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終末，亦是開始
「不要緊張，這是我創造出的臨時異空間，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你談談。」粉色光團見蕭塵如臨大敵，寬慰道，同時她表面光芒一閃，星空被撕開一角，露出原本的空間。
呂小清和曹洪如同被靜止在了原地一般。「不知前輩想和我談什麼？我並沒有繼承先輩意志的想法。」蕭塵鬆了口氣，說道。「哎呀，想得倒美。」光團笑嘻嘻地說道：「就算你想要的繼承，沒有血脈作為前提，強行繼承的代價可是會超出你的想像，你會變得不再是你。」
蕭塵神色凜然，隨即問道：「那前輩召我而來的意思究竟是？」「叫什麼前輩，一點都不可愛，叫姐姐！」光團一閃閃，似對稱呼非常介意，表示昔年自己將意識融入這片空間時也就比蕭塵大了幾歲。
「你，應該見過她了吧？」光團突然故作神秘地問道，蕭塵對此有些二丈摸不到頭腦，隨即他瞳孔劇烈收縮，看見一支燃燒着暗紅色火焰的朱紅羽毛靜靜地懸浮在自己面前，羽毛不足半米長，表面紋路玄奧，散發溫暖的溫度。蕭塵手掌一翻，一根與其一致的羽毛出現。
「前輩姐姐知道這根羽毛的來歷？」
「咦？你不知道？那你手中這根羽毛是從何而來？」光團很詫異地問道，蕭塵表示這是從一個東玄大陸的修士的空間戒指里發現的。「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她給我找了個小師弟呢。」光團有些惋惜地說道，「畢竟，我們是一類人啊……」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同時星空暗淡，一個個大星爆碎開來，狂暴、暴虐的氣息充斥着這片空間。
蕭塵大吃一驚，這才明白她口中的「一類人」是什麼意思，這股屬於血獄之咒的氣息他熟悉地不能太熟悉了！「師姐，這個世界上有專屬於我們的宗門？！」蕭塵有些激動地問道。
「哎呀，稱呼轉變地真快。」光團笑嘻嘻地調侃道：「不過可能你要失望了，我們這類人被視為逐火的飛蛾，能夠獲取修鍊資源就已經是萬幸了，能得到宗門的任何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這根羽毛的主人不同，她認為即使是飛蛾也有仰望星空擁抱太陽的權利。「每人在黑暗終末時都會迎來旭光，或許這縷旭光很微弱以至於無法按照亮什麼，但它的特殊之處在於告訴人們黎明終將到來，或早或晚。」她是這麼說的。」蕭塵聞言大有觸動，但很快又無奈，就算有人認可又如何，璀璨的文明都淹沒在歷史的黃沙中，更何況是一個人。
「這根羽毛的主人昔年出了點狀況，早早的陷入了沉眠。按照約定，本來是由我去喚醒她，可是情況你也看見了，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我去喚醒屬於我們這類人的旭光。」光團很誠懇地說道，那根羽毛緩緩飄到蕭塵面前，後者一言不發地盯着兩根羽毛，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師姐，我答應你。」
「很好！」
光團很欣喜，蕭塵之所以答應她也有私心，既然這根羽毛的主人教導過血獄之咒，很可能有辦法能夠壓制甚至解決血獄之咒！「我要如何喚醒師傅？」他問道。
一個小小的粉色朦朧印記從光團內分離出來，落在蕭辰手中，「這枚印記，會指引你尋到她、庇護你不出意外。至於喚醒，交給那兩根羽毛就好啦。」蕭塵一愣，意外？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心生。
「小師弟，師父的沉眠之地在……」
後面的話蕭塵聽不清了，因為這片空間發生了劇烈震蕩，眨眼間一人一光團便回到了原來的空間。「咦？蕭塵，你剛剛去哪了？」呂小清和曹洪很詫異，因為在二人的感知中，他們並沒有被靜止在原地，而是蕭塵憑空消失了。曹洪神色戒備地看了光團一眼，抽出闊刀。
「哎呀呀，這麼強的攻擊性和戒備心，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可愛的男孩子，雖然他看上去兇巴巴的，但那不過是用來遮掩溫柔的粉飾。」粉色光團繞着曹洪飛了一圈，笑嘻嘻道：「有沒有對他的傳承感興趣？」
曹洪一言不發，猛地揮出一刀，刀風筆直地穿過光團，砍在石壁上，盪起絲絲漣漪。「哎呀呀，不要這麼凶嘛，我說小師弟，你以後可得好好教教你這個朋友。」粉色光團「苦口婆心」地建議蕭塵。
「你怎麼成她師弟了？」呂小清扭頭疑惑地詢問蕭塵，對此後者只是打了個哈哈。「因為我和小師弟一見如故，心有靈犀呀。」粉色光團看熱鬧不嫌事大。「師姐，留下這個刻印的人，還有尚存於世的嗎？」蕭塵問道。他心中有一絲希冀，既然師姐能以這種狀態活到現在，那或許與她同派系的人也有以某種特定狀態存活至今的。
「唔，在第二場試煉中留下戰鬥印記的人或許還有在世的，但你們所在的是真正的傳承之地。如你所見，牆壁上的這些刻印，已經是與我同時代的人留存於世的最後足跡了。」粉色光團思索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道。
「記憶這種東西真的很玄妙啊，最經得起時間沖刷的是它，最經不起時間沖刷的也是它。雖然我不清楚昔年那部分人將血脈隱藏於大荒中，定下「此中人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戒律究竟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但多半也怕我們那個時代的過往在於此世的碰撞後會成為連沙碩都找不得的存在。」
「雖然我本人並不認同這個看法，畢竟人終究是要向前看的，我們作為先行者要做的是指引後來者，但不代表要後來者復刻我們的曾經，而是防止後來者步我們的後塵。哎呀，現在看來，無論是自由還是統帥從本質上看都沒有錯，都是希望能留下一點傳唱後世的故事。不過結果上看，兩種做法都失敗了，自由隱秘於蠻荒，忘記了曾經的誓言；統帥被貪慾蒙蔽了雙眼，背離了初衷。」粉色光團嘆息道，有些惆悵。
「也許你們會記住我說的話，但是可能只是暫時的，畢竟時間，真的很殘酷啊……」
三人聞言沉默了，粉色光團說的一點都沒錯，修士出現在大千世界，除了特定的環境背景和生存條件，很大程度上是不甘與執念的產物，不甘於自己尚未大放光彩便匆匆與這個世界告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正如「明天會到來」這句看似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話，若非你經歷了，又怎麼知曉明天會到來？當記住他的人離去后，意味着世界上連其存在的最後一點痕迹都沒有了。因此，人要與天爭。
被見證者太多了，缺少的是見證者。
「咦？大哥哥大姐姐你們怎麼在這？」奶娃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有些壓抑的氣氛，奶娃大眼撲閃，看上去狀態很好。「奶娃，你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適嗎？」蕭塵詢問奶娃。
「奶娃感覺身體暖洋洋的，很舒服。」奶娃邊說，邊向粉色光團鞠了一躬。「哎呀呀，真是有禮貌的小朋友。好啦，既然奶娃的試煉結束了，那我們就該說再見了。哎呀，真羨慕你們啊，可以曬太陽睡懶覺…見證我們沒能看見的風景。」粉色光團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只有蕭塵聽見了。
「大姐姐，你不和我們出去一起玩嗎？」奶娃天真地問粉色光團，「哎呀，姐姐也很想出去玩吶，但是姐姐離不開，不然就會「噗」的一下不見啦。」粉色光團笑嘻嘻地說，她表面光華一閃，在場的四人頓時感覺身體一輕，被一點點推出這片空間。
粉色光團目送他們，輕聲道：「願此世，如黃金璀璨，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