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救美

「葉姑娘，你怎麼啦？」是司城玉，他雙眉緊鎖，凝目注視著我妝淚交融的臉。

「司城玉，我……我難受。」我慢慢站起身，帶著抽抽搭搭的哭聲，突然撲入了司城玉溫暖的懷裡。

「葉姑娘，你……你別……」司城玉感到了有些猝不及防，他低聲喃喃道。可是卻同時溫柔地用一隻手拍著我的背，另一隻手摸著我的頭。

「司城玉，李橘誠他……他不喜歡我了……他變心了……他不喜歡我了，可是我是那麼喜歡他……我那麼喜歡他……」我說著說著，居然開始泣不成聲。

「他不喜歡你了，又有什麼關係呢？或許，你會遇到更好的人，一個更愛你的人，一個從來都捨不得讓你流一滴淚的人。」司城玉滿目都盛著憐愛的光，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可我不要，我就要他，我只要他！」我仰起頭，眼裡還噙著星星點點的淚光，定定地說。

「可是你值得嗎？你都說了他不愛你了。放下吧，忘了他。」司城玉一邊用帕子為我擦著眼角的淚珠，一邊認真地說著。

「可是……還會有人像他一樣愛我嗎？」我默默地低下了頭。

「會。會比他更愛你。那個人愛你，勝過愛自己的生命。」

司城玉忽然慢慢地捧起我的臉，非常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然後，他竟然將一個溫柔的吻輕輕地落在了我的額間。

「你們在做什麼？」

李橘誠盛怒的咆哮驚醒了已經驚呆了的我。他大步走了過來，把我一把拽出了司城玉的懷裡，又將我攬入了他冰冷的懷裡。

「司城玉，你是孤愛妃的兄長。你為何與孤未過門的皇后糾纏不清？」李橘誠憤怒地看著司城玉，大聲質問他。

「哈哈哈，你怎麼不問問她，可還願意嫁給你？」司城玉冷冷地看著李橘誠，發出了三聲冷笑。

李橘誠慢慢地將他的目光移向了我，他得意地微微一笑，自信地說：「葉兒，你告訴他，你大聲地告訴他。你可願意嫁給孤？」

「我不願意。」我從他的懷中一把掙脫，冷冷地看著他，接著淡淡地吐出那四個字。那一刻，我的眼就像一口已經哭幹了的古井，漆黑得深不見底。

「你說什麼？」李橘誠的眼眶立刻湧出熱淚，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冷冷的眼睛。

「我說我不願意嫁給你。」我看著他，冷漠地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哼，水性楊花。風葉，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孤那麼愛你，可是你不是成天和李容霄在一起鬼混，就是和司城玉在一塊苟且。你對得起孤嗎？你對得起孤對你十幾年的感情嗎？」

司城玉冷笑了一下，然後他就開始對著我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

「你說我水性楊花？但我覺得這個詞更適合見異思遷、虛情假意的你。你說你愛我，那你願意為了我散盡你的三宮六院嗎？不願意吧？那你憑什麼說你愛我啊？憑什麼用一張剛剛吻過別人的嘴來告訴我你愛我？哼，假的，全都是假的！」

我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說著說著就開始淚流滿面。

李橘誠沉默了。

而我便一邊用衣袖擦著淚水，一邊漫無目的地跑開了。司城玉追著我跑了起來。

於是，偌大的原地只剩下李橘誠，獃獃地看著我的背影，傷心欲絕。

因為我跑得很快，所以司城玉一直都沒有追上我。也由於我是漫無目的的亂跑，我便跑到了一個我所不知道的偏僻地方。這時，我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女人凄慘的求救聲。

我循著聲音，跑過去，居然看到：兩個喝得面色通紅，酒氣熏熏的侍衛正不懷好意地圍著穿著宮女衣服的司城茗珠。隨後，其中的一個侍衛居然膽大包天地抱住了她，而另一個開始飛快地撕扯她的衣服。

「我到底該不該去救她呢？救她吧，可是她是我的情敵。而且還會暴露我不會武功的事情。不救她吧，但她和我一樣，也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而且她又是司城玉的妹妹。算了，不管那麼多了。我去救她，就當救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弱女子吧。」我咬咬牙，朝著他們跑了過去。

「來人啊，有人要強暴月華夫人！來人啊！」我一邊使勁兒拽著重重地壓在司城茗珠身上的侍衛，一邊扯開嗓子吶喊。

「什麼月華夫人啊？就是個小宮女。別瞎喊。今天這裡就我們值夜班。你就算喊破了嗓子，也沒人來救你們。今天我們倆兄弟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你們兩個都給弄了。哈哈哈。」

那侍衛顯然也不認識我，居然開始對我也動手動腳的。而我就像一條案板上的魚，不管我怎麼掙扎，都被那侍衛死死地熊抱著。

我看著漆黑的夜空，感到十二分的絕望。這時候，那兩個侍衛突然就像是被箭射中一般，突然閉著眼睛，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這一幕，十分眼熟。然後我環顧四周，發現果然是他——那個左臉戴有黑色面具的男人。我看著他，感受到了他向我傳來的無比熱切的目光。我和他對視了片刻。

他突然開口道：「接著。」他將一支青玉哨扔給了我。他說；「遇到危險，吹響它，我就會來救你。」

然後，他就像天上的仙人一樣，轉身飄飄然地飛走了。

他到底是誰呢？為什麼要救我？我還在思索著這兩個問題。沒想到，我竟然看到，躺在地上的司城茗珠對我邪魅地一笑。

隨後，她居然脫去身上的宮女衣裳，扔到了一旁的湖裡，再轉身跳入了冰涼刺骨的湖水中。

「咦？這是什麼神奇的操作？」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呆望著她時，她開始以殺豬般的慘叫大聲呼救。

而我更沒想到的是，好巧不巧，太后和永壽殿的人居然剛好在附近。

「快，還不快去救月華夫人。」太后看著在湖水中痛苦掙扎的司城茗珠，大驚失色。

而永壽殿的人聽了太后的命令，立刻紛紛下水去救她。不一會兒，司城茗珠就被太后的人救上了岸。

「茗珠，你好端端地怎麼會落水呢？」太后關切地問她。

「回母后，茗珠不敢說。」司城茗珠一邊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一邊看了我一眼。難道她要栽贓嫁禍？可是我不是剛剛還捨身去救她了嗎？怎麼會這樣呢？

「你說，有哀家給你撐腰，有什麼不敢說的。」太后看了看我，然後略帶憤怒地說道。

「是風葉將軍。今夜，她約我來此地，說是有要事相商。可是，當我來了，她竟欲推我下水。我趕緊大聲呼救，叫來了在此地夜巡的侍衛。可我沒料到，風葉幾下就把他們打倒了。然後，她就把我推入了水裡。要不是，母后您剛好在這附近，茗珠就要做這湖裡的水鬼了。嗚嗚。」司城茗珠一邊說話，一邊掩面抽泣著。

「司城茗珠，你血口噴人！明明是那兩個侍衛要強暴你，我路過此地，聽到你的呼救，趕來救你。至於落水，明明是你自己跳進去的。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我狠狠地瞪著司城茗珠，怒喊道。

「風葉啊風葉，你可真是個紅顏禍水。就算在哀家生辰的大喜之日，你用死鹿來驚嚇哀家這件事，哀家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哀家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善妒，如此毒辣，看著月華夫人深受陛下寵愛，你就下此毒手。這後宮怎麼容得下你這樣的女子？來人啊，把她給我捆住。我要拿她向陛下治罪。」太后同樣兇狠地瞪著我，勃然大怒。

於是，我就被不由分說地由永壽殿的人五花大綁起來，跟著載著司城清芷和司城茗珠馬車的後頭，走在了被押往朝陽殿的路上。

在這一路上，我看見一隻胖胖的橘貓一直在一旁的紅牆頭上跟隨著我們走著，而似乎只有我能看見它。其他的人都沒有看見它似的，走著自己的路。

這橘貓非同一般，我看見，它的眼睛居然是紅色的，在這漆黑的夜裡像寶石一樣一閃一閃的。我感覺它不像一隻貓，倒像是一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