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雪上加霜

自從孩子事件以後，本來就感情危機，家庭不睦的情況更加嚴重，兩個人根本無話可說，張嘴就是吵架。燕子為了避免吵架，所以誰都不說話。孩子現在已經五個多月了，白白胖胖的很可愛，特別是紅嘟嘟的嘴特別討喜了，還會咿咿呀呀的聊天呢，爺爺很喜歡，經常過來看孩子，有時候還幫助燕子挑幾擔水。至於愛民他願意帶就帶，不願意帶就送他媽家，日子就這樣混著過，燕子實在是吵夠了，吵累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用在燕子身上是再恰當不過了，可是命運和燕子又開了一次玩笑，由於生源在減少，老師就相對多了，為了減少財政開支，決定通過考試裁減一些不在編的老師。考試對於燕子來說從來不是問題，業務考核也應該沒問題，教師是燕子這一生最鍾愛的職業。考試結果出乎意料的是：燕子真的落榜了。

燕子完全不相信這個事實，因為燕子對自己是有信心的。燕子去了教育科查看考試成績。

「修科長，我想看看我的成績單。」

「王老師，原則上是不給看成績單的，你想問什麼？我直接回答你。」

「這次考試我是有信心的，李a都能考上而我會考不上？說死我都不信。所以我懷疑我的成績，所以想看看。」

「這次男女是有差別的，有的崗位需要男的。」

「這是什麼邏輯？那還考試做什麼？直接點名算了，考試成績不重要嗎？」

「誰啊？什麼事？」一個矮個子中年男子推門進來，一身休閑裝，背頭大眼八字眉，一邊說一邊坐到科長的位置。他就是教育科沈科長，修科長是副職。沈科長人長得挺帥，但是人品實在不敢恭維。

「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成績，看看是不是真的考到被淘汰的分數？」

「你是懷疑我們的工作嗎？」沈科長態度大變。

「我這是懷疑我的成績，我不相信我的成績會差到落榜。李a和羅c他們能夠考上，我覺得我的成績絕對在他們之上。李a是男的，羅c是女的，還有趙j,這幾個人我相信我的成績肯定在他們之上。」

「賈d，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沒什麼原因，就是因為咱們沒有靠山。王老師你找也沒有，我都找了好幾次了，這些原因都是借口。你剛才說的李a，是送過禮的，而且是大禮。羅c她舅舅是領導，你不知道嗎？趙d的理由是因為離婚一個人帶孩子困難，這就是他們的理由。其實趙d是有人給出主意假離婚。」這時，進來一個和燕子一樣落榜的男老師直接對着兩位科長說。

「有這麼多理由還讓我們陪着考試幹什麼？離婚也是理由？我也離婚多年，所有人都知道，也是一個人帶孩子啊，怎麼沒有照顧？」燕子氣憤地大聲說道。

「上面就是這麼規定的，你找誰也沒用。」沈科長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你鬧也沒用，就這樣啦。」說着一掌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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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落榜的男老師一步跨到燕子前面，站在沈科長面前：「怎麼？陳科長還想動手嗎？」

男老師一米八的身高，不胖不瘦，平時說話柔柔弱弱的，像大家閨秀，好多人都叫他「娘娘」，今天卻一副男子漢的模樣站在了燕子面前，完全顛覆人們對他的認知。

這時候，正是上班時間，教育科的門口、窗枱已經擠滿了人頭。

「就是嘛，讓人下崗也要給人一個理由，因為什麼你們說清楚啊。」一個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大地說。

「沒有理由就讓人家下崗，人家還不能來問問嗎？領導就是嘴大，往那邊歪都在理上。」

「王老師是個很負責的老師，颳風下雨從來沒有耽誤過孩子。聽說課也講的好。」

「是啊，聽說他們每學期都要抽查一個年級的一科，用這個來考察老師的業務。據說王老師這幾年被抽到三次，每次學生的成績都不錯，這次怎麼就下崗了呢？」

「白瞎王老師這個人了，講課那麼好，對孩子也好。嘖、嘖人才就這樣被埋沒了。可惜啦！」

「咱們這裏不就這樣嗎，講課好的沒背景，領導就看不上；講課不咋的的都有背景，領導都喜歡。所以，咱們這裏是孩子都考不出好成績，家裏有錢的還是把孩子送出去吧，不然都窩在這裏。毀了前程。」

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沈科長聽得臉紅脖子粗地又一掌拍在桌子上，指著圍觀的人吼道：「你們知道個屁？」

「轟」地一聲，所有的圍觀人大笑着離開，邊走邊議論著：「沈科長真可以啊，大庭廣眾之下爆粗口，哈哈。」

「就是啊，教育科科長居然這麼粗俗。」

「咱們的學校沒好，有這樣的科長能帶出什麼好兵？一個好的還給刷了。」

「唉！老百姓的悲哀啊！」人們一邊搖頭一邊嘆，有對王老師的惋惜，有對沈科長的不滿，更有對自己孩子擔心的。

因為是上班時間，圍觀的人群散了，屋內安靜下來了。

修科長轉過頭對燕子說：「王老師，你先回去，我們還需要徵求學校和學生家長意見，綜合近三年的學生成績和學校考核，才能最後決定。」

「修科長，你不用說的那麼好聽，會說的不如會聽的，你的意思是現在還沒有最後定下來是吧？既然沒有定下來，我怎麼就知道我已經下崗了呢？還是讓我看看成績或者你直接告訴我成績，我立馬走人。」燕子鐵了心非要問出成績。

「一百零八個老師參加考試，我的名次是多少？」燕子沒有一點表情，態度冷冷地直接問沈科長。

「你的名次是28名，錄用88名。」修科長搶先說道。

「既然是28名，考試的目的就是擇優錄用吧？為什麼沒有錄取呢？給我理由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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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不是說，考核近三年的成績嗎？這三年一共六次考核，我班被抽中兩次，全場十五個單位，第一次考核語文，我班成績第二。第二次考核數學，我班成績第三。這三年裏你們還進行了一次鋼筆字比賽，一次教案比賽，每個單位選派兩名教師。而這兩項比賽我都有參加，鋼筆字比賽我得了第六名，教案比賽我得了優秀獎。考核這三年？怎麼？我還不夠嗎？這些說明什麼？說明我在我們單位還是有成績的。我也不是來炫耀的，但是你們讓我下崗就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燕子強壓下心中的憤怒一口氣說出了燕子想說的話。

「啪！」沈科長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王老師，我實話告訴你，你就是沒考上，分數夠了也沒有錄用。給你理由，我說的就是理由，你來找也沒有，你鬧什麼鬧？」

「沈科長，你說話要實事求是，我從進來就說要看成績，讓我下崗給個說法。如果我成績不夠，我馬上走人。現在是我成績夠了，為什麼沒有錄用？我吵了嗎？我鬧了嗎？我大聲吼了嗎?我摔凳子砸桌子了嗎？不是你一直在吼、在拍桌子瞪眼睛嗎？」

「呦，王老師也在啊？誰是科長啊？」一個聲音從燕子身後傳來。

燕子回頭看見一個學生家長，來人是給燕子討說法的：「哪位是科長？」

「你是那的？找科長什麼事？」修科長疑惑地看了一眼來者，不是老師。

「我是第n生產隊的職工，聽說王老師下崗了。我是代表我們那裏的學生家長來問問，為什麼？」說着她指著燕子對兩位科長說：「王老師是我見過最敬業最負責的好老師，你們下去看看，有沒有老師頂着大雨、迎著大風騎着自行車走好幾十里路上班的，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這麼好的老師你們讓她下崗，那留下的都是精華唄？」來者語言犀利，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你是幹啥的？你到底來幹啥？」沈科長氣憤不已地大聲吼道。

「我就是來看看王老師是不是真的下來了？能不能不下來？這麼好的老師，說下來就下來了?如果我們孩子家長請求她回去呢？你吼什麼？」

「你以為這是你們家啊？」沈科長十分不屑地說：「下去就下去了，你找誰也沒用。」沈科長說着離開了辦公室。走到門口回頭對修科長說：

「老修，我有點事出去一趟，科里你盯着。」

他知道下去的那些老師今天一定會來找他，他一定要躲出去，免得麻煩。這就是當今的領導作風，有事就躲。

燕子知道了結果，分數夠了，還是下崗了，明擺着就是沒有背景，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背景沒有人，實力沒有錢，自己最鍾愛的職業就主意沒有了。燕子覺得自己活的很失敗，婚姻是人生大事失敗了，工作也是人生大事，又失敗了，活的是不是很悲哀。燕子對生活失去信心，他很失望。甚至......

這真是雪上加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