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人世詭變

第二天，蒙蒙亮，儘管吸收了1000年的修鍊經驗，但還十分混亂，需要加以梳理融合。

首先便是道門，道門竟然分為三派，大致有，修仙派，修道派，修真派。

雖然共尊道祖，但他們圍繞的方面卻不同，修仙派講究，順則為凡，逆則成仙，逆着天道意志強行修鍊，奪取機緣羽化登仙。

修仙這一派往往，同修大道和生命本源，憑藉大道執掌強大的生命本源，而生命本源不斷蛻變，直到羽化登仙，逍遙自在。

修仙一派的主要氣象就是爭，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爭得朗朗乾坤，彷彿儒家要求的入世一般，但是他們的目的卻變換了，不是官至宰相平治天下，大多數便是成仙。

修仙派的境界就是一般的，練氣，築基，金丹，元嬰等等。

因為生命本源在蛻變，所以壽元也會增加，不過本是逆天而行，越是強大，越是惹眼，渡劫期大乘期，九天雷劫便會頻頻到來。

修道派，李耳曾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

道是萬物的規律，修鍊自己接近這種規律，便是成道最好選擇。

對於這一派來說，修仙過於無稽之談，也過於低劣。

對他們而言，大道無處不在，爭奪的只是表面的浪花，機緣更是強調緣分，不可強取，以至天災人禍。

這一類人往往是真正的苦修士，太上清心訣，便是出自於這一門，不過是不傳之秘，大部分人只能修清心訣。

但是由於修道對人的天資要求極高，所以幾乎除了感應天道如魚得水的絕世天驕，幾乎沒有人會選擇這一門。

但是，往往有所成就的這是名震古今的大修士，他們要做的便是，剃除心中雜念，悟道觀想，法決駕馭，直到化身道，不過，修道最終境界的，數千年來也寥寥無幾。

對於這類人，幾乎沒有境界一說，要麼道法自然，要麼苦修成道，要麼走火入魔，要麼身死道隕。

修道派，不增加壽元，卻能活兩三百年，修道有助於延壽養生，卻並不能突破肉體，成道的那一刻，便瞬間極盡升華，仙人之下無敵，仙人之上，六四開吧！

畢竟還沒有聽說過，有仙人戰勝過人間道聖，強大的人間道聖，戮仙說卻頻頻皆是，有史書記載，左離天悟道70載，一朝成道，天門山外，邀戰天下眾派，一人一劍，百仙斬，成就當年道門無敵，事了拂衣去，好不瀟灑。

人間道聖，與道同存，道不隕人不滅，但是太上忘情，逐漸會失去情感，成為大道，大道3000，也不知道是傳說還是確有其事，不過成就如此的，寥寥無幾。

最後是修真，不過看到這裏，何心問驚訝異常，修真派仍是道家三派中入世最深的，他們講究道的含義，卻並不修鍊，也不尊敬。

他們認為，道難以修鍊，但是我們可以修鍊駕馭之術，捭闔之道。

所以他們信奉的人，卻不是道祖，而是王禪，鬼谷子道號玄微。

看到玄微二字，何心問眉頭緊鎖，那個死掉的道人，好像叫玄微子，巧合嗎？

還是說他還在駕馭捭闔，算計天下。

捭闔之術，又叫做鬼谷縱橫，操縱人心，駕馭大道，他們認為既然大道可以溝通，天道有所感應，便可以謀划，成就一種，不成大道，駕馭大道的目的，其實力也堪比人間道聖。

不過也有例外，修真門派中，需要修兩門大道，縱橫或者說捭闔，不過成道者，至今好像除王禪以外再無他人。

剛看完道門，只覺得頭暈眼花，玄微子是不是在算計我？他讓我去滅掉逍遙門，不要求助。

但如今看來，好像不是真的死亡，所以逍遙門到底有沒有問題？他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呢？

乖乖，天下棋盤星作子，縱橫三千皆人心。這便是鬼谷縱橫嗎？真是好生可怕。

黎明徹底衝破黑暗，柔和的光芒悄悄的播撒向大地，希望的種子在每個人心中發芽。

趁著天色正好，何興潤抓緊起來修鍊，自從修鍊了太上清心訣，何心問，發現世間又多了些奇妙的變化，例如早晨的第一抹陽光，帶着絲絲點點的紫氣，蘊含天地奧妙。

可惜，據玄微子的回憶，靈氣漸漸衰微，大道天道也越來越難感應和修鍊，中華建國時期，真正進入了靈氣枯竭的末法時代。

過往，萬仙游山渡海，如今只剩道觀和凡人，令人唏噓。

曾經的仙神，傳說已經躲到了洞天，與人間相隔的地方，苟延殘喘。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還是專心於修鍊吧，那些事情都是浮雲，離我太遙遠。

突然，何心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太上清心訣，畢竟只是一門輔助的功法，原理應該就是，利用靈氣聚集成經文，然後滌盪自己的心靈和身軀。

現在靈氣枯竭，笑死，根本感應不到，但是我可以感應念呀！倘若，用一部分已經進入第三境界的念，操縱變化成經文，是否也有同樣的功能？

以前並不知道該怎麼影響念力流轉，但是想來應該和靈氣差不多吧！

在我看來，還要更好一點，畢竟念海里的念都是自己的，靈氣畢竟是天道的，天人殊途，肯定會有所不適。

正是這樣想，便開始行動，先用念力將提燈點燃，靜心提神，然後心中默念符文，該應念的存在，然後操縱，引導，變換。

在何心問的刻意引導下，透明的粘稠狀的念，緩緩聚集在一起，雖然流速極慢，卻將念海攪動的痛苦不堪，表面看上去卻是風平浪靜。

何心問幾乎要罵娘了，該死，怎麼這麼疼？

念力並不像靈力，需要通過經脈，只是在腦海里，或者說念海里打轉，攪得翻天覆地，卻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

當然，何心問相信，進入靈境以後，情況會大不相同。

就在這拚命攪動的時候，提燈的火苗也燃燒的愈發旺盛，彷彿曾經躲在角落裏的雜念也被攪了出來，成了提燈的燃料。

一時間燈光閃爍，極其耀眼，卻疼得何興問再難以忍受，幾乎要意識潰散。

不行，得忍住，吾向道之心，堅如不周山，摧之需仙神。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人緩緩的走過，在他的視野里越走越遠，終於看不到一個身影。

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深淵，那個一個人的孤間。

我，要死了嗎？就這樣死掉，彷彿也不錯了。

死亡真的讓人上頭，放下是無為嗎？

想想我還有遺憾嗎？好像還是有的，母親，父親，答應別人的約定，還沒有踏足的那個世界，自己創道的初衷，不就是讓自己走進這個世界嗎？

李耳說：「道常無為而無不為。」

不是讓我放下，而是讓我順從本心，如此看來，便不應該放棄，畢竟我的人生還有遺憾呀！

心智如此，更有堅定，那些念海里所有的念，全部轉化為無色粘稠狀的純凈之念，在聚集的中心，就濃縮成了那種黑色的顆粒。

黑色的顆粒迅速的組合在一起，極其順暢的組成那篇太上清心訣，只是組成的過程，宛如開天闢地的撕裂。

終於，何心問昏倒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是後半夜，霧氣繚繞，游龍繞月，清風徐徐，夜影婆娑。

何心問，掙扎著起身，伸懶腰之際，頓感身心舒暢，彷彿念與自然化為一體，再難分辨。

靈光閃爍，何心問頓覺自己念力純凈度大漲，並且渾厚醇香，如同陳年佳釀，大有鴻矇混沌再合一之勢。

內視念海，雖然並不像真正的海洋一般波瀾壯闊，卻宛如月下的一汪靈泉，波光粼粼，自有神韻。

粘稠的念海之上，飄蕩著白色的無名霧狀的念，在那混沌的中央懸掛着一片玄妙的經文，正是太上清心訣。

如今，太上清心訣已經徹底蛻變，成為了漆黑顆粒組成的靈動符文，那顆粒並無光澤，符文也並無神光，只是幽深異常，深邃彷彿深淵，攝人心魄。

如今的念海，據猜測，應該是進入凡境第三境界，化山水，靈泉涌動，雖然沒有壯大如同山海一般也別有一番趣味。

接下來的計劃，應該就是提升感悟，靈光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從大自然中撈取靈光，擴充靈泉，直到成為真正的山水。

雖然世上沒有靈氣，但是萬物事物皆有靈性，有這一點靈性衍生出來的念，自然就是最好的補品。

另外，進入第三境界后，何心問，念力大漲，原本不與物質相交的念，彷彿也可以通過某些指引影響世界，那冥冥之中指向的靈境，一念起，萬物生。

那枯木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如今，依然讓何心問羨慕。

另外，通過念力，他還可以感知到，世界正在大變，靈氣似乎在蠢蠢欲動，也出現了不少跡象，在蘇醒以後便有所察覺，植物生長的速度似乎比往常加快了一倍，山林中的動物也越來越活躍。

透過新聞，各種鬼怪傳說再次流行起來，除此以外，專家解釋，什麼格澤曜日，七星連珠，磁場變動，冰川溶解，甚至連外星人都有人冒充。

看來有東西想要回來了。

不過，不知道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容下你們位置。

何心問，漆黑的眼眸靜靜的盯着前方的山林，彷彿若有所思的說道。

接着翻看手機上的新聞，很快，他便翻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一則，廣安寺妖怪，神秘虛影多次顯現。

看來佛門也不安定，廣安寺，記憶中好像傳承自菩提宗，菩提宗有一名轉世僧，十分神異，名叫言戒，每次轉世皆短命夭折，曾靠着千載積累，一日成佛，花開菩提九葉落，身着白衣，雙目中含有菩提花印記。

據玄微子回憶，此人雖說是晚輩，卻從末法時期以來，是最為耀眼的佛修。

天生六根清凈，最後一次轉世，自帶佛門六通，降世時銜玉而生。

給玄微子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嗯，感覺外面還是太危險了，暫時還得練呀，出去裝逼，恐怕會被打死。

我應該先去練一練武，雖然說修仙修道修真法皆不可用，不過修武的話，鍛體應該是不衝突的，雖然有這種想法，但還是心慌的很。

畢竟肯定很疼，我還是去練一下劍，話說那柄劍自從來到我身邊都還沒用過，雖然有暴露的風險，但是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心念所至，從身旁拿出長劍，奇怪的是，並沒有劍鞘，剛拿回來時沒仔細觀察，現在細細端詳，確實發現了一點異常。

青銅劍，非常沉，上面佈滿了銹跡，詭異的圖騰應該從深淵中而來，不過，望淵問道，兩字中氣十足，筆鋒如練，殘月之勢。

玄微子留下了劍譜中，有兩本非常神秘，號稱破劍與連劍。

據玄微子回憶中所述，只要習得這兩劍真傳，便可以趕上那個人，至於那個人是誰？回憶中並沒有交代。

首先來學習連劍，經過思考和感悟，何心問斷定，這幾乎是最適合以弱勝強的劍法，連天下大勢，斬強者於劍下。

連劍最簡單的一點就是，連橫，注意聯合所有可以聯合的一切，形成某種勢，以勢壓人，可以弱勝強。

不過這個東西弊端也很明顯，如何連？連誰？

劍譜中都沒有交代，只有心法，沒有招式，彷彿此劍無招無式，只可意會領悟，不可言傳身教。

其實何心問有點好奇，這種劍法怎麼傳承的？

難不成就靠着幾句心法，全靠想像完成？

不懂不懂。

第一句：天下之事，皆因選擇，亦皆由選擇。人生之妙，正在於此。萬事萬物，涉及決斷的只有兩種，一是易決之事，一是不易決之事，不易決之事，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

很明顯講的是決斷選擇。

十分簡單明了的趨利避害，但卻蘊含着某種深意，畢竟趨利避害，來自生物本能，凡是有念之物，恐怕都可以算作生物。

明明應該講劍，卻首先談及天下，難不成連橫需要勾連天下？

倘若有一人一劍，牽動紅塵萬民之心，憑此劍可斬日月星辰否？

倘若有一人一劍，勾連山川大勢，肆意九州，憑此劍可斬諸天神佛否？

何心問越想越覺得可能，不過，如何勾連卻讓人望而生畏，畢竟紅塵紛繁，人心幾何，如何控得人心，度得萬念。

對於自己來說，萬念在眼前，還算好的，可此劍創造者難道也有同樣的本事嗎？

倘若不是，那人怕是有洞穿人心神，知人察事之能。

想一想自己被另外一個人完全看透並且利用，身不由己，不得不作為他手中的劍，就令人發寒。

第二句：把握時勢，就是弄潮。天下時勢，撲朔迷離，神鬼莫測，瞬息萬變。聖人知時識勢，因而治世；奸賊逆時生勢，因而亂世。

稍微講清楚了勾連的條件，是需要時機的，倘若聖人身處亂世，也只能四處奔波，想想孔丘，想想諸葛，皆是千古遺憾。

無他，時也命也，天下不容，時機不對，不審時度勢，強行聯合，就會讓連劍者生死道消。

想到這，便不由得有些感慨，連劍講究，合微弱之力，成天下大勢。

怎麼像極了那些陰謀家？

不過如此劍道，卻顯得極為駭人，涉及了命運，並不是直接干涉，反而是推波助瀾。

管中窺豹，知微見着，連劍，不是為蒼生立命，就是以蒼生之名為自己謀利，是以下犯上的無雙劍。

不過這種勢是可以造的，想了想，如今很多陰謀論，就有這種因素。

比如像華夏威脅論，和楚漢之爭等等，皆有所可借鑒之處。

看來除了功法，以後還得多讀一點歷史典籍，只有了解一切發展的興衰變化，才有可能將這種劍道運用到極致。

星光璀璨的夜空之下，少年以輕風舞劍，得月影之婆娑，和風雲之變幻，勾連仲夏夜，揮動長劍，抒其本意，這一劍，月下盪風雲，既得月之陰晴圓缺變化多端，又和風雲交際，急流涌下，氣息綿長，形勢磅礴，如同裹挾九天之月，令人生畏。

果然如此，借勢可以殺敵，連橫萬念，可盪雲霄。

雖然僅僅學習到第二心法，但卻實在是有心無力，負荷太重，使用連劍的同時，彷彿頂着千斤重量，裹挾萬念，難以承其重。

雖然第一次便成功，但何心問並沒有特別興奮，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念力可與諸天溝通，很容易連橫，可以說自己是佔據天時了。

不過，仍不可大意，就憑這小小的伎倆，還不足以站穩腳跟。

況且縱橫劍法，一連，一破。

自己不過才走出了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切記要戒驕戒躁，不要因為偶有所得就喪失了自己原有的道行。

別忘了，這只是劍法，念道才是通天道。

何心問一邊警告自己，一邊引動剛才的雜念，用提燈燃燒掉，然後盤坐着修鍊太上靜心訣。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