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初露鋒芒
與漠南不同，身處街市還要隱藏身份，在客棧呆得挺無聊。一晃快十日了，也沒想出個進王府的法子。
昨日，龍吹笙接了涪水堂汪真、汪良送來的邀請函。
邀請函是以任崇尚、詹星烈、詹金通三位堂主的名義發來，言語間，感謝三位少俠對涪水堂兄弟的答救之恩，誠邀三位少俠到涪水堂做客。
師叔們不在，不便張揚，還不好拒絕。秦阮暗中授意，龍吹笙許諾:「這幾日不方便，有機會一定造訪。」
今日無事，晚飯後，客棧掌柜送給小龍一個小包裹。說是天興堂的人送來的。
龍吹笙將包裹帶給秦阮，三個人小心翼翼的，用劍尖兒將包裹挑開。
裡面是個小木匣，撬開木匣，匣裡面有兩張紙，取出第一張紙打開，上書:
「誠邀三位少俠，明日來天興堂一敘，切勿爽約。」
再看第二張:
「爾乃三雛虎，擅闖成都府。犯我天興堂，折戟在川蜀。」
芷依拍案而起:「呸，氣死小姑娘了，明日就去踏破他的天興堂！」
龍吹笙怒目圓睜，說道:「姑娘對此狂言傲語可有想法？」
秦阮略一沉吟，說:「不知道天興堂為什麼邀請我三個人，先不說是不是『鴻門宴』。這第二張帖子，乃為激將之法，不必大驚小怪。」
再看兩張帖子的字跡，很明顯，第一張，筆法遒勁，靈動有力。第二張，筆法綿軟潦草，如學童練筆。
龍吹笙再問:「明日要不要去天興堂？」
芷依大眼睛一如既往地瞪圓，等姐姐表態。
「雖是激將法，若不去，我三人今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芷依與小龍同時跳起來，擊掌相慶。
一夜無話。
次日，大霧瀰漫，臨近晌午，霧氣方消。
天興堂總堂門口。
秦安吩咐人拉走三位少俠的坐騎，有兄弟進去稟報。
俄頃，兩隊拎著鬼頭刀的彪形大漢，分列左右排出。
從堂口內，很有氣勢地走出來兩男一女。
中間男的，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中等個頭，生得方面大口，濃眉虎目。乃天興堂二堂主馬天宇。
左邊的人，三十幾歲微胖，虎頭虎腦的，甚是威風。乃是天興堂三堂主，蔣青松。
右邊女子，年齡比秦阮姐妹稍長。生的眉清目秀，一襲青衣腰束絲絛，英姿颯爽。乃蔣青松的妹妹，四堂主蔣青諾。
秦安將堂主們，逐個介紹給三少，兩方相互見禮。
二堂主馬天宇大手一揮:「請！」
兩排彪悍的鬼頭刀客，將鬼頭刀往中間一懟，「嘡啷啷」一陣金鐵交擊聲亂響。明晃晃的鋼刀，在三位少俠頭頂上，架出一條鬼頭刀通道。
再看鬼頭刀客們，一個個虎背熊腰，如凶神賽惡煞，滿臉橫肉，面沉似水。
三位少俠手按劍柄，面不改色。秦阮在前，左側后芷依，右側後龍吹笙，沿著懾人心魄的鬼頭刀通道，昂首闊步進入正廳。
廳堂內甚是寬敞，與外面一樣，鬼頭刀冷森森，寒氣逼人。
兩排彪形大漢後面的兵刃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刀劍棍棒。
馬天宇一擺手，鬼頭刀大漢撤下。廳堂內，只留三位少俠，馬天宇、蔣青松、蔣青諾、秦安。
秦阮抱拳拱手:「在下遼東『北風嘯』秦阮，前日在威鳳山下，不期冒犯了天興堂的朋友，今日來拜堂口，還望各位堂主見諒。」
馬天宇還禮道:「三位少俠青春年少，不避刀劍，氣宇軒昂，令人敬佩。天興堂各位堂主雖地處偏遠，也小識大體。前日之事，我家秦堂主已有安排，少俠們實乃義舉，雖勝兄弟們，卻未傷分毫，足見俠義。」
大堂主秦天卿不在，堂主夫人邵鳳有恙在身，不便出席。
馬天宇並未落坐居中的上座，而是坐了旁座，吩咐一聲:「兄弟們擺酒，款待遠道而來的三位少俠。」
須臾，酒宴擺上，酒是自製的青蒸佳釀，甘冽醇香。宴是各種河魚，山雞、野兔等肉類，極其豐盛。
杯酒飲盡，馬天宇說:「可否請遁煙俠、千手俠，落座同飲。」
秦阮說:「天興堂誠意款待，你們二人可就座同飲。」
二人躊躇一番之後落座。
酒過三巡，廳堂內的氣氛和諧許多。
四堂主蔣青諾，端著酒杯來到秦阮面前，說道:「北風少俠闖蕩中土，武功必有過人之處，小女子不才，想討教幾招，不知可否賜教？」
蔣青松一瞪眼:「青諾，不得無禮！」
秦阮見二堂主馬天宇微笑著，不置可否，便緩緩起身，說道:「也好，我與蔣姑娘舞劍，為酒席助興。」
二人提劍來到場中，相互抱拳致意。禮畢後撤，蔣青諾亮個起手式，率先揮劍進攻。一記「天女散花」，寶劍生花，如漫天飛雪飄飄襲來。秦阮還以「蝴蝶穿花」輕鬆化解。
蔣青諾再一記「枯木開花」，秦阮則打出「夢筆生花」，二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起。
剛打到十一二個回合，席間觀戰的馬天宇和蔣青松，實在沒眼看了，喊了一聲:「住手！」
打鬥的二人收劍跳開。
馬天宇紅脖子脹臉的，有點急眼:「青諾妹子，還打呀，你早就輸了，不要再打了！」
姑娘一臉無辜地質問:「兄長這是何意，正在酣斗，我怎麼就輸了？」
馬天宇雙手一攤，無奈地說:「小妹不急，容我道來。剛幾個回合，小妹拿劍的腕口便被少俠的劍芒掃中，若是在戰場上，你的手早沒了！」
蔣青諾抬右腕一看，衣服袖口兒被挑開，手腕卻沒受傷。劍法差得太多，丟人現眼了。
姑娘的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
馬天宇接著說:「在打到十個回合時，小妹的發簪被少俠挑落在地。」
蔣青諾抬起雙手一摸頭上，少了一支發簪。
秦阮彎腰撿起，雙手奉還，並拱手施禮，說了聲:「謝四堂主承讓。」
蔣青諾有點無地自容，一把搶過發簪，臊眉耷眼，頭也不回，跑出正廳。
蔣青松暗暗服氣，「不服高人有罪，我這點本事，拿不出手啊，就不獻醜了。」
馬天宇也服氣，但是心裡很不舒服。
「這不是砸天興堂的場子嗎，打一場輸一場，傳到江湖上，天興堂還怎麼混。雖說和個娃娃動手有失身份。唉……顧不得許多，先找回一陣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