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春城的曙光

司徒斌被士兵給架出去關回自己的帳篷里，嘴巴塞了布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就是想破口大罵也使不上勁，氣的他雙目通紅。就在司徒斌無處發泄的情緒中，護城將軍顧九言的的弟弟顧三言走了進來，他拔掉司徒斌嘴裏的布囑咐道：「不要叫，有事你問我。我給你解答。」

「舅舅，善王冷血，你為何還要追隨於他？還聽不得別人的勸誡。」司徒斌氣的發問。

「我已經知道你在善王帳里發生的事情了。對上司的指令質疑是大忌，是要被軍法處置的，你從軍的時候不知道么？」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服善王的決定。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一個二個而是八萬的生命。」司徒斌氣憤地說道。

「如果不是善王，春城早就已經覆滅了！」

司徒斌聽到這抬頭看向顧三言，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謊的吧，善王？怎麼可能。你看他現在的做法哪點符合要救人的態度，就一個字等！」

顧三言耐心的當起了解說員工作：「皇宮給的指令是直接把八萬人覆滅，是善王阻止了這個命令，你入世未深，自然不懂善王，跟久了就清楚了。」

「一個字等不就是不給活路么？有什麼區別。」

司徒斌不以為然。

「善王在等春城的人出來，我們不清楚春城裏面發展怎麼樣，這場瘟疫到底怎麼樣，如果嚴重到非常地步，那麼沒有救的必要了，一旦放開看似健康的人，你能保證瘟疫就不在他們身上？一旦傳染開，你在京都的家人都不能倖免。」

顧三言看着逐漸安靜下來的司徒斌繼續說：「不能讓一座春城毀了整個大周，在情況沒有明朗的前提下，不能貿然行動，春城的子民是命，你們士兵也是命。」

顧三言給司徒斌解了繩索勸道：「以後不要再去頂撞善王，這次善王放過你是你的幸運，記住，再也不要去挑戰善王的權威，他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活人還要多！」

司徒斌沉默不語，仍是有些不服氣的樣子，顧三言再次勸說道：「你真是被我姐姐寵壞了，善王在你這個年紀已經老謀深算了，帶兵打仗，奮勇殺敵。你還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就連你爹都不敢如此和善王剛，也就你這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看善王病歪歪的，皮膚比女子還白，連提劍都夠嗆的，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么？」司徒斌疑惑的看着舅舅。

「人不可貌相，就他這樣子捏死你都不費吹灰之力。」

顧三言鄙夷的看着他繼續說：「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追隨王爺么？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後記住，王爺說馬是驢那就是驢，不許反駁。不然我就給你提回家成親去。」

司徒斌蔫蔫地點頭不再說話。

顧三言看他這樣不再言語，年輕氣盛還有的磨。

桃杏站在城樓上看外面一片漆黑靜悄悄的，越發感到深沉，春城內部資源頂多還能支撐三日，今晚過去就只剩二日，如果解藥能趕製出來，那麼就有能談判出去的機會。哥哥在外的情況也不知道如何了，只能寄託城中的大夫的醫術。

花城主也是提心弔膽的就沒睡好過，他登上城門遇到桃杏詢問：「桃杏姑娘也還沒入眠。」

「拜見城主。」

「不用客氣了，現在是一損俱損，生死面前不需要客套了。」花城主一臉滄桑的說道。

「如果大夫研製出了解藥，還請城主出門走一遭。」

「自然，除了我，外面的人也不會爛殺無辜。」

他轉念又說：「要不是有桃杏胡娘在，春城恐怕已經變成死城了。」

桃杏聽完謙虛地說：「這都是神醫遊子樂的功勞，就是可惜我還沒來的急學到什麼，師傅就去世了。不然春城早就已經脫離苦海了。」

此時花朝芸趕來把披風給城主披上：「出門也不知道回家中看看，你這都幾天幾夜沒回府了。」

花朝芸說完這才注意到桃杏，二人友好的頷首，繼而花朝芸讚賞道：「聽我父親說，這次多虧桃杏小姐，本來桃杏小姐可以置身事外的。」

「哪裏的話，城中也有我的父母親人，不能置之不理的。」

沒等桃杏說完，花朝芸就牽起桃杏的手說：「桃杏妹妹比我小許多，就已經能擔大任，朝芸是由衷的佩服，也很感謝桃杏妹妹為春城做出的努力。」

「都是春城人，妹妹我也是盡一份薄力罷了，不值當什麼。」

桃杏說完就不在逗留，下城門去商岩那看看是否有所進展，這病發展很快沒有潛伏期，這對研製解藥來說時效也會短點。

「父親，仔細著身子。」

朝芸勸慰著父親，可是花城主滿腹心思也不便對女兒吐露，這個春城岌岌可危，春城的百姓也是岌岌可危。花家三代守護春城，沒曾想大源城悲劇會在春城重演，當初的元家隨着大源城徹底覆滅，現在那是座孤城了。這讓花城主不免狐悲，目前春城能走到哪一步都要看上天是否垂憐春城子民。

隨着父親的聲聲嘆息，花朝芸也是憂愁不已，她不知道怎麼安慰父親，她也做不到什麼能幫忙的。望着滿天的星空祈求上天的保佑，希望春城渡過這個難關。

「回去吧，想的多也是徒增煩惱。」城主拍了拍女兒便一起下城樓。

桃杏剛進入醫館，就看見商岩在笑，周圍的大夫有在流淚的，有在擁抱的，還有在放聲吶喊的，她知道這是希望的來臨，也不自覺的笑出來。

商岩注意到桃杏，便笑着跑來與她分享：「成功了，這隻患病的狗在用完配置的解藥后陷入昏睡，醒了后狂喝水，一個時辰后，竟然生龍活虎起來。我又重新在兔子和羊身上做了試驗，結果都是恢復良好。我現在就去把藥用在重症患者上面，一旦成功，我們就有救了。」

隨即商岩招呼其它人對於用藥劑量進行分配，這讓本來疲憊的大夫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又重新煥發生機。

桃杏不打擾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商岩又再次跑來對她說：「每次你的出現就像希望的到來，你下次多來醫館看看。」說完他耳朵根紅著跑開了。

桃杏不明所以的看着商岩隨即笑着離開這裏，她覺得她只是碰巧趕上了而已，她哪來那麼多好運，商大夫真是高看她了。

她對花果說今晚就在馬車裏將就一晚，一旦這個好消息得到認證，她就可以回家睡覺去了，後面的事自然有花城主。

外面的喜鵲嘰嘰喳喳，桃杏睜眼就看見花果放大的臉，一開始把桃杏嚇著了，隨後推開花果的臉無奈的問道：「你這是作甚？」

「奴婢看小姐和以前長得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了？都是一個鼻子二隻眼睛，小姐還能多長一張嘴不成？」桃杏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臉。

「小姐瘦了，個子也好像長高了不少。」

花果給桃杏理了理髮絲，因為青草和其它綉娘在一起承擔了口罩的縫製清洗消毒工作，所以花果跟在桃杏身邊。

「走吧，去看看情況。」

桃杏下了馬車看到頭頂刺眼的陽光，用手遮擋了一下，她覺得這溫柔的光和目前艱難的處境形成對比，也不知道春城能不能以後也能沐浴到這溫暖的陽光。

她疾步踏入樹枝山莊，抓着一個從眼前跑過的大夫問：「用藥情況如何？」

「桃杏姑娘，嚴重的患者熱度剛剛退了下去，就是依舊昏迷不醒，輕微的已經沒有癥狀了。就不多聊了，我還得趕緊熬藥讓其他人一起服用。」

大夫說完就離開了。

「我剛要準備通知你呢，我已經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派人告訴花城長了，你現在放心回府去見你的父親母親。」

商岩叫住打算離開的桃杏，對桃杏宣佈這一好消息。

桃杏這是這些天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她感激地說：「謝謝你，謝謝你。」

「桃杏姑娘先回去休息吧，自發生以來就沒好好安心睡過，來日方長！」

「是的，來日方長！」

......

花城長聽到這個消息，趕緊讓夫人拿出新的衣服鞋子，收拾一番就快速離開，趕忙吩咐馬夫往城門口駛去，他整理好情緒讓守衛打開城門，拿出很早就準備好的條幅高舉頭頂，上面寫有二個大字：無恙。就這樣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其實內心除了激動還有緊張，因為城外的事是沒有底的，他平復內心緩慢走出去，順着大路一直走。

在樹林里埋伏的人早已發現花城主和他的字，趕忙去通風報信給王爺，等花城主走到樹叢處，顧三言走出來對着花城主抱拳說道：「等候多時，得罪了。」

說完一個御醫裝扮的人帶着二個幫手給花城主檢查身體，御醫確認沒事後上報給顧三言。隨即顧三言帶着花城長去見王爺。

花城主看見突然蹦出來的人不意外，他知道他們等的就是自己，如果有行動早就開始了，遲遲沒動靜說明朝廷在給春城一次自救的機會。顧三言在路上也簡單的給他介紹這次主事的是善王。

顧三言領着花城長走進大帳里。

花城長低頭走進去叩拜：「在下是春城的花曲明，拜見善王殿下。」

「免禮，把春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詳細道來。」

「是，春城自.....」

......

聽完花曲明的描述，姬玖承諾對於春城所求的物資會在明日晚上抵達，但是春城的封鎖令目前不能解除，等全城之人都恢復好了以後才能解除封鎖。

花曲明對這個結果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心中同時也是長舒了一口氣，說明春城的覆滅危機解除了。

等退出大帳，花曲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春城去告訴眾人這個好消息。

姬玖很樂意聽到春城自救成功的好消息。但是在花曲明的闡述中，他注意到神醫遊子樂的徒弟李桃杏，別人不認識遊子樂，可不代表他也不認識遊子樂，這遊子樂什麼時候收了一個小姑娘當徒弟？他不是和師娘剛去遊玩塞外邊疆了么？而且師傅遊子樂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沒人通知他去奔喪？

這事蹊蹺的很，他一邊吩咐人下去查探師傅的行蹤一邊動身前往雲南，既然春城無恙交給顧三言看着。

此時正在家中補眠的桃杏睡得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