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王兄,我一定會讓太阿劍重回丹穴,讓王兄不受浴火之苦,也能坐穩我丹穴!」

華陽洞里,昏黃的燭光下,一身暗紅色錦衣便服的太子,正手撫那把名滿天下的太阿劍,回憶嫣妹遠嫁月冰城前,在紫藤樹下固執的許諾,心想:嫣妹,你是如何讓月冰城王的佩劍重回丹穴?王兄只希望你在異國他鄉安穩幸福,守護丹穴的重擔如何該你一個女子承擔?

「太子,客人到了!」

侍從的話把他從冥想中拉回來。於是立刻轉身,看到了深夜邀請到華陽洞的客人,揮揮手示意侍從退下。

「太子,恭喜」,侍從走後,客人一邊脫下嚴絲合縫的斗篷帽,一邊微笑著說。

太子也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文兄,如今再見,雖各為其主,但丹穴山與月冰城多年情誼,明為盟友,實如弟兄。今見文兄作為月冰城使者而來,更感親切!」

「太子如今習得涅槃重生,太阿又重回丹穴,可謂『雙喜臨門』啊!」客人向前幾步,走到了太阿劍前:「太子深夜召喚,是為丹嫣公主?」

「丹穴山內,孔雀族總想改弦更張,實屬各族子民安詳太平的最大內患。「太子也走到太阿劍前,帶著凝重的語氣繼續說道:」嫣妹,雖為女兒身,卻有男兒志,且極愛護為兄我。得知修得重生術,需浴火三百六十五天,總希望我能免受灼燒之苦后,還有維護丹穴穩定的籌碼。在遠嫁之前,曾對我說,要讓太阿劍重回丹穴。當時,我道是她的信口之詞,當不得真。如今再見太阿,才知那是她的許諾。」太子疑惑地看著客人:「只是,太阿劍為歷代月冰城王的佩劍。我想嫣妹得來該是不易,或者,得來方式是否損傷丹穴與月冰城的情誼?願聽文兄詳告!」

著白色斗篷的客人,一邊仔細思索,一邊緩緩地說:「關於此事,閑來無事時,曾有些猜測。今聞太子所言,或得印證。」客人稍頓片刻后,繼續道:「先前遊歷丹穴山時,便聽聞丹嫣公主事迹。知她苦修鍊,術法高;知她讀兵書,除動亂;知她廣布施,扶弱小。所作所為,倒像是女中豪傑,絕不是陰險之人。我猜測,或許為了自己家國,初到月冰城做了些點火之事,暫時也得不到證實。」

太子一邊為丹嫣公主辯解,一邊深深彎腰拱手:「嫣妹,她絕不是禍國紅顏,也不是好權紅袖。只是恰逢丹穴生死存亡之際,又極為疼惜為兄,可能不得已用了些權謀手段,還望文兄諒解!」

「太子行次大禮,真不敢當!」客人一邊說,一邊扶起太子捧出的雙手。

「不知,嫣妹所為,月冰城新王,她的夫君,是否知曉?」嫣妹能否在月冰城快樂度日,與她的夫君——月冰城王密切相關,所以,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有誰願意自己的王后一心向著母國?

見客人不言語,太子繼續誠懇地說:「如若沒有,斗膽請求,文兄讓此事隨風。我可以擔保,嫣妹得知丹穴山穩定后,不會再做有失分寸之事!」轉瞬,太子語帶懇求,再次拱手說道:「若有一天,月冰城王知曉,還望文兄護她平安。不論何時,她都是我丹穴山尊貴的公主,千萬子民歡迎她回家!」

客人再次扶起太子捧出的雙手:「新王初登基,早前對政務不曾專研,恐看不透事間蹊蹺,太子暫可放心!只是,也請太子轉告丹嫣公主——我月冰城的王后,丹穴已穩,莫為故土操心,把權謀和智慧用於助王守護月冰城,維繫月冰城與丹穴山情誼,才是王后職責,也是月冰城與丹穴山福澤!」

「文兄所言,定當轉告!......」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你們說完了嗎?」

這突然的聲音,讓沉浸在對話中的兩人突然愣神。剛才,太子明明秉退眾人了?

待倆人回過神,警覺性地朝四周打量,才看見太阿劍上有點點星光正在慢慢幻滅。一個身著紫色紗裙,瀑布似的黑髮被淺紫色絲帶簡單捆綁,滿臉笑容,身形婀娜的女子從劍中出來,半為埋怨半為調皮地看著他們。

兩個活過幾千歲的人,見此情景也是面面相視,這是唱的哪出?這是誰?

見到倆人一臉疑惑的神情,女子繼續嬌聲道:「我是劍奴太阿,太阿劍的守劍人。」說著,她連忙擺擺手,紫色的裙袖在空中來回飄動:「不對,不對,我不是一般的人,我是鑄太阿劍人的女兒。」說著說著,她又著急地再次擺動雙手:「不對,不對,是鑄劍人把女兒用來煉劍了,太阿劍的靈氣便依附在她女兒身上,我就長成了她女兒模樣。」

說話間,走到了一張桌子前,看到果盤裡紅彤彤的果子,她毫不猶豫地拿過吃起來。「因為太阿劍還不算太老,所以我也就這麼美麗年少啦!」她用一隻手捋捋垂落肩頭的頭髮,略帶嬌羞地說。

再吃完一口果子,她又接著說:「先前因在他國,便選擇沉睡劍中。如今故土氣息召喚,我就醒了!想出來透透氣,可是你們在談話。我心想,等你們說完我再出來見主人吧!結果你們談個沒完,我就不打招呼跑出來了!」

她的每一句話都說得眉飛色舞!在她的帶動下,彷彿周圍空氣都跳躍了起來!她笑著走到太子面前,右手拿著果子,斜著腦袋問:「你是我的新主人嗎?太子殿下!」

「是的!」太子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活潑女子,肯定地回答。

「太阿一定會好好保護太子殿下!」她一本正經地拍起胸脯做保證,由於太過用力,導致不停咳嗦,雪白的臉上泛起點點紅暈,像極了一個大大的蜜桃。

當太子和客人正被眼前的女子吸引時,洞外,有侍從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來!

「太子......太子......不好了......」

見有人將進洞,客人自覺隱藏身形,御風離開了華陽洞。見如此,太阿不明所以,只得慌慌張張回到劍中,好奇地樹起耳朵。

沉著穩重的太子從完全失了禮節的侍從喊叫中,預感到有壞事發生了!於是,在侍從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后,太子立即詢問:「何事?」

「王處彌留之際,可能……可能將幻滅,請太子速往渚洞」,侍從戰戰兢兢地回稟,等待著太子吩咐。始終聽不見聲音,就稍抬起頭,才發現面前沒有太子,再豎起頭左右尋找,才發現華陽洞早沒了太子身影。稍一思考,又急沖沖地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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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冰城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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