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也不知道先下來的人和妖對人群說了些什麼,無論是酒樓里還是大街上都變得清靜了許多。應不該和馬娘下來的時候已沒有人刻意圍上來了。

與馬娘分開后,應不該才想起還沒有買東西,可是一旁的小毛驢已經被曬得直冒煙,他皺了皺眉頭決定進醉傾心討點水,想起酒也沒有打,就想著乾脆在醉傾心打滿酒算了。

醉傾心在剛剛就擠滿了人,客人們一邊吃喝著一邊靠自身的想象編造著神妖大戰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們明明沒有動手,卻硬是被說成大戰了多少回合,血濺了多少里。

而那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應不該亦成了無所不能的「小神仙。」

現在站在櫃前的是老闆娘,她被今天這些賓客的言辭差點搞到笑岔了氣,可一看到一臉木訥走進來的應不該后,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對於這個讓自己出盡醜態的傢伙她看到就有一股氣,「客官,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她有些不對付的說道。

應不該聽不出她語氣中的另一種意義,只是一本正經的指著外面的小毛驢說道:「水。」然後將酒壺遞給她后,說道:「酒!」

老闆娘皺著眉頭接過酒壺,心中暗想:「小小年紀的就染上酒癮,誰嫁給他誰倒霉。」然後招來夥計示意他拿水給小毛驢,然後對應不該說道:「要什麼酒?」

應不該撓了撓腦袋后說道:「你們這裡最好的酒。」

「呦!識貨啊,小酒鬼。」老闆娘話雖如此說著,臉上卻露出滿臉不屑的神情。

拿到酒後,他又去買了些肉和米,然後讓小毛驢馱著踏上回老廟的歸途。

海邊,一個老婦人背著個背簍在沙灘上走著,形態佝僂。

此時的沙灘已幾乎被洗劫一空,剩下的小蝦小蟹小螺只能撿回去自己吃了,可是家中的米缸快要見底了,她望向大海,惡毒的咒罵起來。

連著五天五夜的暴風雨令到她渾身骨頭都疼,以至於今天她來得太晚什麼都沒有撿到,現在她艱難的爬到一堆礁石上,海風只是隨意一刮她就難受到不得了,還好其他人只是撿沙灘上的東西就夠了,礁石上還有不少大海螺。將背簍裝滿,她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心裡哀怨地說著:「希望那幫死剩種還沒有散市。」

應不該是獨自回家的,小毛驢難得的聽到應不該哼起了曲調。

「啊啊啊——呃!」小毛驢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閉嘴!」應不該走上前狠狠打了它屁股一巴。

小毛驢沒有計較,反而走停下來繼續叫著。這時,應不該也發現了不妥,山路邊的山坡下方傳來微弱的求救聲,要是以往必是應不該先發覺的,但今天的應不該多少有點開心過了頭。

應不該輕輕一躍跳到求救聲處,見到那人多少有點意外。他將她背上了山路,讓小毛驢馱著前往童安鎮。

老婦人一路呻吟著,看著她傷到這般模樣也死死摟著那背簍的樣子,應不該覺得她又煩又憐。

她是傷到了,離死還遠,集市附近就有間醫館,應不該把她放下就想回家,但一想到她的處境,內心又軟了下來,搶過她的背簍對她說了句:「我過一回再來接你。」

希望她以後知道悔改吧!應不該想著,他拿著背簍走到了街市。

現在的街市已沒有幾個人,他要賣掉這一簍的螺是有點麻煩,最關鍵的是他不會吆喝。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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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拎著背簍和小毛驢在街市上走了起來。

「神仙,神仙!這天下間哪有那麼多神仙?神仙又怎麼樣,神仙就可以擾人清夢,吵人睡覺啦?」說話者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小夥子,一身華服,只是睡眼惺忪,走路還歪七歪八,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一路走來一路嚷嚷,話語間頗有怨氣。

此人路上的人都認得,名叫時辰,喜歡別人叫他時公子,是童安鎮的一朵奇葩。

他今天一早還在夢中的時候便被一聲巨響嚇醒,過不了一回,外面又不斷傳來「看神仙啊,看神仙殺妖怪」之類的話,他本想繼續入睡,但奈何呼喊聲不斷,給人一種外面亂鬨哄的感覺,令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了。於是,他一賭氣之下就要起床去看個究竟。他合著眼穿衣服,心想:「如果睡著了就不出去了,沒有睡著再出去。」,結果穿好衣服走到門口了還是睡不著,這樣他才無奈出門。

當他來到街市的時候,自然已經散場了,浪費了睡覺的時間卻什麼熱鬧都沒有看到,他一肚子怨氣,罵罵咧咧的閑逛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應不該,第一次的感覺就是不可思議,離大譜。因為街上的人居然指著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少年說什麼「小神仙」。

「你就是小神仙?」本來就一頭霧水的應不該迎面遇見了這個毫不客氣的年輕人,他疑問地望著他。

他好奇地望著他,漸漸的心中大失所望,「去過城隍廟的都知道,神仙是披盔戴甲,手拿寶劍降妖除魔的,他拿著。。。」他一把搶過應不該手中的背簍看了一眼,驚呼:「是海螺!」如若真是神仙,他是不介意今早被吵醒的,可如今他寧願相信童安鎮的人瘋了。

應不該不明白,這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搶自己的背簍還要大喊,或許他這是要買了它們?於是他對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時辰時公子自然是不明白這根手指的意思,但街上一直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人看到有人接近小神仙了,而小神仙竟然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發脾氣。

於是,十幾個人放大了膽子圍了上來。「小神仙,那個妖怪殺了沒有?」「小神仙可否收我為徒?」「小神仙是修鍊什麼仙法了嗎?看著這麼年輕。」「不知小神仙婚嫁與否,我家女兒年芳十八。」「。。。。。。」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的對應不該「小神仙小神仙」的叫個不停,最先接近「小神仙」的時辰時公子反而被擠到了最外面。

時公子是不會介意的,他把海螺一個個的倒了出來,嘴裡念著:「神仙,海螺,神仙,海螺。。。」到最後確定裡面沒有寶物,這些真是普通的魚簍和海螺。他不耐煩的推開人群,將魚簍還給應不該說道:「神仙,你的魚簍,我不玩了,我回去睡覺了,你老人家保重!」說完,扭頭就走。

應不該連忙跟了上去,雖然他被人群圍住,但雙眼卻始終盯著時公子,畢竟他還沒有給錢呢。

他衝上前攔住了時辰,憋足勁說道:「錢。」

時辰沖他扮了個鬼臉,指著地上的海螺說:「神仙,你的海螺,我可一個都沒拿。」

這時跟上來的人群紛紛彎下腰撿起了海螺,他們與時公子對應不該的懷疑不相信不一樣,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天上飛著的神仙跟著他的。

時辰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人群,說道:「你們還真拿啊?還搶啊,小心你們的神仙向你們拿錢。我才沒有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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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冒犯神仙?!管他什麼公子。

「砸他!」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接著一塊銀子砸向了幸災樂禍的時辰,緊接著一大堆銀子砸了過來,把時辰砸得目瞪口呆,臉青鼻腫。他一直都想被美女砸,但真的沒有想過被銀子砸。

最後還是應不該攔住了眾人,他沒有說話,只是往時辰身前一站,人群便住手了,他對眾人罷了罷手,想著說些什麼卻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

人群幾乎人人都拿著一個海螺,對於應不該的手勢卻怎麼也看不明白。

「神仙的意思是,這些海螺不能吃的,要拿來好好養。」時辰靈機一動,人群不散他不敢跑。

應不該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他又連忙罷手。

時辰看到他罷手,心中說道:「他好像不怎麼會說話。」於是走到人群前,邊推邊說道:「神仙說時候不早了,大家回家吃飯吧,他很忙的!快散吧,快散吧。」

人群看著本來還在一直罷手的應不該忽然停了下來,便真的以為小神仙讓大家回家吃飯了,雖然不明白這個小神仙為什麼一直不說話,但還是散了開來,至於撿到的海螺,他們就真打算好好養著了。

應不該有些無奈的看向時辰,他不明白這無禮的人先是搶自己的簍子,又倒光自己的海螺是為了什麼。

此時的時辰正忙著撿地上的銀子,撿著撿著,忽然說道:「哇!十兩的,難怪砸得這麼疼。」他把銀子撿起后,一股腦的塞給了應不該,說道:「都在這了,我可沒有偷藏啊。」說完就趕著回家睡覺。

應不該看著滿懷的銀兩,又望了眼頭也不回的時辰,實在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他把一兩銀放進懷裡又把其他的銀兩放進魚簍中后,再一次攔住這個古怪的年輕人。

時辰不耐煩地說道:「小啞巴!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揭穿你的。好了,別擋著我回家睡覺。」

又誤會了,應不該攔住他其實是想讓他幫忙把銀兩還給那些人的,「我不是啞巴!」應不該還是艱難的說出話來。

「哼!」時辰自然知道他不是啞巴,但見他說句話都那麼難就故意這麼叫他而已,「行了!你啞不啞的無所謂,你喜歡當神仙我不會攔你也不會揭穿你,但是請你也不要攔我。」

應不該撓了撓頭,他不知道別人對神仙的定義是什麼,所以不打算和他吵,只是依然不肯讓路。

見他還是擋著自己,時辰無可奈何地說道:「好,我就當你是神仙。那麼請問,神仙你這樣攔著我是有何貴幹啊?別說看我聰明,想收我為徒啊。」

應不該將魚簍遞給他。

時辰狐疑地接過魚簍,看了眼發現裡面滿是銀兩,於是說道:「給我?」

應不該搖了搖頭,扭頭四周看了看,發現街上的人早就分不清誰是誰了。

時辰這時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將魚簍還給應不該說道:「不用看了,人早就跑光了。他們把你當做神仙,把那些海螺當做仙螺,一個願打一群願挨,你要是心裡過意不去,以後童安鎮有事你幫幫忙就是。」最後那句他是怕應不該繼續糾纏自己才說的,他壓根不相信眼前

這傢伙有能力幫一個鎮的忙。

但應不該聽到后反而覺得可行,反正找不著人了,這些銀兩就當人們入廟進貢的禮品一樣好了。人們入廟進貢不就是祈求有一天遇難會得到神靈保佑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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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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