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開篇：山神
審訊室的房間里，只留下了朗奕、老波奇和滋滋的燒烤聲。
被撕扯好幾大口的羊腿與喝半瓶的啤酒在鐵椅旁。
朗奕心累地看了看天花板，長呼一口氣說：「行吧。老波奇，早點弄完，早點休息。」
老波奇心裏一驚，腦中反覆搜尋着從見到朗奕開始的每一句話。他對於有沒有告訴朗奕道上名號這件事產生了懷疑。
朗奕看出了他的疑惑，但他現在還不想揭露自己的身份。
朗奕吮吸自己的每一根手指，而後將雙手放在老波奇腦袋兩側固定好老波奇腦袋，使其朝向自己。
隨之而來的便是朗奕近距離的注目。
「看着我的眼睛。」朗奕不容反抗地命令道。
而老波奇也鬼使神差地服從了朗奕，就這麼看了朗奕眼睛十多秒。
這十多秒里，朗奕的漆黑地瞳孔逐步向外擴張直至佔據整個眼球。老波奇也隨着瞳孔的擴散逐漸沉浸於某種迷幻。
此招名為「夢魘」，朗奕起的技能名，是朗奕常用的審訊技能之一。其效果為放鬆施術者的意識，使其處於如夢似幻的狀態，基本有問必答，事後多半就忘了。但是這個技能的使用過程中，需要施術者與被施術者的準備時間，這個時間長短也是因人而異。故在實時對抗中沒什麼用。
不知何時，滿眼漆黑的朗奕坐在了審訊室的那張桌子上，把玩著伯格留在記錄薄上的筆。
鐵椅上的老波奇卻六神無主。
「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聽到沒有？」
「聽到。」
「好。那我問你，你知道倩倩嗎？」
「不知道。」
「她死了。我們懷疑你和這件事有點牽連。她是被一種巨獸殺死的。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印象嗎？」
朗奕不斷變換自己的手指以各種花樣在空中轉筆。
「巨獸。能在某城出現的巨獸恐怕只有山神了。」
「哦？山神？細說一下。」
手中的筆快速地飛轉就像現在朗奕的大腦CPU快速地尋找關於山神的訊息。
在千年以前，朗奕等人曾進行過斬神行動，各類大大小小的神明就此隕落。殺不了的也是能封印就封印，能沉睡就沉睡。其封印、沉睡的結界之強，近幾年除了朗奕等人應該是不可能破除的。
而且，整個星球上封印神明的節點被一位在宇宙盡頭的神明監控著，一有反應會同時通知朗奕等人的。
老波奇有氣無力地說：「我為了治好兒子的半身殘疾曾在四處尋醫問葯。直到我遇到了大祭司。他說只要我能喚醒某城城外的空明山山神，向他祈福，我兒子就能恢復正常。這個山神就是空明山的山神。」
「這山神你見過？」
「沒有。大祭司說醒了便醒了，山神醒來便無處不在。」
「你說的這大祭司是哪個教派的大祭司？」
「他沒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從嘉楠國來的。他還總說，他要這世間回到千百年前的美好。」
活了千百年的朗奕心裏暗罵那名大祭司白痴。千百年前的世間就是烈獄，哪來什麼美好。
「你知道山神的名字嗎？」
「知道，叫瓦瓦。大祭司告訴我的。」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審問呢？」
「大祭司說過。山神的事如果泄露，我兒子死後將會墮入無盡輪迴中被烈火炙烤靈魂。」
朗奕突然想起，波奇辦公桌下面那顆炸彈，
轉着筆問道：「你兒子之前不是還創業嘛。怎麼就殘疾了？」
「我兒子多次創業，為了公司應酬多了，就半癱了。」
「你對你兒子的死了解多少？細說。」
朗奕啪地一下放下筆，撤開夢魘。
老波奇也慢悠悠地清醒過來，他看着朗奕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問：「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用了點催眠術后，照常審問啊。」
得意地笑容掛在朗奕臉上，抱着胸說。他已經想到了諸多報復「草莓牛奶天下第一」的做法，但是他還是決定選擇他喜歡的那個做法。
「我全說了嗎？」老波奇瞪大眼睛看着朗奕，咬牙切齒。他心裏期待着朗奕給出否定的答案。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全說了，他兒子將會在無盡輪迴中遭受烈火的折磨。
「全說了。包括山神什麼的。」
朗奕的回答未能如他所願。此時的他目眥欲裂，恨不得把朗奕生吃活剝。他在不停地敲打鐵椅叫囂著，-要剝了朗奕的皮。
朗奕倒是淡定，他想給眼前這幾近瘋狂的老頭，在心頭劃一刀。
「別那麼急躁。我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老波奇雖然還是很憤怒，但是還是安分了點。
「隨便你！愛說不說！」
「那就先說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按照你的供詞和某城規定，你可能會被槍決。」
「哼！我一把老骨頭，死不足惜。倒是你該入輪迴，用火好好烤烤你。」
「哈哈哈。」
這個笑聲包含了朗奕此時的得意、暢快和嘲弄。
老波奇盯着朗奕一邊走到門前打開門，一邊特意壓低嗓音說道：「另外一個壞消息……」
老波奇覺得此時朗奕說話的聲音語調很熟悉，但是他想不起在哪聽過。
「壞消息就是……檸檬水天下第一」
那晚身披大衣的身影在老波奇腦中浮現，淚水順着臉頰流淌。他訝異，他憤怒，他可恨，他後悔，他傷心。這一切情緒的糅雜使他心裏五味雜陳。他沒想到，這個審了他一天的男人竟然是殺他兒子的兇手。此外，他還覺得，這個兇手讓他兒子的靈魂，在無盡輪迴中接受火焰的炙烤。
他更加猛烈地敲打這鐵椅，更加大聲地怒吼叫囂，如同一隻傷痕纍纍的瘋狗。
朗奕見此情景很是滿意，他不再去理睬老波奇，不打算解釋與波奇有染的是另一個人，也不準備說明放置炸彈的另有其人。
他只是輕輕地關上門，滿意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