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驚爆皇城
?第八十三章驚爆皇城
和藍少爺在一起總會有意外，這是柳銘可對藍羽凌的評價。這次又不例外，聞聽藍少爺放出的消息，饒是見慣不慣的他還是禁不住驚詫至極。「進攻烏達六聯盟？這可是一場豪賭，成則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但要是敗北，那可是損兵折將埋骨異域的風險，就算活着回來，弄不好也要擔負一切不利的罪責而引咎。九皇子現在已經得勢，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冒這風險，不會是藍少爺你的主意吧？」
藍羽凌邊走邊正色道：「不錯，主意是我出的，江玖當然贊同，所以就這麼定下了。三關將帥已經通了口風，這事只待重挫六聯盟年關前後幾次進攻，年後南來春風之時便可北進。這件大事只是策劃當中，所以我要你密奏皇上，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沒有具體動作之前我不希望滿朝皆知。既然此時相告就沒將你當外人，柳大人擔負百萬大軍軍需補給的重職，鼎力輔助九皇子建立霸業的機會就在眼前。風險是有，上不上這條船柳大人你自己拿主意。」
柳銘可為官多年，不能不權衡一下利弊，如果一時意氣就答應下此事，那就不是他秉性了。
九皇子現在眾星捧月大勢已成，就算再進一步揮師北進，不論成敗其霸業之舉也會得到皇上讚賞。如果損失慘重圖謀不成，但看眼下皇上對他的態度也不會廢之，頂多像二皇子一樣，找個龐剛佐這樣的替罪羊。如果給九皇子找替罪之人，憑職位和責任恐怕還輪不到自己，為了二品變一品的將來朝堂得勢，這樣算來自己倒可以搏上一搏。
主意拿定，城府穩重的柳銘可當即表態道：「無所謂結黨不結黨，為了九皇子開疆擴土的宏圖大志，柳某定當竭盡全力。」
朝中有人好辦事，特別柳銘可軍機樞採辦處主薄的位子，只要軍需這邊放開口子，藍羽凌賺錢的家什多得是，現在帝戰關大肆製作的投石機、火藥、石雷，還沒有名正言順的軍機樞購令和採辦處的訂單，用過後將來找誰要銀子去？藍少爺不打柳銘可的主意才怪？
話說回來，要是不給銀子，為了江玖藍羽凌也會毫不猶豫的付出。但現在的江山還不是江玖的，所以藍少爺無償捐獻自然不甘心了。
有了這些盤算，藍羽凌又問起一件事。「北關的地方軍械物資採購和定價誰說了算柳大人可知？」
柳銘可回道：「軍隊所用地方物資的採購，一般是由採辦處下設在各地駐軍的五品採辦官負責，程序都一樣，先起草文書上報軍機樞，詳細說明種類、用處、定價、配發那一部駐軍等等，由軍機樞主辦文官審核后就可通過。因為北關駐軍規模太大，地方採辦官權力所限有很多事解決不了，所以朝廷一紙調令派駐了一位三品採購官員過去，估計這兩日應該到了。噢，對了，此人原本在我手下做事，叫陶冉，去藍家產業接收軍械時藍少爺應該見過。」
每次去藍家兵工接收物資大小辦事人員十餘人，藍少爺哪裏記得誰是誰。見沒見過無所謂，只要聽話就行。「最近六聯盟正在大量趕製攻城木樓，幾丈高的大傢伙對城關極具威脅，我們也在製作一種對付他的新式火器，威力勝過弩車幾倍，只是造價實在高昂，他能做得了主嗎？」
既然上了一條船，柳銘可應該有所表示才行，當即引著藍羽凌找到一處賣字畫的鋪子，親手書寫了手札蓋上隨身印戳遞過來。
藍少爺接過看看十來個字，隨手遞給東張西望的孟涵。「念。」又瞪了一眼捂著嘴偷笑的妹妹。
「陶冉啟：藍公子無論怎麼說，你只准說『可以』。柳銘可親筆。」
嘿，夠拽啊！藍羽凌看看得意的柳銘可，為了讓他容易交差，招過跟在他後面的空轎子一個人鑽了進去，從儲物袋裏選了一顆帶回來的石雷樣品，意念攝出放到座位上。不是藍羽凌小氣，他這次帶回來的可不是對付木樓用的二尺徑石雷，而是為以後攻城準備的三尺徑大傢伙。要不是怕壓散了這頂輕便的官轎，倒真想送他兩顆。東西放置完這才撩開轎簾。「柳大人，這是新製作的火器，你抬回去給皇上見識見識，上面的捻子用火點燃就成，但離得最好遠一些。試過之後再決*買，價錢一萬五千兩一顆。」
憑空出現的大傢伙已經讓柳銘可合不攏嘴，這藍少爺使的是哪門子道法？能和九皇子共事果然非同常人。待聽得報價，一萬五千兩一顆的大石頭！這不是宰人嗎？而且是宰皇上！
柳銘可立刻卜楞腦袋滿口不答應。「藍少爺別拿柳某開涮，弄這麼個大圓石頭獻給皇上討銀子，還一萬五千兩一顆？開玩笑，皇上非得先宰了我不可。」
藍少爺嘿嘿笑着架弄道：「你不會先獻寶，待見識了威力再說價錢。本少爺什麼時候辦過沒把握的事？這次保你沒事，事成后我白送你一顆，保管能買到一萬兩。」
一萬五千兩的寶貝可以不貪，但藍少爺交代的事卻不能不做，又聽些對方的囑託，柳銘可儘管苦惱，還是令轎夫抬着四百多斤的大石球直奔內城皇宮。
藍羽凌領着兩位千金繼續溜達，儘管來到熱鬧的草市街，但剛出藍府怪怪的感覺仍揮之不去，嘈嘈嚷嚷的街面上人來人往，雖然查探不到來源，但總感覺置身於一雙冰冷的眼神注視下，超乎常人神識感觀令他如芒在背，異常不自在。
街邊一個賣乾果的攤子吸引了兩個小姑娘，便拽著藍羽凌靠了過去。
這是一種黑色外殼形似松子的乾果，守攤子的是一位慈祥面善的農家老漢，見圍過來三個孩子中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着實可愛，這種果品也不是貴重，便和藹笑着說道：「小女娃喜歡吃自己來抓一把，老漢不收你們錢。」
見老者非常隨和，孟涵心虛的伸手抓了一把，見老漢笑着點點頭，這才安心。只是古怪精靈的藍羽涵一雙清澈的眼睛看着老漢，卻不見動作。
好似年歲小一些的女娃膽子小，老漢善意的親手抓了一把送過來，藍羽涵這才拿出絹帕張著接過來。藍羽凌謝過之後領着倆丫頭繼續前行，低頭不解問道：「涵兒平時膽子不小還時常調皮，今天怎麼還矜持起來了？」
藍羽涵一雙大眼睛閃過皎潔。「涵涵手小，自然不如等老伯伯送給我一把合算。」
喝！天才，絕對做生意佔大頭的天才！將來藍家產業應該有託付掌管的接班人了，不愧是我的親妹妹，藍羽凌興奮之餘捏了捏妹妹的翹鼻子，親昵的抱起她原地轉了幾圈，呵呵笑聲不絕。
孟涵看看手中乾果不如藍羽涵一半多，神情懊惱自責怎麼不如小妹妹聰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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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群落雄偉莊嚴的皇城內宮，一頂小轎子負重之下顫顫巍巍，兩個轎夫滿臉是汗呼呼直喘，柳銘可平日出入坐慣了官轎，今日陪同藍少爺遛了一大圈又遠遠兜回皇宮，兩腿發軟也累得夠嗆。
早朝還未散去。柳銘可吩咐轎夫停在議政殿前的廣場，自己直奔朝上。
江玖連續兩道大捷戰報傳來，國尊江韋天這一段時間心情上佳，群臣日子也好過了很多，議政殿上眾人感慨之餘氛圍又恢復了往日的和諧。
北關主帥為立軍威就地監斬左將軍農姜一事，和關口一戰的細節前日已經報到朝里，經過一眾群臣的朝議，江玖風頭正勁的情勢自然沒有人反對。而且以江玖為主奏請的幾件事今天有了定義。
「包伯威頂任左將軍一職，准。」江韋天應允，一道摺子批下，一陣回應響起----皇上聖明。
「原弩箭營副將蔡刖頂任參將一職，負責擴編統領弩箭營，准。」-----皇上聖明
「嗯！北域將士殺敵有功，當獎。陣亡者撫恤加倍，大軍犒賞五日，奏請批複的費用五百萬兩，准。」江韋天這段日子手底下流出的國庫出項已經令他麻木，平時也算巨款的五百萬如今看似毛毛雨，相對於軍械購置實在不算什麼。結果震耳的回應還是一聲---皇上聖明。
就在江韋天聖明決斷的當口，柳銘可上殿晉見。
江韋天高處俯視復命的柳銘可：「藍家兵工的軍械交付情況如何？」
柳銘可不敢原話奉上，藍羽凌說話口氣他哪敢用。「回皇上，藍家昨日第四批貨物已經啟程。今日臣去藍府催促剩餘數量，正巧遇見從北關趕回的藍公子，在他那裏聽得一些北關的新消息，情況----似乎不太妙。」
江韋天本來有些興緻的神色慢慢凝固，盯着柳銘可沉聲問道：「什麼不利的消息？柳主薄立刻道來。」
所謂報喜不報憂，報個喜事皇上高興---你好我好大家好，興許還能沾光撈點賞賜什麼的。可今天柳銘可帶來的一件是不利消息，一件是皇上破財的消息，這觸霉頭的活兒全讓他攬下了，碰到藍羽凌柳銘可暗呼倒霉。
雖然打怵但還得咬着牙上奏：「藍公子得到線報，六聯盟再次集結三百萬鐵騎，不日三關將有一場生死浩劫。估計北關急報即日就到。」
從未有過的事，江韋天騰地一下從龍椅上跳了起來，隨即怔在那裏不禁臉色鐵青喃喃自語：「三百萬？三百萬、、、、」
風雨欲來，群臣立感壓抑，不單為北域危機，還有即將到來的龍顏之怒。
皇上還未撒火，柳銘可趕緊接着快速說道：「而且六聯盟正在大量趕製一種巨大的攻城利器，高度五六丈可直接齊平城牆，此物由巨木搭建極難破壞，敵兵由此物登城牆極具威脅，名叫攻城木樓。」
大冷天柳銘可直冒汗珠子，抹了一把額頭，搶著說道：「不過藍公子說藍家已經有了應對的反擊利器，對付六聯盟的決死之戰問題不大，樣品為臣已經帶回來，就在正殿外的廣場上。此物、、、、」
不等柳銘可繼續廢話，江韋天急忙走下高位直奔議政殿外。
柳銘可暗罵藍少爺可害死他了，雙手用力摩挲臉提提神，硬著頭皮跟了出去。
江韋天圍着轎子轉了幾圈，眉頭漸漸皺起，駐身直視柳銘可。「用這樣的大石頭砸敵軍？少說四百來斤誰扔得動？你在戲弄孤家不成？」
主子聲色漸厲，柳銘可雙腿抖得越發厲害。「臣、臣不敢，那藍家小子說還有一種投擲巨石的器械，只是不方便才沒帶來。而且、、、而且這種石頭也不是簡單的投擲用法。」
江韋天冷哼問道：「這回那藍家小子要什麼價錢？哼！一個石球孤家不信他也敢來騙銀子。」
柳銘可傻了，還沒等說主子先問了。「什麼價？一萬五千兩的天價。」柳銘可四處瞧瞧一眾同僚看他的同情眼神，敢說么？「皇、皇上，這個樣品白送的，不要錢。至於藍家小子定的價錢，我們不妨試一下這東西有什麼出奇再說。」
江韋天也覺古怪，藍家兵工的軍械在北關戰績驕人，這次應該不會只是一個大石頭那般簡單，北關大戰一觸即發，即使有一根救命稻草他也會抓着不放，心中寄起一絲希望當下應允。「哼！孤家就給你一次機會，現在開始吧！」
藍少爺說過小心擺放，這麼重的東西誰有本事輕拿輕放，柳銘可豁出那頂那頂轎子，乾脆原窩不動來個就地解決。
柳銘可親自舉着火把勸道：「皇上，請您和眾位同僚離遠些，這是藍家小子慎重叮囑的，應該有些玄機或是危險。」
一個死物而已，再反常能怪異還能咬人？江韋天和群臣退到十餘丈開外的正殿台階上，少說也有五十米距離。沒見過火藥爆炸物的這些人，位置絕對在危險區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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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走累的小千金大包小包瓜果食物讓藍少爺直喊要命，藍少爺又長了一門見識，女人逛街衣物大包小包，小女人逛街食物大包小包。實在拿不了，藍羽凌只好雇了單架馬車，安頓走不動的兩位小採辦上車，還沒等自己坐牢穩，突然遠處「哄」的一聲震天響，此處地面都跟着一顫。整條街的人不知發生什麼事，嘈雜的聲音頓時沉寂，人們驚慌之餘相互觀望一臉疑問，還好沒有逃竄踐踏的前兆發生。
聲音方向正是皇家內城的殿堂群落，藍羽凌急忙跳下馬車，單手按住馬背慢慢制住受驚愈躍的馬匹，這才退後閃過遮擋視線的街邊門面，一裏外的內城上空這時已經衝起一股黑煙。藍羽凌暗呼不妙，心裏一個勁的祈禱皇帝老子不要出意外，不然他和江玖的兄弟情義也就到此為止了。同時還暗罵柳銘可混賬，這東西怎麼能在皇家內城玩兒，不是嫌命短嗎？
藍少爺怪這怪那，卻不想想也怨他沒告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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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碎石磚塊四處飛射，議政殿被震蒙了的數十人稍微緩神便一陣陣痛呼號叫。
柳銘可不知哪輩子積德，距離爆炸點不算太遠，只是回跑出三十米時屁股蛋*子被碎流石擊中，不幸中的萬幸沒翹辮子，血肉模糊只怕要躺上一兩個月。
江韋天身前有一眾大臣護著，身上毫毛不少，只是皇冠被流石掃過震得腦袋生疼，身後的議政殿門面斑駁點點，窗欞漏洞百出。
站在前面護住的三十幾個朝中大臣有十餘個負傷，嚴重的兩個一個四品官當場死亡，另一個下巴被流石打碎，當時就疼暈過去，其餘的輕重不一痛呼不斷，估計其中有骨頭斷裂之人。
凄慘的是圍攏在二十五米處的一圈禁軍侍衛，威風的他們哪知道禍從天降，四十人的一隊成了石雷試爆的活靶子，一聲巨響后當時喪命的就有二十二位，剩餘的傷者大半震昏過去。完好無缺者有之，僅三人！
東川帝國皇庭最凄慘、最丟臉面的一天無疑就是今天。「御醫---御醫---快傳御醫----」
結果最先從外面趕到的是江家的供奉，仙隱宗的兩位二代弟子海藍金、文其煥。二人聽到巨響急速趕到這裏，見到眼前一幕慘劇不禁變色，再看到廣場中那掀開青磚地面炸出的一個兩丈方圓的大坑，心下更是劇震，海藍金隨手抓過一人追問：「什麼人下的手？」
江韋天渾不在意眼前一幕，扶正頭冠快步趕到趴在地上直哼哼的柳銘可身側，蹲下身來見他死不了，這才語氣堅決道：「你去告訴藍公子，這東西皇家要了，不管價錢，有多少要多少。」
「哎呦、、、臣還有奏、、、九、九皇子年後要征討北域六城，北關正在儲備軍備物資和軍械，哎、、嘶、、、九皇子還要一千萬支弩箭、、、」柳銘可精到家了，這時候說啥都沒關係，索性忍着傷痛將傷腦筋的事情全擺出來，還顯得為政事而置生死於外的忠義臣子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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