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踩他臉上
明殊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等醒來時，林妄都已經放學回家了。
她踏著輕快的步子來到客廳，只見少年伏在桌上在寫作業。她跳上沙發上，又跳到了桌上，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桌上攤開的題目，只一看便嫌棄地移開了視線：「喵∽」
鏟屎的，你的貓主子餓了。
她用尾巴拍打某人的手背，企圖干擾他做題。
林妄被打斷了思路，他涼颼颼地睨著這隻膽大包天的小貓。
小糰子是只海雙布偶貓，一個八字形的分界線將白毛與棕褐色的毛分開，大開的臉，露出了那雙好奇又純真的湛藍色貓瞳，一雙耳朵黑黑的更是為她增添幾分精緻。
林妄每次被小傢伙這麼一看，心裡總是不自覺一軟，但他並不想慣著她，所以依然會板著一張臉，假裝嚴肅，但這份嚴肅在聽到小貓肚子里的咕咕聲便消失了。
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說收養小貓就會負責到底，只是他是第一次養寵物，沒什麼經驗，又還沒將自己帶入到寵物主人這一角色中，難免有些疏忽，而林母向來奉行要培養孩子的自立與讓孩子學會承擔責任的教育方式，所以林妄收養貓，她不反對，同樣的，她也不會插手林妄餵養寵物的事情，只會偶爾給他提個醒什麼的。
林妄放下了手上的筆，起身，習慣性想要拿牛奶，又想起了之前在網上查到的貓很大概率的乳糖不耐受，盡量不要喂牛奶。
他腳下一頓，轉身去翻書包——還好他早上經過寵物店時沒忍住去買了貓糧，不然他現在真沒東西喂這隻小傢伙了。
他看著貓糧上的說明倒了些貓糧到為她準備好的碟子上，同時給她倒了碗溫水。
明殊確實餓了，一直緊緊跟著林妄，直到貓糧倒出來，她便迫不及待地埋起頭來乾飯。
林妄看著明殊那乖乖的模樣，手指微動。他心念一轉，便跟隨心意去摸明殊，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有點停不下來。
明殊也不管，只專心乾飯，摸摸又不會掉塊肉，經過洗澡事件后，她現在對這個撫摸很是看得開，哪怕對方是自己的死對頭，她也躺平了。
林妄摸著摸著，心裡一動：「我還沒給你起名子吧！讓我想想……嗯，就叫你小乖怎麼樣？」
明殊才不管他叫她什麼，反正她有自己的名字。至於他起的名字？那是什麼？嗯……反正她不會認的。
見小布偶沒反應，依舊在認真乾飯，林妄勾了勾唇：「既然你沒有反應，那便叫小乖吧！」
「小妄！開飯了！」林母放下菜盤招呼。
「好的，媽媽！」
*
一頓飽飯後，明殊想上廁所了，她左顧右盼，見無人留意她，就悄悄的溜進了廁所。
林妄家並不富裕，公寓里也就一個廁所，所以，明殊也沒有多餘的選擇，就去了那唯一的廁所。
大約是昨天喝了牛奶的緣故，她現在有點拉肚子。蹲在馬桶的某喵一臉便秘樣，突然——
「吱——」
門開了，明殊的雙耳一動，瞪大眼睛驚慌地看著來人。
站在門口的林妄才一開門就瞧見了小乖蹲廁所的模樣，他心思一動，想起了林母的囑託——教導小貓上廁所。
他心裡也很贊成這個叮囑，畢竟他有點潔癖，絕不允許小乖在家裡四處上廁所。現在小乖居然會到指定地點上廁所，他內心是高興的，畢竟這能省下不少功夫，只是現下，他還得再看看。
他想著事兒，沒注意到小乖那一臉驚恐的擬人化的表情，只是加快步子向明殊走來，觀察著明殊接下來的動作，想著：小乖，要是不懂得怎麼使用馬桶，他便趁機教教她。
在林妄眼裡，小乖只是只貓，不存在男女大防的問題，他也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明殊瞪著林妄，希望林妄快點出去，她很尷尬啊！(╯°Д°)╯︵┻━┻(掀!桌!子!)她也想立刻起身逃離這個地方，但拉肚子的現實不允許她現在起身。
就這樣，兩人在廁所里大眼瞪小眼。
直到明殊一臉麻木地咬著衛生紙，一爪子划斷扯下一截，放在馬桶邊，用pp蹭啊蹭，再整個人，哦，不，是整隻貓蹦到沖水按扭上。聽著水聲，明殊像是復活了般，她抬起頭，見林妄還蹲在原地，一雙貓瞳閃過詭異的色彩。
林妄察覺了一絲絲的不對勁，只見小貓一跳，猝不及防地撲到他的臉上，飛快的用她的jiojio踩了幾下，又一個跳躍，跳到了洗手台，迅速掰動水龍頭，在水流里洗了幾下就逃走了。
林妄被明殊這一通操作弄的呆住了，回過神來后，小貓已經逃之夭夭了。
「小乖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上完廁所要洗手，還故意在洗手前踩他，踩完還故意當著他的面清洗，就是想報復他？難不成她在意他剛才的舉動？」林妄快速取下毛巾洗了把臉，一邊洗，一邊思考著，想到這裡，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儘管貓貓已經報復過他了，但他還是覺得心虛，雖然他不是故意冒犯她的，只是受人類對動物的傳統思想局限了，但小乖既然有足夠的靈性，不願意被這麼對待，他便該給她足夠的尊重。
林妄想著，拿出買貓糧時店家送的貓條去找小乖了。
「小乖？小乖？」林妄到處找貓，終於在書桌底下找到了她。
只是她現在還在氣頭上，背對著林妄，半點也不肯搭理他。他頭一次哄貓，沒什麼經驗，只是態度很真誠：「小乖？小乖？我錯了！以後絕不會在你上廁所時看你了，你不氣了好不好？這隻貓條是我給你的賠禮，你便吃一口吧……」
少年態度很真誠，又是賠罪又是保證的，明殊想想以後還是要靠他吃飯，看在貓條的份上，也就——
叼起貓條，昂首挺胸地走了。
林妄看著小乖那傲驕的小模樣，不由笑了。這一笑，如冰川消融，帶著點清冷，又好像很暖般令人驚艷不已。
不過，這個笑無人看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