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千年白狐

一、

刺骨的嚴寒包圍著所有的落葉，並將其冰凍。

這是一個原本平常的傍晚，天空的心卻變得這麼狼狽，這麼凄凄可悲，她把所有的空用烏雲籠罩，使塘為變得森森的。一條彎彎的小路從塘狐庫邊扭扭捏捏，飛快地跑了過去。路邊的油茶樹不知什麼時候提前開滿了茶花，雖然離天還那麼遙遠，這就了疑問。可是你看，那茶花里蜜蜜的糖呀一直往外流，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真實得讓一時不敢接受，有點窒息；真實得有點讓羨慕，想抓緊時間拿來吸管好好地吸幾。時光易逝，歲月匆匆，甜甜蜜蜜子，地離去，去而不返。

小雪，們也她阿嬌，非常好聽的名字「白雪嬌」，一個弱小的女孩，臉蒼白。她輕飄飄地踏在這條鋪滿油茶花瓣的路，忽隱忽現。在這凄凄的，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憂鬱與恐懼。她淡然的思緒在微笑中沉醉，步伐放得很小，很小，很輕，很輕，她不屑一顧地走這條不歸之路。

塘狐庫，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傳說中有兩隻白狐幻化間，相親相，可是天災禍，造化弄，一隻白狐病魔纏，致使另一隻白狐獨守，這等待就是千年的輪迴。千年輪迴的約會，卻是另一隻白狐的病魔纏。那還要不要再等待輪迴？白狐想走向千年就得穿越時空的隧道，她就在塘狐庫飛過。兩道白影瞬間即逝，越了永恆……

小雪的思緒淡然，可是誰又知道她的背後究竟隱著些什麼秘密呢？只有我知道她內心的痛苦。因為，在小雪生前的記里，她曾經這樣寫道：

「在我的世界里，一切美麗的東西，都幻化為文字，就像我眼前這平和的湖面一樣清靜，一樣淡然。塘狐塢就在跟前，她彷彿就是我的終點。你看，眼前這片孤獨的蓮，傲然地漂浮在湖面，孤芳自賞，細細的珠在蓮葉翻滾著。那裡有翠綠的蓮葉，白裡透紅的蓮花，本想穿越世俗的視線，卻依然是藕斷絲連，只因有，才有相思之苦。突然，我看見一隻白狐在面飛過，面泛起微微的漣漪，這，預示著些什麼？我想，這或許根本就註定了我要空守一輩子，追隨白狐，走向千年？我想，千年之後，青山依舊在，絲依舊濃……」

這隻白狐是否在她的世界里出現過？永遠只是一個謎。

二、

，雖不是伸手不見五指，卻也朦朦朧朧，走近油茶樹朦朧地看到花心中間那一晃一晃的甜蜜，冰冷的月光灑在小雪的，她一潔白，突然間把整個山間照得雪亮，一個嬌小的精靈在山間的小路遊動著，遊動著。

白，本來不是她應該穿的顏，可她不怕臉蒼白，依然全著白。白的蝴蝶結結結實實地扎在小辮子，白的連衣群，就像婚紗一般，還有白的跑鞋，白的襪子，連所帶的信物筆也是白的。她說，紅與我無緣，而白代表著我的生命，代表純潔，代表，所以，我要快樂的生活，我要帶著我的純潔，迎著我心中嚮往的月光死去。

生是你的，死是你的鬼，我是你的白狐。

月兒憂鬱地撥開雲紗，似乎想跟誰說說悄悄的話。

她，輕盈的腳步，向前移動，而路卻彷彿越走越遠，沒有能夠再幫些什麼忙，幫她尋找另一隻白狐。

三、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弱不風的小雪幾乎摔倒，你看，那周圍的油茶花全謝了，全謝了。小雪，然一驚，心底黯然，不過，在調整心態后，她又努力地掙扎著，心態平和地繼續向前走去。

偶爾，一陣刺耳的鳥，那是撕心裂肺的吶喊，嘩然從她頂飛過，一陣鳥屎雨落在她潔白的衣裙。「我的裙子，；，我的裙子，嗚……為了我的裙子，我要繼續走下去。」小雪美，就像其他每一個小姑娘一樣，都是美的，她也希望美麗的自己擁有一個純潔的完美的。小雪繼續輕輕地向前走去，向那沒有盡的路走去。

突然，又一陣風吹過，夾雜著無數的沙子，像那「撒沙鬼」一般。小雪滿沾滿了黃沙黑土，臉就像被墨澆灌了一般，她了黑白相間的魔鬼。

她，並沒有放棄，也沒有絕望。

四、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深靜時，可有聽見我在哭，

燈火闌珊，可有看見我跳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小雪耳邊突然響起了這麼一段旋律，這麼深沉的老歌，一直牽動著她的靈魂。雖然，表達故事完全不一樣，可是她卻覺得她就是那隻千年孤獨的白狐，那是因為「類心靈的孤寂是不分故事內容的」，「類對的嚮往是一致」的。

小雪在飄飄然之間依然在山間小路向前移動著。

「小雪，你好。你是一隻千年前的白狐，要我在千年後在塘狐庫與你相遇。」

「是嗎？」小雪遲鈍了一下。

「你知道這裡為什麼『塘狐庫』嗎？『糖狐』就是甜蜜的白狐的意思，一隻快樂的白狐，一隻開心的白狐，塘狐庫是因你而命名的，已有千年的歷史了。所以，你一定要開心，一定要快樂。……」

小雪眯了眯雙眼，那細細的，長長的睫毛下，本應該是靈靈的眼睛，卻再也顯現不出絲毫的靈，疲憊、憂鬱，憔悴、獃滯，這就是淡然背後隱的秘密。她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絲驚奇，她努力擺了擺裙子，湊前看了看：「哦，你是千年後的那隻白狐？哦，你在這裡等我？」小雪那乾燥的唇，微微地顫動了一下，角漾了一絲絲微笑，子骨卻無能為力，不能向前移動。「白狐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到你呀，你突然就出現了？嚇死了。」微弱的聲音里，夾雜著埋怨，卻也是無限的愜意，「你知道嗎？我的思念，我思念的絲，你看我的眼睛，你看，你看，我滿的神經緊繃著，緊繃了千年，緊繃了千年。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何嘗不想夢回千年？在我的夢裡，你一直都在我的邊，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心中的月亮，你是我童年的阿嬌。我知道你很淡然，可是你很堅強。你淡然的背後卻隱著孤獨與寂寞。因為你的病魔，你想離我而去，你想輪迴，所以，小雪，一切你都不用再說了。……」那是白狐哥哥的眼淚。

「白狐哥，在每一個子里，每一個孤獨的里，我守望著你的出現，我獨自一在這種沒有盡的小路來回穿梭了千年。你看，這些油茶花兒又謝了，又謝了，也不知道她們輪迴了多少次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在輪迴中的思念，這是多麼痛苦的事啊，多麼痛苦。內心的糾纏，內心的彷徨，內心的無助，這些都是沒有能夠幫我解脫的。所以，我只有選擇淡然，我只有選擇在淡然中慢慢地死去……」

「不，小雪，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從現在開始，我們永遠在一起，是永遠。不要再說輪迴了，好嗎？」他有一雙痴的眼神，一個痴的夢，「來，小雪，你握著我的手，來……」他張開寬闊的肩膀，伸出粗大的雙手，伸過了過去的千年。

小雪把手遠遠地遞了過去，遞向未來的千年。那纖纖的細手，瘦得只剩一把骨，看了心疼寒酸！一陣風吹過，那風裡似乎夾著一陣影滑過，就是我們常說的鬼魂一般，縹緲不定。鬼魂？靈魂？

突然，白狐哥哥捂著心，彷彿有疼痛難忍的感覺，瞬間消逝。

原來，白狐哥的體也不好。這時，小雪才明白，白狐哥哥為了對自己的，忍痛割。千年後的約會，是最後的約會，最後一次告別小雪的約會。千年的輪迴，居然是又要再續輪迴千年的最孤獨。小雪她的堅強還能承受得住嗎？

「風哥，您為什麼要帶走我的白狐哥？為什麼？為什麼？白狐哥哥，你不要走；白狐哥哥，你不要走……」沒有回應，更沒有迴音，其實，那聲音已經微弱得連她自己也聽不清楚了，聽不清楚了。

到底是命運使然，還是緣分使然？小雪茫了。

難道正是應證了那句話嗎？佛曰：不為因果，緣定生死。

滾滾紅塵，蒼茫大地，芸芸眾生，是有緣控制了社會的必然與偶然，緣的偶然正是一種社會存在的必然，也就是神說的「天定」假設？

一個千年的等待，等待千年之夢的神話在這裡又結束了……

五、

天亮了。又要學了。

今天，空似乎很沉重。一切風的流動都凝固了。

我依然走在塘狐庫的那條小路。我突然現，油茶花綻開的季節還在很遠，茶花糖的甜蜜也還在很遠，就彷彿我的感之路的澆灌還很遠，還很茫然一般。不過，我又現在油茶樹下的一對相視的腳印。白狐，一對白狐！我驚詫萬分。那是我昨天的夢啊。

我飛快地跑到了學校，看了看最中間前排的座位，是空的。

「小雪怎麼了？小雪怎麼啦？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來課？」我兩耳嗡嗡，心焚如火。

我再沒有心思去讀那些平平仄仄、仄仄平平無聊的文字，那些古老的平仄何嘗不是在那顆如焦的心裡燒煉出來的呢？我膽敢質問老師，「小雪呢？」當然是我的錯，因為老師也不知道小雪究竟是怎麼了？小雪平常是很開心的，她是班的開心果，很活潑，很可，很樂觀，在班是一朵最艷麗的鮮花，是最奪目的班花，不，是校花。可她的心態卻非常坦然。大家對她都很關心，把她捧在手心裡，像一顆紅寶石一樣呵護著，自然也包括了我。

「小雪怎麼了？小雪究竟怎麼了？」一雙雙雪亮的眼睛盯盯我，也盯盯我的班主任。最後視線凝結在那個空位子。

「走，去看看去。最近幾天看她魂不守舍，臉蒼白，會不會是生病了？」同學們七八地議論了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小雪不會的，小雪是可的天使，我可的小雪，不會的。」老師帶衝出了學校，同學們也不甘落後。

六、

小雪的家，闊闊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周圍卻是悲悲凄凄的，沒有一絲絲生機。你看看，那隻看家的小狗默默地躺在門，渾無力，縮了再縮，舔了再舔，似乎眼角還噙著幾朵晶瑩的淚花呢！大門敞開著，空空的。

「你們去醫院吧，這麼好的閨女喲，唉，無的病魔……」鄰居拿著手帕，抹了把眼淚。

「快，還能有什麼話說？」一片愕然之間，我們一班同學和老師，三步並兩步，向糊塗醫院跑去。

七、

小雪，靜靜地躺在病，依然是那麼安詳，那麼淡然，像一朵即將盛開的荷花。一臉微笑，讓每一個都感覺到充實，感覺到安心，感覺到清爽。在小小年紀的她的，們看到的是一種坦然對態生命的態度，而今如此病魔纏也就更讓心酸、心痛。

輸氧管，一動一動的。醫院的護士親切地、負責任地關懷著每一個病，尤其像小雪這麼可的小姑娘，像天使般的小姑娘，特受關照。

「小雪醒了。小雪醒了。」

「哦。真得，小雪醒了？」

「小雪，你還好吧？」

「老師，我沒事。」小雪角動了下，莞爾一笑。

「小雪，你怎麼這麼傻？自己體不舒服也不告訴我們一聲，老師和你這麼多同學也好照顧你呀！你看你，深更半的，一個摸摸的跑到那山路去幹什麼？你看，讓大家都在為你心疼。」老師用手在小雪鼻子輕輕地颳了一下。

「老師，我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呀。我不是很好嗎？你看，你看。」小雪調皮地動了動。

「嗯，嗯。不動，不動。」老師抹了把眼淚，應和著。

「老師，我看見白狐哥哥了，真的，他說他已經是在千年後見到我了。可是，他卻不見了，又要千年的輪迴，嗚……老師您信嗎？」小雪天真的說。

「我信，我信，就你鬼丫最懂事。你還小，要好好讀書，白狐哥哥會等你的。啊。聽話，乖……現在你的任務是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們幫你一起去找白狐，好嗎？」老師輕輕地撫摸著小雪的額。

「不，老師，他走了，找不到的。」她哽咽著，過了一會兒又說，「我穿著這一白的衣服，現在也不再換了，我要穿著她，永遠穿著它。她遮蓋不了我臉的蒼白，我答應了白狐哥，穿著這潔白的衣服死去，去輪迴，去與他相會。在我心裡，白代表神聖，白代表。而不是死亡，不是蒼白的死亡。」

「不換了，不換了，小雪，你不會的。啊。乖，聽老師的話。」老師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小雪的小手，一隻手撩了撩劃在小雪耳邊額的長。小雪變得更蒼白，更憔悴了。每一個站在邊的同學，看著看著，心都碎了。

小雪的親在邊泣著，沒有什麼話語可以再表達。

八、

小雪的父親過逝很久了，這一直是她心的創傷之一。父親的言行舉止，一舉一動一直影響著她。

小時候，有一次，她父親打扮得清秀自然，質斐然，顯得非常年輕，非常帥，為得是帶她去游長城，為了讓她心的女兒滿足心愿，這是一個最好的的體現，他絕對不會錯過。

游長城一直是小雪的夢想之一，在學校里，她時常在記本里畫長城，塗呀塗，畫呀畫，畫得很長很長。

「爸爸，為什麼孟姜女要哭呀？為什麼要哭倒了八百里的長城啊？」她對父親說。

「傻丫，你還小，你不懂，等你長大了你就懂了。」父親和藹可親地說。

「哼，你不說我卻知道。孟姜女萬喜良唄，孟姜女是九尾狐。嘿嘿。」她天真地嘟著說。

「傻丫，你說的都是些什麼吧！哪裡看來的？我都不知道？」父親噗哧一聲，傻笑地說。

父女倆擠著傻笑，這是多麼開心，多麼快樂，多麼幸福的時刻啊！

這次站在長城，父親站在面她感覺像是最偉大巨一般。她似乎感覺到了父親的質：寬宏、大量、善良、勤勞、和善，在她的眼裡，父親是最完美的，最她的之一。她也似乎看到了父親臉的滄桑，默默地看著看著，她感覺自己一下子長大了許多，熟了許多。

「爸爸，如果我是一隻白狐，那麼我將從長城這跑向另一。」她扯了扯白裙，張開臂膀，迎風飄飄著。

「那得還有一隻白狐，爸爸將來為你找啊！哈哈。」父親摟著她說。

「我要自己找。我們一定在長城兩端留下一條長長的影子。」她噘著說。

父親默默地笑著，沒有作答。而她最明白，父親是最理解她的，最心疼她的。可惜父親沒有能看到兩隻白狐在長城留下的影子！……

九、

難道真有白狐存在？難道真有鬼魂存在？難道真有輪迴？

曾有說，在塘狐庫的的確確出現過白影一現，那是不是我夢中的他？難道真有她的白狐哥哥嗎？我早看到的那雙「對視的腳印」，難道是白狐的腳印嗎？難道真的是一對千年相戀的白狐嗎？唉！我茫了。正，不管有沒有白狐，也不管白狐哥哥是不是我。我想，我應該現在站出來照顧她，她是我的好喲，我應該為她的白狐哥哥，不是嗎？

「小雪，我是童，我們玩得最好了，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一起跳橡皮筋嗎？一起跳房子？一起摺紙飛機、折千紙鶴？一起抓石子嗎？……你要開心點，你要堅強點。我們還要繼續做遊戲，我們還要繼續探討數學問題，你說我很壞，你說我欺負你，來，你擰我呀，你打我呀。其實，你最可了，班裡的同學最疼你了。」

「童，我很快樂，我很滿足。我不想哭，我也不會哭的。我很堅強，我最可。哈哈。我，我，也你們。有你們相伴的子，我真得很開心。我喜歡鬧，你喜歡靜。有時，我最淘。嘻嘻。其實呢，我看到你們就很開心。」又對老師說，「老師，謝謝你帶同學們來看我，你們回去課吧。大家好好聽課，這是最重要的，我想。同學們和老師過得開心，我也開心，我也接著就會好起來的。」善解意的她，心地純樸，天真無邪，臉漾著一朵含苞放的雛菊。

微笑，淡然的微笑，在唇角留下暖話語的清香。

「好的，我們會的。」他們回去了，而只有我留了下來，我堅持要照顧她一陣子，甚至是一輩子的望。我陪伴著她，她跟我講述著「夢裡白狐」的故事。我慢慢地記錄著，記錄著她的一切，整出一大堆她關於白狐的記。

在病魔纏的子里，小雪無不時刻思念著自己的父親，她常對親說：「，爸爸還會再來看我嗎？」

「會的，會的。」只能默默地流淚。

沒有一個知道她幻了什麼病，醫生也不知道。

小雪說她的那種幻覺太真實了。

幻覺？難道真得是有兩隻白狐嗎？我又開始思想。

十、

小雪的病並沒有好轉，和我一樣思想，還好有我在她的邊。她要我她白狐，同學們也得她白狐。後來，白狐被送往很遠的醫院去治療，聽說也不見好轉，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轉來轉去，後來白狐也不知轉哪裡去了。

再後來，我離開了糊塗中學，白狐到底怎麼樣了，我更變得糊裡糊塗的了。另一隻白狐哥哥，我們也沒能夠幫她找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另一隻白狐，而這個懷疑過自我是「夢裡白狐」哥哥的我卻沒能夠一直呆在她的邊幫助她、照顧她。

她，因為一個幻覺走向了不歸之路，我何曾不是正走向不歸之路的幻覺之中呢？她相信了輪迴，我只有把輪迴中的那些關於鬼魂的故事，關於白狐的故事記錄下來……

十一、

十年後，天的一個早晨，我回到了塘狐庫。

庫里的並沒有變，深綠深綠的，森森的，有點可怕。我站在庫的邊緣，想尋找當年那白狐的足跡，以及那雙對視的腳印。這些年來，使我無法忘懷的就是關於白狐的故事，讓我牽腸掛肚的只有白狐，有時吃飯飯不香，喝茶茶不濃，思夢想，對生活索然無味，我經歷了歲月的剪熬，思念的折磨，痛苦的歷煉，理智與感的洗，我不得不重新回到塘狐庫。重舊夢，想起我們在一起的子，難道真得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與可貴嗎？雖然，那是幼小朦朧的心靈，但我想「只要是真是不分心靈大小的」吧？一切思絮在蓮葉飄過，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突然，兩隻白狐在面滑過，那是影一現，會飛的白狐？我突然覺了起來，但還是有些雨點濺在我的，我抬望了望天空，天空一片晴朗，什麼也沒有。難道，這也是我的幻覺？

「假如有天意？白狐應該還在我的邊。」我自言自語。

「假如有天意，白狐哥哥，你就在我對面。」

「啊？誰？」我嚇了一跳，差點往庫里跳，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個最熟悉的聲音，我回到一看，雙眼對視，哦，一個熟的大姑娘，全潔白，手裡折了一棵薰衣草，原來她用薰衣草向我灑了點露，我才有所覺。

「童，十年沒見了，你的背影我還是認得出來的。」她還是那麼淡然，不是可憐沒有，而是非常的可。

「阿嬌，這就是童年的阿嬌？哈哈。」我啞然，「小雪，你還好嗎？我以為你……」我居然一下子喉結哽咽，絕對不是「再也見不到你」的痛了，這種思念的痛，有如糾纏了千年的痛，我的眼淚唰的就流了出來，在感面前，我實在是太小孩子，丟死了。

「我沒那麼容易死的。嗯，我說過，我還要跟你們一起做遊戲。還記得嗎？我們玩得最好了，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一起跳橡皮筋嗎？一起跳房子？一起摺紙飛機、折千紙鶴？一起抓石子嗎？……你要開心點，你要堅強點。我們還要繼續做遊戲，我們還要繼續探討數學問題，你說我很壞，你說我欺負你，來，你擰我呀，你打我呀。其實，你最可了，班裡的同學最疼你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你說過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所謂輪迴，那都是一時間『糊塗』的幻覺，病魔就是我的心魔，那時，我對病魔的淡然，想在默默中離你遠去，去與你在未來輪迴。可能是因為神話鬼話的小說看多的緣故吧？我的心魔早已經不復存在了。哈哈。」小雪，依然是那麼開朗，那麼開心，那麼淡然。

我點點，拿出那份珍已久的白狐故事，看了一篇又一篇。

「那雙白狐的腳印呢？難道真得有鬼魂嗎？難道真得有白狐嗎？白狐哥哥留下了一雙腳印，為什麼沒有帶走小雪呢？為什麼？或許是他的不舍？或許他想讓她過得更幸福？或許，這也是我的幻覺？我的心魔？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白狐的鬼魂？或許，我的心魔註定了我對白狐哥哥的懷疑？」這也只是一個永遠的謎。

「我的心魔也不復存在了。」我淡然一笑，牽著白狐的手，我們一起糊裡糊塗地，走在那沒有盡的塘狐庫的小路，走在那片油茶花瓣遍地、蓮葉翠綠、蓮花傲然的小路，步伐依然是那麼小，那麼輕，那麼緩，那麼甜甜蜜蜜，那麼動微妙，那麼富有調，那麼充滿幻想……

十二、我站在長城，依晰看見夢幻中兩隻白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