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風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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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禮來到陳雁家后不就,陳瑾就接到了來着賀書禮的父親的電話。

陳雁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但從那天過後,賀書禮就在陳雁家住下了,並且陳瑾叮囑她,對外要說賀書禮是她的遠方表哥。

身上流着一樣的血,就有一樣的基因。身為陳瑾的女兒,陳雁,似乎天生就很聰明。她能大致上猜出賀書禮的身份不簡單。

可是在他心裏面,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純純粹粹的多好,幹嘛非要把人分個三六九等。

雖然賀書禮總是一個人悶在家裏,不願意出門,但是架不住陳瑾她人緣好呀,天天都有人來找她玩,陳雁又看不過去賀書禮一個人在家裏面顯得有些孤單,所以就把他也拽上了。

事實證明,賀書禮也沒有很成熟。

賀書禮也會和鄉間的孩子們一起去麥田裏幫忙幹活,下到水塘里去捉魚,在夜裏去尋找那些根本看不見蹤跡的蟬。

要說這個小鎮到底有什麼特別的,賀書禮想,大概就是這裏沒有一成不變的燈光,它的燈光並不顯得冰冰冷冷,反而很溫暖。

因為他知道那一盞盞的燈,都是人們殷切的希望和平安的祝福,以及幸福的象徵啊。

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也會想念他的父母啊。

可是賀書禮在陳瑾家裏住着,陳雁的阿公阿婆,她的朋友,她的母親都很喜歡賀書禮。

他們都沒有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而感到他有些格格不入。反而,正因為他孤身一人來到這裏,所以每個人都很憐惜他。雖然總有一些皮孩子會問他為什麼一個人來到這裏,他的父母在哪裏?但是陳雁每次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說,你們管那麼多幹嘛?

儘管在賀書禮看來,陳雁好像很冷淡,可是很難否認,這裏的每一個孩子都很喜歡她,雖然有時候會與她吵吵鬧鬧,甚至有時候會打架,但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會讓着她。

陳雁不僅把自己的卧室分享給了賀書禮,還有母親給她的愛,阿公阿婆給她地寵,以及她所有的朋友。

她不是冷淡,她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因為自己是被寵愛的那一個,所以反而不知道該要怎樣去寵愛別人。

可是陳雁會學習,陳雁會從母親對他的愛,和阿公阿婆對自己的保護中,學習怎樣去愛護一個沒有父母的照顧的人,哪怕這個人跟他的相處,其實並不怎麼美好。

他們就像兩個彆扭的小孩子,一個不願意開口,一個不想去靠近。

陳瑾不願意開口是性格使然,賀書禮不想去靠近是害怕自己帶來災難。但事實上,本質上他們心裏面是很想和對方變得親近起來的。

他們就一直持續著這樣的關係,直到陳瑾和賀書禮上了五年級。那年,她七歲,賀書禮十歲。

賀書禮從不否認陳瑾是個聰明的孩子,但他一直以為的好孩子,其實也會打架。

這個時候的的賀書禮長開了,不同於鄉鎮里的小孩子那麼純樸憨厚,或者樸素清淡,賀書禮長得十分精緻。

他的好看,用語文老師的話來說就是古詩文裏面那種,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君子。可是他卻並非本來就是那樣的君子,而是他的長相如此。

其實他的性格很冷淡,大概是和陳雁呆久了,而兩個人又同是由陳瑾教導,所以不管是生活習性還是性子,都有那麼一些相像之處。

但就因為他與眾不同的容貌,還有那名列前茅的成績,招致了不少女孩的春心萌動。青春期男女啊,最是爭強好勝。

而這個時間她們接觸互聯網,未免也接觸的太早了些,有些太早熟了,每天腦子裏想的都是那些情情愛愛,鄉鎮里的孩子還好,在城裏的孩子就不是這樣了。

賀書禮,班上有男生堵截了他三四次,說是要和他比試比試,賀書禮哪見過這場面?從前他小學的時候遇見的那些人,其實都不是這樣的,大概是他所呆的那個圈子裏面的小孩子都很有禮貌,就算有什麼仇也不會明著就給你報了,反而是會暗戳戳的告訴家長,要麼就是給你使小絆子,壞也壞的不是很明顯。

但是顯然,城鎮里的孩子沒有那麼多的心計,他們只知道我看你不爽,我想打你,所以他們就這麼做了。

小地方才容易出大亂子呢。

賀書禮之前是學過一些跆拳道的,但是這兩年裏面,他並沒有再學過。所以呢,將近半年的時間裏,他學會了怎樣去打架,學會打架的要領,學會了怎樣一招致命,學會了怎樣才能不斂鋒芒。

他隱藏的很好,好到只有陳雁發現了。

他每次打完架,身上一身的傷,都是陳雁幫他擦的傷買的葯。

陳燕每次都不說話,只是看着他的傷坐在那裏好久好久不說話,他不知道為什麼不說話。

後來漸漸長大了,賀書禮才明白,陳雁不說話,不是不想說,也不是不敢說,更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該怎樣去勸導賀書禮不要再去打架了,而從根本上來說,其實賀書禮也沒做錯,錯的又不是他本人,但錯的也不是他那張臉啊,錯的只是人的嫉妒心而已。

賀書禮以為陳雁是好學生,看不來他打架,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就在賀書禮以為陳雁不會過多插手時,他的認知被推翻了。

那天是星期五,下了一場很大的雨,就像是他們兩個人剛見面的那一天一樣的雨。

有人在窗外喊:「賀書禮,快下來看,你表妹和人打起來了。」

賀書禮有一瞬間不知道他是不是聽錯了,平日裏看他去打個架,回來身上受那麼多傷,都會很生氣,並且給它上藥的時候都會特意使勁兒,並且會撂狠話:「你下次再打架,就別吃飯了吧。」就能撂狠話,都說不出讓她滾出她們家的女孩,居然打架了。

跟假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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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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