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絕不會趁人之危

23. 絕不會趁人之危

林府裏面的人放下心的同時,林家別院內卻不同。

慕采音圍着這院子不知繞了多少圈了,終是沒把鳳殘月繞回來。

一會,響起陣腳步聲,是鳳殘月。

慕采音一下子撲到鳳殘月面前,若不是她閃得快,可能就會出現兩個人四腳朝天的情景。

慕采音也不管要不要和她吵嘴,將她左三圈右三圈地轉了六圈,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最後仍察覺出一絲不對,問:「殘月你……是不是……用法術了?」

鳳殘月點點頭,「就用了一丟丟,那些人欺人太甚,我看不下去了,就教訓了他們一下……」

慕采音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呢?你體內的妖靈之力就壓不住了?話說你是不是又咬自己了?」隨後,挽起她的兩隻袖子,發現都沒有牙印。

鳳殘月整理好衣服,沒有告訴她。慕采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揪着她進了屋,又「碰」地關上門。

慕采音如捉小雞一般將她扔到床上,命令她坐好。鳳殘月也難得如此配合,乖乖地在那盤腿坐好。

也不再廢話,坐到她身後,調整呼吸,專註地施法運功,為鳳殘月療傷,同時,鳳殘月也運功,調整體內糾纏不清的神妖兩力

屋內兩個人在忙,屋外的顧笙也在迷茫。

顧笙實在是看不懂兩個人忙活了一通什麼,只得獃獃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緊閉的門。

海棠雖然也不明白這兩人忙了什麼,但好歹也是玄青宗的人,對鳳殘月的身體狀況也有耳聞,所以對這事兒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放下手中的茶盤,擺出來三個茶杯,說:「上神,你先喝杯茶吧。」

顧笙坐下來,仍望着那間屋子,問海棠:「這二人,又說什麼暗語呢?」

海棠笑着說:「我也不知道,不如上神直接問問?」

他是真的想知道,但門卻在這之前開了。

顧笙連忙站起身,迎上前去。比起剛才,鳳殘月的臉色好了許多,眼中也少了那一絲讓人懼怕的兇惡。反而是慕采音,額頭上多了幾顆不易察覺的汗珠。

他連忙用袖子為她擦去汗水,恐怕着涼。

鳳殘月假裝沒看見,直徑走開,做出一種滿臉嫌棄的樣子。

慕采音白了她一眼,氣沖沖地說:「殘月,我剛剛可是救了你一命,別忘恩負義啊!」

鳳殘月:「誰說要你救了,反正又死不了,你瞧不起我啊!」

慕平音:「你……!」

這種十分尷尬且無聊的事情,兩人已經干過很多次了,並且每次有都是慕采音最後不說話,低頭專心找台階下。

一陣風吹過,吹涼了杯中茶。鳳殘月一飲而盡,坐在那裏。

慕采音突然想起了什麼,跑到鳳殘月面前,質問道:你昨晚去哪兒了?」

「易望茶館。」

「幹什麼好事了?」

「解決了幾個魔族暗線,不用誇我。」

「誰要誇你了!」慕采音略有一些着急,語速加快許多,「你,你可解決了三十多個人啊!」

「如果我不解決他們,他們就把我抓走了,我不應該防嗎?」

慕采音一時不知要說什麼,她心裏清楚這不是與鳳殘月開玩笑找樂子,所以她格外嚴肅。

鳳殘月也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卻沒說什麼。

許久,顧笙從一旁走過來,讓慕采音坐下,自己坐在身邊。還沒沾到凳子邊,慕采音又站起來問:「你確定你殺全是魔族暗線嗎?」

鳳殘月點點頭:「每個人都是和我過了一招,我才殺了的。」

「但是……」慕采音欲言又止,」這裏面,不止有會習武的男子啊!」說完慕采音緩緩坐下,不再吱聲。

鳳殘月實在不明白,卻不知為何心中很慌,用一種焦急的眼神向慕采音尋求答案。

慕采音說:「我去易望茶館探過一番,屍體中,上至六旬的老人,下至不滿十歲的小孩都有,大約有近三十多人。並且,所有人都是一擊命,幾乎沒有反抗,而且從傷口來看,刀口的大小形狀都很像羽塵劍。可殘月,你確定這是你殺的所謂的魔族暗線?」

鳳殘月不說話,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中拿着一隻杯子,不停地來迴轉動,難得拿出一幅真正的上君樣子,陷入沉思。

她並沒有想慕采音的話,而是回憶昨晚的場景。

她拚命地想,想着昨晚的所有細節,讓發生過的一切儘可能地浮現在眼前。

許久,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嘟嚷了一句:「原來不是想殺我。」

「什麼?」慕采音往前湊了湊,但還是沒聽見。

鳳殘月頓了頓,看着慕采音一臉着急,平平自己的心,緩緩開口:「采音,你說,燕都城內現在有多少魔族暗線?」

慕采音不解,皺着眉頭說:「沒多少吧,不是都被你殺了嗎?」

「那,易望茶館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慕采音搖搖頭,雙手一攤,說:「應該傳開了,我是聽別人說的……」

鳳殘月立刻打斷,問道:「誰?」

慕采音:「這府上的人啊,她們一大早就在談論。」

鳳殘月立刻環顧四周,好像有雜人。

一旁海棠聽到這話,不等鳳殘月下指令,連忙退出去。

顧笙在一旁也聽出一些不對勁,說:「這魔族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鳳殘月一下子被他的這句話點醒了,對顧笙說:「所以,你也覺得這幫人不是來殺我,而是趕我走的,對嗎?」

顧笙微微點頭,鳳殘月更堅信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慕采音本來是個什麼都清楚的明白人,現在反而暈得很,一臉茫然地問:「啥意思?」

既然都想明白了,鳳殘月自然不急,倒了一杯茶,細品一口,說:「采音,你可還記得房簫此人嗎?」

「當然,林家夫人。」

「但你知道她真實的身份嗎?」

慕采音瞪了她一服,用眼神警告她不要繞彎子。

「她啊,是慕容繹之妻,慕容嬌雪的母親。就是當年的那位魔君。」

「啊?!」顧笙慕采音兩個人異口同聲,十分驚訝。

慕采音仔細一想又問:「慕容嬌雪是誰?」

「離葉的關門弟子,魔族中小雪魔君……」鳳殘月刻意一停,又說:「……並且,此人現在就在燕都。」

「來抓你的?」慕采音的眉頭也緊了幾分。

鳳殘月:「我本以為她是來抓我的,但如此看來就並不是了。如果他們真是來抓我的,何必又如此大費周張?所以,他們只是想趕我回仙界,這樣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真正去抓我了。」

仙魔兩界有規定,在凡間不可肆意動手。

「但是,他們沒料到我敢在凡間與他們直接正面相爭,所以他們不得不改變策略。」

她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海棠也悄聲回來了,又說:「目前,我若沒猜錯,下一步他們很快就會行動,並且陣仗會更大,以至於我無法招架,這樣才達到了他們的目的。眼前,我要做的就是見招拆招,他們不是想讓我擔下這三十條人命嗎,我偏不落了他們的意,他們這麼大膽去做一定有漏洞,我只要找到他們的漏洞,並且從中間橫一把刀進去就可以了。」

兩界還有一個規定,在凡間不可傷害凡人。

雖然這規矩有時候沒什麼作用。

鳳殘月分析完了,慕采音卻感到天眩地轉,但偏偏顧笙和海棠都明白了。

所以,是誰的問題呢?

毫無頭緒,十分迷茫的慕采音最後只能弱弱地問:「所以……你具體想怎麼做?」

鳳殘月在桌子旁四處轉悠,着實讓人眼花。但她可沒停下思考,心裏暗暗盤算著。

魔族不過是抓住她的心善,想讓她回到仙界,以一個恰當的理由去為這些人報仇。

可偏偏她又沒有證據,如果真的貿然以仙界上君的名義向魔族動手,反而讓他們找到機會,挑起兩界大戰。

這可是正中他們下懷,到時候天宮幫不幫她打這一仗都不一定,難道要讓她帶着玄青宗那幫人送命。

更何況眼下天璽在魔族手裏,毫無勝算。

既然他們賭我心善,那我偏偏做一次惡人。

她突然停下,眼底一沉,一抹血色泛起,對海棠說:「海棠,找出是誰在傳此事。」

海棠:「是之前已經盯上的兩個婢女,這樣看,是房簫的人無疑了。」

鳳殘月點點頭,吩咐道:「那好,你一定要盯住這二人,並且,去派密探查這件事中喪命的三十人,查出具體的信息。魔族既然殺了他們,就一定會派人處理,切忌打草驚蛇,定要保護好自己。」

海棠都一一應下了,轉身要走。

鳳殘月鬆了口氣,坐下來休息一會。

她這種雷厲風行的樣子讓顧笙大驚,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想起來問:「我還是不明白,上君,魔族如此針對你做什麼?」

雖然前面這一些慕采音一句都沒聽明白,但這句她反應過來了,搶著回答:「為了她體內的神靈妖靈二力啊!」

「啊!」鳳殘月突然喊一聲,嚇二人一跳,嚇得剛出院門的海棠又折了回來問:「上君,是忘了吩咐什麼嗎?」

鳳殘月:「去買些新鮮食材,別忘了,千萬別忘了。」

海棠答應着離開,慕采音滿臉好奇加期待地問:「你要下廚啊?」

鳳殘月一下子看穿了她:「若文要來。」

但顧笙和慕采音的一問一答又帶給她一個新問題:真的是只為了這兩力嗎?

————

還未等太陽下山,林若文就踏入了林家別院的大門。雖是自家府邸,但卻不知道路,無頭蒼蠅般的走了一通,最後竟回到大門口。

林若文急得在原地跺腳,將太陽跺沒了大半邊。正準備再進去亂竄一番之時,恰巧碰上海棠。

見他如此模樣,海棠不禁一笑,說:「三公子,這邊請。」

其實,鳳殘月早就將這府上不少道路用障眼法給改了,林若文找不到路,也算情有可原。

海棠將他領到一個小亭下,桌上已經擺了不少菜,葷素搭配,樣式齊全,擺盤精美,讓人垂涎三尺,又捨不得吃。

未見鳳殘月的身影,林若文問:「米兒呢?」

海棠:「上君……姑娘還在廚房內,我帶公子去?」差點咬到舌頭。

林若文點點頭,跟着海棠來到廚房。

廚房內,鳳殘月正熟練地揮動着鍋鏟,拌著鍋中的食材。香味四溢,讓人慾罷不能。

林若文示意讓海棠下去,自己悄悄地溜進廚房躲起來。

她專心炒菜,沒有注意到,一邊翻著鍋中的各類蔬菜,一邊憑記憶用手去夠調料。

他彎下腰,悄悄溜到灶台旁,悄悄地將手放在灶台上,也去夠那調料。

兩個人倒是都不用眼去看,信心滿滿,結果正好碰了個正著。

他下意識想將手縮回來,結果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將他拎起來。他頓時認慫,說:「疼疼疼,饒命饒命!」

她沖他一笑,幾分散漫,眉頭一挑,「疼嗎?我還沒使勁呢。」說着,用了一成的力,緊緊地捏着他的手腕。

他毫不掩飾,疼得張牙舞爪,勉強從牙中齊出一句:「菜……糊了……」

她這才想起鍋里還有菜,一把將他扔到一邊,抓起一把調料放到鍋里,飛快地翻了幾下,才不至於太慘。

他被扔到了一邊,用另一隻手抓着那隻受傷的手腕,有些麻,一時半會實在是無法緩解這要命的疼痛。

只得離開了廚房,又回到小亭坐下,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腕。

她端著菜來,見他如此,問:「至於嗎?要不我幫你對稱一下?」

林若文:「……」

我謝謝你。

見林若文生悶氣,她一笑,又拿來杯子和一壺酒,說:「別生氣了若文,我哪知道是你啊,我以後一定輕點兒好不好?」聲音多了幾分甜美,有些勾人。

他最受不了女生撒嬌,更何況她還沒朝他撒嬌過,這一通着實讓他受不可,但怕再被打,只好將嘴邊那句「太噁心了」給咽下去了。

回過頭看她準備的這一大桌菜,他半信半疑地問:「這,都是你做的?」

「當然了!」她倒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說:「你嘗嘗,好不好吃?」

他依舊半信半疑地起一塊菜嘗了一下。接着便眯起了眼,頻頻點頭表示讚許,說不出話來了。

她見林若文如同一個從來沒吃飯的人一樣,抿了一口酒,說:「若文你慢點吃。你若喜歡吃,我再給你做。」

林若文:「我要讓你天天給我做,好不好?」

鳳殘月想都沒想,點了點頭。兩人四目相對,微微一笑。

他第一次看清她的眼中清明,拂過一縷春風,讓人感到一絲舒適,一絲安然。

「但是,」林若文話鋒忽轉,「我要離開燕都了。」

「去哪兒?」

「我父親讓我去楠州。」

楠州?

鳳殘月忽然想到了什麼,毫不猶豫地說:「我陪你去!……萬一……萬一你沒到楠州就被人攔路打動了,怎麼辦啊!是不是……」她漸漸沒了說下去的底氣,乖乖地坐在哪裏等他答應。

見她如此,他向前一湊,眉眼一彎,問到:「你擔心我啊?」

「我……」鳳殘月頓時無活可說,臉頰感覺燙燙的。林若文一直盯着她看,看着她的臉漸漸變紅,忽覺她有些可愛,又微微一笑。

她結結巴巴地說:「我……誰擔心你了。我,我只是在……在燕都玩夠了,正好,有人帶我出去玩,我……我為什麼拒絕啊?」

林若文點點頭,「那麼,什麼時候出發?」

「你定,反正我想走就走。」她又倒了一杯酒,不再說話,默默注視着這院子。林若文也不說話了,又吃了一口菜。

許久,林若文又看了看鳳殘月,發現她只是喝酒,並未吃菜,問:「米兒,你不吃嗎?」

鳳殘月雖半壺酒入肚,但臉上卻一點也不紅,也不迷糊。說:「我吃過了。」

他瞥了一眼她的碗筷,乾淨得如同她剛拿出來時的樣子。

林若文並沒有說什麼,他總是感覺,面前這位女子,彷彿有一層紗,擋在他面前,擋在所有人面前,讓人覺得,她離自己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天已經黑了,天上閃著一顆顆明星,周圍很靜很靜,聽不到一絲聲音。

他忽發覺:自己杯中的酒還沒有動,鳳殘月便不知從何處變出兩個空酒壺。

連忙問:「米兒你,你喝了多少酒了?」

她竟然喝醉了,晃了晃腦袋,迷迷糊糊地說:「不……不多啊,才……才兩壺而已……」接着,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米兒,你喝醉了,快別喝了!」

「不可能!」鳳殘月手一揮,將杯子摔在桌子上,又說:「我酒量可好了……千杯不醉!就……這麼兩瓶,不算事兒……對吧?!」

這話倒是不錯,之前她可是把酒當水喝,直到慕采音有一次將她的酒全都換成了藥酒,她嘗出了不對勁,才收斂了幾分。

林若文舉杯聞了聞這酒,又品了一小口,說:「你……這可是千醉齋的酒,你敢喝這麼多?」

「千醉齋?什麼意思,聽不懂。」她傻笑幾聲,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差點沒站穩。

他也跟着地站起身,時刻準備扶住鳳殘月。

她用手一揮,指著那兩個空酒壺說:「管它千醉齋還或是萬醒堂呢,總之……我還沒醉呢。要不……」

她笑着,靠近他。

他下意識往後一退,結果腳下一滑,穩穩地又坐在椅子上。

她往前一傾身子,夾雜着酒氣,炙熱的氣息拂過耳畔:「你陪我喝一杯啊!」

說完,她便一頭扎進他懷中,呼呼大睡。

他一時束手無措,只好輕輕將她一把抱起來,走向屋去。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被褥蓋在她身上。

她如同一灘爛泥,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看見他轉身要走,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你……別走……」

他想要掙脫,剛一用勁,她就感覺到了,二話不說往回一拽。

他反而被嚇到了,順勢側身躺在她枕旁。

她也側了側身,攬住林若文,迷迷糊糊地說:「若文,你知道……我……我是誰嗎?」

林若文才不管她是誰,只知道她在耍酒瘋,一句話不說,服服帖帖地躺在她的懷裏。聲音溫軟,眉毛一彎,「是誰?」

鳳殘月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線,如月牙一般,輕聲地在他耳畔說:「我……是天上的……的神仙,就是……就是那種整天胡亂飛,啥正事也不幹的那種。但是……這樣的生活,不好,一點兒也不好玩……還不如……不如在這兒,在這兒多好玩啊!多好玩的,對吧?」

他也笑了,笑面前的女子,竟如同小孩子一般。

她睡意漸深,越來越迷糊,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又往前湊了湊,幾乎要貼上他的耳垂,小聲嘟囔了一句:「「若文……我…我愛你……」

「什麼?」他也往前湊了湊身,眼中多了一絲光,幾分驚喜,面對着她,「你再說一遍。」

「我說,」她提了提嗓門,卻沒有多大聲音,「我說,我鳳殘月,喜歡你……」

最後這幾個字有氣無力,卻足以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微微一笑,雙頰泛紅,看着她呼呼大睡,輕輕對她說:「我林若文,此生也定不負你。」

說罷,湊上前去,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絕不會趁人之危。

他也閉上眼,進入睡夢。

夜很靜,靜到只能聽見一切在呼吸,與天地一起呼吸。

月亮在旁,繁星閃爍。

————

第二天,一縷陽光射進屋內,照亮了屋中的陳設,照在鳳殘月臉上。

她睜睜眼睛,依舊感覺迷迷糊糊的。側身一看,看到林若文正安詳地躺在自己身邊,吃了一驚,差點喊聲來。

連忙用一隻手捂住嘴,另一隻手下意識一緊,握住了什麼,這一驚,抓得更緊了。

沒幾秒鐘,鳳殘月才感覺到自己抓着林若文的手,連忙鬆開,害怕把他弄疼,將他弄醒。

鳳殘月仔細地看着面前男子,心中一喜,微微一笑,將昨晚的事和說的話忘個一乾二淨。

大概是高興過頭了,她「嘿」的一笑出聲來,連忙閉上了嘴,靜靜地看着林若文。

林若文轉過身來,一把摟住鳳殘月,緩緩睜開眼。受到驚嚇的鳳殘月就這麼看着他,兩人四目相對,望了許久。

一會兒,林若文輕聲說:「醒了?」帶着幾分倦意。

鳳殘月輕輕地點點頭,倚偎在他懷中,感到十分溫暖。

林若文坐起來,起身要走,「你抓緊洗漱一下吧,身上還有些酒味。」

她仔細地聞了聞,果然有一股濃濃酒味,又問:「我喝酒了?」

林若文一笑,說:「米兒,你不會忘記自己喝成什麼醉態了吧。」

鳳殘月撓了撓頭,吐吐舌頭。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從來沒有喝醉過,不論與何人在何地。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喝醉,可能最近煩心事少了,所以才喝醉了吧。

林若文站起身打算離開,鳳殘月連忙叫住他:「那,若文,我若是醉了酒,說了什麼酒後瘋話,你可別當真,那都不作數的!」

看着鳳殘月如此認真,他眼中充滿了溫軟,學着昨晚她的樣子,往前一湊。

她沒有躲,只是望着他的眼睛,聽他輕聲說:「你昨天可說了,你,喜歡一個人啊。」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還有一點燙,嘟著嘴不說話,心裏卻暗暗罵自己:鳳殘月啊鳳殘月,知道你嘴快,誰能想你的嘴快到這個地步,還稀里糊塗地喝醉了,幸虧沒旁人啊,不然就鬧笑話了。

鳳殘月結結巴巴地問:「我……我喜歡……誰……誰了……你別……你別瞎說!「

林若文一笑,說:「你啊,居然不承認?那,就算了吧!」

「別別別!」鳳殘月連忙反悔,攔住林若文,抱住他的一隻手。

他也拗不過,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敲,說:「只要你認了就行。」

她點點頭,才撒開他的手,格外乖巧,絲毫沒有在仙界的那股霸氣風範。

林若文又說:「對了,我打算後日啟程去楠州,你別忘了。」

楠州?鳳殘月也不管具體什麼情況,只管點頭答應。

他推門離開,鳳殘月又用被子把大半個臉一蓋,只留下兩隻眼睛,躺在那裏,仔細地回想自己昨天做了些什麼好事,一邊想一邊樂,異常高興。

這知道的理解,不知道的還以為鳳殘月又犯病了。

------題外話------

抓住七夕的尾巴,也算是撒個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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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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