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淋淋的真相

第十章 血淋淋的真相

現場已經拉上警戒帶,濃烈的血腥味久未消散,讓在場的偵查員迅速想起了董琨案的碎屍現場,一家三口接連遇害,死狀慘兮,心中唯剩惋惜。

偵查員對幾位目擊者進行了詢問。

路人甲:「案發之前,我站在那個被砍死的小姑娘的旁邊等公交車,小姑娘那時提着購物袋從對面的商場出來,朝前方的好家賓館走,好家賓館在我的身後。小姑娘剛走上馬路牙子,一個穿着黑色長衫的女人就像瘋了似的朝她奔來,舉起剁刀猛砍她的脖子,像砍柴似的,血當時就噴得老高了,一刀下去人就死了,那個黑衣女人又補了幾刀,小姑娘的脖子差點被砍斷,老慘了。這麼彪悍的女人在我們東北都特別少見。」

路人乙:「黑衣女人大概有1.68米高,不胖不瘦,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長相。事發之前那名小姑娘正朝賓館走,她幾步追上,特別瘋狂,特別狠,砍完人就開車跑了,黑衣女人的車停在了馬路對面,好像是一輛哈弗車。」

路人丙:「黑衣女人不像是在報復社會,看起來也不像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她明顯有目標,直奔那個小姑娘去,做事沉穩,不慌不忙。我覺得被殺死的小姑娘與黑衣女人結仇了,要麼欠了錢,要麼刨了人家祖墳,不然她咋能這麼兇殘呢?」

董嘉苗遇害地點的對面就是賓館。好家賓館,這是第二大隊為她預訂的住宿地方,步行至刑警支隊只需要兩、三分鐘的時間。任煙生這樣安排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方便董嘉苗配合偵查員的詢問,更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畢竟極少有人敢在警局的門前行兇。兇手至今沒有鎖定,只要兇手在外停留一分鐘,董嘉苗的危險就會增加幾分。

然而,在任煙生的千叮嚀萬囑咐下,董嘉苗還是擅自從賓館離開了。

經過法醫檢驗,被害人董嘉苗的死亡方式為他殺,死亡原因是銳器致死,致傷工具與現場目擊者描述的相符,是一把剁刀,頸動脈被剁刀砍破,因失血過多死亡。

陳赫雲、董琨、董嘉苗在幾天的時間裏先後遇害,行兇者的作案動機已經清楚瞭然,一家三口曾經因為同一件事情激怒了兇手。不過,比之先前發生的兩樁案件,兇手這一次的行動非常草率,過於急躁,無所顧忌的在刑警支隊門口行兇,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

8·30碎屍案發生后,警方在董琨的家中進行現場勘查的時候發現刀具架中缺失了一把剁刀,今日犯罪嫌疑人同樣使用剁刀行兇。任煙生推斷,兇手先用剁刀肢解了董琨的屍體,而後將剁刀帶離分屍現場,幾日後,再用剁刀砍向董琨的女兒董嘉苗。

任煙生對文佳問道:「今天晚上你和張哲、小濤護送董嘉苗回家取文件的過程中,有沒有聽她說起過近期是否告訴了朋友或其他人自己回海潭市的這件事?」

文佳:「沒有。董嘉苗的心情很差,我安慰了幾句,她回應了幾聲,除此之外沒有交流。」

任煙生:「取文件的過程用時多久?」

文佳:「不到一分鐘。取完文件我們就把董嘉苗送到了好家賓館,當時是晚上8點06分。」

任煙生:「你們進電梯的時候,電梯里是否還有其他人在?」

文佳:「去的時候電梯里沒有人,從董琨家離開的時候住在樓上的楊琪也在電梯里。」

張哲補充道:「楊琪當時還和我們打了個招呼,問我們『任隊長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任煙生:「楊琪與你們不是偶遇,而是早就等在了家門口。等你們從董琨家離開后,她才按下電梯的下行鍵,一路開車跟着你們來到好家賓館,並在那裏等待董嘉苗從裏面走出。」

文佳這才恍然大悟,「只有住在同一個小區的業主才知道董嘉苗回家的這件事。是了,我想起來了,楊琪的黃色外套里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襯衫很長,她把衣擺掖進了褲子裏。」

張哲:「唉,任隊昨天已經提醒過事主家屬在我們確定兇手之前不要獨自一人離開賓館,她卻還是固執己見,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

任煙生:「董嘉苗進入好家賓館后,在房間里停留了大約一小時的時間,而後獨自外出買水果。楊琪是兇手,等在賓館門外的她不顧身處鬧市區,見董嘉苗走出,上前殘忍行兇。」

戶籍科的同事做事非常有效率,很快便將查到的信息送到任煙生的辦公室。

楊琪,查無此人。

「楊琪」使用了假身份證。任煙生推斷,楊琪就是董琨、陳赫雲家的鐘點工李阿姨,甚至,她本人可能也不姓李,但是一定與刻有「d&z」的戒指中的字母「z」有關聯。

華燈初上,蟬鳴凄切,警局內夜如白晝,第二大隊的所有偵查員通宵加班,對在最近半年內購買過醋酸潑尼松龍注射液的名單中的最後385名患者做完了關係排查的工作。

任煙生手握名單,一遍一遍查看信息,最終在一位名叫朱濤的患者姓名上畫上圓圈。

經查,朱濤為海潭籍,1964年出生,於2019年6月4日凌晨2點09分因心力衰竭去世。在朱濤的戶籍信息下方,是一個女孩的名字。

朱珠,1993出生,於2018年8月26日傍晚6時27分身故。

任煙生調取了當年的法醫出勘記錄,查到朱珠的死亡原因是高墜死,墜亡地點是樂達商場,由於死亡方式為自殺,所以警方開出了不予立案通知書。事發后,朱珠的家屬沒有向辦案的民警和負責屍體檢驗的法醫提出質疑,遺體沒有進行解剖。在朱珠自殺身故的次日,遺體在海潭市龍峰殯儀館火化。

戶籍科的同事提供的信息印在三張a4紙上,最後一張紙上的信息屬於一位名叫曹海蓮的女士。1970年出生,海潭籍,現住址為藍色海港城30棟1單元1302室。

「d&z」中的字母「z」就是朱珠,也是在一年前插足董琨與陳赫雲婚姻的第三者。

曹海蓮就是楊琪,也是鐘點工李阿姨,她用三種身份接近董琨和陳赫雲,窺視着三口人的一舉一動。

任煙生細看着朱濤的購葯記錄。

信息顯示:朱濤在2018年1月被海潭市中心醫院診斷為類風濕性關節炎,同年的2月9日開始遵醫囑購買醋酸潑尼松龍注射液,每星期購葯2盒,在2019年8月1日停止購葯。

而朱濤的去世時間是2019年6月4日,這兩個月的時間,是誰在替他買葯?

毛淺禾:「沒有就診,卻得到了難得的藥劑,看來醫院裏面有曹海蓮的朋友。可是曹海蓮兩個月只買了8盒葯,劑量還達不到摧毀陳赫雲身體所需要的藥劑量啊。」

任煙生:「小禾,你忽略了一個問題。朱濤死於急性心力衰竭,而急性心力衰竭的病因是由於器質性心臟病發展為心肌收縮力減退,導致心臟無法將回心血全部排出,心搏出血量減少,引起肺靜脈瘀血、動脈系統眼中供血不足。常見於急性心肌炎、心肌梗塞、心瓣膜狹窄,這一類人是不能長期注射醋酸潑尼松龍的,會導致糖皮質激素的作用增強,引起心律紊亂,對患者而言十分危險。朱濤曾購買過醋酸潑尼松龍注射液,但是在他確診心臟疾病後就沒有再注射過這種藥劑。」

洪見寧:「丫頭,有許多的藥物會與醋酸潑尼松龍相作用,比如黃麻鹼、強心苷、杭膽鹼能葯、甲狀腺激素,以及三環類抗抑鬱的藥物。」

毛淺禾:「所以,從朱濤患病到離世的那幾個月的時間裏,沒有使用的那些醋酸潑尼松龍注射液始終在曹海蓮的手中。有了葯,就有了摧毀陳赫雲身體的武器,她的計劃籌謀了好久,足夠精細。」

任煙生調取了曹海蓮的網站購物記錄,查到她在2018年7月至2019年8月的這段時間內,曾在同一家書店購買過《人體解剖學》、《藥劑學》、《病理學》等多本醫學方面的書籍。

李洋:「我曾以為嫌疑人有兩人,二人裏應外合,其實只有一人,就是朱珠的母親曹海蓮,她用一年的時間苦學醫學,只為了給女兒報仇,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無怨無悔。」

文佳:「曹海蓮恨陳赫雲和董嘉苗,但是最痛恨的人還是董琨,他才是始作俑者。」

9月2日傍晚5點,碎屍案發生后的第四天,任煙生填寫完成《呈請拘傳報告書》后,辦理了《搜查證》和《拘傳證》,第二大隊和技術室的小孫到達犯罪嫌疑人曹海蓮的住處。

未免嫌疑人開門后畏罪逃跑,李洋和張哲守在單元門外,洪見寧和文佳上了14樓,任煙生、毛淺禾和小孫來到1302門前,任煙生按響門鈴。

曹海蓮打開門,看到門外的幾人後,沒有絲毫的慌亂。熟悉的鋼琴曲從次卧傳出,這一次的是《少女的祈禱》。任煙生將次卧的門推開,卧室里沒有人,床鋪整潔,地板乾淨,鋼琴上放着手機,手機里的錄音正在播放着……

曹海蓮如釋重負,「任隊長,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我罪有應得,認罪伏法。」

毛淺禾在住宅內的冰箱裏找到了董琨的餘下屍塊。

小孫從廚房的角落裏翻出一瓶已經使用過三分之二的硫酸試劑瓶、一把剁刀、一把電鋸、幾支醋酸潑尼松龍注射液和一支用過的注射器,剁刀和電鋸的聯苯胺試驗反應呈翠藍色。

任煙生為曹海蓮戴上手銬,「曹女士,你涉嫌三樁故意殺人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窗外,菜香裊裊,魚香味混合著薄酒的醇香在鼻尖盤旋往複,一碗米、幾根菜,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窗前,一名少女靜望遠方,憂思楚楚,期待着明天沒有的期待。

三樁案件的訊問工作由任煙生和李洋完成,毛淺禾負責記錄。

依照審訊的程序,任煙生和李洋出示了工作證件,並對犯罪嫌疑人進行了身份介紹。任煙生:「曹海蓮,你涉嫌故意殺人罪。接下來希望你對警方的提問能夠如實回答,對所知道的情況沒有隱瞞。對於與案件無關的問題,你有權拒絕回答。以上內容,你清楚嗎?」

曹海蓮點頭,「清楚。」

任煙生將一些必須要問的問題例行問完后,訊問開始。

曹海蓮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據犯罪嫌疑人曹海蓮交代,女兒朱珠自殺身亡后,她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難忍憤怒,謀劃出許多復仇計劃,最終由於顧及太多未能實施。丈夫朱濤因急性心力衰竭離世后,她失去了生活和精神上的依靠,混沌度日,在頹廢中再一次萌生出為女兒復仇的想法。

曹海蓮決定先走進董琨的家,取得他和陳赫雲的信任后,再親手了結他們的性命。

在三名被害人中,曹海蓮最恨的是陳赫雲,她認為是陳赫雲讓女兒難堪,是逼迫女兒走上自殺之路的罪魁禍首,這樣卑鄙的小人不應該痛快地死去。

曹海蓮:「陳赫雲至死都不知道我就住在她的腦袋上面。她死在我的手裏是命里註定的,剛好在我去她家工作的一個星期後患上了類風濕性關節炎,理所當然的,我將朱濤沒有用完的那些醋酸潑尼松龍注射液帶到了她家。陳赫雲只有小學文化,對於醫學常識完全不懂,也懶得去學習,我想注射多大的量就注射多大的量,在我每天的超量藥物注射下,她的雙腿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行走自如了,我做起事來也得心應手。」

任煙生:「8月26號的晚上,你因為什麼事情而和陳赫雲起了爭執?」

曹海蓮:「沒有爭執,倒下的啤酒瓶和花瓶是我故意做出的假象,引你們相信在董琨遇害前還有人在現場起過爭執。那天晚上,我先像往常那樣給陳赫雲注射了醋酸潑尼松龍,接着趁她洗澡的時候把她按在了水裏,用注射器向她的靜脈注射了大量的空氣。這就是過程。」

任煙生:「你是如何拿到徐菲菲的手錶的?」

曹海蓮:「是董琨拿回來的,他把手錶揣在西裝口袋裏忘了丟掉,我順手拿來用了。徐菲菲的年紀和我女兒差不多,我只希望她能通過這件事長點教訓,不要再去插足別人的婚姻。」

任煙生:「你很狡猾,讓手錶進水,並在手錶上偽造了陳赫雲的遇害時間,讓她的死亡時間在董琨之後,故布疑陣,擾亂我們的視線。」

曹海蓮:「我查閱過相關書籍,把屍體扔進河裏和乾性溺死一樣,肺、胃和氣管都不會出現大量的水,即使已經確定陳赫雲是被殺害的,只要我在手錶上做一下手腳你們也不能立即懷疑到我。我的計劃還沒有完成,還差一個人,不能這樣快的被你們發現破綻。其實自始至終我都不怕被你們懷疑,從我決定殺害董琨和陳赫雲、董嘉苗的那一刻起就想到了一定會有這一天,也很坦然的接受了這樣的結局。」

任煙生:「殺害陳赫雲以後,你做了什麼?」

曹海蓮:「確定陳赫雲已經死亡后,我給董琨打了電話,他剛把電話接起來,我就掛斷了,並關掉手機,故意引他回家。」

8月26日晚上11點08分,董琨如期所料的回到家中,並在衛生間里看到了陳赫雲的屍體。他被眼前的一幕徹底嚇傻,想報警,卻被曹海蓮用刀具威脅,不得不放棄抵抗,按照要求將手機交給曹海蓮。曹海蓮拿到手機后控制住董琨,並用他的手機將微信發給徐菲菲,由徐菲菲將陳赫雲的屍體從藍色海港城搬出,曹海蓮再擇時機前往春江河處理屍體。

任煙生:「在你殺害董琨之前,客廳里的拖擦痕迹是怎麼回事?」

曹海蓮:「也是我故意做出的假象,哄騙董琨向前走,趁機勒死了他。」

任煙生:「把你殺害董嘉苗的過程說一說。」

曹海蓮:「這些天我一直在樓上留意着你們的動靜,你們的車是否進過小區我也知道。看到董嘉苗上樓后,我開始做準備,1202的門關上的時候,我從家裏走出,繼而跟着你們的車去了賓館,再在賓館門外等著董嘉苗出來買東西。董嘉苗和陳赫雲一樣,都是挑剔的人,瞧不上賓館提供的物品,她肯定會出來再買一些,只要她從賓館走出,我就有動手的機會。」

任煙生:「在這之前你並沒有與董嘉苗相處過,是如何知道這些細節的?」

曹海蓮:「陳赫雲常常向我顯擺她女兒,雖然未曾謀面,卻比見過數面更加了解。」

對作案經過交代完畢后,曹海蓮癱坐在椅子上,如同一隻被捏癟的皮球般,竭力平息著心底的怨氣和怒氣,「朱珠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第三者。董琨那時候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單身,保證、發誓,言辭懇切,恨不能聲淚俱下。朱珠那會兒剛畢業,沒有經歷過世事的磋磨,始終相信人心本善,對董琨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直到2018年8月26日的下午,朱珠在樂達商場逛街的時候遇到了突然走來的陳赫雲和董嘉苗。」

時光好像突然退回到那一年,肝腸寸斷的那一天。大滴的淚珠從曹海蓮的眼角滑落,她努力拭去,「陳赫雲和董嘉苗當眾羞辱了朱珠。事發后,我通過樂達商場的監控錄像看到了當時的情景。這兩個人怒氣沖沖地走過去,用力撕扯著朱珠的頭髮,拽掉了她的衣服,瘋狂在她的臉上扇打着,指着她的臉大罵不止,當時現場有那麼多的人圍觀,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我的女兒穿上衣服。董嘉苗還拍攝了視頻。我的女兒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孩子,知道真相后,受不了這屈辱和委屈,當天下午,在商場的頂層一躍而下……」

眼淚乾涸,曹海蓮任由又一波的淚水鋪滿面龐,將毛淺禾遞過來的紙巾攥在手裏,攥得愈發的緊,「2018年8月26日,我永遠記得那一天,警察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朱珠出事了。我和朱濤趕過去的時候,朱珠已經咽氣了,煞白的臉上手掌印十分清晰,那是陳赫雲和董嘉苗打的。天塌了,我們捧著女兒的小臉,只剩下無盡的絕望。在朱珠小的時候,我們也像那時候那樣,把她抱在懷裏,期盼她快一點長大,無憂無慮地生活……」

曹海蓮望向落日的餘暉,「一年前,陳赫雲將我的女兒逼上絕路。一年後,在朱珠去世一周年的這一天,我終於替她報了仇。任隊長,走到這裏,我依然不悔最初的決定。」

任煙生從警數年,曾對數十名重大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展開訊問,面對他們,他始終堅信「罪有應得」這四個字,未曾有過一丁點的同情。今日,坐在曹海蓮的對面,將事情的完整過程聽完,一時間感慨頗多。陳赫雲和董嘉苗雖然當眾辱罵並毆打了朱珠,卻不構成刑事犯罪,在派出所里接受過教育之後,依然風平浪靜地生活。而朱珠,生命永遠定格在了23歲……他曾想,假如自己某一天也經歷了曹海蓮經歷過的這些事情,會如何做?是否會像今日的曹海蓮一樣,不顧法律,不顧一切地為孩子報仇……

這個世界還不夠完美,我們能做的事情,是在遵紀守法的前提下,忠於自己,忠於良心。

任煙生:「將董琨的屍體肢解后,你是如何躲過新民公園門口的各處監控,將五隻放有屍塊的足球運進最球場的?」

曹海蓮:「我坐進了新民公園的垃圾運輸車裏,藏在垃圾里混進去的。」

任煙生:「殺害陳赫雲和董琨后,為什麼把留言條貼在門上,並稱自己沒有鑰匙?」

曹海蓮:「你們遲早會查到徐菲菲,只有她知道我在董琨家裏做鐘點工的這件事,如果不貼這張便條,你們很快就會調查我。董嘉苗還沒有回來,我的計劃還沒有完成,即使計劃里有漏洞也不能這麼快被你們發現。我不怕死,怕的是在死前沒有把想做的事情一一做完。」

任煙生:「你妥帖地佈置了分屍現場,讓我們差一點就誤以為殺害董琨的人是陳赫雲。」

曹海蓮冷笑着,反問道:「陳赫雲又何嘗不是殺死朱珠的兇手呢?」

從犯罪嫌疑人的殺人動機,到現場勘查、屍體檢驗和口供,證據鏈完整,事實清楚,證據確鑿。訊問結束后,警方對犯罪嫌疑人曹海蓮進行刑事拘留,押送至青州看守所。

酷熱多日後,海潭市終於下起了小雨。

李洋問任煙生:「老大,我覺得結婚就是為了好好過日子,兩個人一起吃苦奮鬥,讓物質生活多上幾個台階。論賺錢的能力,陳赫雲明顯比朱珠強很多,董琨為什麼還會選擇一個稚嫩單純、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能力養活自己的懵懂女孩呢?」

任煙生輕啜了一點茶水,「酒飽思**,萬惡淫為首。即便陳赫雲已經很努力的做到了99%,只要朱珠做到了她沒有做到的那1%,董琨就會愛上她。」

一次婚外情,五個人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許多事情的結局被改寫。

原配總以為丈夫愛小三,小三認為他愛原配,其實,他只愛自己。

毛淺禾望着電腦屏幕里朱珠的證件照,照片里的她笑容恬淡,無愧於自己,便是心安。

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董琨只是隨手抓了一把糖,逢人便給,只不過,唯有朱珠堅信他遞到手中的這塊糖是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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