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言語中交鋒
穆玄機見他們這桌旁周圍都沒什麼外，對楊凌問道：「面對瘋狗幫即將而來的報復，你有什麼打算？」
楊凌反問道：「您們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穆玄機見楊凌這麼客氣，知道這話有一半是說給聶承慶聽的，笑道：「我們想聽你的真話。」
楊凌平淡的說道：「若是您們需要證據，那我就等他們來找我。若是您們不需要證據，小人單刀赴狗會，您們派人來打掃戰場就可以了。」
聶承慶根本就不相信，仵作出身的楊凌有能力打敗冥魈怨魂，語氣不善道：「少年人自信是好事，狂妄自大隻會害人害己。瘋狗幫雖然不是什麼大勢力，但幫主獨眼狗好歹也是三階中期武者，幫眾至少有一百人，你以為你是四階武者能以一敵百？就算你是四階武者只要還沒有到達五階先天鏡，對方就能用普通的機關暗器弄死你。」
楊凌對聶承慶的話不知可否，他這話說的雖然很無腦，但他並不傻，他不會真的跟瘋狗幫死磕，一個想殺人的人，殺人的辦法有很多種，何必要跟一百多人硬拼。
再說以他現在五階多的實力，身體防禦還這麼強，只要他能在打到對方的情況下，五階以下他一招就能解決。就算對方是五階先天，在出動自衍焚刀的情況下，也就是一刀的事，這就是力氣大、防禦強的自信。
穆玄機雖然不知道楊凌的實力如何，但他知道楊凌能在冥魈手裡逃了五里路，實力絕對不會太差。而他只想要一個出頭鳥，一個能對惡狗幫動手的借口，對聶承慶提議道：「聶縣尉，惡狗幫的罪證我們大體都已收集齊全，而其他有實力的衙役又有要事要做，不如就讓楊凌帶隊去試試？若是他不行，我們再調適合的人，你看怎麼樣？」
聶承慶看著穆玄機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想到先前穆玄機不插手衙役的事，原來在這裡等著他。若是他不給穆玄機這個面子，是不是意味著穆玄機是不是要藉機找他麻煩，然後找人頂替他的位置。
雖然穆玄機目前還沒有動三班衙役主管的跡象，只在緝捕司加了一個副統領的位置，把鬱郁不得志的鐵證山推到這個位置上，但不代表整頓吏治的事結束了。
這一刻，聶承慶想到了很多，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試探道：「楊凌現在還很年輕，經驗不足。剛才楊凌在沒有證據的情況就動用私刑，這已經違反衙門規定，大人不僅沒有處罰他，還要提升他的職位，恐怕其它衙役頗有微詞，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穆玄機扇了扇手裡的摺扇，笑道：「說到楊凌的處罰，好像是聶縣尉你的職責範圍之內的吧？而本縣只是提議讓楊凌來辦這件事，並不是下令，代表還有商量轉圜的餘地。至於其它衙役頗有微詞，那又怎麼樣？本縣剛上任就說過，只要有能力就可以能者上庸者下劣者汰，現在處於整頓治安期間，立功的機會有很多，他們不想努力還想升職，天下有這樣的好事么？」
「大人說的是，以穆大人所見，下官要如何處置楊凌才好？」聶承慶心道一聲『果然』，穆玄機說話滴水不漏，把所有事情都推的一乾二淨，為了確認穆玄機所想，便將這個問題踢了回去。想起穆玄機一早就邀請他便衣巡邏，一路上兩人沒有插手任何衙役的事物，只是靜靜的看著也不出手。
原先他還在疑惑這是為什麼，現在他全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在穆玄機的算計當中，穆玄機這麼做不僅牽制了他，還能得到許多平時得不到的消息，順便還能考察衙役們的能力，做到心中有數。
可穆玄機的話把他所有退路都堵死了，本以為藉助三班衙役可以讓穆玄機改變心意，沒想到反而被穆玄機將了一軍。若按照穆玄機所說，只要衙役能者上庸者下劣者汰，很快三班衙役就脫離他的掌控，讓他成為有名無實的縣尉。
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來改變，就算他打壓楊凌，穆玄機還可以扶持其他人。只要他打壓超過一定的數量，衙役就會對他產生怨恨。結果不用穆玄機親自動手，被他打壓的衙役就會主動去收集證據，從而讓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穆玄機給他與聶承慶倒了兩杯酒，舉杯邀請，說道：「本縣對處罰楊凌沒有什麼意見，按照正常程序處罰就好。不過，竹山縣現在正處於用人之際，個人認為可以讓楊凌戴罪立功。」
「呵呵……」聶承慶輕笑了兩聲，現在他已經確認穆玄機準備對三班衙役的主管動手，在他還沒有找到穆玄機的把柄前，他只能按照穆玄機的遊戲規則來，將酒杯裡面的酒水一飲而盡，點頭認同道：「下官也是這麼認為，整頓治安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人，雖然楊凌的手段有些過激，但卻是快刀斬亂麻的好辦法。只是讓一個九等衙役做隊長，是不是不合規矩？」
穆玄機笑道：「聶縣尉說的有理，九等衙役確實不該當隊長。但楊凌畢竟在酒樓抓人有功，還找到一個瀆職的衙役，也給眾衙役樹立一個不畏強權的榜樣，同時也起到警示眾衙役不要瀆職的作用，不知道聶縣尉準備怎麼獎賞？」
聶承慶聞言心裡一突，迅速的反應過來，說道：「那就讓他官復原職，獎勵二兩銀子，一部基礎武技。由於他還處於戴罪立功階段，暫不發放獎勵，他依舊是八等雜役，穆大人以為如何？」
他沒想到穆玄機這麼會扣帽子，若是他不獎賞楊凌，就代表他沒有能力領導三班衙役，做不到有功賞有過罰。穆玄機就能藉此上報給州府，然後隨便找個理由就能罷免他現在的職務，到時候沒有實權在身他，還不是穆玄機說了算。
穆玄機道：「本縣覺得聶縣尉處理的非常公正。那麼我們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楊凌你需要多少人才能剿滅瘋狗幫？什麼時候動手？消息控制的範圍又如何？」
楊凌聞言，知道賺錢的機會來了，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先前聽他們兩人打機鋒都差點睡著了，回答道：「我需要瘋狗幫駐地的詳細情報，外加衙役用重武器守住各個出入口，凡是出入通道的瘋狗幫眾，務必做到格殺無論。」
「這麼做會不會傷及無辜？而且瘋狗幫的幫眾很多人都是被逼的，大部分人都夠不上死罪。」聶承慶皺眉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他也知道穆玄機最後一句話是對他說的，楊凌既然帶頭動手，就不可能走漏消息給自己惹麻煩。而整頓治安是穆玄機提出來的，而穆玄機又不是本地人，跟竹山的勢力沒有任何瓜葛，也不會走漏消息，那麼就剩下他了。
楊凌笑道：「關於傷及無辜問題，這就要從動手時間來看。若是在半夜，相信進出駐地的人不會有無辜的百姓。至於瘋狗幫的幫眾，若是兩位大人有時間去一一甄別，相信這件事也輪不到讓我去動手。」
穆玄機點頭道：「要想調查竹山勢力的人是否無辜，需要花費的時間太多了，受苦的百姓可等不了這麼久。如今只能以雷霆之勢掃蕩瘋狗幫，然後慢慢去甄別，反正春季汛期即將到來，正好讓他們去清理河道、修河堤，這樣還能給縣衙節省一大筆開支，本官相信上官不會怪罪我們的決定，聶縣尉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