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密林中,劍氣煙橫

第三十九章 密林中,劍氣煙橫

玽誕帶著葉天河出了北側城門,果然無人防守,想到他先前所說城門外就有人接應,隨即挽住大白脖子,輕輕一拉,大白會意,放慢腳步。可玽誕放眼望去,哪裡有人接應。心想:「你這傻子不會記錯方向了吧。」

又看向坐在前面的葉天河傷口血流不止,心想:「若是再不救治只怕有生命危險,原本想著若是有人接應自然可以療傷,可當下卻無一人,自己身上也沒有金瘡葯等物,若是再回城裡,再遇到葉瀟等人只怕再無脫身可能。最近的城鎮就算是大白也得半個時辰,他這樣決計是撐不過去。」玽誕回頭望去,一咬牙,摸了摸大白道:「咱們可得跑快些,別被那群壞人抓住了。」說著回頭就要京城裡去,他心知回去乃是九死一生,可若往別出去葉天河是決計活不下來,當下不再猶豫。

正在此時忽聽一女子在身後道:「你要往哪裡去?」

玽誕一回頭,但見一女子身穿黑色紗衣,蒙著面,腰間別著兩把短匕,頭髮紮成一條長辮,背後背著一個包裹,腰挺得筆直,顯得十分幹練。她快步向玽誕走來,玽誕不知是敵是友,竹棒一指道:「慢!你是誰?」

那女子看了玽誕一眼,又轉向葉天河道:「他受傷了?這麼重的傷,是葉瀟下的手?還是六扇門的人?」

玽誕心想此人似乎對葉天河十分了解,莫非正是接應之人?便道:「你是?他安排在這裡接應的?怎麼只你一人。」

那女子道:「你好像又忘了重點啊,若是再不救治,只怕他……」

玽誕聽她這麼一說,心中防備全然卸下道:「你有辦法可以救他?」

那女子道:「在這裡肯定不行,得找個清凈的地方。」說著從懷裡拿出兩瓶葯,丟給玽誕道:「黑色內服白色外敷,止血的。」玽誕接住,連忙倒出兩粒,只見那藥丸黝黑,散發出一股惡臭,玽誕猶豫片刻,心想:「若她當真害他,何苦費這般心思。」當即打開葉天河雙唇,將葯丟進去,又點了他咽喉穴道,葉天河雖然暈厥,可被這麼一點咽喉自動驅動,將葯吞下。

玽誕又嫌不夠,又再餵了三粒,又將白色藥瓶中的粉末撒在傷口之上,那葯果然神奇,服過之後葉天河傷口果然流血果然緩了許多,呼吸也勻暢不少,玽誕正要道謝,那女子已經走開很遠。玽誕道:「你慢點!」說著連忙駕著大白趕上。

那女子領著二人專走偏僻小路,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已經是崎嶇難行,玽誕便索性改用步行,他在大白耳邊輕拍兩下,大白便回舔兩下,接著轉身跑開。

玽誕背著葉天河繼續追上,那女子似乎根本不理會,自顧自走,三人一路無話。此時葉天河已經不再流血,玽誕暗贊這藥丸靈驗,又覺得一路安靜便搭話道:「姐姐,你這葯真神奇,還有沒有,送我幾粒,我日後行走江湖興許用的上。」

見她不回話玽誕又道:「姐姐,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不悶嗎?你蒙著臉,我也見不到你什麼樣子,不如你拆下來讓我看看,日後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啊。」

「說道蒙著臉,我從前也認識一個姑娘,也一直蒙著臉,聽說長得很美,不過我也沒見過,只是她一心想要嫁給我……當然我不是說你要嫁給我,我是說另一個也和你一樣蒙面的女子。」

……

玽誕一路不停說著,那女子一句也不搭理,忽然停下腳步,玽誕一時沒有剎住往她身上撞去,當下腳尖一點將中心靠後,這才避免撞到她,可這一收不要緊,他身子居然向後倒去,此時再也收不及便向後倒去。他背著葉天河,自然是葉天河先行著地。玽誕連忙將他扶起,又看了看傷口,索性無礙……

那女子道:「我們到了,這裡應該安全了。」說著指了指前面的破廟。

三人進了破廟,那女子指了指一旁倒在地上的木門,從包裹中掏出一塊白布丟給玽誕面無表情道:「鋪在門上,讓他躺上去。」玽誕照做以後,那女子又道:「你去外面弄些柴火。」口吻彷彿命令一般,玽誕雖然聽了有氣,可當下還要仰仗她來救葉天河,怒氣轉瞬即逝,轉身出門砍了兩捆柴火,用藤條紮緊,回到破廟之中。只見那女子將葉天河上身脫個精光,藉助月光為葉天河縫合傷口。光線從破廟上方破洞灑在葉天河身上,只見葉天河身體甚是精壯,但皮膚仍然白皙,身上赫然幾個孔洞,便是葉瀟方才的傑作。身上其餘地方也有許多舊傷。玽誕看得入神,那女子餘光瞥見玽誕回來道:「愣著幹嘛,還不生火?」

玽誕這才回過神來,生起火,破廟內登時亮堂起來。那女子將葉天河傷口縫好,又塗了膏藥。隨後用十根金針從葉天河十指插進幾分,那金針雖然纖細,可中間中空,插進后竟然沒有血流出,那女子又在葉天河天靈蓋扎了幾針隨後在葉天河背後推拿起來。玽誕在一旁看著,也不敢說話,只見不過片刻,那女子和葉天河頭冒青煙,額前直冒冷汗,那金針也跟著滲出黑血來。再過片刻,那女子氣力不支,倒在一旁。

玽誕見她就要摔下,連忙去扶。那女子道:「我內力不夠,不能把毒逼出來。」玽誕道:「讓我來。」說著將女子推到一旁,將葉天河扶正。玽誕不通內力療傷之道,效率遠遠不如那女子,可他內力深厚又遠超於她,一來一回卻也沒有什麼差別。那女子見時間過了許久,玽誕仍然氣息勻暢,心中暗自佩服。可見毒血流出甚慢,便知玽誕雖有一身強悍內力卻不知如何使用。她雖知方法,可也不甚精通,當下也不敢亂教。玽誕給葉天河運氣過了一個多時辰,只見那血由黑變紅,那女子見狀心知葉天河體內毒素已經所剩無幾,剩餘毒素得需用藥物化解,便是再深的內力想要化解也是絕無可能清的乾淨。

玽誕給葉天河運功一個時辰,原本以玽誕內功修為無需這麼久,只是玽誕不通其中法門,效率極低,此時已經是汗流浹背。那女子道:「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內功修為居然這麼高。」玽誕道:「難得你開口不是讓我去做事。」那女子噗嗤一笑,玽誕道:「他這般……應該是沒什麼危險了吧。」那女子道:「危險是沒有了,只是這傷得養上一段時間。」

玽誕舒了一口氣道:「這就好。」那女子看著玽誕一言不發,玽誕只覺得渾身發毛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嘛。」那女子道:「我就想看清楚,他不惜性命也要救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玽誕道:「你可看清了?」那女子道:「看清了,功夫不錯,長相一般,也不知哪裡值得救。」玽誕道:「我看你也累了,還是先歇歇吧,我出去看看,摘些果子什麼的。」那女子嗯的一身轉過身去。

玽誕拿了竹棒出了廟門,此時已經入夜。玽誕四下環望,除了樹林還是樹林,且沒有果樹,玽誕便往樹林深處尋去,想尋些野味。原本雜草叢生,無路可走,玽誕拔劍砍出一條路,後來逐漸走到山路上,顯是已經有人踩過無數遍踩出來的,玽誕沿途走下去,逐漸聽到水流聲,玽誕尋聲而去,水聲漸大,發現流瀑布沿石壁流下,下面是行成一個小湖。玽誕見了泉水才想起今日都沒有喝過水,方才流汗又損失了許多水分,當下才覺得口乾舌燥,便咕咚咕咚喝了個飽,頓時透心涼爽,一日疲憊頓時消散。

喝得盡興了,便脫了衣服跳下泉水中洗了個澡,可泉水這泉水原本是在山中石壁中流出,這水長期處於地下,山中樹木叢生,又難見陽光,此時又在深夜,故遠遠冷過一般河水。玽誕剛入水中,登時身體如觸電一般一麻。玽誕一時使不上力,沉下水去,那泉下深不見底,遠超玽誕想象。玽誕水性原本不差,又以為這水不深才敢跳下,這水又太過冰冷,玽誕一時沒了主意,再過片刻,玽誕適應了水溫,皮膚也不再似針扎一般,便往水面游去。不知遊了多久腦袋才露出水面。玽誕這也算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當下覺得十分痛快,又在水面遊了兩圈,將這幾日的污垢盡數洗盡,這才上岸穿衣。

玽誕才將褲子穿上,忽聽有人大叫:「惡賊哪裡跑!」此時瀑布聲音太大,玽誕一時以為是幻聽,沒放在心上。轉而又聽到刀劍相撞之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又聽有人叫道:「看你往哪裡逃!」玽誕這才知道不是幻聽,心想:「這麼深夜到底是誰?」心下好奇往聲音處走去,玽誕躲在一處樹叢之中,只見乃是三名劍客在追殺一人,那人看手持單刀,頭戴一喇嘛帽,身穿一件紅袍,袒胸**,玽誕認得那人,乃是血刀門黃格,那三名劍客一人身穿道袍,另外二人身穿白衣。其中一身穿白衣之人乃是雪山派陸千里,玽誕在華山之時也是見過,那名道人玽誕不曾見過。此時黃格已經身中兩劍,雖然傷口不深,但是一人面對兩人已經是無路可逃。

陸千里道:「姓黃的,我跟你無冤無仇,當下也不為難你,你只要把偷了我的東西還給我,我放你一條生路。」

黃格笑道:「嘿嘿,我可沒偷你的東西,我那是明搶,你雪山派弟子功夫不如我,東西給我搶去也是理所應當。」

陸千里道:「你真是強詞奪理,偷也好搶也罷,我師弟功夫不如你,給你搶了去是天經地義,如今我代他搶回來也是天經地義。」

黃格笑道:「不錯,可那些東西我留著也沒用,有些值錢的珠寶我拿去當了賭錢了,可惜晦氣全都輸了,剩下寫什麼字畫的我問了當鋪的,老闆說是假的不值錢,我也看不明白,嫌棄帶著麻煩我就當做廁紙用了,哈哈哈!只可惜了。」另一名雪山弟子道:「什麼可惜了?」

黃格笑道:「可惜,可惜那紙太硬,擦的老子屁股疼,哈哈哈。」

陸千里怒上心頭道:「你居然把我送給置辦師父的生辰禮當做廁紙!」當下提劍往他胸口一刺,這一刺乃是奔著殺人而去,氣勢洶洶,黃格奮力一擋,二人交起手來。

黃格身上有傷,只過了三十多招,已然敗下陣來。陸千里指著倒地的黃格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黃格笑道:「哈哈,你們若不是三人對我一人,我又豈會輸給你。」

陸千里道:「就算你今天不搶我東西,你們血刀門在江湖上多行不義,我們就算殺你也是為民除害,天經地義。」

黃格笑道:「哈哈,既然是天經地義那你還不動手?還不是想著你那些珠寶字畫,不怕告訴你,方才確實是騙你的,那些珠寶我都藏起來了,至於放在哪裡,嘿嘿我是寧可頭斷血流也不告訴你。」

陸千里道:「看來你是找死!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路。」

陸千里正欲提劍殺他,那名道人卻將劍挑開道:「陸兄,此人雖然搶了你的東西,卻也是罪不至死。」

陸千里道:「你懂什麼,血刀門在江湖上的名聲你不知道嗎?燒殺搶掠,欺壓弱小之事數不勝數,你難道不曾聽說過?我們身為武林正派,除魔衛道乃是本分,你若是怕了他血刀門,就速速離去,今日你助我殺這惡人,我自然銘記在心。」

那道人不知如何回嘴,黃格卻笑道:「哈哈,你這臭道士果然是道貌岸然,明面上要救我,實則不想救,但又舍不掉這心善的牌匾,真真是和你那個師兄沒兩樣。哈哈哈」

那道人道:「你說的是我哪個師兄!我修行之日尚短,修為也低,你說我我無話可說,可我同門中師兄弟個個俠義心腸,豈容你這般污衊!你今日不說清楚,我定不饒你。」

黃格又是大笑道:「莫說你定不繞我,今日我是死定了,可死前能好好羞辱你們一番卻也痛快,小道士你聽好了,我說的正是你的師兄張祁!」那名道人聽到這名字登時變了臉色。黃格見他臉色一變得意道:「嘿嘿,想必你也聽說了吧,你的師兄為了少年英雄大會的冠軍,不惜和青龍壇勾結,誣陷那李玽誕不成,被當眾揭發。又和那青龍壇主行苟且之事,嘿嘿!此事大傢伙看在古松道長的面子上才不張揚,否則,哼,你太極門的百年聲譽……嘿嘿。」

黃格所說與青龍壇勾結誣陷玽誕乃是真,至於後面和青龍壇主行苟且之事云云自然是添油加醋,可那道士無法反駁前半部分,縱是能說他添油加醋,可這勾結青龍壇的罪名確是萬萬擺脫不了。

玽誕在樹叢中聽到這裡,也是氣上心頭,咬牙切齒,當初張祁冤枉自己勾結青龍壇,坑害武林,若不是魎從中斡旋自己只怕解釋不清。不過事情過去已久,玽誕此番心情也是轉瞬即逝。

黃格見那道士啞口無言又道:「你們太極門自己也已經算不上什麼名門正派了,又有什麼資格說要除魔衛道,為民除害,若是這樣不如先除了自己?」

那道士不善言辭卻也容不得他這般玷污師門便道:「張祁已經被逐出師門,他犯什麼罪與我們太極門有什麼干係!」

黃格聽了又是哈哈大笑道:「天大的笑話,那張祁作惡之時可還仍然是太極門弟子,怎麼能與你太極門沒有關係?原來弟子做了惡,把他逐出師門就了了,所為的名門正派原來是這般來的,真是可笑!哈哈哈!」

陸千里道:「縱使你今天巧舌如簧,也難逃一死!」

黃格道:「他太極門不幹凈,你雪山派難道就乾淨了嗎?」

陸千里道:「你什麼意思!」

黃格道:「嘿嘿,這可是件密事,江湖中人知之甚少,今天我也說出來讓你們聽聽。」

陸千里道:「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黃格道:「你有個小師妹叫秀蘊是也不是。」陸千里道:「這是我師父的嫡女,太師父的親孫女,那可是我們雪山派的掌上明珠,我們雪山派眾人都將她捧在手心。」

黃格笑道:「嘿嘿,錯了,大錯特錯!」

陸千里問:「怎麼錯了?」

黃格道:「我且問你,你可曾見過你的師娘?」

陸千里道:「我入師門晚,只聽說師娘生下小師妹便死了,自然不曾見過。」

黃格道:「嘿嘿,你挺好了,你太師父白自劍覬覦兒媳美色,在新婚之夜酒後亂性,這才有了你的師妹,後來白自劍又恐名譽受損,可那女子已經懷有身孕,只能在她產子之後將她殺害……」

玽誕在樹林后聽得清楚暗想道:「這黃格也是真不要命,竟然將這種胡編亂造的江湖八卦說出來,今日他是死定了。」

「你胡說!」陸千里說著提劍便向黃格刺去,黃格所言乃是胡編亂造,他心知自己必死無疑,便圖一時口快,無論是真是假也能好好羞辱他陸千里一番,日後陸千里看到自己師妹自己心中自然也是遐想無數。正在這命懸一線之時,一把長劍破空而出,將陸千里長劍震開。只聽一女子道:「誰人在這裡喧嘩,擾我清凈!」話音剛落,一白衣女子從長劍飛來方向飄飄而來。

玽誕借著月光看清那女子,正是當日在藏峰山莊一劍將自己長劍砍成兩段的那名青龍壇主歐陽雪緒。玽誕深怕她發現自己,縮在樹后心想:「她怎麼在這,這下可慘了,得趕緊跑。」轉而又想:「這幾人恐怕不知她厲害,萬一死在她手上可如何是好。」

陸千里幾人不知她是何人,只見她身法輕快,遠在自己之上,陸千里抱拳道:「晚輩不知前輩在此休息,打擾了前輩清凈,請前輩見諒!」

雪緒道:「我剛才聽到你們說雪山派?你們誰是雪山派中人!」她說話時目露凶光,殺意騰騰。陸千里心想莫非她和雪山派有什麼深仇大怨,當下不敢表明身份。

其實這四人中,一人身穿道袍,一人番僧模樣,誰是雪山派中人一眼便知,雪緒故意這麼一問見無人回答又道:「雪山派莫不是都是孬種嗎?連自己師門都不敢認?真是可笑。」

陸千里身後那名雪山派弟子聽她如此說便道:「我雪山派人不是孬種,我便是雪山……」話還沒說完雪緒已經提劍走了一個來回,那雪山派弟子再也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呃呃呃之聲,轉身看去,他咽喉已經被砍了一劍,氣絕身亡。

玽誕暗道:「好快的劍!我竟然沒看清她何時動手……」

雪緒又道:「還有誰是雪山派中人?」陸千里咽了兩口口水不敢回答,心中暗想:「我雪山派何時招惹了這號人物,從未聽師父提起過。」

雪緒見陸千里一言不發,冷冷直視,陸千里彷彿僵住,一動不動。

雪緒笑道:「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也是雪山派弟子。」陸千里心知自己在劫難逃挺了一口氣道:「不錯!我便是雪山派陸千里。」

雪緒笑道:「好,我以為我殺了一人你便再也不敢承認,如今看來你還有幾分骨氣。」陸千里見她高興,也沒像剛才一般立即出手殺了自己,心下覺得抓到一線生機,正要鬆一口氣。可卻聽雪緒道:「來來來,站好了,吃我一劍!」

陸千里慌亂之中快速說道:「慢!」剛剛吐出,劍刃已經在自己咽喉三分前,若是喊慢了半分,自己便已經撒手人寰。雪緒道:「還有什麼遺言?」陸千里道:「我……我不知前輩和雪山派有什麼深仇大恨,但……但……」

雪緒道:「但什麼但!」

陸千里道:「但若是只殺幾個雪山派弟子算什麼英雄好漢!若是……若是有本事,便上我雪山派討教討教!」

雪緒笑道:「看來這位血刀門的說沒錯,你們果然是道貌岸然,且不說我一介女流本不就是什麼英雄好漢,就算你們掌門白自劍在這裡你且看我殺他不殺!」

陸千里道:「你只會空口說大話,還不是仗著我太師父不在這裡。」

雪緒道:「我這幾年在江湖上,雪山弟子我是見一個殺一個,能有機會開口求饒的,你是第一個。」

陸千里道:「原來這些年我雪山弟子在江湖上頻頻遭人暗算,竟然是你所為!」

雪緒道:「不錯,正是我,可惜你武功太差,不能給他們報仇。方才你說我不敢上你們雪山派,好,那我便去你雪山派走一遭!你給我聽好了,有句話讓你帶一帶,下個月他白自劍的六十大壽,我便要血洗你們雪山派!」

陸千里心中長舒一口氣:「她讓我帶話,便是不會殺我了,你不來雪山派便罷了,若是來了定叫你有來無回!」心中這麼想著,口中自然不敢這般說只道:「好,那我雪山派定會設宴等候!」說著轉身背起那名師弟就要離開。

還未走兩步,雪緒又道:「慢!我可沒讓你走!」一言甫畢只聽陸千里慘叫一聲,右手手掌已經飛出……

雪緒道:「還不快滾!」陸千里在地上滾了幾圈,慘叫不止,撿起右手緩緩離開。雪緒又轉向那太極門弟子道:「我和太極門沒什麼仇怨,你也走吧。」那名太極弟子也是嚇得不輕,拱手作揖跑開了。

黃格起身道:「多謝前輩相救!」雪緒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快滾!」黃格道:「前輩出手相救,晚輩還未報恩。」雪緒道:「我雖然和你們血刀門沒什麼過節,可你們在江湖上橫行霸道,欺壓弱小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剛才只是要殺雪山派的人,不是為了救你,你速速離去!」黃格諾諾道:「是!」

剛一轉身,只聽一聲異響,雪緒倒靠在一旁大樹上。黃格又轉回身來,只見雪緒單手握劍撐住地面,喘氣連連。黃格道:「前輩?你怎麼了?」

原來雪緒自上次被阿忘所傷,一直沒有痊癒,方才正在這幽靜樹林中調息療傷,正到關鍵時刻,只需再氣運幾周天,衝破最後一個穴位,變無大礙。可在這最關鍵時刻卻聽到了雪山派云云,心中惱怒,強撐一口氣,又出手殺了兩人,雖然劍法高超,一招制敵,卻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發作起來,傷又更深。

黃格叫了兩聲,雪緒只喘的更加厲害,最終氣力全數散去,倒在地上。

黃格雖不知原由,只見雪緒癱倒在地無力反抗,便湊過身來推了推道:「前輩?你怎麼了。」雪緒道:「你還不快滾!」

黃格道:「原來前輩傷的不輕,嘿嘿,方才前輩出手相救,如今到我來救你了。」

雪緒道:「你……你想怎樣!」

黃格伸手在從雪緒臉頰一直摸到下巴道:「前輩可真是天仙下凡,黃某不才,學過一些以陽補陰之法,定能為前輩療傷!」說著便脫下紅袍,又伸手去解雪緒腰帶。雪緒此時無力反抗,只得任由他擺布。

雪緒腰帶正被解開,黃格只覺背後白光一閃。轉身一看,一把長劍已經抵住他後頸。玽誕道:「我數到三,若你還不滾我便刺下去。」

黃格道:「好漢饒命。」說著舉起雙手,緩緩站起。玽誕劍面在黃格腦袋一拍道:「快滾!」黃格道:「好……好……」說著緩緩而去。忽然提刀轉身,橫空劈來。玽誕已經料到他不會輕易投降,見他劈來,凌空一跳,橫劍在空中一點,劍身柔韌便彎向黃格,黃格抵擋不及,肩頭已經被點到。

黃格一退,這才看清玽誕道:「原來是你!」玽誕道:「不錯,是我?」黃格道:「我和這小娘子親熱,與你何干,速速離去,否則我對你不客氣!」玽誕道:「你覺得你是我對手嗎?」黃格道:「在華山之上輸給你半招,那是我讓著你,今天你壞我好事,爺爺我可不讓了。」說著亂刀揮砍,施展出血刀門的血魔刀法,此刀法以剛猛為主,且內外雙修,修鍊至最高境界方能以血為介,越殺越猛。可黃格離那境界相去甚遠,玽誕見他狂刀揮砍便也長劍快砍,只聽刀劍相撞發出乒乒乓乓聲響,這一招過後黃格環刀已經坑坑窪窪。黃格心中驚道:「他那是什麼劍,竟然能隨手在我這刀上砍出洞來,招式上我原本就沒有必勝把我,如今他有神器在手,我又受傷,再打下去討不了好。」於是便道:「今日就放你一馬,日後再討教!」說著轉身奔走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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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苟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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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密林中,劍氣煙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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