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初露鋒芒
想到此，馬天宇微微一笑:「『北風嘯』英雄了得，老夫也想討教幾招，不知可否？」
姑娘傲氣沖霄，跟芷依、小龍二位不說，心中卻對天興堂的激將帖子，尚有些耿耿於懷，也想藉機打壓一下天興堂的傲氣。
「謝馬堂主高看，請二堂主指教。」
言罷，兩人相互致意后，各擎寶劍，插招換勢打在一起。
別看話說得客氣，打起來可互不相讓。兩人心裡都暗憋著一股勁兒，想要拿下對方，爭個面子。
兩口寶劍你來我往，劍氣如虹，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三十幾個回合過去，未分勝負。
廳堂內，兩丈高的頂棚略顯低矮，已容不下打鬥，二人從廳內打到廳外……
五十幾個回合仍未分輸贏，且精神倍長。二人幾乎懸在空中，腳踏懸浮，飄來盪去的廝殺……
看得場外芷依與龍吹笙暗暗地讚歎，天興堂的兄弟們陣陣驚呼。
二人打得精細，專門攻擊對方身上的大穴要穴。
秦阮一記「白鷺比雪」，走歇步虛刺小腹氣海，實打肋下章門。
馬天宇縱身而起，腳踏秦阮唇下承漿，劍斬頭頂泥丸。
秦阮擰身形如戟直起，比肩馬天宇，打出「黃鶯競飛」，左手掐訣，右手寶劍劈斬肩井，橫掃咽部廉泉。
馬天宇後撤步，矮身形，劍走下盤，崩掛膝關節下陽陵泉。
秦阮祭出「黃龍曳尾」，身形騰起在空中，隨即翻轉，頭下腳上珠簾倒卷，驀地，打出「應龍畫地」，劍舞梨花刺頭頂百會，掛雙肩，殺後背陶道、靈台，傾瀉而下。
馬天宇無破解之法，望空興嘆，前撲蛙縱，跳出圈兒外。
秦阮正欲謙虛兩句，瞥見馬天宇鬚髮皆張，熱火上頭，有點摟不住。因此並未收劍。
馬天宇心想:「不是姓馬的不服輸，那得看輸給誰。某家闖蕩江湖三十載，天興堂二堂主，竟然輸給個十幾歲的娃娃，可氣、可惱！」
陡地，兩道寒光射向幾丈外的一棵大樹，「嘭」兩把寶劍同時扎在樹榦上，劍身「突突」亂顫！
馬天宇惱羞成怒！
秦阮表面波瀾不驚，實則心潮翻湧！
一場大戰重新開始，二人同時扎馬步，運丹田之氣，晃動雙臂，四掌相對迅疾出擊……
「嘭」的一聲，兩人同時被一股雄渾的掌力震退。
秦阮穩住身形，定睛觀瞧。
兩人中間站立著一個人，來人五十幾歲的年紀。大高個，濃重的眉毛，亮目炯炯。高鼻樑，方面闊口，幾縷鬍鬚飄灑在胸前。
身上透著一股大家風範，站立在場地中央，不怒自威。
此人，正是天興堂堂主，「鐵掌」秦天卿。
聽秦安都快將三位少俠誇糊了，心想:「真有那麼好，哼，本堂不妨暗中觀察。」
這時候，秦堂主發現，馬天宇不是「北風嘯」的對手，輸了下不了台階。秦堂主才來在場地中央。
秦堂主心想「兄弟，咱輸了就該認賬，不認輸，這可不是你我兄弟該乾的事兒。」
秦天卿讚許的目光，打量了秦阮，回過頭說:「哈哈哈哈，賢弟幾十歲的人了，怎麼和個娃兒動起拳腳，豈不讓人齒笑。」
「堂主教訓的是。」馬天宇情緒已平復，沖秦阮抱拳拱手，「北風少俠果然高明，老夫自嘆不如。」
秦阮還禮:「謝二堂主相讓。」轉向秦天卿，「在下遼東『北風嘯』秦阮，拜見秦堂主。」
「北風少俠免禮，本堂已觀戰多時，如此少年才俊，江湖上罕見。秦某今日親眼目睹，可喜可賀！」
秦堂主滿面春風，一左一右拉著秦阮、馬天宇重回廳堂，眾人分賓主落坐。
酒菜已涼，秦天卿吩咐重擺宴席。
冰雪消融。廳堂內，少了那股隱隱的暴戾之氣，眾人皆和顏悅色。
秦天卿說:「威鳳山之事，秦安回來報之，令人大為驚奇。秦某嘆你三人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武功修為，且處事秉正，簡直羞煞秦某。本堂實欲結交，又恐少俠們不肯賞光。遂使人另作一帖，以為激將之法，望三位少俠見諒。」
言罷離坐，沖三位抱拳施禮。
秦堂主一席話，打開了三位少俠的心結。
三位忙離座還禮。
禮罷，秦阮說:「我三人初涉江湖，不諳分寸，望乞各位堂主及堂中兄弟海涵。請帖之事，我已料得一二。且天興堂如此盛情足以說明。」
秦天卿不住地點頭:「北風少俠文韜武略，不知師從哪位高人？」
「恕個罪說，家師乃長白山，飛雪崖的『飛雪靈狐』蒼雲裳。」
秦天卿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欠身再問:「可是飛雪崖，『雲裳山莊』的『飛雪靈狐』蒼女劍？」
「正是！」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天興堂幾位堂主眼冒金光，起身施禮:「恕我等眼拙，不識北風少俠金尊，失敬！」
秦阮還禮道:「幾位堂主過於謙虛，令在下無地自容。」
須臾，宴席重新擺上，比先前更加豐盛。
秦天卿說:「北風少俠快人快語，令本堂佩服，今日席上暢所欲言，不醉不歸。」
幾杯酒飲盡，秦阮問:「在下冒昧地問一句，天興堂與涪水堂不像有什麼深仇大恨，兩堂兄弟因何水火不容？」
秦天卿雙手一攤，皺了皺眉:「唉，兩堂原本親如一家，因兩年前的一場誤會，引發了衝突，從拳腳相加，到如今的刀劍相向。本堂也想化解，奈何無從入手啊！」
「在威鳳山時，我見場面殊為慘烈。到目前為止，兩堂的兄弟可有死難者？」
秦天卿搖了搖頭:「倒也沒有。」
「恕我直言，秦堂主既有心化解紛爭，何不趁早。機會旦夕即逝，若有死難者出現，以後兩堂也只能形同水火了。」
秦天卿似有所悟，點了點頭，一拍腦門兒:「是啊，這紛爭早該化解呀，本堂大意了。那麼，在北風少俠看來，秦某該從哪裡入手？」
秦阮略一思忖，說道:「畢竟沒有深仇大恨，若使兩堂化干戈為玉帛，首先約束堂中兄弟，其次既往不咎。」
秦天卿忽地，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既往不咎，少俠金玉良言，本堂受教，請滿飲此杯！」
酒席宴推杯換盞，相談甚歡，紅日西墜，宴席方才結束。
正廳外，寬闊的場面上，三位少俠散著步，閑嘮嗑兒。
「姐姐厲害得很，芷依不及姐姐一二。」芷依忽閃著大眼睛，看著姐姐，眼神里有掩不住的壞笑。
「小妮子，又耍什麼名堂？」
「沒有啦姐姐，這次芷依說的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