的和尚之外,再無第二。

其實,三天來忘塵一直很矛盾。

記事起師傅就他忘塵。師父說,忘塵,忘塵,忘掉紅塵,方能窺得天道。於是忘塵這些年一直留在寺廟中不曾離開。儘管從後院書房裡整理時偶爾翻出不知哪位香客留下的書中得知,大千世界,滾滾紅塵,萬般滋味,精彩絕倫。卻時刻謹記「忘塵」二字的教誨。只是三天前,當自己前現,那個渾是還有九條尾巴落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尚有一線息時,心竟莫名漏跳了幾,渾然忘記師傅叮嚀「魔鬼怪皆屬邪魔外道。」鬼使神差的將那個女救了起來,每替她換,仍舊未感有任何不妥。

「小和尚,再往前可就撞到樹了。」

一把清脆充滿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忘塵抬眼望去,卻仍未停下手中掃帚只聽「咣當」一聲,額地一疼才覺,剛才辛苦掃凈的地面被自己這一撞又是一地花瓣。如此失態不覺窘紅了臉還未瞧清紫衣姑娘的臉立刻別將過去,不知如何是好。卻不知,紫兒竟是呆了一瞬只因花瓣中那個窘紅了臉的和尚,竟是如此這般美好。兩竟是出奇的安靜了下來。紫兒先回過神,先不管為何會覺得美,先笑出聲

「哎呀,你個呆和尚,怎麼會有這麼呆的和尚,怪不得偌大一所廟宇就只你一,是否你的師傅師兄們都被你的呆樣給走了呢?」說罷不等轉過張駁的和尚映,競自顧自笑了個天翻地覆。

世間竟有如此讓窒息的笑容。忘塵只是傻傻的站在桃樹下,獃獃的望著不遠笑作一團的紫兒,儼然忘記了駁,忘記了一切,彷彿此時此刻,天地間只剩下她天籟般的笑聲,磁石般吸引的笑容。

三月後。

「呆和尚,你究竟還俗不還俗?」紫兒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面前的忘塵,怒衝天。

「阿彌陀佛」

「閉,你再這樣逃避,信不信我今兒拆了你這個廟,沒了佛堂,我看你怎麼當和尚。」

「阿彌陀佛」

「好。很好。三天了,三天來,你除了阿彌陀佛還是阿彌陀佛。你……」一陣急,全抖動的紫兒再也忍耐不住,一記手雷朝廟前大門甩去,只見不遠的忘塵竟不顧一切用體朝那記手雷擋去,紫兒心下一急,害怕傷到忘塵,匆忙收功,噬的手雷生生悶出一鮮,紫兒只覺喉嚨一甜,強硬咽了下去。搖晃形,指著遠始終不肯抬眼看他的忘塵。

「我竟不如這一所破廟更與你重要麼?」

忘塵只是倔倔的擋在寺廟前,仿若要與這寺廟共存亡。終於按捺不住,剛才強行咽下的鮮順著角溢了出來,一陣昏跌倒在地。忘塵這才覺紫兒蒼白的臉那抹艷麗的紅。幾步前,扶起地的紫兒,急急問道。

「紫兒,紫兒,你怎麼了?舊傷復么?」

紫兒睜開眼望著角勾勒出那麼多倔強的忘塵生生的問「既然如此關心,又何必掩飾?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肯與我下山?究竟是嫌棄紫兒是?還是根本就不曾喜歡紫兒?」

面對紫兒的質問,忘塵再也無法掩飾,摟緊懷中柔弱的紫兒,竟是一時無法言語。

如果說是三個月的久生。不如說當那一瞬間的心動。從此再也無法將彼此從對方眼中剔除。這一場孽緣,終究為無可挽回的註定。

青燈搖曳,如此清冷的翠雲,絲毫擋不住兩纏綿。廟宇中再也無半點隔閡。只在萬物歸一之時,天邊響起一聲炸雷。雲從中有佛睜開雙眼,嘆道「天地不容,天地不容啊。」

紫兒只當這便是幸福,終里纏繞在忘塵邊,淺笑嫣然。而忘塵竟也無法再有心頌那些經書,敲那隻木魚。午夢回時,紫兒常撫手摩挲那個掛在頸間從不曾離的錦囊喃喃自語「娘啊,紫兒如今終於找到了幸福,紫兒終於知道並不是所有神都不允許我們的存在,原來我們也可以這般輕鬆的生活著,如果可以,紫兒願意與這呆和尚永遠在這無問徑的翠雲,就此陪他永遠長久了。」睡夢中的忘塵,無瑕的眉目竟是這樣不諳世事。從不曾曉得,邊玉早已悄悄許下這不離不棄的誓言。也便不用背負那生死與共的諾言吧。只是幸福豈是如此容易,然天地又怎能容忍這樣的存在。

儼然不知風雲又起,這長白山的安寧,怕也要就此中斷。

紫兒偶爾覺廟后林子里有些生的山菌,忘塵甚是嗜好。今紫兒趁著天晴朗,又去後山,想要採摘些回來煮與忘塵,自己本是,修鍊已有千年,已經不用進食,忘塵本就凡夫俗子,又從不曾下山,還不食葷味。只在後院菜地里種些家常瓜果,好容易有了著山菌,也倒可以調調味,也算紫兒細心周到。用法術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便可完事,只是紫兒想親手採摘來,就連辛苦也是摻著甜蜜的。費了半天周折總算采了一籃的山菌,就著午後的細風,滿心歡喜的向回返去,想著晚飯做些山菌給那呆和尚,順道告訴他一件喜事,想到這裡,竟是臉頰緋紅,美不可勝收,更加疾步歸去。

「忘塵……」殺。紫兒一個側掩在牆邊將手中籃子安置好,翻進廟。只是眨眼功夫,就到中院。來里太過於平靜,連平時該有的覺都鬆散了。紫兒暗暗驚心,只望無甚大事,心中滿是擔憂,也顧不得多想,直奔那棵桃樹。忘塵若沒錯定在桃樹下掃花瓣。

樹,還是那顆開滿了桃花的樹。只是樹下的,又多了那麼幾個。眼看忘塵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並不曾有被傷害的痕迹,頓時心下安定。才放眼朝這幾位不之客望去。竟是兩僧一俗,慈眉善目,白須三寸有餘的老僧後站著二十來歲,一藍布短褂武僧裝扮的和尚,劍眉星目,一肅然之與邊悠哉悠哉甚至有些看笑話意味的子截然相。原來竟是熟。紫兒輕笑出聲

「什麼風把仙君您給招來了?能找到這裡,看來仙君是抱定不殺紫兒誓不罷休呢。今還帶來兩位師傅,是否是想好了萬全之策,竟連替紫兒度的都尋好了呢?」

好一個牙尖利的孽。仙君心裡暗嘆,面不動聲,竟綻出一抹難見的笑容「今可不是本君找你麻煩,你這孽竟闖進寺廟,毀了廟堂清譽不說,還惑僧,與佛家弟子生這苟且之事,企圖殘害生靈,自有佛祖派來收你,看你今如何解脫。」言畢,竟收起袖子,一副作壁觀的派,斜目朝旁老僧望去。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施主可願隨老衲回寺受我佛點化?洗清這一孽債,也好早登極樂世界,虔誠悔過彌補今世所犯過錯。」

「老和尚,紫兒是,自是與我佛無緣,也不曾覺有罪孽需要我佛點化,更無過錯要悔過。謝謝老和尚好意,還請回吧。」紫兒說完沖著忘塵道「呆和尚,我們走罷。」說完便前拉他,這才覺從始至終,忘塵竟不曾看她一眼。莫不是著了他們的道?紫兒想著,也曉得此行來者必定不肯善於,大動干戈是少不了的。只要能讓那獃子先逃走自己逃脫也應該問題不大。

「阿彌陀佛。施主何必執不悟,本就不同,豈可苟合?有違天道,天理不容啊。」

「和尚莫再多說,紫兒不懂你們的道理,只要想拆散紫兒與呆和尚的,遇魔斬魔,遇佛殺佛。莫怪紫兒不客。」

「師傅,和孽有什麼好說的,看徒兒去收了她。」老僧后武僧前一步被老僧伸手攔住。

「罷,罷。既然施主意已決,今次也說不得要動武了。」言畢垂而立。任由后武僧沖前去,掄出一副銅錘竟風生起與紫兒戰作一團。紫兒也不廢話,知道多說無益,只想快些解決這些閑,帶著呆和尚,怕要重覓住了。

武僧一副銅錘果然精妙,只是紫兒畢竟修鍊千年,終里逃亡流竄,實戰經驗要比武僧強的多,眼看不敵,這時那仙君開與老僧說道「我佛的意思恐怕是將這孽打入輪迴,以清她褻瀆神靈過錯,如若再讓她趁機跑了,恐怕我佛那裡,你也不好差吧?不如我們聯手,將她就此滅了,也好早早回去差。」老僧眼看武僧也快不接,點算是同意,與仙君竟一同加入戰圈,頓時紫兒險象環生。幾次從仙君手下逃脫都是趁著多雜,今這老和尚怕比這仙君還要強硬,看來必須使用那招術了。紫兒暗暗思索。左手一記手雷扔出去,右手扔掉長劍,迅結印完畢,咬破指尖,劃出一道殷紅跡,中喊道「舞九天」頓時周圍一喧天震響,兩僧一俗同時後退幾步。

「好個孽,竟不惜以自精為媒,引出著震天動地的術。」仙君怒吼一聲,抹去角跡。

紫兒不顧一陣虛脫趁跑到呆了半響的忘塵邊,拉起他的手就逃走。只是一轉,後傳來一陣刺心疼痛。一把長劍穿而出,竟是自己那把鋒利無比的青寶劍,一鮮噴出丈遠,眉目圓瞪,竟不敢回看看,將自己刺穿的是誰。只見那仙君哈哈大笑出聲,滿臉的得意與不屑……

「娘,這是什麼啊?」

「紫兒,這是娘畢生精凝的千魂散。」

「娘,什麼是千魂散呢?」

「千魂散,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術,連仙都要退讓三分的強大術。紫兒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使用。」

「娘,這麼厲害的術,為什麼不能隨意使用呢?如果我們使用它,就不用天東躲西,不怕仙們抓我們回去煉丹了呀?」

美麗摸著年幼紫兒的,凝重的說「紫兒,這千魂散,之所以連仙都要懼怕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可以將無論是,,仙皆打出六道輪迴,直接魂飛魄散,連輪迴都無法.輪迴,那才是真正的灰飛煙滅。才是真正的消失呀。只是,同樣,施術之,也將隨同受術一同灰飛煙滅。所以紫兒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使用。」

紫兒似懂非懂的點點,卻不明白,為何娘要凝聚一修為練出這麼可怕的術。美似乎看出紫兒的疑惑旋而解釋給紫兒「紫兒,這世間有太多不公,不是你能明白的,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一定不要相信我們族以外的任何類或者仙,我們是兩個世界的,永遠不可能因為任何原因忽略這種隔閡的。」

紫兒似乎不太認可,卻也找不到可以駁的理由,畢竟那時的她還小。還不懂得為什麼娘會告訴她這麼多黑暗和可怕。

只是這一瞬,冰冷的劍帶著穿透了整個體,心竟也隨之碎一片。紫兒知道,這樣的一劍,根本不可能傷到修鍊千年的她,只要她想,這把隨著自己無數次出生入死的劍會立刻噬給對方,然後自己只需要休息幾天,就可痊癒,只是,這一劍,恐怕再也無法癒合。閉眼,紫兒出那把劍,絲毫感覺不到劍鋒撕裂皮膚的疼痛。轉過,只是想看看那張從第一次遇到便凝住在心裡那張乾淨的臉是否會有絲毫的心疼或者愧疚。

忘塵只知道,他刺了出去,是的,他遵從僧的話刺了出去。老師傅說,只要能刺出去,就可以挽回與結合鑄就的錯,就可以皈依我佛,可以修正道,可以聆聽我佛教導,這不是師傅到臨死前都心心念念的夢想么?這不是師傅還有千千萬萬個像自己一樣的僧一輩子念經最後的善果么?為什麼會冰涼呢?為什麼沒有想象中那樣得道的解脫呢?為什麼紫兒的那樣紅,就在自己指尖,就在剛才隨著自己伸出去的劍,竟濺了自己一臉的漬,竟會有疼痛呢?那分明只是帶著些許的液,怎麼會就讓自己有疼痛的感覺呢?那麼多為什麼那麼多問題,於是就這樣呆住。不知所措。

紫兒轉時,這個心的子,就這樣突兀的站立在自己后,乾淨的臉明朗的印著幾滴尚有餘的滴,紫兒知道,那是自己的,殷紅,美麗的像第一次見到呆和尚時那些隨風飄落的花瓣。紫兒蹌踉著走前去。

一旁的仙君試圖阻止,老僧伸手攔住,似乎認定這樣的紫兒再也無法對任何造傷害。就由她做最後的告別吧。然後就可以將她收入法器,打入輪迴,也好回去向我佛代。

那幾步,只是幾步,彷彿穿越千山萬,費盡千辛萬苦。終於,站到了忘塵的面前。紫兒抬起手,想要輕輕抹去忘塵臉的跡,呆和尚的臉應該是乾淨的,乾乾淨淨的,怎麼可以有跡呢?紫兒只是這樣想,然後越抹越多,怎麼抹怎麼都抹不掉呢?原來自己的手也全是劍時流出的。忽然就覺,自己的怎麼這麼臟,怎麼會污了這張乾淨的臉呢?

忘塵只是獃獃的站著,任由紫兒抹著他臉的漬,生疼生疼,皮膚都似乎要撕裂。終於她停了下來。似乎想通了什麼,又似乎看透了什麼,也似乎決定了什麼。然後就是微笑。忘塵記得,第一次見到紫兒,就是這樣的微笑,那樣美,美的想要永遠讓它停留……

紫兒飛後退,袖裡飛出幾道緞帶,將正在觀望的兩僧一俗纏繞,然後緩緩升到半空,仙君和老僧二現竟是怎樣都無法掙脫這幾道緞帶。紫兒仍是微笑著望著忘塵,就像在桃樹下看到那個撞到樹的呆和尚那樣的笑。絲毫不顧緞帶纏繞住的幾想要怎樣掙脫,然後緩緩從頸間取出那個錦囊,默念出娘臨死前告訴自己的幾句咒語,雙手結印,將緞帶纏住的幾籠在結印的光內。那光如此耀眼,照亮著這渺無煙的翠雲頂,照亮了這方圓百里的長白山脈。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能怎樣?仙能怎樣?佛能怎樣?又能怎樣?能怎樣?恨又能怎樣?既然天地不容,就隨我一起永遠消失吧……娘,紫兒終於明白您說的那些話。只是,已經遲了。」

……

幾十年後。

長白山翠雲頂有一座小小的寺廟,因為地勢險絕,香火不濟,從無來訪。長年累月只有一個老和尚既不誦經,也不念佛,只是在院中那棵桃樹下,掃著那些隨風散落的花瓣。老和尚總在恍惚間透過那些花瓣看到一張美到極致的臉,輕輕的朝自己笑著。

忘塵知道,紫兒從來沒有恨過他,即使自己將劍刺進她的體,她都不曾恨過他。只是忘塵不知道,與紫兒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已經在紫兒體內開始孕育的紫兒還沒來得及說出的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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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奏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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