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苗族

研製出解藥的第二日，善王答應的米糧物資已經送入春城，其他病患也在慢慢好起來。

美美睡了一覺的桃杏睜眼就看見母親坐在床邊。

李二夫人見桃杏醒了關心問：身體可有哪裏不適？要不要再多睡一會？我讓廚房熬了桂圓蓮子粥，要不要吃了再睡？」

桃杏耐心的聽完母親的噓寒問暖才說：「母親，嬌嬌很好，不用過於擔心。」

用完粥后，桃杏被父親叫到書房，父親啥也沒問就讓桃杏跪下，桃杏乖乖地跪下去準備認錯。

「你可知你做的事情是多麼荒繆？」

「嬌嬌知道。」

「你竟敢帶人抄了老宅？你好大的膽子！你好大的能耐！你連父親都沒通知，帶着傢伙就去抄底去了。」

桃杏小小掙扎了下辯解說：「從其他方面來說嬌嬌不是救了他們的命么？城難當頭，祖宅和那些豪紳關起門來吃肉，全然不顧外面是何光景，一旦門外的人都死完了，他們也是跑不掉了，何不一起相互幫助渡過難關？」

她知道會被秋後算賬但是她不怕，因為比起死亡，她喜歡鬧哄哄的雞飛狗跳的家事。

「就你道理多。」

李二爺板着臉訓斥。其實他知道嬌嬌沒有做錯，反而在此次表現得可圈可點，還深明大義，可是祖宅那邊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爹爹我錯了，嬌嬌不該擅自做主請爹爹責罰。」

「罷了，該得罪的都得罪了，為父待會去祖宅求祖宗的原諒，孩子闖禍當爹的怎麼能置身事外，你回去吧，這些天閉門思過不許出門。」

「知道了爹爹。」

桃杏走後，李二老爺深深嘆息了一聲。

桃杏回到裏屋對花果說：「我答應的核桃酥有給孩子么送過去么？」

「送過去了，姑娘答應完，奴婢就吩咐人把姑娘的零食都送過去了，得虧姑娘囤的多，不然都不夠分的。」

桃杏聽完準備閉門思過誰也不見。至於小叔和老太太讓爹去吧，她累了。

隨着病患康復越來越多，春城裏面的笑聲也漸漸多了起來，百姓也開始走動起來。經過這次瘟疫，桃杏外貌也變化很多，臉上的肉肉變少了，身子也拔高不少，儼然一看就是個大姑娘了。

李二夫人很欣喜的看到自家閨女的變化，越變越俏了。

陽光明媚的下午，西香琴登門來看望桃杏，就見她躺在椅子上拿着一個桃子在啃，一隻胖歪歪的灰狗趴在她腳邊眯眼。這一副懶散樣子讓香琴覺得可愛極了。

「妹妹這變化可真大，自上次一別，明明是個小姑娘現在長的像大姑娘了。」香琴笑着打趣桃杏。

桃杏見是未來嫂子，趕忙起身拿起一個桃子塞進她手裏：「嘗嘗，可甜了！」

「是你院子裏的這棵桃樹么？」

「嗯嗯，這棵桃樹我細心照料，哪能不結出這麼好吃的果子。」

桃杏說完又啃了一口，腮幫都被撐的鼓鼓的。

香琴小口咬了一塊品嘗：「是很甜。」

這時二夫人走了進來對着香琴打過招呼后就拿走桃杏手裏的桃子勸到：「少吃點，好吃也不能多吃。」

桃杏只能擦擦嘴不再啃了。

桃杏站起身就被夫人發現衣裙短了不少：「你這衣服短了這麼多怎麼不喝母親說呢。」

「能將就穿就不礙事，等春城解封后再去做衣裳也來的及。」桃杏不以為然道。

香琴和桃杏比身高發現相差無幾就建議說：「不嫌棄穿我的吧，我倆高度都差不多。你這太短了，的確不適合見人。」

「那就不客氣了。」

「姐姐明天給你送來。」

桃杏說着說着就覺得身體有點不對勁了，覺得屁股涼涼的。

香琴發現了桃杏的不對勁，然後發現紅斑出現在衣裙上，隨即對桃杏耳語一番，桃杏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來月事了！

晚上屋子裏就剩夫人和老爺的時候，李二夫人告訴相公自家女兒長大了的事實。

李二老爺則憂心重重的對夫人講：「因為桃杏的行為，祖宅決定和我們分家，屬於李家的產業全部收回，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就只有夫人手裏的田地鋪子了。」

李二夫人氣的語無倫次：「分家也要大哥在場，現在大哥遠在京都，祖宅那群人憑什麼說分就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娘也太偏心了，一點活路就不給二兒子留着，小叔自己沒那本事經營鋪子，搞一個虧一個，這幾年要不是我們二房撐著，他們哪來天天大魚大肉，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她發泄完就繼續問老爺：「你是作何打算的？」

李二爺為難的開口：「母親說桃杏做事太不顧及臉面了，若是以後再遇上事，是不是連李府的命也要拿走充公。她擔心李府基業就此落敗，一定要分家。」

李二夫人聽此氣的叉腰站起來：「要不是桃杏，他們的墳頭都長草了，桃杏為春城做了這麼多，是個英雄般的兒女，他們不以為豪反而要苛責於她，歸根結底你娘就是偏心，桃杏做的這件事情就是個導火索，我們二房就跟撿來的一樣。」

李二夫人說着說着委屈地哭了起來：「我沒少孝敬你娘，你娘依舊如此看待我們，分就分，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以後老死不相往來，李家產業我是一分都不拿走。」

李二爺見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也是有些心酸，自問這麼些年，他當兒子的就沒虧待過娘，當兄長也沒虧帶過弟弟，甚至原該三房搬出來居住的變成他們二房，他也沒計較過，真真寒了心。

春城危機在慢慢解除，雲南錢羽飛的危險卻在慢慢降臨，他和雲雀單槍匹馬闖入苗寨，苗寨的苗人是排除異己的自私一族，所以當他們被抓住后，錢羽飛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只希望姬玖能快速趕來救他們，他們被當做試藥人，被不顧死活的試藥，要不是他和雲雀底子好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他們也不知道他們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姬玖通過錢羽飛留下的線索找到了苗族所在地，這個苗族的入口竟然是一個山洞，位於懸崖峭壁之處，他們通過繩索向下，護衛用火把和雄黃酒沿路拋灑，使其它蠱蟲難以靠近他們。期間在地上撿到了錢羽飛和雲雀的物品，姬玖知道他們被抓了，所以他遇到難纏的蠱蟲不等護衛掏出藥粉直接武力鎮壓，得抓緊時間，因為恐錢羽飛他們命不保。

他們摸著山洞前行，走了有一個時辰才出了洞口，面前就是苗人的建築村落，苗族人看見天外來客直接反抗，姬玖二話不說帶着護衛就是先一頓屠殺，頓時血流成河，苗族族長看此情況只能出面大聲用苗語制止：「我乃苗族族長，請閣下手下留情！」

他顫巍巍的走出來跪拜在地上。

姬玖看此人穿着隆重些，雖然聽不懂但不妨礙對這個領頭的動作解讀，見主事人終於露面，他比出二個手指頭問：「人呢。」

苗族族長想起那二個異族人被關在藥罐里，恐怕與那二個人有關，趕忙回答：「還活着還活着。」

說完趕忙讓人把他們帶過來，錢羽飛和雲雀被吊著一口氣帶到姬玖面前，姬玖皺眉看向族長，提劍準備斬殺族長，族長嚇得翻出身上的袋子倒出二粒藥丸示意給錢羽飛和雲雀喂下，姬玖讓人給他們喂下后，族長指向地上的二個人，用手指比劃了個數字三，意思三天即可恢復，但是姬玖則要求二日，族長搖頭表示不夠，姬玖隨即又斬殺一名苗人。

族長見此比劃了數字二，表示答應對方的要求，他真的快要哭出來了，看此人面相異常俊美，確是霸道心狠手辣的主，心裏直呼晦氣，後悔當初聽了女兒的話把這二個異族人抓住，這賠了好多條族人的命。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模樣得小姑娘跟在族長後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姬玖，她覺得這個男人異常的美麗，她叫仡僑溪，是這個苗族公認的最美的姑娘，她一直認為族裏面就沒有配的上她的，直到她見到這個男子，她驚喜發現這個男子的樣貌足夠配的上她，那挺拔的身姿，冷血的模樣讓仡僑溪欲罷不能。

姬玖注意到這個小姑娘貪婪的眼神，他見慣不慣掃了一眼就不在關注，直接讓護衛看着族長讓他救治那二個人，其他族人圈在一起，一旦那二個救不活，姬玖打算讓苗族直接陪葬。

被和族人關在一起的仡僑溪在想着如何能和這個男人接觸，只要讓她成功種下情蠱后，這個男人就會屬於她。

姬玖注意到這個小姑娘對自己不懷好意的眼神，一直在赤裸裸的看向他，這讓他不舒服。他想到苗王蠱能治百病的傳說，於是他對這個姑娘勾手讓她過來，仡僑溪見狀內心十分激動，終於有個機會擺在她眼霜前了！

她站起來走到姬玖跟前十步得距離被護衛擋下，於是站在十步路遠的距離用着蹩腳的大周語言說道：「你是有什麼要求么？」

姬玖覺得這個會說大周話的姑娘有點意思便問：「你會說大周話？」

因為她大膽的神色，讓姬玖注意到她，姬玖覺得這個人有些愚蠢，什麼想法都表現在臉上。

「我會一點。」

「你是誰？」

「我是公主。」

姬玖這才聽到一個稍微能讓人高興的消息，他問：「你可知我的二位朋友情況為何如此糟糕？」

「拿他們試藥去了，不會死去。」

哪怕好轉也會留下後遺症，這點仡僑溪沒說出來，怕惹得美人不高興又要開始大開殺戒。

姬玖可不信這個小公主說出的話，看錢羽飛的狀態，不死也得傷，恐怕不容易恢復。他來之前就已傳書給師父遊子樂，希望師父這次不要誤把鴿子給燉吃了，想到這姬玖有點煩惱，看着面前的這個公主，他覺得這姑娘一點也沒有春城那位讓人討喜，想完就發現他竟然無意識的把二個姑娘做了比較，也許是坐在這裏夠無聊的，他還是進去看看他們情況如何了。

在苗族族長得醫治下，臨近傍晚，錢羽飛最先恢復神志，他睜開迷濛蒙的雙眼，慢慢看清眼前，先是看到苗人，這讓錢羽飛的心一糾，後來才看見姬玖，身體頓時放鬆下來，錢羽飛用嘶啞聲音向姬玖詢問：「雲雀姑娘如何？」

「受傷程度比你輕，只是底子弱一些，還沒醒，已脫離生命危險。」

錢羽飛聽完頓時一個大男人淚如雨下：「師兄，我好疼，我哪裏我都疼，我被欺負得好慘，嗚嗚嗚......」

姬玖讓二名苗族侍女服侍錢羽飛。

等錢羽飛吃完東西恢復點體力后，他就和姬玖大吐苦水，說什麼苗族人慘無人道，不給飯吃，就給水喝，除了身體的折磨，還有精神上的折磨，連類似春藥的蠱都放在他身上實驗......

姬玖耐心地聽完錢羽飛的苦水，要是平時聒噪的一定被堵住嘴巴了，他安慰地拍著錢羽飛的肩膀說道：「等你好了，善王府里藏寶閣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拿回府。」

錢羽飛大吐苦水自然也帶了些誇張的成分，突然聽見師兄鬆口肯讓自己隨意挑藏寶閣里的東西，頓時驚呆了：「師兄可是說真的？」

「師兄有說話不算數么？」

錢羽飛開心一會就扯動身上的傷口，齜牙咧嘴一番后，對姬玖認真的說：「我要娶雲雀姑娘為妻，這次她為我擋了很多苦，而且此次雲南之行，師弟喜歡上了雲雀姑娘。」

「如若雲雀對你也是一樣的，師兄會認雲雀為義妹，解決身份上的憂慮。」

「那就謝謝師兄了。」

錢羽飛開心的又扯動了傷口，痛的嗷嗷叫。

姬玖看錢羽飛精神不錯，心裏也是寬慰不少，要不是師弟為自己奔波求葯，他也活不到現在。

等族長把二個人都醫治差不多，需要後期修養時候。姬玖讓苗族公主進來給族長翻譯，因為他有很多話需要拷問這個族長，倘若要是讓他察覺出不對或是耍心眼，殺一個族人便是。

在一次拷問過程中，仡僑溪乘機對姬玖下蠱，被姬玖抓住了，直接摧毀了情蠱，這讓仡僑溪崩潰大哭，苗人一輩子只能培育一個屬於自己的情蠱，她好不容易看上這個男人，竟然失敗了。

姬玖準備殺死這個小公主的時候，族長跪地請求放過，同時獻上比全族人命還重要的蠱王，姬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族長最終抵不過父女感情的羈絆獻上了苗族的至寶，姬玖也向苗族保證，只要你們世世代代留在這裏，不踏入外界半步，就不會趕盡殺絕。

姬玖這是要世世代代困住他們，姬玖走之前放火燒了苗族的所有書籍，還毀了出入口。至此苗族損失慘重，重建起來又是下一個百年的故事了。

姬玖一行人也啟程回京都，聯繫上師傅遊子樂後於京都匯合。

李家二房正式和李家脫離關係后，春城也解封了，繁華的街市又重新喧鬧起來。李博林也被放了回來。他和西香琴的成親日子也提上日程，桃杏也在家幫着母親打理事務。

因為桃杏對春城百姓有功，顧三言對桃杏的行為綜合評估上報給大周皇帝，所以皇帝給予白銀萬兩，不做其他嘉獎，商岩則被入選太醫院。

脫離李家的第二日獎賞就下來了，桃杏他們剛好用這比錢重新購置店鋪經營。

接下來的一二年內都順風順水，生活沒有起太大的波瀾，要說值得慶賀的事那就是過了門的嫂嫂懷有身孕已有三個月了。

大房聽說李家和二房脫離關係后，特地回來一趟給三房批評，想要挽回二房和李家的關係，但是奈何這次二房老爺像是想通了什麼就是不同意，大房氣三房和老母親的愚蠢，索性乘此也直接分家了，李家奶奶一看心愛的大兒子要分家直接哭暈過去，當初二房離開后也不見這李家奶奶如此傷心，第二天還開心的請戲班子來唱。李家的鬧劇可讓春城百姓笑話了不少，大多品論這李家奶奶老糊塗。

短短將近二年時間，李家三房就敗了大半的資產。三房反而越做越大，雖說分家，但是每年大房和二房都會給老母親提供養老錢，老母親想和大兒子過，但是大房不同意，只能依舊跟着小兒子，原本奢靡的養老生活就縮減了一半，這讓老母親悔不當初。她悔的不是給二兒子分家，而是從前生活不再有了。三天二頭哭唱，哭唱完還請戲班子娛樂生活。總之這李家奶奶就是拎不清的一個人。

大房老爺官升一級，仕途順利。二房李博林去年考取功名不理想，繼續備戰中。

李桃杏和王嫣之間書信來往頻繁，她不時給王嫣弄點小浪漫的禮物，這刷好感的任務不能停。

再有一個多月，桃杏準備入京都去給女主慶賀，女主王嫣來信說她生了一個公主，請她去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