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回去的路上,還是小毛驢馱的老婦人,兩人一言不發就這樣回到了老婦人家門前。老婦人哆哆嗦嗦的下了驢去開鎖,門從裡面打開,門縫露出一個虎頭虎腦的腦袋,他看到老婦人受了傷,連忙把門打開將她扶了進來。

進屋后,老婦人終於按捺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應不該本想著人送回來就走的,但聽到哭聲后,還是走進了屋。

屋內,手腳纏著紗布,臉上貼著膏藥的老婦人坐在一張小板凳上哀聲痛哭,哭聲里儘是無助之意。她那虎頭虎腦的孫子站在一旁,看到應不該進來后,歪著腦袋沖他笑了笑。

應不該以前是見過他的,看他的樣子應該也記得自己,至於名字他好像聽過馬娘叫他小刀子。

小刀子拿來一張小板凳說道:「哥哥坐。」見到應不該坐下來后,他走到老婦人身旁,用手輕輕幫老婦人拍起背。

應不該沒有說話,細細打量著屋子,而老婦人終是停止了痛哭,望了眼身旁的小刀子,示意他扶自己起來。

小刀子沒有扶她,反而走到一旁的灶爐旁,忙碌起來。

老婦人有些驚訝的望著他,想說什麼,但一想到自己的傷,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任由小刀子在那忙活。

應不該看著忙起做飯的小刀子這才想起幫老婦人賣掉了海螺。他走到小毛驢那拿下那個魚簍,又從懷裡拿出那兩銀子遞給了老婦人。

老婦人接過魚簍和銀兩,看了看魚簍裡面的銀兩,望著應不該流下了兩行老淚,什麼也說不出來。

應不該又從小毛驢那取來些米糧和肉交給老婦人後,一言不發就走了。

走到院子的時候,小刀子從裡面跑了出來拉著應不該的手,說道:「謝謝哥哥!」

應不該望著他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笑了笑,心中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小傢伙日後必不簡單。

走的時候,應不該看了眼馬娘的家,發現門是鎖著的,看來她還沒有回來,而其他村民的家中已現裊裊炊煙,都在準備午飯了。

「人嘛,只要不死就得活下去。活下去就會遇見很多事情,這些事情去做的時候才知道它難不難,大多數事情難不難都得做。對於命好的人,難事會變成易事。但不管命好命不好,只有意志堅定,不畏艱難才能成事。」一個身穿玄服的年輕男子望著女媧石像喃喃地說著,見得不到回應,他又說道:「我早些年從天上飛出山海,去看了下那個太陽,那傢伙真大啊。我對著它轉了幾圈,始終想不明白,既然是不同的世界,為什麼又都能看到它,它的光又是怎樣照到不同的世界的,難道它的光比較特殊嗎?之後,我又去過很多星體,然後在那個地方竟然讓我看到了比太陽還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有這個東西。」說完,他張開嘴巴,一個五光十色的光球從他嘴裡漂了出來。

那光球在廟裡飄來飄去,年輕男子說道:「或許有了它之後你就不用這樣了。」

這時一陣嘆息聲傳來,是老道的聲音,只是他並沒有現身。

應不該一路把玩著那柄古怪的匕首回到老廟,他卸下東西后,小毛驢回到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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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踏進廟門的時候,看到了那個迎面飄來的光球,一瞬間他呆住了,這時候的他一動不能動,身心彷彿在一剎與永恆中來回穿梭

「咦!?」看到應不該后,年輕男子走了過去,對應不該呆住的模樣不管不顧,反而將他手中的肉和米什麼的拿了過來,「是豬前腿,我這師弟真有心,知道我來了還買了兩個,行,今天我給您老人家來個紅燒豬腿肉。」

「你敢!」老道氣沖沖的從小廂房中走出,「我早就說過,這豬腿肉一定要細火慢燉才能吃。」

「是嗎?可是你一直沒有教我啊。」

「我不教你,你就不會學啊?」

「你不教,我找誰學啊?」

酒足飯飽后,老道多少有點心滿意足,說道:「既然出去了,就別回來了嘛。」

年輕男子又給老道滿上酒,說道:「我也是得到那個東西后才知道,不管哪裡都沒有這裡好。只是想不到最後竟然便宜了我這個第一次見的小師弟。」

老道則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既然能共存就不一定要消滅,這無數年月里我已經習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年輕男子抿了一口杯中酒,說道:「其實我也想見識一下,他是否真的那麼恐怖。」說完,忽然又說道:「我說老頭,這酒怎麼有點怪怪的?」

老道「嘿嘿」一笑說道:「這可是好酒,你沒有喝過自然覺得怪了。」

應不該還在一動不動的站著,只是剛剛一直飄在空中的光球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他對周圍一無所知,腦海中則不停重複著一條無限長的鎖鏈向他衝來的畫面,無始無終,無休無止。

年輕男子又給自己滿上一杯后,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最近家裡鬧著要分家,一個要走,一個不讓走,天天在我面前拉拉扯扯,我走到哪都不得安寧,所以今天就來師尊這躲躲。」

老道說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結果你看清楚就好。」

年輕男子喝下酒,苦笑著搖了搖頭,到了越高的境界越是不敢輕言對錯,畢竟世間不僅僅只有正邪善惡,這就是他要躲的原因。

一望無際的海岸線上有著一堆礁石,海浪不安生地拍擊著石壁,浪花濺到了礁石上盤坐之人身上。

那人一襲寬鬆布袍,手掐法印,光禿禿的腦袋,閉著雙眼,面相一臉莊嚴。

「不聞如來。你終是要走么?」天際傳來一陣話語,話音剛落,一頭戴長冠身形偉岸男子現身礁石之上。

不聞如來緩緩睜開雙眼,面露笑意,對來者說道:「我的道在彼岸。」短短數字勝似千言萬語。

偉岸男子不再說話,不聞如來緩緩站起,雙手持蓮花狀走到他跟前,緩緩鞠了一躬,隨即轉身腳踏虛空,步步生蓮,海上一葉孤舟憑空出現。

偉岸男子注視著不聞如來踏上孤舟迎風而去,喃喃說了句:「想不到你已創出了禮印。」

孤舟終是消失在海天之際。

偉岸男子身旁突然白光一閃,一個身穿玄服的年輕男子攸然出現,他剛一現身就急著四處張望,一邊找著什麼一邊說道:「人呢?就這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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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宗主根本就沒有想過挽留啊。」偉岸男子冷著臉說道。

「呃,沒有,其實我想說的是他到了沒有,我好勸兩句。」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中出了紕漏,年輕男子連忙改口。

「是么?如果宗主真的想勸,那就得改改掐時掐點的毛病!」說完,偉岸男子大袖一拂,踏空離去。

年輕男子似被說到痛處,瞬間變得一臉不爽,指著離去的偉岸男子說道:「哎!我好歹是宗主,你這麼說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不知春秋!伏妖司!你給我回來!你給我說清楚我要改什麼毛病!」

偉岸男子自是沒有理會他,化作一道長虹轉眼消失於天際。

年輕男子「吁」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被這幫人背里叫歷代最不要臉的宗主,我是不是太折墮了?」說完,他一臉的悲憤之情跳下礁石,沿著海岸,漫無目的的走了起來。

海灘上,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安靜地坐著,他的身旁放著一個魚簍。這是他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沒有人帶路,他也不需要人帶路。

他望著大海,望著天上的海鳥,一臉的平靜。

這時,一個身穿玄服的年輕男子從遠處走了過來,他好奇地打量著男孩,說道:「小朋友,你現在這個時候來是沒有用的,除非你跳到海里去,用手捉,你會不會游泳啊?」說著說著他問起這個小男孩。

小男孩也好奇地打量著他,說道:「不會。」

「那你還可以划船去網魚啊,光坐著是沒有魚跳上來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不會划船,不會網魚啊?」

「不會。。。那你學啊。」見到小男孩一臉看傻瓜的表情望著自己,他覺得要採取進攻,問道:「你知不知道現在這裡為什麼沒有東西撿了?」

小男孩拍了拍褲子上的沙子站了起來,拎起魚簍后說道:「不知道,或許是它害怕我,不敢將蝦蟹送上來吧。」他一面說著一面指著大海。

年輕男子實在沒有想到這毛都沒有長齊的小男孩會說出如此大話,見他走遠,連忙跟了上去,他覺得他又必要批評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傢伙。

老婦人站在自家院子門前,著急得不斷伸頭張望,她受傷了所以吃完飯後很快就睡著。當她一覺醒來發現她的心肝寶貝居然不在家中,那時無數的可能浮現在她的腦海中,眼淚不要命的流下。她顫顫巍巍的走到院子門前不斷張望,思想不斷地與那無數的可能抗爭著。

小男孩在遠處就看到了老婦人,他好像害怕什麼,把手中的魚簍猛地扔掉,不幸砸中一直跟在身後的年輕人。

年輕男子剛想說他兩句,小男孩已經一溜煙走到老婦人身邊。老婦人流著眼淚將他摟緊后,忽然狠狠地扇了小男孩兩巴。被打的那個低著頭,表示沒有什麼意見。可跟在後面的那個則不樂意了,他走上前去,說道:「我說老太太。。。」只是那老婦人白了他一眼后,就拉著小男孩回到屋內,「嘭」的關上了門。

年輕男子拿著魚簍被擋在了外面,他因為擔心老婦人會責罰得過於殘忍所以貼著耳在門前偷聽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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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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