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人世

其實真正的法術並沒有那麼難，這個世界最基礎的法則和最簡單道里，往往就是施展一個術法的關鍵秘訣。而很多東西都是密切相連的，我jīng通的圓光術與煉丹術，繼承的雖然是狐家一脈，但我卻是個人類，是人在中土修行就屬於修真人士。

而且對於入了門修真人士，就是真正道士來說很多秘密，符咒，密宗，結丹，甚至轉胎，長生都不再是秘密，或者很難以理解東西。也許你感覺很狂妄，但是事實往往就是這樣，越是困難的東西越是簡單，簡單就跟兩個小孩在過家家一樣，只要你有耐心玩下去。

我是因為某種原因，無法繼續下去，不然也許今rì早已經取得一些正果。而不是狼狽的在茫茫無途的荒野里還在為時不多的命數奔波。

三rì后，我終於走出了這段荒原。看到一條筆直大路，上面有車輪碾壓過，馬蹄和人腳步的痕迹。這是我三年來第一次感到興奮，在那個枯燥的山洞裏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幾乎讓我忘記了自己還是個人。

儘管我會在山腳下那條野路上零星碰到過幾個商販，但跟現在完全是兩個樣子，現我又回到人的世界中。

我用鼻子嗅嗅空氣，到處都是人的氣息。人在山裏呆久，嗅覺和聽覺會特別靈敏，而修行中大部分都是關於氣息的調用，所以比尋常人要靈敏多。我甚至可以感受是男人或者女人，老人還是小孩。

這個時候我聽到一陣劇烈馬蹄敲打地面和輪子的聲音，還有一絲少女幽香和一個中年馬夫的汗味，正飛馳而來。

我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人了，此時反而羞澀起來了。不知道我這身三年前買的衣服有沒有過時，本來是要過去馬路對面，前面不遠應該有個村落，不過我還是決定先藏起來，看看現在的人都什麼樣子了。

在這個年代披風和斗笠是出門必備的行裝，我把斗篷收緊一手按著斗笠匍匐在路邊的草叢裏。

這個時候馬車疾馳而來，卻開始慢慢減。快到我這個時候，那兩隻馬同時一陣撕吟，撅起前蹄硬生生停在我身後所處的這個路口。

我正疑慮著，一個滿臉絡腮鬍子大漢馬夫撲通一聲跳了下來，快步走到我頭上解開腰帶……

這傢伙也……？！我皺了一下眉毛不敢猶豫，馬上爬了起來。我盡量不去觸碰他的眼光，向路面走去。

那大漢見草叢裏猛然爬出來一個人，打了一個冷戰一下按緊腰帶倒退幾步，看樣嚇的不輕，盯着我愣了幾秒。cao著一口齊魯口音，先是木訥問了句，你誰？突然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哎~我嘆了一口氣，想不到我出山以來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這種方式登場的。

「刺客！你站住！刺客，我說你呢還不站住！」那個大漢三步並兩跳到我面前擋住去路。

其實這個時候我心裏是很複雜的……如果他不擋住我的去路，我實在懶得理他，如果他繼續胡攪蠻纏碰見我將是他祖上這八輩子倒的最大血霉！

正在這時，馬車的窗帘拉開探出頭一個女子，二十一二歲左右一副江湖兒女打扮開口道：「呂沛，什麼事？」

那個大漢呂沛一手按在我的肩膀，我感到肩膀吃緊暗道好大的力氣，他一扭頭說：「小姐，我抓到一名刺客！」

那女子道：「不可胡來！這位老先生怎麼會是刺客！」

我委屈心情一下放鬆了下來感覺遇到了知己，這天底下有解開腰帶就這麼抓到刺客的嗎？這女子年紀不大，眼力非凡，但是聽到後半句我忽然感覺到世事多變的含義。

呂沛難以形容怎麼抓到我的，支支吾吾道：「怎麼可能不是刺客，我，我，這傢伙『嗖』的一下就竄了出來！」

車裏女子喝道：「還不快放手，免得誤傷老人家！」

這時我抬起頭看了一眼車上女子，與她目光相視，她神情一滯。

我想是誰看到我的面孔都會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為我的面容年僅16歲，壯年的身材，卻一頭蒼老的白。這是因為修真走火以後，長期服用續容丹，保護容貌同時也jīng壯了骨骼。

那位女子看見我后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雙手一扣，道「在下燕寒月，由於押鏢不甚泄露了風聲，這一路來受到了不少襲擊，剛才路過貴地小息一下多多打擾前輩了。」

這位看似很有禮貌的燕小姐，給我感覺她是專程下來看看我的樣子。因為她不停打量着我，讓我有些不自在。

我剛開口現自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隨口道：「哦，沒事，我也是路過的。」我又看了旁邊的大漢說：「這位先生很厲害。」然後又感覺不妥，也雙手抱拳，給自己編了個名字，道：「在下趙無極，不是什麼前輩，有幸再會。」轉身儘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這就是倒霉嗎？我想着我這好好的趴在路邊好奇看什麼人，我自己不就是人嗎？我回頭偷瞄一眼，兩人竟齊刷刷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着我。難道我在山裏時間長了長出來尾巴了？我拍拍屁股沒什麼異樣。

這時我的耳朵又捕捉到另一陣劇烈震動的馬蹄聲大約三四匹馬，來的很急。我感覺到要有什麼事情要生了，因為那馬蹄聲是明顯奔這裏什麼東西而來的。

快走幾步走到對面轉身的同時，三匹jīng壯的棗紅烈馬，呼嘯而過。上面坐着的人光天化rì之下竟然全部蒙面黑衣。

對面兩人立刻凝神戒備，三個黑衣人卻絲毫沒有減。到這裏的時候三人縱身一躍跳起來，任由胯下馬匹向前平治。同時每人在空中連數鏢向對面兩人打過去。

好輕功！我不由一聲讚歎。不是親眼所見，連我自己都不會想凡俗塵世之中還有這一類人物。本以為我這次出來足以應付凡夫俗子，如此看來有些夜郎自大了。

再說那兩人見鏢而來隨即躲閃，燕寒月反應極快身子一下捲曲到馬車背面。呂沛卻沒那麼好功夫左閃一下連中三鏢立即右閃一下又連中三鏢。整個人就是左右晃了一下，九枚鏢全部兜在身上。

三個jīng英殺手，手段狠辣下手無情，其中一個黑衣人見呂沛中鏢立即上前又補上一刀，專業的讓人感到透骨的冰冷。

直到呂沛像麻袋一樣倒下的時候，燕寒月的一聲「不要！」才從車背面喊出。

我剛一走出荒山，一場江湖血雨腥風就在眼前生！

勝敗已成定局，兩句話交情，值不值得路見不平一聲吼？

但沒有經過我沒經過大腦的，向對面喊道「燕小姐，要不要幫忙？！」我說完才感到有些後悔，凡人的世界旋律不應該由路過的仙人決定的。

這時對面多在車子後面的燕寒月，喊道：「趙公子，還是多多自保的好，這些都是唐門的頂尖殺手。是不會留下活口的。」對面車后喊過來。

「哦，那我走了。」我剛轉身，路中間三個黑衣人已經分出一個殺手向我走過來，那個黑衣人目光yīn冷帶着一絲嘲諷，也許聽出我的聲音年紀不大，也覺得我這是沒事找死玩。

「趙公子，若是逃走的話幫我向魯南衡中鏢局帶一句話，就說燕……」她這句話還沒喊完。

那個黑衣人刀劍已經頂到了我胸口，我還在忙慌在衣袖裏面尋找霹靂火。看來不用那麼麻煩了，劍尖已將我對穿，果然是個高手jīng准正中心臟。

我看見黑衣人眼神從不肖變成驚悚，他剛要說什麼就無聲無息躺在了地上。也許到死也不會明白。

幻術本身就不屬於塵世凡人的東西，任何一個普通人無論武功多高都不能與之對抗。

我的幻術，雖然還沒有達到登峰造極。但是對付沒有修行的人，還是綽綽有餘。

「……那麼就謝謝了！」燕寒月終於念完最後一句話。

但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壓低身子還在凝神戒備，如果我在慢幾個呼吸，她就不能在說話了。

我在她背後輕輕拍了一下剛要說什麼，也沒見她手裏拿着什麼，一枚鋼針赫然從手中飛出來，貼着我的脖頸擦皮而過，一絲鮮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