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里正

第五章 里正

「爹爹,放心,福兒一定記得,不和外人說。」

「貴兒也一樣的守口如瓶,他們就是打我,我都不會說的,爹爹,你放心。」

王福王貴兩個姐弟,拍著胸脯,稚稚的保證。

「大哥,在鎮上我還瞅著黎書俊黎健那兩個腌臢貨了,他們兩個做了一輛馬車,急急火火的往縣城方向去了。」王富財,想起來什麼,說道:「不會又是冒什麼壞水吧?大哥,這次在鷹嘴崖摔傷,是怎麼回事?」

王富貴結合原主王秀才的記憶,對於此番鷹嘴崖遭難,已是明白和賑災有關,想到黎書俊黎健以及背後的朱師爺,欲致自己於死地而未遂,不會善罷甘休的,又不想讓家人跟着擔心,就故作無所謂的說道:「昨個天兒晚點了,忙着往家走,許是太急了吧,沒有注意腳下,這才失足滾了下去。」隨即又文縐縐的來了幾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矣。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無妨。」

「相公,以後可不要着急了,須得小心才是。」柳月娥連忙說道:「幸虧天可憐見兒,相公全須全尾的。要不,我們娘兒幾個咋過活。」

王富財就是一個粗漢子,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也就未在意,亦道:「大哥以後小心些就是。大哥現在行動不便,大嫂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我明個兒去縣城,把我媳婦和財兒接回來,與大嫂一起看顧著點。」王富財的媳婦這兩天回娘家了,娘家縣城的,「我再進山兩天,打些獵物與大哥補補身子,將養著也好的快些。」

「也好,二弟明天去縣城時候,順帶兒腳去縣學走一遭兒,你大哥這個月的秀才俸例和節俸都下來了,一併拿回來,咱們一大家子也好過個節。」柳月娥說道。

「好,明兒個我一併辦了。」王富財自是答應了。

晚上王富貴喝了煎好的草藥,又切了兩片老山參吃了,感覺精氣神也充足了不少,血氣也活泛了許多。就是夜裏起夜時候,覺得有些尷尬,雖然說原主王秀才和柳月娥夫妻十多年了,可這靈魂還是自己穿越過來的,多多少少有些難為情,不免扭扭捏捏的,給柳月娥笑話了幾句,,不得不之乎者也了幾句酸文,也只好順其自然了,只是觸碰到隱密時候,有些異樣,倒是很尷尬,看秀才娘子見慣不怪的樣子,心裏默念著,夫妻而已夫妻而已,也就罷了。

第二天,王富貴一邊吃着早飯,一邊看着兩個懂事的孩子,還有勤勞的柳月娥,心想,既然已經接受了王秀才的身體,那麼自己就有義務讓一家人吃好喝好穿好過上好日子。以自己現代人所掌握的經驗知識,在這個世界,一定可以做的衣食無憂風生水起大吉大利大富大貴的。只是這些都得等自己養好了傷,才可以做的。

照例是吃了草藥,又用虎骨酒擦了擦傷處,原主王秀才對於草藥也比較了解,王富貴結合其中記憶與自己的理解,又切了兩片老山參含在嘴裏,用藥酒服下,酒力藥力在胸腹處一片暖洋洋的,很是受用,感覺渾身都有了力氣,試了試起身,還是覺得兩肋疼痛難忍,看來還是得將養些時日。

「相公,我且去後院菜園子收拾收拾,有事你喊一聲,我就知曉了。」柳月娥說道,兩個孩子也是閑不住的,「爹爹,我也去菜園除草,馬上就回來陪爹爹。」其實就是貪玩,王富貴笑而不語的搖搖頭說道:「去吧,小心安全。」

日上三竿時辰,一個黑炭頭似的矮胖老頭,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走了進來,王富貴眯着眼睛打量了幾眼,嗷,這就是里正黎書俊了,生的獐頭鼠目的,頜下連毛鬍子灰白,這是他那張臉上唯一的一點白,難怪黎健那貨也是一個黑黝黝的腌臢貨了,基因造就的,看來這黎家有着類似於非洲黑猩猩那樣的雜種血脈啊。

「秀才公,愚兄看望來遲了,海涵海涵啊。」黎書俊拱拱手,關切的說道:「昨日有些公務纏身,實在是沒有抽身的功夫,汗顏汗顏。」對於黎健昨日裏吃癟的事卻是隻字不提,倒也是一個有些城府的人物。

「呵呵,有勞年兄了。」王富貴點頭淡笑道。

這黎書俊年長王秀才十幾歲,也是讀過二十幾年學堂的,只是考到童生,再想進步秀才,卻是無能為力了,不是天賦不好,而是為人心術不正,心思都用在了旁門左道上,做起學問來,自然也是可想而知了。就是原主王秀才也和他同窗了一年有餘呢?是以道個年兄也還中。雖然不齒他的為人,但是面子裏子的還是要給那麼一丟丟的。

「哈哈,你我同年皆是兄弟,不勞不勞。」黎書俊一張老臉笑的就猶如屁股后的菊花一樣,順桿就爬一語雙關道:「唉,真是天忌英才,賢弟經此一遭劫難,必是大徹大悟了,以後福澤定然不淺啊。」

黎書俊說話功夫,自古自的扯過一把椅子,坐到王富貴的床前,拿起桌子上的茶壺,自己倒了一杯水,緩緩的喝了兩口,吧嗒吧嗒嘴,「這茶還不錯啊,澀中發苦,苦中有甘,清火清火。」

這王八蛋果然是來者不善,王富貴裝作未解其意的樣子,客套道:「一個不留神失足,幸而全身全影兒的,哪來的福澤,讓年兄徒勞挂念了。」黎書俊聞言,心裏很是安穩,看來這秀才口風很嚴,懂得些輕重,亦笑道:「都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可賢弟居然是安然無恙,也是幸事,為兄甚感欣慰甚感欣慰。以後,賢弟行事可要注意安全了,咱們這小地方道窄路窪,磕磕絆絆的,不知哪時候就許抻胳膊拉腿的,摔的頭破血流的,甚是苦惱啊。」

赤裸裸的威脅啊。

「呵呵,年兄說的是,受教了。」王富貴不動聲色的笑道:「夜路走多了,容易遇到鬼,以後自當小心翼翼的就是了。吃一塹長一智,凡事都有個深入淺出,自有理會。」心下自忖,眼下自己是行動不便,不能和他硬來,先順着他話茬說吧,避免狗急跳牆,做出威脅自己和家人的事兒。

「哈哈,好一個吃一塹長一智,賢弟說的極是有道理。」黎書俊頗為得意的笑道:「你我兄弟以前是多有誤會,以後咱們可要攜手同行互惠互利的好。」

「年兄說的也是,以前的過往不提也罷。」王富貴點點頭,心道,這廝說的如此露骨,看來昨日裏與那朱師爺肯定是有了謀算,還得小心應付。

「賢弟,愚兄來看你,也沒有拿什麼禮物,這點小意思就是愚兄的心思。」黎書俊拿出一張銀票放到王富貴手裏,說道:「些許一百兩銀子,不成敬意,還請賢弟笑納。」

一百兩銀子,普通莊戶人家的十年收入,這個敬意不可謂不小,以黎書俊貪婪無厭視財如命一毛不拔的個性,如此大出血,看來真的是利誘了。

以原主王秀才的個性,肯定是直接把銀票摔了過去,不要。可王富貴不這麼想,過剛則折,還是徐徐圖之,收了再說,假意的推辭道:「年兄如此厚禮,小弟愧不敢當不敢當啊。」

「你我兄弟以後還要把酒言歡呢,收下收下,這可是愚兄的一點心意,莫要辜負了。」黎書俊連忙說道,看着一百兩的銀票,也是肉疼不已,「賢弟買些補品,將養好了身子骨,就是大事。」

「賢弟之才華橫溢名滿府縣,不光是愚兄佩服的很,就是縣衙的朱師爺也是仰慕的緊啊。」黎書俊話鋒一轉道:「昨日在縣裏遇到了朱師爺,他還言道與賢弟相談甚歡意猶未盡呢?聽聞賢弟失足墜崖很是心痛,這不就,託付我來看望看望賢弟。」說着話,手裏又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朱師爺囑咐賢弟一定要好好養傷,吃喝上不要苦着自己,以後賺錢的機會有的是。不管怎麼的,也得讓自己過活好了,才有能力讓別人過活的如意。他說近日公務繁忙無瑕探望,等過些時日,再來府上拜會。」

看着手裏的紅花花二百兩銀票,王富貴呵呵一笑說道:「讓年兄和朱師爺破費了,小弟實在是無功不受祿,汗顏汗顏啊。」

「賢弟只管收著就是了,都是自家人了,毋須客套。」黎書俊察言觀色看王富貴對銀票還是很喜歡的,心想,在孔方兄面前,秀才公也不過如此而已,早知道這般以前直接拿銀票砸懵他好了,害的老子白挨了好幾頓屁股板子,看來還是朱師爺有格局,**遠矚啊。

「賢弟俠肝義膽,一心向善於鄉里,此番愚兄也是有好消息告知的。」黎書俊故作姿態的說道:「這幾年災害重重,鄉民食不飢腹過活得很是艱難,縣裏決定給發一筆賑災物資。攤到人頭上是一戶二兩銀子,一人三十斤米,這樣咱們的鄉親也可以度過眼巴前兒的災荒了。」說着話,拍了拍王富貴手裏的銀票,「如此一來,你我兄弟和鄉民們都是皆大歡喜了。」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縣衙還是很照管鄉民鄉親的。」王富貴也是歡喜的說道:「看着鄉親們度日艱辛,小弟也是心痛的很。縣衙的賑災可是解了燃眉之急,要不然,鄉親們的日子太苦了。」

黎書俊也是裝模作樣的點頭說道:「是啊,身為里正,看到鄉親們日子不好過,我也是心痛。幸好有了這賑災物資,可以過活的如意一些。你我兄弟日後要攜手共進互通有無,造福鄉里,造福桑梓。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賢弟的心性以後也要學會通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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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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