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破境

血脈連接的感覺充斥着冰靈兒的全身，下一刻彷彿讓她身體里的整個血液都燒灼起來，憤怒的感受從眼眶中流出跟着滲入眼瞳之中，讓她的雙眼佈滿了血絲。

「現在你明白了吧。」公儀牧環視四周，露出悲傷的神色，其實不過是打量一下有沒有冰龍王留下的眼線。見周圍並無異常，也就放心下來。

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下來，只能聽到風吹過的獵獵聲響。「怎麼樣，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嗎，把手給我咱們一起找他算賬。」公儀牧伸出了手，對她說道。冰靈兒看着眼前的手，覺得那像是蒼白的枯爪，可她別無選擇，緩緩伸出手去，兩人的手就要觸碰到一起。

一股強烈的意識波動從近處湧現，讓周圍的動作似乎都開始變慢起來，凌天落憑空浮現出來，哪怕是在回憶中他也看不透公儀牧設置的結界，這個世界的法則和外面雖有不同，卻又在一定程度上受限，因此一直到重新出現兩人的氣息凌天落才感應到，匆匆趕過來。

凌天落一眼瞟過去，視線凝固在冰靈兒腿上乾涸的血漬，看着公儀牧略帶笑意的臉，冥冥中突然明白了什麼，他瘋了一般衝下去，先一步夠到了冰靈兒的手，卻只能看着它從自己手中穿過，錯過身的剎那，看着那佈滿血絲的冰藍色雙眸，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息。公儀牧拉起了冰靈兒，兩人消失在視線盡頭，凌天落跌在身後的塵埃中，他將臉埋入地面，像是毀壞的人偶。

記憶依舊在流逝，兩年之後，公儀牧晉陞龍王實力，帶着冰靈兒屠盡了冰龍族長和他的直系列的族人，重新建立起新的族群。佔據了新建的雪域城，和原本的族群地域組成了犄角之勢。

同年，頂級法紋師風天琉來到此地，受冰靈兒之託設下了穹頂結界，並將冰夢的一部分意識封在那塊流蘇之中，如果不通過流蘇感應，根本無從察覺穹頂之所在。冰靈兒以為可以喚回那顆墮落的心，可惜她一開始就錯了。

凌天落默默看着，一切都離他遠去，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獃獃站立，雖然他本身就是意識的狀態，可這意識也像是死掉的軀殼，頑固地附着在身上。

時間隨着記憶推移，陰謀從冰夢出生時起就開始種下，公儀默不過是幫助冰夢說出自願意願的工具，龍文的種下是為了削減冰夢強大的本我，讓她的識海露出破綻。唯二的兩個變數卻是公儀晨瑩和凌天落。可一個從始至終都在控制之中，即使有着她自己的想法，而另一個又構不成威脅。

時光又回到冰夢被剜去雙眼的瞬間，凌天落只是看着，突然他感受到周圍出現了變化，顯現出忽明忽暗的扭曲光芒，這是整個識海世界解開的前兆，原來當公儀牧的記憶流轉到盡頭，再無新的記憶產生，這個世界便會自然消卻。強大的牽引力湧出來，化作巨大的黑色空洞，將整個世界連同凌天落殘留的意識一同吸扯進去，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