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開篇：無處不在

某城城安總部。

莫可菲坐在辦公桌前，用一隻手撐着她偏斜的側臉，微微閉眼。

她在思索，朗奕提供的證詞中「神醒來后就無處不在」的含義。

朗奕開開心心地走後，就將這事全權委託給莫可菲。自己出去逍遙自在去了。

到她手裏的報告中，「巨獸」、「無處不在」、「食人」、「臼齒」、「神物」、「瓦瓦」這些關鍵詞銜接在一起后，在她的腦海中無從匹配。

一籌莫展。

每當這個時候，莫可菲都會選擇抽一支煙，看一看某城的風景。

她的辦公室位於城安總部最頂層，這裏的落地窗能為她欣賞城市風光提供良好的視野。

抖煙盒，拿煙，點火，深吸一口氣。

整套動作嫻熟且優雅。她嘴裏的那支煙，不對是她的每一支的煙身上都寫着極為精緻的「醉雲風」三個字。

淡淡的煙氣從莫可菲的嘴中呼出，香煙讓她心情舒暢的同時，腦子也變清醒許多。

她透過自己噴吐的煙霧看着某城一條條街上的一個個人一輛輛車。

莫可菲在想，要是「無處不在」的是城裏這些人就會輕鬆許多。這樣可以直接屠城。

但是，沒有朗奕的命令，她不會這麼做。她是朗奕的神仆，即神的僕人。而某城是朗奕的樂園，這個樂園需要那些行走在街上的人們支撐。

她不能擅自屠城，因為這樣會毀了朗奕的樂園。

一支煙抽罷，煙霧緩緩散去。她也準備回到辦公桌，在桌面的煙灰缸上徹底掐滅煙頭。

在她轉身之際，一直烏鴉「哇哇哇」地繞着窗外飛過。她那赤紅的眼睛也因此被吸引過去。

一看，莫可菲發現這隻烏鴉好似不是烏鴉，很奇怪。

雖然全身漆黑，但是它並沒有烏鴉應有的特徵，身型比烏鴉小很多。其中最顯眼的便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有着如同山羊一般的豎瞳。

觀察力極好的莫可菲發現這點，正當那隻好似烏鴉的鳥脫離她的視野。她伸出另一隻空閑的手向前，虛空一搭，一根線的觸感傳入指尖。

莫可菲是一名操線師。但是她與其他操線師不同，她操作的是既定空間的線。這也就是說，只要她能感知到的空間，她都能從中抽絲剝繭般地拉出一根線供她白布。換句話說，莫可菲所用的線不是實際的線，而是空間的線。

她摸的這根線在上面微微一顫，線身的抖動帶動着空間中其他可以使用的線，拉線反手一劃。

那隻鳥的所處空間就被一縷縷細線封住，隨之收緊，那隻鳥的空間被固定。

如同蠶蛹一般的黑鳥穿過落地窗懸浮在莫可菲面前，慢慢收緊包裹黑鳥的線，黑鳥沒有發出任何慘叫和哀嚎。

血液從中包裹的線中滲透而出附着線的表面。

莫可菲用食指點了點上面的血，輕抹嘴唇，淺嘗一下。

同時，她用另一支拿煙的手在滲出的鮮血上，掐滅煙頭，發出「嘁~」的聲音。

她在那新鮮的血液上嘗出一股淡淡的氣的味道。

這竟然是神物！或者說，這是神物的一部分！

黑鳥「哇哇哇」的叫聲在莫可菲腦中應該與那山神名「瓦瓦」多多少少有點聯繫。

鳥在某城隨處可見，即為無處不在。

莫可菲腦中有了許多猜想，她現在需要證實。

她的指尖在空中虛挑虛撫幾下，包裹那黑鳥如同蠶繭般的線便抽絲剝繭地被拆開。

在暴露於莫可菲眼前的瞬間，慘死的黑鳥如同黑霧一般向外飄散消逝。

這下，莫可菲可以確定，這不是神物。這黑鳥只是神物的一部分，或者說是神物的眷屬。

她散開周圍一切化為實體的線，重新坐回椅子上，把熄滅的煙頭扔進煙灰缸里，撥通今天助理秘書的電話。

不一會兒，一個身着黑色管家服的短髮女人敲門進來，她全身散發着溫和與清冷並融的氣質，她的一舉一動都給別人一種與他人親近卻不得靠近的距離感。

「莫小姐，你找我？」

「嗯。閔俊蘭，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閔俊蘭，這個名字與莫可菲一樣，都是朗奕給她們起的名字。她也是朗奕的神仆，一名貨真價實的惡魔，她是被朗奕安排來輔助莫可菲的。

「莫小姐，需要我幫什麼忙儘管說便是。」

「幫我通知一下各下級科目，今天要殺光在某城的每一隻黑色的鳥，具體細則你來定。」

「莫小姐，為什麼不讓你的秘書去做這件事呢？」

「怎麼？不樂意？」

「說笑了，莫小姐。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她們只是處理城內日常事務。這件事和那些死去的神有點關係。你來處理這些事，我放心些。而且，那些秘書的話下面的人未必會聽。當然，這件事我也脫不開身，一會兒會大致清理一下。」

「對了，相關資料你直接找他們拿就可以了。」

「好的，我明白了，莫小姐。我這就去辦。」

當房間只留有莫可菲一人時，她閉目冥想，其意識以某城沒一部分陰影為載體在某城的每一個角落穿梭，尋找某城中那些黑色的鳥，鎖定着每一隻黑色的鳥。

正當時機恰好，莫可菲在胸前張開雙手的每一根手指，向空無一物處輕輕一搭，空間的線顯露出來。

霎時，她手上的每一根手指都纏繞着許多線。她微動着每一根手指操作手中線，如同操作提線木偶一般。

一隻黑色的鳥在巷口正欲展翅飛翔，一縷若隱若現的線劃過其身，身分兩半而消散。

路邊的、河邊的、攝像頭上的、某城的許多角落都有一團團黑煙消散，那是黑鳥死亡的痕迹。

莫可菲就這樣操縱某城裏的線，一隻只地殺。

她知道，她一個人不能把某城的每一處顧全，所以她還需要手下的人參與其中。

與此同時，城安總部派出了不少帶有真槍實彈的武裝人員在某城四處獵殺。

動靜不可謂不大。

某城的群眾看着武裝人員獵殺那些死後會消散的黑鳥感到十分奇怪。一時間，某城流言四起。

有人說，這是某城高層殺鳥給人看。

有人說，城安部部長親自參與其中。

有人說，某城將要面臨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