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那天晚上?」雲桑倒是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救了她?雲桑搖了搖頭,「桃溪姑娘想必是記錯了,我不曾救過你。」

「就是那天晚上,你幫我躲過了雷劫,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雷劫一碰到你就消失了,不過你幫了我是事實。」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雷劫確確實實是碰到這個人才消失的。

雲桑想起那天晚上,確實是雷雨交加,電閃雷鳴,原來竟是雷劫嗎?

「不過,你喝的這個是什麼東西?好喝嗎?」桃溪不去糾結那天晚上的問題,反正不管如何,這個人幫了她是事實。

桃溪很快就忽略掉這個問題,睜大了眼睛好奇盯着雲桑的葯,有些蠢蠢欲動。

也不能怪桃溪,自從這個奇奇怪怪人類住進來這裏以後,她每天都能見到他喝這個東西,日日不間斷,桃溪實在是好奇。

「我能嘗嘗看嗎?」

桃溪只是隨口一問,不等雲桑回答,直接就端起桌上的葯碗,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這個不能,,,」雲桑話說到一半,桃溪已經把葯送到了嘴裏。

這個人天天都在喝這個東西,肯定很好喝,在葯進口的前一刻,桃溪還是這樣想着。

「好苦,好苦!」

葯剛進口的一瞬間就被桃溪毫不猶豫的吐了出來。

雲桑看着苦到忍不住跳腳的桃兮,好像連身後的桃樹都抖了抖,一張精緻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雲桑拿起葯碗,把剩下的葯一飲而盡,今天的葯好像沒有昨天那麼苦了。

「你們人類果真都是奸詐的小人,比狐妖還要狡猾。」桃溪看着雲桑面不改色的把剩下的一飲而盡,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要不是這個人每次喝葯的時候,都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自己怎麼會覺得那是什麼好吃的。

雲桑聽了桃溪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分明是這人不由分說的就搶了自己的葯碗,到頭來自己還成了她口中的奸詐小人。

「哈哈哈哈,桃溪還不是怪你嘴饞,什麼都想嘗嘗!」院子的牆角處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孩童嗓音。

可這院子裏那會有什麼小孩,雲桑順着聲音看去,只見牆角不起眼的角落裏長著一顆不怎麼顯眼的靈芝。

渾身黑漆漆的一顆靈芝,又長在角落裏,也難怪雲桑不曾注意到。

難得能看到桃溪吃癟,靈芝笑的止不住。

「臭靈芝,再笑信不信我把你拔出來當柴燒!」桃溪有些惱羞成怒,對着牆角笑的囂張的靈芝草威脅。

「我是靈芝,是仙草,不是柴火。」靈芝聽見桃溪的聲音,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連忙止住笑聲,連身子都往土裏縮了縮,卻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反駁桃溪的話。

「哼,奸詐小人。」桃兮氣鼓鼓的留下一句話,瞬間消失不見了。

靈芝縮在土裏瑟瑟發抖,盡量把自己偽裝成一顆普普通通的靈芝草,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自己只是一顆靈芝而已。

雲桑看着牆角努力把自己往土裏藏的靈芝,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出聲安撫它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靈芝聽見雲桑的話,又把身子往土裏藏了藏,它才不信這個人的話,這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樣,這個人肯定是想騙它出去,拿它熬藥。

也不能怪靈芝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可是經常有妖怪想要吃了他這株靈芝來提升修為的,它能好好的活到現在也是很不容易的。

自從那天過後,桃兮和靈芝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好像那天發生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一樣。

可是雲桑知道,這院子裏不止他和長裕兩人。

雲桑依舊每日得空便待在桃樹下。

這天,雲桑忽然興緻大發,準備好紙筆,不久,紙上便躍然浮現出一位少女,坐在樹枝上晃着腳,明明只見過兩次的人,雲桑卻已經將桃溪的模樣清晰的印在心裏。

「這是我嗎?」

雲桑剛放下筆,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

「是。」雲桑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明明在心裏偷偷想了許多次,再次見到她應該說些什麼。

「既然畫上的人是我,那這畫就是我的了。」聽到雲桑的回答,桃溪直接拿起桌上的畫,細細看了起來。

聽着桃溪完全不講道理的言論,雲桑卻無半點惱怒。

不得不說,雲桑的畫功還是非常厲害的,畫上的桃溪惟妙惟肖,靈動又俏麗。

雲桑看着桃溪端詳着他的畫作,看起來十分歡喜的樣子,心下也不由得得愉悅起來。

「這畫還未完成,等我讓長裕拿去裝裱起來,再拿來給你,可好?」

「好吧,反正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桃溪想了想,便把畫重新還給雲桑。

雲桑接過畫,放到桌子上,想了想,提筆往旁邊添了一行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這是什麼?」桃溪指著雲桑剛剛添上去的字,有些不解的問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雲桑輕聲念出剛剛寫上的詩句。

「聽不懂。」桃溪聽了雲桑的話,搖搖頭。

「沒關係,等我以後再告訴你。」雲桑等墨跡徹底幹掉后,把畫收到一旁。

「公子,該喝葯了。」雲桑剛把畫收起來,就見到長裕端著葯碗進來。

「你,你是什麼人?」長裕走近看到多出來的姑娘,驚訝不已,這院子裏什麼時候進來一個人,自己居然不知道。

「長裕,這是我的客人,桃溪。」雲桑看着緊張不已的長裕,對他說道。

長裕看着突然間多出來的人,心中驚疑不定,公子久居京都,來到這裏也不過才一月有餘,更何況這地方偏僻,就連日常採購都要到鎮上去,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姑娘。

「長裕,把葯放下就去忙別的吧。」長裕一肚子的疑惑,可是看到自家公子不願多說,只得放下藥碗,默默退了出去。

反正左右不過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姑娘家,想必也不會傷到公子。

「他是隨我一起來的侍從,名喚長裕。」雲桑見桃溪疑惑的看着長裕,對她解釋道。

聽到雲桑的解釋,並不在意剛剛那個人。

桃溪回過頭來,看着雲桑面前的葯碗,頗為不解的開口:「你為什麼每天都在喝這個難喝的東西?」

「因為我身體不好,所以才要喝這個的。」

雲桑自小身體就不好,這麼多年各種名貴藥材不斷,就算如此,仍是被斷言很難活到二十五歲。

也是因為如此,姜夫人成了名正言順的丞相夫人之後,並未對他趕盡殺絕,只是將他打發到這窮鄉僻壤之地,任由他自生自滅。

「你們人類真的是太脆弱了。」桃溪看着面前羸弱的少年,不由的感嘆了一句。

「桃溪何出此言?」難不成她還見過其他人。

「以前有人想要佔據我的地方,我就陪他們玩了一下,結果就被嚇的屁滾尿流,還說什麼有鬼,我這麼好看,哪裏像鬼了!」

桃溪想到以前的那些人,忍不住有些生氣。

雲桑隱約記起,來之前家裏的僕人似乎說過什麼鬧鬼的事情,他當時並未在意,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裏的不是鬼,反而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小桃樹妖。

「不過呢,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比他們都好看,我就不趕你走了。」桃溪坐在雲桑對面,雙手托住臉,笑意盈盈的看着雲桑。

他長得可真好看,比那些一嚇就跑的人有意思多了,以後可有的玩了。

雲桑伸手摸了摸臉,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到了靠臉的地步。

「那就先謝過桃溪姑娘了。」雲桑順着桃溪的話,道謝的話說的十足誠懇。

「對了,」桃溪指了指窗外牆角的位置,「他叫靈芝,是我的朋友。」

雲桑順着桃溪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的是那天突然開口說話的那株靈芝草。

自此,這個院子裏兩人兩妖開始了和諧的同居生活。

「桃溪,你為什麼要讓那個人類住進來,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把他趕走?」靈芝在角落裏,語氣悶悶不樂。

「當然是因為太無聊了,更何況他長這麼好看,比我見過所有的人類都好看。」桃溪捧著臉,樂呵呵的坐在桃樹上晃着腳。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桃溪更知道為什麼雷劫一碰到這個人就消退了,本來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桃溪你果然見色忘友,哼!」靈芝看着桃兮心情不錯的樣子,鬱悶的縮回土裏一聲不吭,決定以後再也不理她了。

桃溪絲毫不在意耍小脾氣的靈芝。

「雲桑,你這幾天為什麼不出來了?」一連幾天,桃溪都沒有看到雲桑出現在桃樹下,於是便偷偷溜到雲桑屋子裏去了。

雲桑因為前幾天在桃樹下坐久了一點,好不容易好了一點的身體又變得和以前一樣了。

「桃溪,你怎麼來了?」雲桑放下手裏的書,對屋子裏憑空出現的人·,雖然感到驚訝,更多的卻是驚喜,沒想到她會來看自己。

「你這幾天為什麼不來找我了?」桃溪有些好奇的四處打量著雲桑屋子內的擺設。

桃溪本就很少進這些屋子,雲桑住進來以後她更是不會隨便出入,她畢竟是一棵樹,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天空下。

上次闖進來也不過是為了躲避雷劫。

屋子裏只有幾樣簡單的擺設,跟雲桑這個人很像,簡單舒適。

「我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不能見風。」雲桑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壺,幫桃溪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桃溪接過水杯,只是捧在手裏。

「你看起來好像快死了。」

桃溪雖然很少離開這裏,卻也是見過其他人的,只是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好像和那些人都不一樣。

以前那些人雖然膽子很小,可也不至於看起來一副隨時都要死掉的樣子,唯獨這個人,看起來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我不會死的,我只是身體比尋常人弱了一些罷了。」雲桑聽了桃溪的話也不惱,只是淡淡的對她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明天能出來陪我說話嗎?」院子裏那棵桃樹是桃溪的本體,若非必要,桃溪還是喜歡待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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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三千不言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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