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家人

第四章 一家人

王富貴看看兩個孩子,都是有些面黃肌瘦,明顯的就是營養不良,穿的衣服雖然乾淨利落,卻打了幾塊補丁,就是娘子柳月娥身上的衣服也是破舊的有補丁,手上也都是老繭,秀麗的容顏滿是疲憊,只有一雙眼睛裏透著堅毅。

原主秀才公王富貴,每個月都有一兩銀子三十升米的俸例,待遇還是不錯的。一般莊戶人家一年也就十兩銀子的收入,況且還有每月另外三十升白米呢?(古時的一升米相當於現代的一斤半)平常人家吃的可是糙米。再加上家裏有十畝良田,一年好打賴打的也得有兩千斤以上的糧食,即使災年也有千八百斤的糧食收成,田賦丁稅徭役又是全都免除的,秀才娘子又會持家,王富貴也是個勤懇務實的人,進項也是不少的。按理說生活應該過的不是大富也是小康吧,緣何這日子過得苦巴巴的呢?

王富貴根據原主的記憶,覺得這都是秀才王富貴的原因。王秀才是一個讀書人,極其的書生意氣,一腔熱血憂國憂民,總想着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小生不處朝堂位卻行分君憂之為。看到鄉鄰困苦,不是送些糧食,就是給些銀錢,有時候寧可自己挨餓也要讓別人吃飽飯。另外他那個老丈人柳寶森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東西,為人自私自利嫌貧愛富又貪婪無厭,把個王秀才當成了自家的小金庫搖錢樹,,隔三差五的就得來晃蕩晃蕩這樹杈,多多少少都要卡吧點,一年下來,十之三四的收成都不夠摟的。柳月娥也是看不得他這繼父的行徑,經常勸王秀才,不要過度的慣養縱容柳寶森的惡習。偏偏王秀才是一個心軟的,架不住柳寶森每次來,不是哭窮就是可憐巴巴的淚水流,又道是百善孝為先,給這個繼老丈人些財物也是為了娘子儘儘孝心,自家苦點就苦點吧,咱們還年輕,以後的好日子有的是。老人嗎?順着他一些,能活還能活幾天,讓他享享福吧。柳月娥也是無話可說,曉得這個繼父就是一個無底洞填不滿的,但也不好再多言什麼,只能多做活計填補家用,自己再省吃儉用一些,很是辛苦。

王秀才看到村裏的孩子們上不起學堂,便免費的義務的教他們啟蒙讀書識字,很多孩子家裏窮,買不起書本筆墨,也都是他自己掏腰包,一個年景下來,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就這麼着,東一點西一點,南一下北一下,一年的收成,將近一大半子花銷出去了,自己苦,娘子苦,孩子也是苦,就是得到了一個好名聲。唉,名聲累死人啊。

王富貴看着兩個孩子可憐巴巴的卻又裝着無所謂的模樣,心裏一陣發酸,剩下的紅糖水說什麼也下不去口了,便道:「福兒貴兒,爹爹喝飽了,你們喝吧。」

兩個孩子端著紅糖水道:「娘也辛苦,娘喝。」柳月娥搖搖頭,愛惜的看着兩個孩子,說道:「娘不愛喝甜的,福兒貴兒喝吧。」

看着子讓妻賢,王富貴覺得是該改變改變原主王秀才的作風了。行善積德是好事,但是也得量力而行,才對。自己家人都吃不好穿不暖,甚至是飢腸轆轆食不飽腹衣不裹體,天天為了活下去而四處奔波勞累,兜里揣著一個大子,卻想着捐出去十個大子,這不是笑話嗎?日行一善的前提條件是,必須保證自己和自己家人吃飽穿暖過活好,富綽綽的有餘了,才有那個條件去日行一善。否則無異於是那個廋驢拉硬屎,自不量力。

在原主王秀才的記憶里,明天是五月初一,是縣學發俸例的日子了,而且五月初五還是流傳千百年祈求豐收的五月節,按例朝廷還有一份給秀才的節俸,應該是米面油魚肉各是十斤和五兩銀子,就從這俸例開始改變吧。

「娘子,明天是縣學發俸例的日子,還有五月節的節俸,就讓二弟去取回來,這回都咱們自家用了,不與別人了。」王富貴說道。

「啊?…」柳月娥有些詫異,以前的例俸節俸,相公基本都是送與別人了,自家很少有用的時候,這回倒是頭一遭,「好,就依著相公。等二弟從鎮上回來說與他。」

柳月娥的詫異,王富貴看在眼裏,對原主王秀才的做派很是生氣,為了所謂的日行一善,而忽略家人,不值得提倡。

「娘子,以後家裏的開支用度就由你把握,我再也不管錢糧花銷了。」王富貴誠懇的說道:「這回我想好了,以前都是我不會過日子,大手大腳的儘是自不量力的,害得娘子和我一起受苦,更是連累孩子們也遭罪。是我的錯,我得改。」

「相公,不要自責,相公是一個好人。」柳月娥急忙說道:「我和相公不管過什麼樣的日子,都挺好的,相公可是一家之主。」

「好人,嗨,」王富貴苦笑了一下,「一個沒有照顧好家的好人,不是好人啊。為了這個好人,老婆孩子吃不上穿不上的,過着苦日子,慚愧啊。男主外女主內,以後娘子只管負責錢糧照顧好孩子,賺錢的事就讓我做了,保管咱這一家子過好生活。」

「相公,不要自責了,好人好報。就拿今兒個這遭說,相公就是積德行善的福報,換作別人早就過不去那道坎了。」柳月娥安慰道:「以後的時候,只要咱們有餘力,該幫的還得幫。」

「哈哈,娘子說的是。」王富貴點頭道:「做善事也要量力而行,不能讓家人受苦。」

說話功夫,已經是午時了,王富財也從鎮上回來了,手裏頭提着兩隻燒雞一條肉,和一罈子藥酒,遞與柳月娥:「大嫂,這些與哥哥補補身子骨,那虎骨藥酒是擦拭傷處的。」

「二弟又多花錢了,」柳月娥曉得這些東西也得有個三四兩銀子,很是感動。

「應該花的,都是哥哥療傷用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王富財也是四十多歲,正值壯年,除了種田就是跑山打獵,手上佈滿老繭身強體壯,黑黝黝的一個車軸漢子,也是個脾氣火爆的。

「午飯,我都做好了,就等二弟了,咱們這就吃飯。」柳月娥說道。

一盤炒雞蛋,一盤臘肉炒青菜,一條鹹魚,一盆小雞燉蘑菇,湯水油星十足,還有王富財買的一隻燒雞,另外一隻留着晚飯吃,一大盆白米飯。這是開年來,頭一遭如此好的飯菜,兩個孩子口水都流出來了,以前可是吃糙米的,有時候還是菜糰子,菜也就是青菜,還看不到油星。

王富貴不能坐着,就倚在床上,柳月娥盛了一碗飯,又盛了一碗雞湯,撕了一個雞腿,道:「相公,我喂你。」

「娘子,我這手沒有傷,不礙事,自己能吃了飯,你也坐下吃飯吧。」王富貴搖搖頭,把雞腿放到王貴碗裏,「這個給貴兒吃,那個雞腿給福兒吃。」

「大哥,我在鎮上看到黎書俊黎和健那兩個東西了,」王富財一邊吃飯一邊說道:「那黎健個腌臢貨,走路瘸拉瘸拉的,說是今兒個在院裏不知道讓拐棍戳了多少下呢?看着就開心,痛快。」

王富貴看着王富財粗壯的體格,想起自己精通武術,應該可以教授給他一二,一來可以自保,二來打獵時候免得老是使用蠻力,就道:「二弟,我偶然在書上看得些武技,待我好些了,教與你,打獵防身都可以有個仗勢。」

「哇,武技,爹爹,我也要學。」王貴兩個油乎乎的小手啪啪的拍著說道:「姐姐也要學,財弟弟也得學。」財弟弟就是王富財的兒子王財。

「大哥就是有本事,難怪小時候先生說我不是讀書的料呢。」王富財也是歡喜的很。

「呵呵,武技必須得學,不只你二叔學,就是福兒貴兒財兒,你娘你二嬸也得學。」王富貴笑道。

「相公,我一個女人,也能學武技?」柳月娥也是很驚喜,道。

武技在大夏國那可是神乎其神的不傳之秘,一般人根本就學不起,也不會接觸到,那可是安身立命殺敵奪命的東西。武技的教授價格也極其昂貴,你就是想拜個師傅學習武技,沒有一千兩銀子的拜師費都入不了門,即使拜師入門了,可是沒有個萬八千兩銀子,你也學不到真實的東西。

王富貴通過原主王秀才的死,知道這事後續不算完,黎健打悶棍囂張叫喝的話,其實王秀才暈死之前已經聽到了,也知道自己是死於非命,是以在王富貴與他靈魂融合的時候,才要拜託王富貴照顧好他的家人。為了以後能夠自保,學習武技也是十分必要的。當然得給王秀才會武技找個籍口,否則以前的王秀才突然會了武技,可就讓人懷疑了。

「是的,都可以學,一來強身健體,二來自我保護安身立命。」王富貴笑道:「我這也是前些時日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我就記憶在腦子裏了。這事可不要對外人說起,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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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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