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圓舞曲 三之八

三之八學院的舞會

神聖月光學院的餐廳「水晶森林」被布置成了舞會場所，原本相當寬敞的大廳一下就擁擠起來，學生們換上了各式的禮服隨意地站在各個角落，似乎是在迎接某個即將到來的神聖節日。不過今晚的主角並不是他們，而是和學院長站在中央的茜露、基克以及其他劍士團的成員。

當然，真正立下功勞的只是其中的七個人……不過這同樣會被視為劍士團的整體榮譽，所以此刻他們不分彼此地共同成為了英雄，而且是立下「營救公主」這番無上功勛的英雄。這或多或少也讓原來有加入劍士團的念頭卻最終未果的學生們產生了強烈的嫉妒。

貝蒙特清了清嗓子，示意在場的學生們安靜下來：

「那麼，關於舉辦此次舞會的意義，大家應該已經非常清楚了，我就不再浪費各位寶貴的時間。在今晚的盛會裡，大家可以不受拘束地放鬆一下，也可以和自己心愛的異性好好地增進一下感情……但是！如果有哪位年輕人被我看到在隨意地摸女學生的屁股，就會受到最為嚴厲的處罰喔！」

大廳里爆出一陣笑聲，大家對學院長這種在嚴肅場合下說兩句就會不自覺地開始胡說八道的習性早已習慣，今天他的表現果然沒令大家失望。

「那麼，在舞會開始之前，先向你們的英雄們致敬！他們不僅是學院的驕傲，也是海爾米蘭的驕傲！」

大廳里爆出了一陣歡呼和掌聲，這次是完全地出於尊敬和羨慕，學院長滿意地點了點頭：

「年輕人有活力真是一種幸福……如果我現在依然是十六歲，肯定也會因為某些功勛獲得這樣的掌聲……所以各位！好好珍惜屬於你們的時間！好好珍惜屬於你們的青春！不要輸給我身後這些毛頭小子喔！」

大廳里第二次響起了掌聲，而被冠以「毛頭小子」的茜露等人只能以苦笑作為回應。不過他們的尷尬沒有持續多久，伴隨著悠揚樂曲的奏鳴，大家也成雙成對地來到了大廳中央。而劍士團的成員們還來不及在場上尋找自己的舞伴，就被一群女學生圍了起來。

於是轉眼之間，就只剩下了茜露和基克兩人落單。茜露是因為討厭被男生包圍而躲到了角落裡，基克則是因為無人邀請而無聊地搖晃著腦袋：

「所以說我最討厭這種活動了啊！」

「你是因為沒有人願意和你跳舞心有不甘吧？」

茜露一邊諷刺地回應，一邊為他遞上了盛滿果汁的玻璃杯，基克接過一飲而盡：

「沒辦法啊，果汁就是不如酒來得美味。說起來為什麼你也是一個人？搭檔他人呢？」

「洛依德……他不是學生也不是貴族……所以沒法參加啦。」

茜露寂寞地嘆息著，然後一杯又一杯地灌著果汁。倘若杯子里的是酒，恐怕她當場就會醉成爛泥。

「真是無聊到極點的規矩……那傢伙可是真正的英雄啊……雖然我們也是，不過就因為身份的問題無法參加舞會……他會不會很傷心？」

「他應該不是那樣脆弱的人啦……不過肯定會覺得不開心吧。」

「說的也是，可能他現在就在房間里一個人喝悶酒呢。明明立下了功勞卻不能享受應有的榮耀……搭檔真是可憐啊。」

看到茜露單獨一人站在角落裡，也有男學生上前邀請她共舞，不過都被她謝絕了。偶爾有不肯輕易放棄的，也在基克兇惡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慢慢地……這個角落就變成了遊離於世界之外的孤島，穿梭的學生們似乎都不再注意這兩個孤單的身影。沉悶的空氣令茜露覺得無比的窒息，再看看身邊的基克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更加的煩躁不堪：

「吶……大笨熊……你這樣站著就不覺得累嗎？」

「啊？怎麼會！本來我就不認為自己是受歡迎的那種人啊。舞會什麼的和我一點緣分都沒有，所以我沒必要覺得這樣那樣的啦。」

「這種話還真是令人泄氣呢……話說……雖然我不覺得這樣很合適……你就沒有想邀請我跳舞的意思嗎？」

「哦？我如果邀請你的話你會答應嗎？」

「大概不會吧……不過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呢……」

看著茜露彆扭的模樣，基克「嘿嘿」了幾聲：

「所以啦，本大爺才不想碰你這顆炸彈呢。而且呢，我和你的個頭差那麼多，很擔心轉圈的時候一用力就把你甩出去啊。」

「還真是熊的作風呢……真是無趣。不過像這種場面……實在是呆不下去。」

看到茜露提起了裙腰準備離場，基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這樣就太失禮了吧小丫頭，你可是舞會的主角呢。」

「你少管我啦！呆不下去的地方就是呆不下去！我才不想在這裡裝什麼淑女呢！」

「那你是準備去找搭檔？」

「是又怎麼樣？就算只和他說說話，也比悶在這裡有意思。」

「那麼你還是在這裡等著吧……我去把搭檔帶到這裡來。」

「哈？你有什麼辦法把他帶進來嗎？」

「當然有！你得好好地相信參謀的智慧！那麼你就在這裡等著別走開！」

基克大搖大擺地穿過人群，從大門處離開了舞會大廳。看到他自信滿滿的身影，茜露在疑慮之餘也小小地興奮起來：

「也許這傢伙真的能辦到呢……但是我可不是非要他到這裡來啦……只是覺得這樣對他很不公平……所在他來的時候給他一點安慰和獎賞吧……」

「那麼你準備給他什麼獎賞呢，茜露小姐？」

無心的自言自語居然被人偷聽了去，令得茜露好一陣緊張，抬頭一看原來是露露，狂跳的心才逐漸平緩了下來：

「是……是你啊露露小姐……」

今天的露露和往常一樣打扮得妖艷……應該說比往常更加的妖艷，她那白皙的肌膚和完美的身材在緊身禮裙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惹火……

這傢伙就是為了在身材上壓倒我而存在的吧！茜露被這莫名其妙的想法攪得心亂如麻。

何況……洛依德送給露露的水晶耳環現在也似乎在向她示威，在露露的耳垂邊愜意地舞蹈著，這就更令她覺得煩躁……

「怎麼了呢茜露小姐？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呢，為什麼這麼不安呢？」

「你就別明知故問了……」

茜露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露露輕聲笑了起來：

「真是的，和往常一樣不服輸呢。不過至少今天我們休戰吧，不然我們在舞會上吵鬧起來就太失禮了。」

「隨你高興啦……反正我今天也沒那個興趣……」

露露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啊……原來洛依德不在啊，難怪你那麼不開心呢。」

「誰……誰因為他不在就不開心了！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公平嘛！」

「因為他立下了功勛卻因為身份原因不能參加舞會？這可真是個現實的問題呢。所以我才討厭貴族的這種作風。」

「說起來倒是挺好聽……可你不也是貴族嗎。而且聽說你的父親還是領主呢。」

「領主的女兒因為討厭貴族的作風而來這裡當教師，這算是奇怪的事嗎？」

「至少一般人都會這麼認為吧……我倒是不在乎這種事……」

「那麼就讓他們議論去吧，我可不是為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而活著的。至少，我不像某個人，明明很想做某些事，卻千方百計地找些不入流的借口……」

「誰……誰在為自己找不入流的借口了呀！」

被露露的毒舌刺中了要害的茜露面紅耳赤地爭辯著，看到她連眉毛都豎了起來，露露的笑容反而更加的燦爛：

「我可沒說那個人是你啊，可是你自己承認了就沒辦法了。不過呢……我就是欣賞誠實的學生呢。」

「你……你是故意來和我吵架的嗎？」

感覺到自己受到了連番的戲弄，茜露緊緊地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爆出來，不過露露並沒有和茜露正面對決的意圖，反而是換上了一絲憂傷的神情：

「其實呢……我還是最羨慕你了……雖然一想到這點就覺得不甘心……」

「羨慕我……什麼啊？」

「你的年輕，你的活力，還有……你有那麼一個了不起的騎士。」

「那些東西……也算不上值得羨慕的啦。」

雖然這麼說著，茜露的心裡還是充滿了蜜糖味。

「別誤會了，我可不是在刻意地討好你……只不過大家都這麼覺得罷了。一個能令『猛熊之基克』都服服帖帖的人，一個能立下營救公主這等功勛的人，一個能擁有傳說中的守護騎士的人……似乎所有的幸運都降臨在你的身上了呢！不知道摸一摸你，會不會分給我一點好運呢……」

「那……那都是什麼說法啦！才不是你說的那麼誇張呢……」茜露慌張地退了兩步，躲開了露露伸過來的雙手：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運氣啦！這是實力啦實力！」

「實力……嗎？哈！無論是魅力，還是身材容貌，你都比不上我吧！你是憑什麼實力才取得這些榮耀的呀！最可恨的就是你居然能擁有洛依德這樣的騎士……啊啊！想起來就讓人覺得生氣！」

露露說話越來越高聲，終於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道道目光如同利劍唰唰唰地投向她們的角落。茜露趕緊灌著果汁掩飾自己的尷尬，露露卻是那種被人圍觀也無所顧忌的類型，繼續自己的嘮嘮叨叨：

「那——個傢伙啊！無論我怎麼做，也只會無視我的存在！偏偏還總是裝出那麼溫柔的樣子！上一次在利比安塔湖……他居然還敢傷害我！人家那時候已經準備放開一切了嘛！可是他只會說那些冷淡的話……然後一個人跑到湖那邊去找你！真是不甘心啊！那時候和他一起沉到湖底去就好了……」

明明是尋常的正事，一到了她嘴裡就變得無比曖昧，茜露雖然能聽明白她這些胡言亂語，也還是被鬧騰得難堪不已，而那些不明就裡的圍觀者們毫無懸念地都浮現出了詭異的笑容，然後等待著露露披露更為精彩的內情，然而露露卻就此打住了話題：

「我們就不要再管那個無法到場的傢伙了……大家休戰比較好哦？」

「剛才明明就是你一個人在那裡表演吧！還說休戰什麼的……你是不是已經喝醉了？」

露露的酒量和酒品完全成反比，茜露早已司空見慣，所以心想現在看她趁著酒興在這裡胡說八道也不用覺得奇怪，反倒是露露卻浮現出了困惑的神情：

「我今天沒有喝酒呢……因為沒有可以陪我喝酒的人啊。學院長只會摸我的屁股，我才不願意靠近他身邊呢……」

「說起來……除了學院長，其他的老師們都……」

「因為在這裡找不到舞伴……所以都聚在一起喝酒去了呢，出門的時候他們都不高興地說，這種舞會實在是令人生厭……」

「說的也是……我也開始有些贊同你的說法了呢。這種貴族的風情……」

「說得沒錯……話說回來，你是準備在這裡一個人站到舞會結束嗎？」

「其實呢……基克那傢伙說他有辦法讓洛依德進來，所以我在這裡等……」

「啊啦……原來還留了一手呢，真是讓人意外……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可就又有一決勝負的必要了呢……」

「哈？什……什麼意思啊？」

「跳舞啊！我很期待他到來之後會選擇誰成為舞伴呢！沒被選擇的一方就要退出這個舞會的大廳……沒問題吧？」

什麼「沒被選擇就要退出舞會大廳」！其實是想說「沒被選擇就離開他的身邊」吧！誰會上你這種無聊的當！茜露氣鼓鼓地雙手叉腰：

「才……才沒有這種無聊的必要呢！因……因為他肯定會選我的啊！」

「還真是自信滿滿呢……還是說你想用大聲說話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呢？」

「心虛你個鬼啦！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和一個必輸無疑的人去決什麼勝負罷了！那樣她就太可憐了不是嗎……」

「啊啦……可憐嗎？到時候被這種自信欺騙的人才更可憐呢。說不定到時候又會有哪個人在我的房間里用眼淚來弄髒我的被子呢……」

「哼……那種被子能受到我尊貴眼淚的祝福，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呢！而且啊……有本事的話就自己去找個合適的騎士來啊！到現在都還沒結婚，看來你根本就是讓人無法接受的類型……哇啊啊——！」

似乎是擊中了對方的軟肋……露露突然就伸出手去，使勁地捏住了茜露的臉蛋：

「你還真敢說啊……是不是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必要的禮節啊？」

圍觀的學生們對這混亂的場面開始起鬨，茜露手舞足蹈地掙扎著：

「哇啊啊……壞慌手（快放手）……哭然奇擊（突然襲擊）的太陪比（卑鄙）了……好了啦……我輪素（認輸）啦……」

粉嫩到吹彈可破的臉蛋在用力的扭捏下變形，茜露痛得眼淚都溢了出來，看到對方已經服軟，露露這才滿足地放開了手：

「下次再敢這樣胡說八道的話，我可饒不了你這嫩嫩的小臉喲！」

「你已經下手夠重了暴力女！」

被捏的地方火辣辣的，肯定是腫了起來……想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丟臉，茜露的眼睛里都迸出了火星……

眼看舞會現場要上演一場暴力的鬧劇，學生們也從原先的好笑轉為了擔憂……大廳的正門再度被打開了，大家紛紛轉移了目光，隨即他們就爆出一片的驚呼。正怒目相對的兩人也不由自主地轉過了頭，她們也同樣出了低聲的驚嘆。

洛依德換上了貴族的舞會禮服，正穿過人群向她們兩人走來……

說也奇怪，雖然就是洛依德本人，但在一番簡單的打扮之後，卻煥出了異樣的貴族氣質，彷彿全身都閃耀著高貴的光澤……而且不是單純的普通貴族，簡直讓人覺得此人是來自血統純正的王室……這恐怕不是簡單的一句「人靠衣裝」就能解釋的，而是直接源自他本身……

原來這傢伙竟然是有這種氣質嗎……為什麼我平時都沒能覺呢……

茜露一邊懷疑著自己的眼睛，一邊緊張地等待著對方走到自己的身前……不過在她還來不及考慮接下去該進行的計劃時，一群女生已經搶在前面把洛依德包圍了起來。茜露頓時漲紅了臉：

「那些傢伙……竟敢對我的騎士……」

「看來太受歡迎也不是什麼好事呢……不過這傢伙原來是這麼有魅力的人嗎？我剛才都以為是看到某個王子了呢……他真的是洛依德？」

「就是他啦……別說是你，我也不曾覺過他這麼的……真是不敢相信啊……」

「是呢……還真是羨慕你呢……你真是撈了個寶貝……」

露露的話音里充滿了不甘，不過茜露沒有和她再爭辯什麼，而是提著裙腰徑直走向了被群芳簇擁著的騎士，然後在人群外圍停下了腳步，大大方方地「嗯哼」了一聲：

「各位……抱歉，現在是我的時間了呢。」

女生們出了不滿的抗議聲，不過還是自覺地散了開去。在確認面前站著的人是貨真價實的洛依德本人後，茜露不滿地昂起了頭：

「來得太晚了呢……笨蛋……每次都要我久等嗎……」

「實在是非常失禮……」

洛依德歉意地行了一禮，然後抓起她的小手輕輕地刻上一吻，茜露的心一陣的顫動：

「還有……剛剛和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啊？」

「那個啊……她們只是想確認一下我是不是本人而已……就連我自己剛才都覺得……」

「是嗎……那麼我也想確認一下……你真的是洛依德嗎？」

「為什麼連你也要這麼問呢？」

「那個啊……怎麼說的……就是覺得……你和以前相比……更加的……」

茜露高高昂起的頭垂了下來，聲音也隨即變得模糊不清：

「嗯……就是有些驚訝啦……原來你是這麼的……那個……」

「我只是覺得……穿這樣的衣服不大合身……因為我只是一個……」

「我覺得很不錯啦……」茜露搖了搖頭：

「而且……你以後總要穿這樣的衣服的……」

「？」

洛依德浮現出了困惑的表情，茜露趕緊「哼」了一聲岔開了話題：

「那……那麼……不準備請我跳舞嗎？都來到這裡了……」

「只要茜露小姐願意的話……非常榮幸。」

「不要說這種話啦……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是你的話……」

茜露把嬌小的身子靠了過去，洛依德輕輕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身，感受著自她身上散的香氣，和來自她肌膚里輕微的顫抖，心裡忽然就湧上了「幸福」的定義，然後不自覺地把她摟得更緊……

「嗚……」茜露輕輕地叫喚了一聲：

「太用力了……這樣沒法好好跳舞啊……」

「啊……抱歉！」覺察到了自己的失禮，洛依德趕緊鬆開了摟在她腰身的手，茜露搖了搖頭，抓過他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腰上：

「我沒要你放開啊……笨蛋……你可要好好地抓住我哦……隨時都是……」

「抱歉……我只是在想……我真的能這樣抱著你嗎……我只是你的騎士吧……雖然現在是在跳舞……」

「是……是啊……只有在跳舞的時候才能這麼做……所以不能太得意忘形哦……」

茜露一邊言不由衷地提醒著，一邊卻不願意自他的手中掙脫出來。洛依德一邊應和著她的腳步，一邊感謝著舞會帶給他的恩惠：

「說起來……能在這裡和你一起跳舞……真是像在做夢一樣……我曾以為……我是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所以……要好好感謝我呢……如果不是我的話……」

「不過……把你抱在身邊的時候……茜露果然是小小的呢……」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茜露的眉毛也小小地抖動了一下……

「是嗎……真抱歉我是小小的啦……」

茜露閃電般地在他腳上踩了一記，然後不動聲色地繼續自己的舞步。來自她的高跟鞋的疼痛使得洛依德不敢再隨意地開玩笑，只是一心一意地沉浸於舞會的音樂中。站在後方的露露獃獃地注視著這一對舞動的身影，寂寞地嘆息了一聲：

「結果還是被搶先一步了呢……對自己的魅力真是越來越沒有自信了……不過說起來啊……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和那個小鬼整天針鋒相對的呢……」

洛依德到底在我的心裡算是什麼樣的存在呢？自己到底又為什麼會對他產生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感覺呢？這似乎比深邃的魔法更讓人難以理解呢……

在洋溢著歡快樂章的舞池之中，只有自己形影相弔……露露忽然感到莫名的傷感，然後準備去找可以解悶的美酒，就在此時，原本應該和茜露在舞池中流連的洛依德忽然就在面前冒了出來：

「露露小姐……可以的話，不介意和我跳支舞嗎？」

「哎？哎哎？」

從天而降的驚訝，使得露露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只是出莫名其妙的嗓音。

「啊……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那那那！沒有那樣的事！我很樂意！」

露露慌忙地拉住了他的手，然後把自己交付到他的懷抱里，她的肌膚透過薄薄的禮服在洛依德的手上清晰地傳遞著來自內心的欣喜：

「你來邀請我實在令我很驚訝呢……不過也很開心啦……你剛才不是和茜露在一起跳舞嗎？」

「事實上就是茜露要我來邀請你跳舞的。而且我也覺得不這樣做的話是很失禮的……」

原來還是被她算計了一回呢！露露的心裡掠過一絲不滿的煙雲。

不過……現在就什麼也不去想了，和眼前這個人好好地跳一回舞吧……但是呢……茜露啊，別以為你這麼做了我就會感謝你呢！相反啊……我可是被你激起了更加高昂的鬥志呢……

露露帶著挑釁的眼光向著茜露的方向掃去……茜露雖然又獨自一人靠在了牆邊，不過她的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笑容，幸福得令她嫉妒……

今天是我送了你一個人情……可別以為我是在向你示弱呢！事實上啊……我連他的一根頭都不會讓給你呢！因為他是我的守護騎士呀！

茜露這樣想著，一邊回憶剛才和洛依德共舞的影象，他的呼吸和體溫似乎依然縈繞在她的身周，使得她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演奏起了歡快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