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滄海桃源

16滄海桃源

引子

賢者之塔和巫仙森林的預言師同時作出驚天箴言――「邪渡者降臨世」。

預言一出,天下震驚。

邪渡者乃是古謫神,他一次出現是在萬年之前。他選擇引渡的地方是桀思蘭大6。一之間,和平相了數萬年的桀思蘭諸族開始了混戰,腥風雨籠罩了整個天下。

死去的幽魂在邪渡者的引下,紛紛放棄了自己善良的本,加入了邪渡者的邪靈軍。整個桀思蘭大6都危在旦夕。

當時三塊大6最厲害的是賢者之塔的大賢者龍宿,龍宿聯合了三大6所有的力量,在幽冥海畔和邪渡者決一死戰。邪渡者以神之力,輕易摧毀了龍宿帶來了盟軍。大賢者龍宿為了拯救天下,毅然犧牲了自己,以燃燒自己的靈魂得來的力量,拉開了古神器——紫金弓,把邪渡者封印在了幽冥海底。

萬年之後,邪渡者沖開了封印,再臨間。

重生後的邪渡者選擇引渡的第一個地方是北海諸。北海有五大島,分別名為紅,北晗,邵,單瞿,赫俞,北海的數千小都在五大島的領導下安寧共。和萬年前一樣,戰爭在一之間爆,仁慈的北晗主突然間下令,向四方征戰。北晗的扶風大祭司星算卜卦無所不精,在他的指揮下,北晗一個月之間吞併了邵,單瞿。紅和赫俞也陷入苦戰,亡只在旦夕之間。

北盟毗鄰北海,一直是北海諸暗中的領袖,為了拯救陷入危機的北海諸,北盟和賢者之塔廣召天下正義的力量,一同對付邪渡者。

(一)引魂女

天剛蒙蒙亮,海邊的霧很重,打了徹趕路的衣衫。

海邊盤旋的山路,三隊馬急趕著路。馬蹄飛揚,馬的來去如風。三隊馬打扮均不相同。

左邊的一隊馬全部穿著銀白的輕型鎧甲,佩長劍,形矯健,一邊騎馬飛馳,一邊謹慎的打量四下的況,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的軍。他們是來自星隕耀城的能量軍。

中間的一隊馬全部是黑衣打扮,面具遮臉。他們的面具被金粉塗畫的蜥蜴分黑白兩部分,白的那一側用奇怪的字體寫著個「倉」字。他們來自傭兵帝的王之影者軍團,是傭兵之王倉明藍王的心腹親隨。

右邊的那一隊馬也是全部黑衣打扮,黑巾遮面,他們的后都背著一張大弓,背有強健如鷹翼的羽翼。他們是來自於精森林的翼軍團。

精靈月翎突然勒緊了韁繩,她覺的望著西方,眼中射出犀利的光。

騎在前的能量軍青訣和翼雪凝都停了下來,疑惑的盯著月翎。

「怎麼了?」青訣問。能量體擁有永恆的生命,不老不死,所有能量體看起來都是二十歲出的年輕,青訣年輕英俊的臉充滿了疑惑。

「你們聽,有歌聲!」精靈族女子月翎眼神有些痴,似乎被歌聲深深的吸引了。

「我怎麼沒有聽到!」青訣對邊的雪凝道:「你聽到了么?」面具遮面的王之影者搖道:「沒有,我們的聽覺不及精靈靈敏,可能太遠了。月翎,歌聲裡面唱了些什麼?」這個名雪凝的王之影者,卻是位子!

月翎閉了眼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道:「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很悲涼。她在唱"滄海桃源,幸福極樂,拋盡塵緣,隨我去兮,可得永生……"·」歌聲妙曼蒼涼,帶著無盡的惑,月翎雙目渙散,只覺得世間再也不值得停留,只想跟著歌聲而去,去尋找那幸福極樂的滄海桃源,得到永生!月翎朝著虛空伸出了雙手,似乎那裡有另一雙手迎接著她!

一雙寬厚有力的手放在了月翎的肩,月翎然驚醒,嚇出一冷汗,雪凝及時把她從臆想中拉回了現實!

「小心,是引魂女阿荒!」王之影者雪凝提醒,他在來這裡之前,就聽倉明藍王說過,邪渡者邊的引魂女,用滄海桃源的傳說奪魂攝魄!

「既然遇到了,就去會會她!」青訣道,和月翎,雪凝一同掠向聲音的來。

海風咸,夾雜著濃濃的腥味。染紅了海洋,蔚藍的天空下,這一片紅格外的刺眼。靠近海岸的一戰場,流出的鮮全都灌進了海里。屍體腐爛的息衝刺著他們的鼻息,見慣死屍的三都不蹙起了眉。這哪裡是一戰場,分明是慘絕寰的屠宰場。

紅鮮紅的旗幟破爛不堪,倒在地,沾染了污。如流下的淚。躺在這裡腐爛的基本都是紅的兵士,支離破碎,竟然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屍體。

北晗扶風大祭司用兵詭譎,下手狠絕,他指揮的每一場戰役無不是這樣的結局。

「紅的精銳都躺在了這裡,紅保不住了啊!」月翎嘆息。如今五大島,只剩下赫俞了,獨木難支,他的覆滅也是早晚的事!他們的任務又艱巨了不少。

青訣一掌劈在了旁的一棵樹,憤然道:「真想把邪渡者碎屍萬段!」面具遮住了雪凝的表,他凝視著漸漸黑沉的天空,道:「小心,引魂女來了!」「滄海桃源,幸福極樂,拋盡塵緣,隨我去兮,可得永生……」歌聲飄渺,如泣如訴,哀怨悲涼,蠱惑神秘如遠古祭祀時的咒語!

死沉冷寂的戰場,在鬼魅的歌聲中,突然喧囂起來,聲鼎沸,鬧非常。

死者的靈魂都離開了體,飄在寒冷的空中,他們朝著虛空伸出雙手,等待著能夠救贖他們,指引他們走向滄海彼岸的桃源仙境的引魂女!

宛如薄霧的靈魂們,在歌聲的牽引下,飛升到了空中,他們私語,述說著對世最後的留念。

「引魂女阿荒,你敢出來么!」青訣對著隱在虛空中的引魂女挑釁。

突然,風陣陣,虛空中漂浮的透明遊魂被風吹得撕裂開來,消失無蹤。虛空中,一個龐然大物漸漸凝聚形,宛如從遠古洪荒中走來,決然空傲的俯視大地,帶著睥睨一切的孤傲。

那是一隻巨型的烏龜,龜背漆黑一片,天空的暗和它一比,也了亮的背景。魔龜有著一雙腥紅的眸子,裡面似乎有無數的靈魂在咆哮,掙扎。它是遠古洪荒的魔獸——化魂魔龜。

龜背,坐著一個女孩!

十四五歲的年紀,青澀稚嫩,美麗不可方物。長長的黑沒有任何的束縛,隨風飄揚,蒼白如紙的臉,有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她失神的凝望著蒼穹,淡淡的憂愁在她的眉宇彌散,揮之不去。素白的薄裙,包裹著寒風中瑟瑟抖的軀。

「你就是引魂女阿荒?」青訣失神的問,他實在沒有想到,傳說中邪惡的引魂女居然是這樣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龜背的女孩清冷孤獨,她淡漠的看著地的三,問:「你們是來對付邪渡者的么?」「是又怎樣?」月翎問。

女孩看著他們,悲憫的搖嘆息:「回去吧,你們不來才是對的!」「莫非是你們怕了我們!」青訣驕傲的詰問。

引魂女阿荒輕輕的撫摸著化魂魔龜的,魔龜出一聲低低的咆哮。阿荒望著空茫的大海,不語。

「都回去吧!」阿荒喃喃。化魂魔龜正要載著她離去,卻被雪凝住。

「阿荒,滄海桃源的傳說是真的么?傳說桃源島在天和地的匯,那裡沒有悲傷,沒有欺騙,沒有分離,唯有幸福和快樂。這些都是真的么?」雪凝問。

龜背的女孩怔住了,她痴痴的望著雪凝,可惜面具遮住了雪凝的臉。阿荒喂然嘆息,神蒼涼如死,已經十年來,十年裡,她再一次聽到了寒星對桃源島的描述,可是,帶著面具的子,不是她的寒星!

淚落下,滑過女孩蒼白的面頰,流到了雪凝的面具。

女孩黯然神傷,無語凝噎。魔龜載著她遠去,鬼魅清冷的背影消失在了天際!

雪凝觸摸到女孩留下的淚,冰涼!要有多麼悲涼的心境,才會流下這麼冰涼的淚!

雪凝望著廣闊無邊的大海,面具露出的眼睛落寂蒼涼!

他雪凝,柔弱如女子的名字!這或許就是一個女子的名字,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女子!可是,他忘記了她!

十年之前,十五歲的他被一個路過的傭兵從這片海域撿了回來。那時的他已經在海中不知道漂泊了多少時,全失過度,腦子因為劇烈的撞擊,忘記了所有了東西。他唯一記得是「雪凝」這個名字和「滄海桃源」的傳說。

(二)易魂

黑雲壓城城摧!被邪渡者渡向邪惡的北晗王城,籠罩在一片低沉的死之中。

王之影者,能量軍,翼軍團,賢者之塔的馬都聚集到了北晗王城之下。守城的兵士睜著嗜的腥紅眸子,宛如葬崗鬼魅的磷火。

能量軍銀的輕甲在中散著聖潔的光芒,在賢者之塔的諸位賢者的聖魔法咒文中,銀甲的光芒變得非常耀眼,王城化邪惡的守衛在光芒中慌作一團。

鼓聲如雷,在青訣的帶領下,能量軍拔出腰間的能量劍沖入敵的陣營。同一時刻,趁著王城守軍的慌,翼軍團和王之影者悄無聲息的潛入了王城。

扶風大祭司在千里之外的赫俞作戰,現在正是攻入王城救出北晗主的最佳時機。箭如雨下,翼從空中射出的箭防不勝防,王城內部作一團。王之影者在地控制住了大半個王宮。

斬殺完北玄殿最後的一個守衛,雪凝踏入了北晗主理政務的大殿。大殿里漆黑一片,隱約間聽到了動物喘息的聲音。雪凝聽聲辨位,一劍劈下,卻劈了個空。它驚慌的逃開了,出極度恐懼的聲。

「別怕!」黑暗中的角落傳來一聲低低的安慰,雪凝一劍橫掃,角落中出一位女子的慘。

北玄殿突然亮如白晝,翼月翎從天而降,召喚來了光之精靈。

雪凝終於看清了角落的狀況!受傷的是一個女子,她的右臂被劍斜削下了一塊皮,現在正不斷的冒著鮮。一隻雪白的小狗躺在女子的臂彎里,盯著來,目光深邃莫測。

穿皇袍的中年把埋在女子的懷中,渾瑟瑟抖,顯然女子露蹤跡的那一聲安慰是對這個說的。

「北晗主?」月翎和雪凝換了疑惑的眼神,盯著捲縮在女子懷中的。

「主,是你么?」月翎蹲下,輕輕的把他的轉過來。果然,是北晗主。

北晗主驚懼的盯著月翎,碧綠的眼睛滾溜溜的轉著,突然,他一咬到了月翎的手,動物般的獠牙深入月翎的肌膚,頓時液四濺。

月翎吃痛,一掌推開了北晗主。

「他已經瘋了!」一直沉默的女子道。她掙扎著站起來,不顧右臂淋漓的鮮,抓起地沒有啃完的骨,拋給了北晗主。北晗主咬著骨,滿意的爬到一邊,專心的啃起來,再也不理任何。

月翎和雪凝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想過邪渡者會對北晗主使用的任何折磨手段,可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邪渡者會把一位君臨天下的主變一隻下等的獸類!

「你是誰?」雪凝問女子。

女子抱起地雪白的小狗,冷冷的道:「茉艿公主!」王城已經完全被攻佔了,北晗主被繩子綁在,治癒賢者為他檢查病症!

「怎麼樣?」大賢者天啟須皆白,急忙問道。

治癒賢者搖嘆息,道:「主的沒有任何的傷痕,液裡面也沒有任何有害的物,檢查不出來!」眾一時束手無策。

茉艿公主安靜的坐在一旁,雪毛小狗蹲在她的旁邊。靜靜的凝視著一切。公主的手臂經過包紮,已經沒有流了,她俯抱起小狗,轉走。

「公主請留步!」大賢者天啟道:「主病,以後就要靠你領導北晗了,希望公主作好心理準備!」茉艿公主蒼白的臉面無表,她緩緩轉過來,冰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所有,道:「離開吧,不要手北海諸的事!」公主離開,留下滿屋子的獨自疑惑。

雪凝望著公主的背影,若有所思!

邪惡的力量被剷除,數月來不見天的北晗王城的天空終於又出現了太!大清早,公主提著竹籃離開了寢宮。沒有侍女的跟隨,她獨自走在幽暗的小徑,蒼白的臉充滿了悲傷和無助。

雪凝誤傷公主,本想來道歉,見到公主獨自出行,擔心她的安危,便暗中跟隨。

穿越幽深的樹林,踏碎橫生的雜草,劈開荊棘的遮攔,他們來到了海邊。海風呼嘯,海打著礁石。風拂動公主素白的衣裙,飄然若飛。

路的盡,竟然是一片桃花林,落英繽紛,粉嫩的桃紅在風中肆意飛揚,花瓣從公主的臉飄過,帶著公主的淚,重重摔在地。

桃林之中,凄冷的立著一個石碑。公主在石碑前蹲下,用裙角擦乾淨石碑的灰塵,道:「寒星,你在滄海桃源睡的好么?」雪凝然一驚,海邊的桃花林,滄海桃源?!

寒星?寒星!這個名字好熟悉,雪凝的腦海一陣混,遺失了十年的記憶糾纏不清,呼之出。

「誰?」公主現了雪凝,喝到。

「公主不要驚慌,我是王之影者雪凝,跟來是想保護你!」雪凝誠懇的道,可惜面具遮住了他的表,公主看不到。

「你也雪凝?」公主喃喃,她似乎陷入了遙遠的記憶,角揚起了一陣微笑,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蒼涼的苦笑。再也沒有她雪凝了,這個消失了十年的名字再次聽到時,卻是屬於一個帶著面具的子。

「不要把這個地方告訴任何!」公主冷冷的看了一眼雪凝,算是威脅。

雪凝急忙點。公主不再理會雪凝,她從竹籃中拿出一盤晒乾的魚和一壺酒,擺在了石碑的前面。

「我帶來了你最吃的魷魚乾和青稞酒,可是不能一次喝太多喲。」公主絮絮的說著,宛如那冰冷的石碑是一個活物。

公主墊起腳尖攀折開的最艷的桃花,滿滿的抱了一懷,在石碑的四周。一番折騰,公主的手被劃了無數的小子,可是她全然未覺,自顧自的對著石碑說著一切無關緊要的生活瑣事。

天黑了,公主依依不捨的離開,三步一回。直到完全看不見桃花林她才停止頻頻的回顧。

回到王宮的時候,已深。雪凝一回宮就被走了。

茉艿公主心俱疲的回到寢宮,獃獃的坐到了自己梳妝的稜鏡前。鏡中的女子面蒼白如紙,眉目之間透著冰冷的嫵媚。公主盯著鏡中陌生的自己,嘆了一。

剎那間,公主的面容生了奇異的變化,沒有了屬於熟女子的嫵媚和圓潤,變了一張清冷的少女的模樣。

茉艿公主竟是引魂女阿荒所化!

小狗躍梳妝台,擔憂的看著阿荒。深邃的眸子像一個熟穩重的子。

「陛下,不要擔心,我很好!」阿荒對著小狗擠出了一個微笑。

小狗一直被阿荒仔細的護在自己的懷裡,它才是真正的北晗主。邪渡者換了小狗和北晗主的靈魂。阿荒憐憫主,便一直照顧著小狗。

「一切都會過去的!」阿荒撫摸著小狗安慰。

(三)邪渡者遠方的天空黑瀰漫,腥紅的閃電咆哮不安。那是邪渡者引渡的又一個地方!

窗外魔獸低鳴,是化魂魔龜催促主快點去收集靈魂。

「唉,今晚又葬送了不知道多少命!」阿荒悲憫嘆息,眼角滾下淚珠。

靈魂們離開腐爛的*體,飛升到空中,化作點點流螢,聚集到了阿荒的手中。突然,羽箭破空的聲音傳來,阿荒聚魂的手一抖,彙集的靈魂點點飄散,如同倏然而降的漫天煙火。

被賢者之塔用光明的力量加過的羽箭射入了阿荒的,翼精靈們伸展開雄健的羽翼,拉弓搭箭,飛向阿荒,轉眼之間,又是鋪天蓋地的羽箭迎面而來。

「走!」阿荒忍痛喚道,化魂魔龜掉走,誰知後路已經被能量軍和王之影者封死。青訣和雪凝騎著天馬揮劍刺來。

化魂魔龜一聲驚天駭地的咆哮,張開盆大,吞吐出紅蓮烈焰,烈焰所到之,一切化為灰燼。

「我掩護你去!」青訣揮劍沖向魔龜,吸引了魔龜全部的注意。雪凝駕馭著天馬在火焰的縫隙間馳騁,幾番死裡逃生,終於站到了阿荒的面前。

阿荒因為失過多,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幾乎透明,皮膚下的脈清晰可見。雪凝的長劍指著阿荒的,卻怎麼也刺不下去。

「滄海桃源的傳說是真的么?」眼前這個孤獨清冷的女孩讓雪凝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他失神的追問。

「是真的,只要相信,就能找到它!」阿荒虛弱的道。

「是么?」笑容在面具后的臉綻放,雪凝駕馭著天馬離開。

大地的一切被化魂魔龜的紅蓮烈焰燒了灰燼,能量軍和翼,王之影者不得不撤退。魔龜載著阿荒逃離。

拔出羽箭,如泉涌,阿荒按住噴涌的鮮,卻想著那個雪凝的子。

「雪凝,雪凝,你看我採到的珍珠!」一個少年從海面探出來,手裡抓著兩顆碩大的珍珠。少年得意的笑著,順手把珍珠扔給了礁石坐著的白衣女孩。轉瞬又潛入了海底。礁石坐著的女孩,白裙已經堆滿了光彩照的珍珠,她呵呵的笑著,招呼少年回到岸邊。

雪凝擺出了自己帶來了魷魚乾和青稞酒,採珠的少年裡塞滿了魷魚,吃的津津有味。

「寒星,你采這麼多珠子幹嘛!」「穿一串,戴在雪凝一定很好看!」寒星憨直的笑著,笑容暖如旭。

雪凝眺望大海的盡,問:「寒星,海的盡有什麼?」寒星咽下里的魷魚乾,道:「海的儘是一個做桃源島的地方。那裡是世界最美的地方。沒有悲傷,沒有欺騙,沒有分離,唯有幸福和快樂。」「真的有這樣的地方么?」雪凝不相信。

「恩,只要相信,就能找到它!」寒星堅定的回答。

他們生活在自給自足的小漁村,無憂無慮,不知道這些珍珠的價值,只把它們當是好看的裝飾,掛在窗邊,沿。可是,毒的商看了這些價值連城的珍珠,他們闖入了村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寒星帶著雪凝跳入了海中逃走。莽莽無邊的大海,一塊破舊的木板了他們唯一的依託。沒有也沒有食物,寒星構建的滄海桃源的傳說,為了雪凝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我們一定能找到滄海桃源,那裡有好吃的魷魚乾,還有最香醇的青稞酒,再也沒有傷害我們!」寒星復的說著相同的話,把滄海桃源無限的美化,刺雪凝求生的望。

大海包容一切,偏偏容不下兩個孩子稚嫩的夢想。

在一個月黑風高,海翻湧的晚,破舊的木板從中間裂開,他們各自乘著一半木板船。海把他們分得越來越遠,雪凝驚慌的哭喊著,寒星毅然跳入了翻騰不息的大海,向雪凝游去。海一高過一,雪凝開始還能看見寒星在拚命的遊動,可是,漸漸的,她什麼都看不到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怎麼斗得過兇殘無的大海,巨吞噬了一切,連帶著他們滄海桃源的美夢,化了海底的泡沫。

「是我害了你!」魔龜的阿荒痛苦哀泣,她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被大海一起吞噬,苟延殘喘活到今。化魂魔龜的龜幻化拉長,擁住了阿荒顫抖的軀。

「小龜,我好想寒星啊!」天空中布滿了靈魂化的流螢,天空之下,是一片腥紅的眼眸。他們是邪渡者的邪靈軍。

阿荒捂著傷,步履艱難的拾級而,這一破落的末女神神廟被邪渡者當了自己的大本營。

牆壁斑駁,許多的地方都已經坍塌,巨大的石柱倒在破敗的荒草中。植物的蔓藤覆蓋了整個神殿,神殿的頂部已經垮塌,站在神殿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天空。

神殿里唯一完好無損的是巨大的末女神神像。似乎冥冥中有什麼力量保護著她,讓這位司長毀滅和終結的女神神像歷經千萬年,依舊不染塵埃。

神像下,站著一位黑袍的少年。風吹拂,雜草舞。少年的長袍卻靜止未動,沉寂如死。他微揚著顱,欣賞著漫天飛舞的流螢,漆黑如的眸子深邃神秘。

「我回來了!」阿荒輕聲道。

邪渡者眉微蹙,道:「受傷了?」他招手讓阿荒過來,仔細的檢查阿荒的傷勢。他修長的手指按住傷,黑縈繞,羽箭的光明之力頓時被黑暗的力量中和。傷在邪渡者的力量下催生癒合。

阿荒坐在石階,望著流螢點點的天空怔!

「漂亮么?」邪渡者撫摸著阿荒的秀,柔聲問道,冷俊的臉閃過難得一見的柔。

「恩!」阿荒敷衍。

「那為什麼不笑!」邪渡者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阿荒心裡害怕,只得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邪渡者譏誚的看著阿荒,道:「你們類可真是難以滿足啊!你想看外面的世界,我就帶你離開了幽冥海底;你喜歡看流螢,我讓靈魂化流螢讓你看;你還想要什麼?」阿荒無奈的看著邪渡者,道:「我想看的是和平美好的世界,我喜歡的是天然的流螢,而不是用一個個無辜的靈魂化的。你不會明白的!」邪渡者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用修長的手指撩開阿荒額前散的絲,神秘的道:「阿荒,我知道你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麼?」阿荒的心裡沒有來由的一陣慌,她知道邪渡者什麼都做得出來。這個瘋狂而強大的神祗,到底要玩什麼遊戲!

阿荒連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在幽冥海底,和這樣一個殘忍的邪神一起生活十年。

寒星被巨捲走之後,雪凝隨著木板一起漂流了不知道多少個。她躺在木板,沒有絲毫的求生意志。終於,她放棄了生,在一個沒有星月的晚跳進了海里。冰涼的海讓她昏了過去。她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幽冥海底。一隻巨型的烏龜載著她,游向了海底的宮殿。

幽冥海是葬大海的生靈重入輪迴的地方,所有死者的靈魂,都會來這裡。海底遍地生長著朱葉桂,重入輪迴的靈魂們踏入輪迴時,便拋棄自己這一生所有的記憶,朱葉桂吸收這些記憶為生,有起死回生的效。或許是因為寂寞怕了,需要陪伴,這隻遠古洪荒時代的魔獸每天採摘朱葉桂給雪凝食用,讓她在海底活了下來。可是朱葉桂抑制了雪凝的長大,她一直保持著十四歲少女的模樣。

這座海底宮殿的主是一個黑黑衣的少年。少年一直沉睡著,俊美如傳說中的神祗。他是海底中唯一的「」,雪凝便沒有來由的想和他親近。可是她不敢醒他,只是在寂寞的時候,坐到他的旁邊,絮絮叨叨的說些話。她說她的家鄉,那個與世無爭,美麗的小漁村。但更多的時候,她講的是她和寒星的故事。

她說寒星為她潛入最深的海里,尋找最大的珍珠;她從家裡面寒星最喜歡吃的魷魚乾和青稞酒;寒星對她說,長大后要娶她……

一直沉睡的少年終於聽得煩了,突然睜開了漆黑如的雙瞳,譏誚的道:「你就不能換點別的說么?」雪凝嚇了一跳,她臉紅了,像天邊燃燒的晚霞。

沒有任何理由,少年給了雪凝另外一個名字——阿荒。少年雖然醒了,但是他不理阿荒,常常一個呆坐在輪迴之門那裡,閱讀靈魂們拋棄的今生記憶。

他為什麼要一個住在冷寂的幽冥海底呢?阿荒想。這多寂寞啊!

海底的生活無聊極了,阿荒也跟著他一起看。然後說很多的話,只是她再也不提寒星。少年有時會給阿荒說些故事,他說自己是邪神,阿荒便會笑他吹牛;他有時說些遠古時代的故事,阿荒很多的時候都會被感動落淚,待阿荒追問少年故事的真假時,少年就會邪惡的笑著說,騙你的。

海底宮殿的神秘少年從來不告訴阿荒自己的名字,他說別稱他為「邪渡者」,而他真正的名字連他自己都忘記了。

一晃十年逝去,少年對阿荒說:「我給你三個願望,你想要什麼?」阿荒只當作他和以往一樣,無聊拿她開心。便漫不經心的道:「第一個願望,我想到原來的世界生活;第二個願望,我想看天空布滿螢火蟲的樣子;第三個願望……」第三個願望阿荒沒有說出,她突然想起了寒星,想到寒星也拋棄了今生所有的記憶,入了輪迴,再也不記得她了。

少年漆黑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冶的光,他看到了阿荒的心。

「你的三個願望都會實現的。」少年不容置疑的道。後來,少年真的帶著阿荒來到了原來的世界。少年搖一變,了北晗的扶風大祭司,而阿荒,變了北晗尊貴的公主。阿荒這時才明白,少年真的是神,舉手之間,就可以毀滅一切的邪惡神祗。

「這個世界太安靜了,要有一點聲音才好!」少年對阿荒道。言畢,北海諸狼煙四起,戰鼓喧囂。

「真想知道他們會用什麼辦法對付我?」少年邪惡的笑著。言畢,王之影者,能量軍,翼和賢者之塔會師北盟。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進行著!

阿荒對朝夕相了十年的少年,第一次產生了恐懼。

「我不想回北晗了!」阿荒道。

「不行,你必須回去!」邪渡者不容辯駁的道:「你要回去監視他們的動向。」

(三)碎臉

大賢者天啟帶領著能量軍和翼去支援赫俞,王之影者留下來鎮守北晗王城。王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阿荒有更多的時間去「滄海桃源」看望寒星。

雪凝每次都會安靜的跟在阿荒的后,什麼話也不說,深怕打擾了她。阿荒漸漸習慣了雪凝的跟隨。

每天破曉,王宮裡面的都會看到,素白衣裙的公主提著竹籃,往幽深神秘的地方走去,王之影者的領,帶著面具的雪凝悄悄的跟在後,有時,他會趕到公主的前面,為公主除去路障,然後在公主看到他之前消失。

黃昏將盡,晚來臨時,公主回到寢宮,雪凝就站在公主的門外,為她守,風雨無阻。

平靜的子在大賢者天啟歸來的那天結束。和扶風大祭司的幾場對戰中,盟軍都慘敗。為了對付邪渡者,大賢者讓王之影者去望墟山解除紫金弓的封印。

雪凝來跟阿荒道別,在阿荒的門外遲疑了許久后道:「如果我活著回來,希望公主能夠告訴我,你和寒星的故事。」阿荒沒有回答,她望著充滿死的天空,怔怔的出神。

已經沒有可能了,阿荒悲傷的想。邪渡者給她下達了搶奪了紫金弓和殺了王之影者的命令。

望墟山是賢者之塔的創始龍宿修鍊的地方,他死後,便讓賢者之塔的把紫金弓封印在了這裡。歷盡萬難,王之影者解開了封印,從望墟山取出了紫金弓。他們著急返回北晗,兼程,馬不停蹄。在踏入北晗境時,卻遇了引魂女阿荒。

魔龜的阿荒依舊清冷孤獨,她悲憫的俯視地的王之影者,眼角有淚流下。她不想殺,可是她違逆邪渡者的命令的話,事會往更殘酷的方向展。所以她寧可自己出手殺,以減輕他們的死時的痛苦。

「我會讓你們沒有痛苦的死去的。」阿荒道,言畢,虛空中出現了無數無形的絲線,這些絲線是採集死者的怨恨編織的,被稱為「魂絲」,殺於無形,讓在毫無知覺中死去,雪凝把紫金弓拋給了同伴,道:「快走,這裡給我。」說完,他拔地而起,長劍鏗然出鞘,和空中無形的魂絲纏鬥。魂絲無形無質,堅韌無比,雪凝無堅不摧的寶劍居然被魂絲纏斷。雪凝不得不棄劍,完全靠著感覺在魂絲間穿行。衣衫碎裂,雪凝的出現了無數傷痕。

「我告訴過你們,不要來北海的,你們怎麼不聽呢!」阿荒嘆息,手中一直捏緊的那一根魂絲鬆開。

魂絲自天而降,雪凝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魂絲朝他襲來。魂絲切入他的面具,面具被切兩半,落到地。眼看著他的體就要被切兩半,魂絲卻在最後關停下。

阿荒捏緊了魂絲,不可思議的看著雪凝。

寒星,怎麼會是她的寒星?那一張臉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十年了,寒星的面龐脫去了幼稚,變得熟和穩重。和她幼時想像的一模一樣。

魂絲湮沒了蹤跡,魔龜的女孩大哭起來,淚飛揚,地的雪凝錯愕的看著她。

「我差點殺了寒星,我差點殺了寒星……」阿荒不停的喃喃。

「寒星,我是雪凝啊!」阿荒道。

「寒星?你是雪凝,那我是誰?」雪凝腦子裡一片混,塵封多年的記憶,奔涌而來。他終於記起了遺失了十年的記憶。

「我是寒星,雪凝,我們都沒有死。」寒星道,他一躍而起,想踏魔龜,去擁抱自己失而復得的至,可是,一強橫的力量把他推開。

邪渡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魔龜之。他死死的扣住阿荒,不讓她下去!

邪渡者斜睨著阿荒,問道:「我為你們安排的見面方式,還滿意么?」「我差點殺了他!」阿荒嘶啞著聲音道,她還沒有從方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邪渡者,把雪凝還給我!你這個瘋子。」寒星道。

「你們的命運就在我這個瘋子的手中呢!」邪渡者笑道:「有本事的話,就打敗我,把阿荒搶回去,我在赫俞等著你!」魔龜載著邪渡者和阿荒倏然遠去,虛空中只留下邪渡者冰冷的話語:「生命之和末之匯之時,就是你們最後的期限!」生命之代表生命女神正義的力量,末之代表著末女神邪惡的力量,二者匯,便是天地間正邪力量平衡的時候。到時,天下正邪的力量都會被消減。可是邪渡者作為神,他的力量屬於神界,只有他的力量在那一天強橫如。寒星們要想打敗他,必須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們還有七天的時間。

戰火的硝煙瀰漫了整個北海,全天下的力量都被聚集到了這裡,準備和邪渡者的邪靈軍決一死戰。邪渡者佔據了赫俞,作為自己的大本營。

盟軍如奔騰不息的洪流,一又一的強攻赫俞堅固的王城,術士召喚來的雷電照亮了整個天空,可是,實力單薄的邪靈軍仍然沒有絲毫的敗績。

赫俞王城內,邪渡者斜靠在神殿的巨柱,饒有興趣的看著生的一切!里計算著死者的數目!

「你到底想做什麼?」阿荒問。

「我要的靈魂數目就要夠了!」邪渡者笑道:「還差一萬,就到一百萬了。」「你真是個瘋子,你要這麼多的靈魂幹什麼?」阿荒哀泣,她在想,要是她不要求邪渡者帶她離開幽冥海,是否還是會死這麼多的呢!

「這些靈魂可不是我要,是一個比我更瘋的瘋子要的!」邪渡者眉微蹙,是乎提起的那個讓他很不舒服。

「誰?」阿荒顫抖的問,這個世間還有比邪渡者更加瘋狂的么?

「末女神!」邪渡者語中閃現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末女神司長黑暗的力量,司長光明的是生命女神。黑暗和光明融為一體,便誕生了世間萬般生靈。兩種力量一直維繫在一定的平衡之下,若一方的力量佔了風,整個世界便會分崩離析,陷入混。近百萬年來,星隕一統天下,魔族在天離結界中隱而不出,天下安定,四海昇平。光明的力量已經打破了平衡,佔了風,世界盡的靈魂花園已經有衰敗的跡象。所以,天下必須要有足夠的死去,才能維持平衡。」「你維繫黑暗和光明的平衡,與我和寒星又有什麼關係。你何必救我,又何必讓我和寒星相遇又強行把我們分開?」阿荒哀泣。在混戰戰場中的寒星到底怎樣了,她萬般著急。

「救你的可不是我,是它!」邪渡者指著化魂魔龜,道。化魂魔龜低鳴,腥紅的眸子關切的凝視著阿荒。

邪渡者掐指推算,時辰就要到了,可是靈魂的數目還沒有夠。

「化魂魔龜,出去放一把火,湊齊數。」邪渡者道,魔龜頷,飛出神殿。

紅蓮烈焰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地的奮戰的戰士還沒有應過來,就被著突如其來的火焰化了灰燼,們掙扎呼喊著,在神的力量面前,類的力量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天空和大地彷彿都燃燒了起來,空熾難耐,花草樹木,房屋宮殿全部化粉末,風一吹,消失無蹤。

能量軍帶領著盟軍做正面的進攻,此刻被火焰阻截,雖然與暗中潛入內部的王之影者和翼失去了聯繫。但是牽制住了化魂魔龜。寒星和月翎們便沒有了最大的阻礙。

紫金弓無箭,拉弓之的意念便是最好的箭,執念越強,弓箭的威力越強。十年的相思,和對邪渡者的憎恨,全部化了意念之箭可怕的威力。

三箭齊,劃破空,釘入了神殿的銀制大門。

「紫金弓?」阿荒大駭,對邪渡者道:「你快逃啊,紫金弓能封印你的。」邪渡者聞言,輕挑秀眉,譏諷道:「真是感動啊,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會關心我。」阿荒緊咬唇,後悔不已。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擔心他。

「不過還是謝謝你,我神之後,就再也沒有關心過我了。」邪渡者落寂的道。

阿荒聞言一怔,幽冥海底的十年,他一直都是一個,清冷落寂,千年如一。

「快離開吧,你還想被封印在幽冥海底一百萬年么?那裡太冷清,太寂寞了。」阿荒急道。

「怎麼能戰勝神,區區一個紫金弓那裡封印得住我。」邪渡者輕蔑的道。

「百萬年前我收集夠了靈魂,我又無可去,便隨了他們的意思,去了幽冥海底。呵呵,他們還真以為那把弓能封印我。」「什麼?」阿荒驚訝,她急忙跑到神殿入,大喊:「寒星,不要過來,快離開啊!」邪渡者啞然失笑。

「行了阿荒,回來了,神殿設了結界,你的聲音他們聽不到的。」邪渡者把阿荒拉到一方清明透亮的池前,道:「你知道么,你命中注定,活不過十五歲。」阿荒白了他一眼道:「我已經二十五歲了,你又騙我。」「你現在只有十四歲,差一天,你就十五歲。你來幽冥海底的那天起,你的時間就已經停止了。」邪渡者道。他廣袖一揮,灑下一把月華般的銀沙在池裡。池變得漆黑一片,瞬間,又溢出淡淡的星光。池中群星閃耀,光華奪目,星宿運行軌道清晰可見,儼然一幅星相圖。

「這就是你和寒星的星相!」邪渡者指著並列而行的兩顆星道。雙星緊密連在一起,只是一顆星湛亮奪目,另一顆星卻黯淡無光。

「你和寒星有千萬世的姻緣,每一世,你們都青梅竹馬,快樂無憂的長大。可是,你命中注定在十五歲時夭折,而寒星,帶著對你的思戀,悲苦的度過餘生。萬世如此,這是你們兩個的宿命。」「我不信,」阿荒道。

邪渡者修長的手指輕點阿荒的眉心,剎那間,那萬世悲苦的記憶噴涌而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每一世都出生在相同的地方,或指腹為婚,或互許約定。生活平淡而幸福。驚變起,阿荒看到自己歷盡了世所有的死法,十五歲的如花生命,夭折在的懷抱中。獨活的少年,孤苦一生,唯有殘燈相伴。

阿荒已淚流滿面。

「為什麼要這樣?」阿荒悲問蒼天。

「因為你在十五歲時,被獻祭給了末女神,所以你生生世世都是末女神的祭品。」邪渡者回答。

「這樣對寒星太不公平,我死了可以一了百了,可是活著的寒星太痛苦了。」阿荒哀泣。

悲慘宿命中的她,擔心的居然是別。

「求求你解開我和寒星萬世的姻緣吧,我不能連累了他!」阿荒跪在邪渡者的面前哀求。

邪渡者微微動容。

「解除一個的痛苦么?這種殘缺的辦法我可不喜歡。我做事一向追求完美。」邪渡者神秘一笑。同時,神殿銀門被破。

寒星以弓支撐著滿是傷的體,緩緩的走進了神殿。通過邪靈軍們的層層圍攻殺到這裡,他已經竭力,支撐他走下去的,是他堅韌的信念——一定要帶走雪凝。

「呵呵,來得真是時候!」邪渡者笑道。

「把雪凝還給我!」寒星怒喝,言畢,一鮮噴薄出來。

雪凝心痛,急忙去攙扶,可是走到一半退了回來。拉著邪渡者的衣袖道:「你走吧,我決定跟著他!」「什麼?」寒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怒視邪渡者道:「你到底對雪凝下了什麼法?」邪渡者微微蹙眉,被雪凝利用來打寒星,他不悅道:「我的法可是她心甘願的承受的。」雪凝緊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淚還是大把大把的滾落:「你走吧,就當我已經死了,我和你之間的孽緣就這樣結束吧!」「什麼孽緣?你不要聽他說!」寒星忙道,他拉滿弓,對準邪渡者道:「你還是回幽冥海繼續沉睡吧!」念力之箭離弦在即,邪渡者卻毫不在意,風輕雲淡的笑著。

寒星正在驚愕間,突然,光線齊暗,天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宛如回到了創世之,天下還沒有光的時候。

一片死寂,什麼聲音都聽不到。雪凝大聲的著寒星的名字,可是她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到。所有的一切都被眼前的黑暗吞噬。

突然,遠古的黑暗裡響起了轟隆聲,像是奔騰不息的洪流突然從高出落下,摔得粉碎。伴隨著轟隆聲的,是一束彩離的光芒,光芒從海天的盡飄然而來,架起了一座光橋。無數透明的魂靈踏了光橋,走向海天的盡。

「靈魂齊集,桃源路開!」邪渡者的話語響起:「這些死去的靈魂就是為你們開路的,我將帶領你們回到千萬年前。你們將有一次改變未來的機會!」

(四)滄海桃源

傳說,海天的盡,是距離諸神之最近的地方。

寒星和雪凝站在海邊,涌海灘的花浸了他們的衣鞋,他們卻渾然不知。只是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廣闊無邊的海面,全部是踏而來的幽魂,他們木然的行走,岸,然後消失在密集的桃花林中。茫茫魂海中,只有一個少年是被海衝到沙灘的,和那些死去的遊魂不一樣,他有著真實的體。他是一個活著的類。

少年嗆,他不停的咳嗽著,打的長緊貼在臉,看不清楚相貌。

寒星和雪凝來到少年邊,想扶起他。可是他們的手穿透了少年的體,渾然如探入空。

少年翻,仰躺在了沙地,黑從臉龐滾落,露出了清俊的面容。寒星和雪凝倒了涼。眼前這個和寒星長得一模一樣。

他們終於明白,在這個時代,他們只能作為旁觀者。

天空中的光晃得睜不開眼睛,少年坐起來,開始好奇的打量四周。

「我漂到哪個島了?」少年喃喃。這裡的天空沒有星月,五彩斑斕,像是綻放著朵朵冶的花。天一直都是昏黃的。似乎黑將至。

少年站到海邊最高的山,眺望,可是憑他高一等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里之內的地方。四周探查了半天,少年終於放棄,他明白自己所的這個島嶼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個。自幼便跟著父親在北海征戰,他了解北海幾乎所有的島嶼,可是沒有一個島嶼跟這個一樣神秘。

幽魂紛至沓來,天空中綻放著奇異的花,天一直都在黃昏,這樣的島嶼真的屬於界么?

突然,天空中綻放的花兒都枯萎了,花雨搖曳而下,巨大的花瓣有兩米多長寬。少年在花雨中穿行,深怕被花瓣砸中。花雨帶著香甜的息,如同最好吃的桂花糕。

少年的肚子咕咕直,被這香甜的花瓣勾起了食。他鼓起勇,雙掌蓄滿力量,接住了落下的花瓣。可是,花瓣輕若無物,落在手掌里,像是觸到了松的棉花。

花瓣入既化,香甜可,比外面最稀有的美味也好吃幾十倍。少年一吃掉了五片花瓣,虛脫的四肢頓時充盈了力量。

「好神奇的島嶼!」少年嘆服。吃飽喝足,他開始考慮自己的境。被海衝到這裡來之前,他還跟隨著父親在戰場奮勇殺敵。那是一場無比慘烈的戰爭,雙方都損失慘重,屍體堆積如山。正在戰爭在最後關時,天地齊暗,萬物都被黑暗吞噬。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神秘的島。

少年開始沿著海岸尋找其他的生還者,然後他現了一個作占星士打扮的少年。

占星士少年容貌俊雅,銀如月華般傾灑而下,在海面鋪展開來。一紫的長袍,面用絲線極其精緻的娟綉著繁複的圖案。占星士少年踏著,伴著萬千遊魂,悠然踱步而來,翩然若仙。

「天星士大,真的是你?」少年高興的迎了去。彷彿看到了生機。天星士是巫仙森林占星士中的最高級別,能被授予天星士稱號的巫仙,放眼古今,也只有幾個而已。而他更是其中最厲害的,被稱為絕代占星士。他也是巫王最寵的兒子——巫璇殿下,自由便靈力高強。被稱為最接近神的巫仙。這一次少年的部族被魔族圍攻,便是得到這位巫璇殿下的幫助,才奮力抵抗到今天,原本勝利在即,卻突異變。

天星士似乎沒有聽到少年的問候,而是對著紛至沓來的遊魂們微微一笑,道:「靈魂齊聚,桃源路開,預言果然沒錯!」「天星士大,您也到這裡來了!」少年恭敬的道。巫璇注意到了少年,清冷的打量一眼他,面帶疑惑。

「你是誰?」巫璇問道。

少年赧然,他無比崇拜巫璇,所以請父親向巫璇引薦過自己,可是,巫璇依舊不記得他。

「我是族族長的兒子磬陵,我們在父親的營帳中見過的。」磬陵道。

「是么?」巫璇冷淡的回答,高傲如他,從不會記住任何無關緊要的名字。

「這裡是什麼地方,應該怎麼回去。我想趕回去幫父親退敵。」磬陵著急的道。

巫璇漠然道:「到了滄海桃源就永遠不能回去。除非有神的相助。」「滄海桃源?傳說中距離神最近的極樂之地?」磬陵大驚。

巫璇的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輕笑道:「這裡離神最近,但是否極樂我就不知道了。」「既然不能回去,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再說了,你擁有最接近神的力量,也不能回去么?」磬陵問。

巫璇深不可測的眸子閃爍著奇異的光,他的目光穿越紛飛零落的花雨,似乎看到了很遠的地方。幽幽的道:「最接近神又怎麼樣?我始終不是神,我來這裡,就是要為真正的神!」巫璇說完,朝花雨深走去。留下磬陵獨自愣。等到磬陵從震驚中醒來的時候,巫璇已經走入了桃花林。他的紫袍和銀共舞,繽紛耀眼。磬陵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的紫袍繡的圖案。

瓊樓玉宇,庭台仙閣,五彩霞光中,站著一位絕美的女神,她悲憫的俯視蒼生,廣袖輕揮,灑下一片富潤,澤被蒼生。

不是神的生命女神又會是誰?

難道他了神?!

磬陵揣測!

聽到不能回去,磬陵非常失望。他失神落魄的坐在海岸,長於短嘆。突然,背後生起一險惡的殺。磬陵心中一緊,頓時一個箭步跑向前方,赫然轉過來,只見兩隻面豹,伸展著蝙蝠一樣的翅膀的怪物對著他虎視眈眈。

要是在平時磬陵還不怕他們,只是他遺失了隨利劍,手裡沒有防武器,和這兩隻怪物空手搏擊的話,一定會兩敗俱傷,說不準怪獸還有同伴在附近,還是不要硬拼的好。一念至此,磬陵拔就跑,好在他輕功不錯,在險峻的山崖間輕靈的跳躍,不多時便甩掉了怪獸。怪獸朝天咆哮,召喚同伴,從海島不同的地方傳來了怪獸同伴的呼應,整個海島頓時被怪獸的咆哮聲填滿,格外的恐怖。

磬陵駐足在一座山崖之,大的喘著。怪獸層出不窮,總是在他自認為安全的時候突然間冒出來,搞得他措手不及,在這樣下去,他不被怪獸們捕獲,也會力竭而亡。磬陵不仰天長嘆,難道他十七歲的生命就要莫名其妙的葬送在這個海島。

出路已經被五隻怪物堵死了,他的后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磬陵一時陷入絕境。

拼了!磬陵一咬牙,就要朝著怪物們衝去,可是一奇異的力量從他的背後襲來,把他吸入了萬丈深淵!怪獸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露出驚懼的神,迅跑開了。

磬陵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現自己躺在一寸草不生的荒坡。荒坡比旁邊的所有山都要低矮,光滑的坡面還有些奇怪的紋路。磬陵正在驚奇自己怎麼一醒來就來到了這裡,一陣飄渺的歌聲突然響起。

「滄海桃源,幸福極樂,拋盡塵緣,隨我去兮,可得永生……」歌聲宛若來自天外,美妙絕倫,伴著歌聲,一幅幅極樂旖旎的畫卷在眼前鋪展開來。磬陵朝著虛空伸出了雙手,宛如那裡有一雙無形的手,迎接他走向畫卷中的極樂世界。

「啊!」磬陵生痛,隨即又慶幸疼痛的及時,否則他已經被奪了生魂。

一枚紅透的果子滾落在他的腳邊,磬陵抬看去,只見一座山巔,坐著一位女孩。

女孩十四五歲的樣子,清冷美麗,穿著用天空落下的花瓣縫製的衣服,露出了光潔的雙臂和雪白的腳丫。女孩天真的笑著,咯咯的笑聲像是風吹動晶鈴。

磬陵拾起果子,道:「是你扔的我么?」女孩調皮的眨巴著明澈的雙眸,道:「我救了你兩次了呢!」「兩次?」磬陵不解。

女孩薄嗔:「你被雄魂們追趕的時候,是我讓小龜把你吸下來的;剛才我用果子扔你,才讓你逃過了雌魂們的魅音。你這個還不領!」磬陵急忙解釋道:「我沒有不領,只是不知道是姑娘救了我。你剛才說的魂是什麼怪物?」女孩坐在懸崖便著雙,她個子嬌小,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下來似的。磬陵不擔心道:「姑娘你不要坐那麼高,小心摔下來!」女孩呵呵一笑,輕了一下山道:「小龜,放我下去吧!」只見那座挺拔的山突然就動了起來,逐漸降低,直至和磬陵的站的荒坡一樣的高度。磬陵驚訝得睜大了雙眼,喃喃道:「山動了?!」女孩笑得前仰後合,道:「那可不是山,小龜,把轉過來給他看看!」只見送女孩下來的那座山扭轉了一個半圓,顯出了一隻烏龜的頸。磬陵倒吸了冷,這麼大的龜,那他的體有多大?

來不及過多的思考,磬陵腳下的荒坡突然向前移動起來,女孩狡黠的笑道:「我們該回家了!」磬陵心理的承受能力在今天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他鎮定下來,便開始問女孩這座海島的事。

這個地方滄海桃源,傳說中最接近天的極樂之地。但事實,這裡是為神末女神的靈魂花園提供花肥的地方。那些被召喚而來的靈魂進入環繞海島的桃林后,都會被忘憂桃花的香洗刷完今生的記憶,然後沒入土壤,為花肥。追趕他的面怪物魂,雄魂負責收集靈魂和抓流落到這裡的生者,而雌魂每天都站在滄海桃源的最高,唱引的歌,風把他們的歌聲帶到外面的世界,為極樂的滄海桃源的美麗傳說。而懷揣著滄海桃源美夢的死後,靈魂就會來到這裡,為花肥。

女孩阿荒,和他一樣都是莫名其妙的被海衝到了這裡來的。女孩來這裡的時候只有五歲,本來已經落入了魂的手中,可是幸而被滄海桃源最厲害的魔獸——化魂魔龜所救,這十年來一一龜相依為命,感深厚。

「這裡真的沒有出路么?」磬陵問。

阿荒搖,道:「除非有神的相助,否則永遠都出不去。」阿荒住的地方在一險峻的山半山腰的里。裡面堆滿了天落下來的花瓣,踩在面分外的柔,就像是質地最好的地毯。

遭此巨變,磬陵心俱疲,他倒在花瓣沉沉睡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的邊已經推了幾個青的果子,正是阿荒砸他的時用的果子,只是顏不同。磬陵,抓了三個放在里,他走到,見阿荒正坐在一顆果樹。滋味美美的咬著紅果。果樹結滿了青和紅的果子,青果和紅果大都雙對,只有幾個孤零零的落了單。

磬陵一躍而,坐到了阿荒的旁邊,佯裝生道:「怎麼你就吃熟透的,生的就給我吃,你也太小了吧!」說完,抓了紅果就要往裡送。

阿荒怪一聲,急忙奪走了果子,道:「你是的,不能吃紅果的。」磬陵奇道:「難道果子還分么?」阿荒點道:「紅果只能是女孩子吃,你只能吃青果,而且兩果是雙對的,我摘過的那一對果子裡面,剩下的青果你也不能吃!」「切!」磬陵不屑的道:「吃個果子還有這麼多規矩,我偏要吃!」說完,他順手摘下了雙果中剩下的青果,一咬了下去。

阿荒臉驟變,驚得說不出話來!

「哎呀,不能吃的!」不顧阿荒的阻止,磬陵又吃了幾個,拿著光禿禿的亥,對著阿荒炫耀。

阿荒先還在生,可是現在臉頰緋紅,含羞的低著,在昏黃的薄光中,煞是可。磬陵竟看得痴了。長年跟著父親征戰,他那裡看到過如此嬌羞可的女孩,心理突然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愫。害怕自己作出什麼不好的事來,磬陵急忙移開了目光。

阿荒撕扯著衣角,低聲道:「你知道你吃的果子什麼名字么?」磬陵搖。

阿荒似是下了很大的勇,半晌才道:「它們姻緣雙果,女要是分別吃了一對果子,就會得到萬世的姻緣!」「什麼?」磬陵驚道,臉刷的緋紅,無意中的鬧劇,居然促了他們萬世的相守。氛一下子尷尬到了極致,不知道過了多久,磬陵抓住了阿荒的手,鄭重的道:「我會好好的待你的!」……

滄海桃源的生活寂寞卻快樂,他們在海邊拾貝打漁,下花雨的時候收集糧食,倒也怡然自得。滄海桃源不能生火,阿荒就把打來的魚剖洗乾淨后,用一種特殊的植物汁腌制,味道絕美。

阿荒每隔幾天就會腌制滿滿的一籃子,送到滄海桃源唯一的神殿附近的魂牢房中。滄海桃源的第三個類就被關在裡面。磬陵聽阿荒說,那個曉行,是和阿荒一起被衝到這裡來的。可是魔龜只救出了阿荒一個,曉行被抓走了。神殿附近有結界,化魂魔龜不敢涉足那裡。曉行這被一關就是十年。每隔十年,滄海桃源都有一次祭祀,必須用活物作為祭品。魂們不想自己去死,便專門抓住到這裡的類,然後不殺他們,關在一,等祭祀的時候再用。轉眼間新的祭祀將近,阿荒不知道為曉行哭了多少次,給他送吃的次數也多了。

「今天我陪你去吧!」磬陵道。他知道每次阿荒去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自己在他邊應該會安全些!

阿荒想拒絕,磬陵已經奪過了籃子,走在前面。

他們在崇山峻岭間翻越了許久才避開忘憂桃花林。磬陵終於見到了滄海桃源的真面目。從天垂下的根系糾纏盤結,直*入土壤中,他們腳下的土壤凹凸不平,卻是一張張的麵皮拼湊而。土壤中沉睡的靈魂們宛如溺者,使勁的把仰在土壤之,他們大都巴張開,艱難的呼吸。混沌的眸子虛無荒涼。

「他們被完全吸收后,最後的意識才會消失!現在的他們只能這樣艱難的活著,末女神真的很殘忍呢!」阿荒哀嘆。

磬陵握緊了阿荒的手無語。

阿荒熟練的避開了魂,來到了神殿的下面。不知道有多少的藤蔓糾纏在一起,才形了眼前這個百環抱大小的巨柱,蔓藤巨柱彎彎曲曲的向空中伸展開去,最高森然立著一華麗絕倫的神殿。神殿一邊黑環繞,魔氤氳;一邊白光聖潔,生命之光流轉。末之光與生命之光涇渭分明。神殿中供奉著創世的兩位神,生命女神和末女神。

阿荒開始攀爬蔓藤,不多時便到了關曉行的地方。魂的監牢在蔓藤的中間,監牢用十分堅固的金屬做,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磬陵費了好大的勁都弄不開,只有放棄。

曉行年紀比阿荒還小,他已經不會說話,幽暗的眸子散出只有動物才有的覺的光,似乎不再相信任何。磬陵靠近的時候,他就用尖利的指甲撲了過來,幸好磬陵閃得快。阿荒柔的安撫曉行,他才安靜下來。津津有味的吃著魚。

「還有十幾天,曉行就要死了!」阿荒躲在磬陵的懷中哀泣,磬陵只恨自己學藝不精,不能救曉行出來。

計算著魂們回來的時間,他們離開。無意間抬,神殿前站著的一個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巫璇悠然的站在神殿前,被魂們包圍。魂沒有攻擊他,而帶著驚懼和謙恭的表,低垂的,震驚於他神魔般的力量。巫璇的右手向前伸出,手心向,一顆偌大的明珠懸在虛空中。明珠內混沌不清,烈的變幻著。磬陵凝視著明珠,突然渾劇烈的顫抖。他從明珠裡面看到了阿荒,阿荒清冷的坐在化魂魔鬼,寂寞憂傷的唱著滄海桃源的傳說。

就在這時,巫璇彷彿看到了他們,朝著他們隱的地方,神秘的一笑!

磬陵心裡沒有來由的一陣慌,急忙拉著阿荒逃離。

他們回到的時候,居然見到了巫璇。巫璇和化魂魔龜談了許久,他們最後爭論了起來,化魂魔龜咆哮,眸子腥紅。已經完全被怒,巫璇卻風輕雲淡,對著他們神秘的一笑,離開。

化魂魔龜平息了憤怒,幻化縮小,往阿荒的懷裡鑽去。

化魂魔龜只有在心不好的時候才會這樣,阿荒擁住它,用臉頰輕輕的摩挲它的。

「他真是個瘋子!」化魂魔龜的話直達他們的內心。

「居然想借用我的力量,降下末女神之靈!他想神!類的痴念居然到了這個地步,真是危險啊!」化魂魔龜每隔一段時間都必須到海里去。祭祀臨近,魂們都忙著準備,沒有時間來抓他們。魔龜便放心的離開了。

的一面牆壁布滿了划痕,那是阿荒用來計算時間的。划痕有長有短,最長的便是阿荒的生,牆共有九條這樣的划痕,磬陵仔細的數下去,現還有幾天就是阿荒十五歲的生了。

磬陵打趣道:「再隔一兩年,阿荒就可以嫁給我了呢!」「找打!」阿荒嬌呵,抬起粉拳就要打他。二一番打鬧,阿荒計算了一下,現她的生居然就是祭祀的那天,一時神黯然。

阿荒出外採集腌制魚的草,行到一半,卻看見數十隻魂悄悄的靠近了他們居住的。阿荒心中大驚,磬陵正在睡覺,沒有絲毫的防範。魂不準備祭祀,跑來抓下一個祭品也太早了吧!來不及多想,阿荒順手摘下青果,扔到了魂們中間。魂們現了她,急忙追趕。阿荒救心切,根本忘記了自己沒有小龜在邊,她沒有跑幾步,便被魂們抓走了。

磬陵等待多時不見阿荒回來,便四下尋找。他看見的卻是曉行的屍體。曉行逃了出來,被魂們追趕,摔下了山崖。祭品已死,魂們一定會尋找新的祭品。

阿荒!磬陵臉倏然刷白!

神殿,站著三個。巫璇,雪凝,寒星。

「他們後來怎麼樣了?磬陵沒有救出阿荒對么?」雪凝追問。在這個時代,邪渡者就是還沒有神的巫璇殿下。

「你們自己看吧!」巫璇右手向前伸出,能看到前世今生的巫仙森林至寶——巫元珠憑空出現。

磬陵趕到神殿的時候,祭祀已經開始了。天落下來的巨大花瓣把阿荒層層包裹,魂們用堅韌的蔓藤把阿荒死死的纏住,讓她動彈不得。天降下來一墨黑的泉,在神殿的前面聚集了一個潭。阿荒被沉入了裡面。

無數的魂擋在磬陵和阿荒的中間,磬陵瘋般的著阿荒的名字,可是得不到半分的回應。怒的磬陵彷彿得到了神魔的力量,把擋路的魂們撕了兩半,可是,他還是晚了。阿荒早已經失去了呼吸。慘白的唇扭曲奇怪的弧度,似乎在竭力呼喊著磬陵的名字!

磬陵傷心絕,這時的他還不知道,他晚的不僅是這一世,更是生生世世!

趕來的化魂魔龜在結界外怒咆哮,吞吐紅蓮烈焰,似要燒盡一切。

最後是巫璇安撫了怒的魔龜,他把磬陵和阿荒往後的生生世世給魔龜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正是天作之合的一對,可是,每一世的阿荒都註定了十五歲便夭折的命運。

遠古洪荒便存在的強大魔獸,第一次落下了淚!

「我可以為他們改變命運,代價是你永遠臣服於我,為我的奴僕!」巫璇道。

化魂魔龜低下了高貴的顱,巫璇在它的額印了六芒星印記。契約完,魔龜以自己永生的自由作了換。

看完一切,雪凝落下淚來,不善言辭的化魂魔龜,什麼都沒有說,它默默的付出一切,可是自己挂念的,只是寒星。

「乘之危,你好卑鄙!」雪凝怒喝。

巫璇不怒笑,他狂的凝視著神殿里聖潔絕美的生命女神,道:「只要能再見到她,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就算為永生寂寞的邪神也無所謂!」巫璇的臉浮現了一個只有對著才會有的笑意,無論隔了多久,生命女神第一次出現時的景都清晰如昨。

巫璇一生下來,就被左右巫祭同時預言,他將會是巫仙森林曠古絕後的第一。他從小就被各種各樣枯燥艱澀的古籍環繞。乏味的生活讓他到了五歲都不會笑。

為了修習占星術,他被關在了暗無天的生命女神神殿里,對著滿盤的銀沙占星。女神的神像絕美聖潔,比他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美麗。凝視女神為他占星之餘唯一能做的事。漸漸的,他越來越望見到真正的生命女神,他深切的望終於被女神知曉,至善的女神降臨了,她從神台款款走來,俯下,親吻巫璇的額,慈的道:「受到諸神祝福的孩子,要快樂的長大!」一直不會笑的孩子終於開心的笑了!從這一刻,他便不可救的了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了她!

他叛離了至親的家,不惜策劃了無數的殺戮,來到了滄海桃源。因為只有在這裡才能完降神儀式!甚至他不惜變自己一直鄙夷的邪神,只求能夠見她一面,僅僅一面就足夠了!

「去結束你們永生的悲傷吧,這也是我作為巫璇唯一未完的事!」巫璇廣袖輕揮,雪凝和寒星的靈魂便化兩道白光,分別和阿荒和磬陵的體融合。

支配了磬陵體的寒星拉滿了紫金弓,箭飛馳而出,在包圍的魂間殺出了一條路。他不想步磬陵的後塵,他一定要救出雪凝,這是他們改變永生悲緣的唯一機會!

雪凝被花瓣包裹得喘不過來,天真無邪的阿荒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痛苦,雪凝低泣,嘶聲呼喚著寒星。

「雪凝!」隱約間聽到了寒星的呼喚,雪凝心中一喜,那悲慘的宿命就這樣結束吧!

纏的蔓藤被寒星撕扯開,他拉著雪凝朝海邊奔去!巫璇為他們準備好了一艘船。踏船,寒星拚命的揮動著槳,可是,海把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送回了岸邊。沒有神的相助,誰都不能離開滄海桃源!

化魂魔龜最後一次凝視阿荒,腥紅的眸子中溢出了笑意,自己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自己帶大的孩子,終於可以完全放心,磬陵生生世世都會好好的照顧阿荒的!化魂魔龜毅然轉離開,奔向神殿。

突然,昏黃的滄海桃源失去了所有的生,天空中綻放的花兒全部凋落,花雨簌簌而下。忘憂桃花也瞬間衰老,枝葉枯敗。追趕的魂變為煙塵,消失無蹤。

末降臨了,世間便沒有了生!

冥冥中卻有力量保護著雪凝們。他們的船在神的力量牽引下,漸漸遠離滄海桃源!永遠告別了這一段噩夢和糾纏了生生世世的悲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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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奏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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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滄海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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