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算計
「所以，凌燁殿下來此，究竟何為？」
「喚我凌燁便可。」聽出時宇的揶揄，凌燁也依舊是萬事不縈於心的淡然姿態，「我路過此處，確是巧合，時兄信否？」
「公子……」聿霖待要說什麼，卻見時宇抬手止住他，靜靜看著凌燁，突然道：「我信。」
「謝過時兄。」凌燁拱手作揖。
「殿……凌燁兄何等身份，何必說謊？」時宇頓了頓，心中一動說道，「凌燁兄坦誠，我也不瞞著。我生性膽小，定居一處定然要對周邊仔細探查方才放心，也因此發現了這城中潛藏的兩道佛門尊者氣息。這小小一座凡俗城池，怎麼會有兩位尊者在此呢？說入世修行吧，又是閉門不出；說閉關修鍊吧，又為什麼不在靈山待著，要來這俗世沾染紅塵因果呢？我很奇怪，便讓兩位裔族兄弟幫忙盯著，而今日看來，謎題未解，反而還更讓人不安了。」
「說起裔族……不才倒是之前聽說了一件事。」凌燁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臉饒有興緻地看向聿霖，「聽聞世尊弟子目犍連在界棧動武，裔族之主禹脩親自出關拿人上了靈山，靈山閉了佛陣，山頂佛光大盛一日一夜，也不知這疑似佛陀隕落之事是否與他有關？」
卧槽，這禹大哥這麼猛的嗎？？不是說上靈山要個說法而已嗎？？直接屠佛？？不至於吧？？？時宇震驚地看向聿霖，而聿霖也是一臉懵地搖搖頭：「脩哥應該不至於如此……兇悍……吧……」
「……不對，應該不是。」時宇轉念一想也覺得不可能，「佛界又不是紙糊泥捏的，天地間最大的兩個勢力，讓人上門直接殺了一個高層？開什麼國際玩笑……」不過，隨後可以聯繫一下禹大哥，看看靈山到底出了什麼事。
時宇抬眼看向凌燁，目露鄙視，「你這位天帝之子，混得好像不怎麼樣啊，連確切的情報都拿不到嗎？凡事都靠聽說和猜測？」
凌燁笑笑，「我本就對帝子之名不甚在意，不然何以會周遊三界？世間之事，本就無可全知全能。於我，世事更是只有感不感興趣之別罷了。天外極光，不比生靈紛擾更精彩百倍么？」言外之意，我不感興趣，所以沒去關心，也不想關心。
「行叭……」我不是很喜歡當什麼天帝之子，但是看到天兵天將出事我也會出手；我雖然還認自己是仙界中人，但是佛門有佛陀隕落這種可能導致仙佛實力失衡的大事，我卻並不關心。我做什麼只看我「想」做什麼，這種行事率性、隨心自由的人物，很難讓人生出惡意啊……時宇撇撇嘴，想知道這種人到底在想什麼那是白費勁，「那你走吧。」
「嗯？」凌燁似乎有點意外。
「咋了？難道還要我留你吃飯？」時宇沒好氣說道。
凌燁愣了愣，大笑一聲，「今日不巧，改日登門，屆時還請時兄不要嫌棄。」
「想都別想！要不是和你們文曲星君有舊……」像是說不小心漏嘴一般，時宇只是說了半句便戛然而止，只是揮了揮手就背過身去了。凌燁卻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文曲星君」之名，一瞬間的怔愣訝異神情落入時宇的妖識之中，直到凌燁身形漸漸淡去，時宇還是一臉若有所思。
「公子？」
「聿霖大哥，你知道仙界和佛界都有哪些強者嗎？唔，差不多和禹大哥一個級別的。」時宇突然問道。
「公子還是喚我聿霖就好。」聿霖連忙道，沉思片刻說道，「如今仙界明面之上的頂尖強者有九數，分別是：天帝昊，帝后羲，北極紫微大帝、南極長生大帝、勾陳上宮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祇合四御尊神，武將之首元帥墨黎，文官之首東華君，還有鎮守地界輪迴的酆都大帝。至於佛界，流傳的有多種說法，或說三千佛，或說三十六佛，或說八十八佛，但實際的頂尖強者數目，應該與仙界數目相差無幾，否則二界也不會相爭千萬年不分上下了。可以明確的頂尖實力者，至少包括橫三世與豎三世佛，也就是釋迦摩尼佛，阿彌陀佛，藥師佛，燃燈古佛、彌勒佛這幾位。對了，脩哥提到過，觀世音、大勢至、文殊、普賢四位菩薩極有可能也已經早就擁有遠遠超越菩薩級別的實力，另外在地界與酆都大帝隱隱分庭抗禮的地藏王菩薩也是一樣不容小覷。」
「你知道文曲星君嗎？」
「文曲？」聿霖愣了愣，「文曲星為北斗第四星，主文運、科甲功名、雅興文采，文曲星君在仙界未曾聽聞有什麼突出之處，公子為何有此問？」
時宇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聿霖大哥，你傳訊老古，讓他有空查一查這位文曲星君的一切信息，事無巨細什麼都好，然後跟我說。」
聿霖雖然奇怪，卻也不敢多問，恭敬抱拳：「喏。」
「宿主？」見聿霖已然遠去，看了多時的系統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又發現什麼了嗎？怎麼突然又扯上文曲星了？」
「我上一次不是和你說這整部白蛇可能就是一個大局嗎？今天這又獲得了一些信息，我感覺我的猜測已經快要形成一個閉環了。」時宇長長地吐氣，似乎是聽出系統的一頭霧水，笑了笑在心底道：「我問你幾個事情：關於白蛇、許仙、許仕林這一整串事情，作為本世界內的人，無論修為多高，都應該是不可能知道整個劇本的吧？」
「這是自然。」
「那佛門為什麼能提前在這蘇杭城中布置兩位高手？這蘇杭城我讓老古和聿家兄弟查了個遍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別告訴我是個巧合，剛好佛門兩位大能在靈山待煩了結伴出來凡俗度假，剛好就來到了小白和許仙的附近。」
「這……」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得出一個猜測：佛門，通過某種方式作弊，得知了這個劇本，所以才能提前布局。但是，布局意義何在？小白一個千年蛇妖，許仙區區一個凡人，何必如此勞師動眾？」
「文曲星！」
「對。」時宇淺笑，「只可能是針對許仕林，這個文曲星的轉世身。我們再想，文曲星，默默無聞，即使仙佛對立，何必針對一個無名小卒呢？只有一個原因——這個文曲星君，是個隱藏大佬。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文曲星君下凡渡劫，成功渡完劫后，可能會獲得什麼或者更進一步。一位超階高手的出現，足以打破仙佛兩界的實力平衡，這就足以讓佛門下本錢提前布局搞事了。」
系統沉默了許久，艱澀開口：「宿主是什麼時候開始想到這個的？」
「從小白說，觀世音點化她，要她『成仙』開始，我就在懷疑了。」時宇收斂了笑容，平靜的面容下是暗涌的情緒，「小白可能不清楚仙佛之別，咱們可是一清二楚。佛門大能，點化別人入仙道？搞笑嗎這是？點化是假，埋下後手是真吧？呵呵，拿小白做棋子……」
「所以，觀世音一邊暗中點化引導，法海還一邊明面為難就有了理由——一出雙簧。法海的作對打消了仙界的戒心，觀世音埋下後手再找機會消除一下小白關於她的記憶，等到小白成為文曲星轉世身之母，或者等到小白入仙界，啟動後手，就可以一錘定音，毀掉一個超階高手。嘖，佛門好算計啊。」
「宿主……是不是你想多了……」系統弱弱說道。
「我倒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就像我說的，我的猜測與現實的事情幾乎已經形成一個可以自圓其說的閉環。就拿這次佛陀隕落來說，我猜測這就是佛門窺探『劇本』的代價。到了金仙級別之後，幾乎就可以說是長生了，一位佛陀高居靈山之巔，怎麼會莫名其妙入滅呢？只可能是因為某種意外而隕落。至於一直撐到現在才爆，應該就是等一個契機。而禹大哥上靈山就成為這樣一個契機，佛門將佛陀入滅之事甩到禹大哥身上，對外粉飾一下，就不會有人知道窺探天機這樣的事情。禹大哥，明顯就是背鍋了啊。」
「當然，這全程仙界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不然他們就早該關注小白關注許仙提防佛門搞事，而不是現在佛門都看完攻略布局完了還無動於衷。」
「哦，當然，最終的幕後黑手當然是時空修正力，佛門會去搞這事肯定是那玩意兒在推波助瀾，就是為了給我找一個本世界內的大敵來nen死我……」
好好一個凄美愛情故事，怎麼到了宿主這裡就搞成權謀布局的世界了？
系統聽著時宇喃喃地自言自語，心底只有一個念頭：等回去了，一定要求求系統之主大人給自己好好升級一下系統智能。
還有，這位宿主不好惹，以後要坑他還是悠著點。
【作者題外話】：前些天考試，回來理了一下大綱發現了bug，糾結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