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個月期限

說完，又對左小青笑了笑：「這位警官，黃先生欠我們的錢，所收利息率是符合國家法律法規的，請您放心，我們公司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左小青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梗，輕描淡寫地說：「你說是就是吧。」

何超心想：呵呵，什麼狗屁信託金融公司的，還不就是放高利貸的，換了層皮膚而已。

至於華義兄弟，呵呵，應該是一個叫陳達華，另一個叫陳廣義。這兩人，何超也是久仰其名了，遲早有一天會帶著大手錶上門請他們回去喝茶的。

還有，這黃金強也真的是牛，不聲不響竟然欠了幾千萬的債……

據說他鼎盛時期至少有數億資產，這是咋霍霍的？

額，據說那兩起事件，他都賠了不少錢，但也不可能賠這麼多吧？

或許是，他退隱以後去玩股票期貨之類的，投資失敗了？怪不得要自殺！

換成自己欠了幾千萬，估計也活不下去了。

聽到這個數字何超就頭皮發麻，自己作為刑警大隊在編警員，一年到頭，工資加獎金也只勉強有3萬塊，得活十輩子不吃不喝才能攢下幾千萬呢。

……

黃金強聽到「3720萬元」這個數字時，頭皮炸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認真地聽完對方的話。

他並不清楚原主的銀行里有多少存款，只能作最壞的打算。沉吟良久，試探性地問道：「如果我一時不趁手呢，怎麼辦？」

「怎麼辦？」劉卓華陰測測地笑著，肩膀抖了抖，「我們都是守法公民，當然會在遵守法律法規的框架下想辦法讓您還款嘛。而且我們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黃先生您是我們的朋友，只要您讓我們看到了您可以還清欠款的可能性，我們再給您一點時間也是可以的。或者……最壞最壞，我想您手頭還是有一些值錢的東西，可以拿出來抵債嘛。」

原主手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是房屋產權？還是別的什麼？

黃金強決定等有空就好好檢查一遍房間，再去各個銀行看看，原主有沒有租借保險柜存放什麼重要東西。

而對於劉卓華那棉里藏針的威脅，黃金強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左小青。

然後很快收回視線，求人不如求己。

這個叫劉卓華的也說了，只要自己表現出了能還清欠款的可能性，就能再拖延些時日，又不是要一次性還情。

難道做了兩天身家數十億富豪的他，還能被這幾千萬給拖死不成？

短時間還掉450萬，然後每個月還150萬就好。

捋清了這些后，不到十秒鐘，他就想到幾個能賺快錢的方案了。

「賺錢的方法，我有。」黃金強語氣平和，由於長期以來形成的自信、堅決和果斷，聲音里自然而然帶上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你們再等半個月時間，留張名片給我，我會和你們聯繫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會躲。」

劉卓華弔兒郎當地看了看他，笑道：「好，黃先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爽快。那麼今天我就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江湖氣息濃厚地對黃金強抱拳后，劉卓華帶著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小陳迅速離開。

出了電梯，小陳搖搖頭：「可惜啊。」

劉卓華的態度顯得畢恭畢敬，肩膀也不抖了。

小陳說：「這狗日的，特馬的握著那些版權死都不肯放出來，難纏。」

頓了頓，

又不滿地罵道：「怎麼突然有條子到他家來？你們這些王八蛋怎麼做事的，上門之前都不打聽清楚的嗎？」

劉卓華一旁陪著笑，笑容有些尷尬，心想還不是你，想一出是一出，突發奇想要親自登門找姓黃的討賬，我們都來不及打探情況。

也幸好，姓黃的欠的這筆賬，確實沒太大貓膩，名義上的利息也是在合法範圍內，經得起查，要不然今天就尷尬了。

就算警察查得細緻，那也查不到「華義信託金融公司」頭上，畢竟這筆債務，是公司花錢從別人那裡買回來的，真正借錢給黃家、又在其中設了圈套的，不是他們公司。

……

兩個討債的離開后，左小青和何超也沒有久坐，很快就起身告辭。

臨走時，左小青拿出手機當面撥通了黃金強的號碼，說：「這是我的私人號碼，如果有什麼事，記得聯繫我。」

黃金強笑了笑：「左警官，我好像不在你的轄區吧？」

他的目光卻是盯著左小青的手機。那絕對是一隻觸摸屏的智能手機，雖然外觀嶄新，不過看樣子是比較老款的，屏幕只有3.4寸左右，設計風格大致相當於地球上2007年左右的第一代水果手機。

至於這隻手機的品牌，黃金強發誓絕對沒見過，其背面LOGO是一條盤起來的中國龍。

左小青微笑著說：「在不在轄區，有什麼關係呢，黃先生你似乎麻煩纏身，希望你用合法手段來解決問題。如果遇到實在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通知我們警方，走法律途徑。」

黃金強點點頭，笑著回應：「當然，我是守法公民，左警官您請放心。」

好不容易將兩位警官送走，黃金強其實有很多事想做，但他最先做的，是檢查房間。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總共面積120平左右的樣子。

有兩間卧室敞開，其中一間正是黃金強醒來時所在的房間，床頭柜上還有兩隻空藥瓶。

屋裡陳設簡單，比較空曠。

寬敞的卧室里擺著一張淺灰色的布藝單人沙發，兩個書架，一個保險柜，一個辦公桌和一張老闆椅，辦公桌上放著一台17寸液晶屏的電腦。

另一間敞開的卧室應該是規劃為健身房，卧室里沒有床鋪、沒有傢具，而是擺放著划船器、啞鈴、跑步機等家用健身器械。

這個卧室後面有個小陽台，有晾衣架、不知多久沒用過的洗衣機，還擺著幾盆盆栽，當然裡面只剩植物的屍體，已經腐敗不堪了。

黃金強仔細觀察了一下，有一個盆栽裡面種的是仙人球。

連仙人球都能養死，不得不佩服這樣的人才，還好沒有結婚生子，否則不得把小孩養死啊。

屋裡沒有煙灰缸，沒有空酒瓶。

客廳的酒櫃里有幾瓶高檔酒，但都沒有拆封，看來原主沒有抽煙酗酒的習慣，還是不錯的。

至於那間上了鎖的卧室，黃金強躊躇了一會，沒有立刻破門而入。

他彎著腰，抽著鼻子仔細聞了聞門縫裡傳來的味道，沒有聞到異味。想來原主並沒有在裡面藏屍吧。

確認完這些，黃金強站在穿衣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相貌確實挺帥的，就是自己美顏效果之後的樣子。身材偏瘦，個子挺高的，一米八幾，很有男模範兒，還略帶一點頹廢的魅力。

頭髮有些花白，胡茬也遮了半臉，顯得很是憔悴。

不過呢，雖然鬚髮花白，但仔細看去，也不覺難看，只是凸顯了滄桑的味道。

配合他那雙深沉的眼睛，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有故事的人。

黃金強稍稍發了會呆，-放空自己，然後繼續搜索房間。

他想弄清楚，原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通翻箱倒櫃，把除了上鎖房間外，所有的角落都搜索了一遍，黃金強大汗淋漓地停了下來。

保險箱是指紋鎖，打開發現裡面是一些文件，保險單，幾件黃金飾物，都很正常，沒什麼值得特別留意的。

另外還有一張肄業證，肄業於一所名為「上海音樂學院」的民樂專業。

家裡沒有太多現金，倒是有一些古董級別的懷錶。沒有找到此處房子的房產證，不會連房子都不是自己的吧？

還算值錢的就是那幾瓶高檔酒和一把手工吉他。

至於一些能體現私人情感、趣味、審美傾向的小工藝品、小擺件之類，一概沒有。

也沒有找到日記本。

相片，沒有。

來往信件，沒有。

黃金強在電腦上找回了幾個常用的電子郵箱，郵箱里也是空的，郵件全刪掉了。

至於社交軟體，黃金強將能找回的全部找回了，都是空空如也，好友被清空，沒有日誌，沒有相冊，沒有說說。

或許都被刪除了，博客和微博里也是白板。

完全不明白原主為什麼要自殺。或許真的只是單純的抑鬱症吧。

然後黃金強拿起還在充電的翻蓋手機，開始翻看原主的通訊錄。

沒有「老婆」「寶貝」「親愛的」之類的標註。

也沒找到「爸」「媽」，難道原主的父母已經……

黃金強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