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曉生
…
「喂！我們要去哪裏？」
「我不叫喂。」
「洪七公？」
「洪七公是誰？」
「是個乞丐，很厲害的乞丐。」
「你覺得老頭子我像個乞丐？」
「不像。」
「這還差不…」
「不像啊，就是才對。」
「…臭小子。」
出了杏花村，向北已是行了二三十里，已是從旭日初醒，到天色微醺。
古道漫漫攜夕陽，長亭寂寂掩西風。
看這芳草碧連天。
可惜沒有瘦馬，沒有小橋，沒有流水和人家。
只有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在落日的餘暉下，不斷拉長，緩緩前行。
莫少君雖然已是兩世為人，但這一世終歸還是個孩子，趕了這麼久的路，確實是感到身體無比的疲憊。
能堅持這麼久，已是不容易。
要不是在出發前，這老者在莫少君面前展露了一手飛葉射疾鳥的功夫，莫少君一定會覺得這人是個人販子。
「我走不動了！」莫少君停下了腳步，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了路邊，看向走在幾步前的老者。
「我還尋思着你這小子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老者回過頭來，笑着說道。
「我們到底要去哪？你不是要教我練武嗎？」
「去哪？走到哪算哪，小子，從來沒出過村子吧，老頭子我先帶你領略領略這天地山河。」老者走到莫少君身邊，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莫少君問道：「那總得有個方向吧？」
「那自然，我們一路向北，先去燕雲關。」
「燕雲關？」
「沒錯，乾國最北，燕雲關。」
燕雲關，乾國北方最大，也是最險要的關隘，憑水為隘，據川當險。
燕雲關以南，是乾國最大的平原沃土，素有乾國糧倉之稱。
燕雲關以北，是千里黃沙，隔沙而望，是金國的南門，浮圖關。
這之間的千里黃沙土，戈壁大荒漠，變成了乾國和金國的緩衝區。
燕雲關本來叫乾關，乾國之國門之意。
四十多年前，金國突襲乾關，乾關守軍烽火告急。
乾國北地將門燕家，舉族相助，領着家族私軍燕雲軍，援馳乾關。
硬生生靠着千餘人的燕雲軍，和萬人的乾關守軍，拖住了金國十萬大軍。
兩國交戰，宗師不出，那先天便是頂級戰力。
金國十萬大軍里十數位的先天高手，硬是被燕家的先天境的族長燕漠，三位族老和乾關守將羅世拖住了三天，等到了乾國援軍。
可惜燕家的族長、族老和乾關守將羅世，這三天裏也是一一力竭而亡。
燕漠也是撐到了乾國援軍的大旗飛揚在乾關數裏外，才大笑着與金國兩位先天，搏命而亡。
等到援軍接手乾關時，馳援的燕雲軍，已十不存一，活下來的，也都各個大傷。
馳援而來的燕家本族人，各個都衝鋒在交戰第一線，都戰死在了這場戰役中。
當時本是將門豪族的燕家，只留下了燕家太姥及唯一的血脈，當時年僅3歲的燕丹。
當時的乾國皇帝為了紀念付出慘痛代價的燕家，親賜金匾「護國忠烈」，拉着燕家太姥的雙手，許諾道「將門燕家，與國同休」。
並將乾關，更名成了燕雲關，以此緬懷葬身在這裏的燕雲軍。
莫少君雖然才七、八歲，但是也從村子裏的老人口中，
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去哪裏幹嘛？」
「帶你領略一下塞外的風光。」
「那習武呢？」
「天下武功，拳有伏魔拳，掌有八卦掌，棍有降龍棍，槍有百花槍，劍有凌雲劍，刀有霸王刀…都是赫赫有名的功夫。待我考教你一番，再決定教你什麼。」
莫少君看着朗朗開口的老者，不由興奮道「劍，劍乃百兵之首，我要學凌雲劍！」
老者詫異的看了一眼莫少君，說道：「百兵之首？哈哈哈，有意思，可惜我不會。」
「嗯？那霸王刀。」
「不會。」
「百花槍。」
「不會。」
「拳法劍法也行啊。」
「…這我也不會。」
「都不會你說什麼？」
「我不會，不代表別人不會啊，不過，哈哈哈，這些可都是江湖中豪派大宗的絕學啊，你確定要學嘛？」
「我要去拜師？」
「拜什麼師！我就是你的師傅，你想要背師棄族不成。」
「我可沒承認你是我師傅，-不拜師，怎麼學？」
「偷學，敢嗎？」
「有人敢教，我就敢學！」
「哈哈哈哈，好，好小子。」
老者大笑着站起來，拍了拍莫少君的腦袋。
開口道：「走吧，該動手了，乘着天還沒黑，我們要趕到投宿的地方。」
莫少君試着起了起聲，發現雙腳酸痛，走了這麼久，坐下休息了會，酸痛感更加明顯了。
弱弱地說道：「可是我，是真的走不動了。」
「臭小子。」
老者最後摸了摸莫少君的頭，然後轉過身去，蹲在了莫少君面前。
拍了拍自己的背，笑道：「上來吧，我帶着你走。」
莫少君愣了愣神，默默的愣了十多秒，還是靜靜地爬上了老者的背。
不寬闊，但匐上去后，卻感覺如此的堅實有力。
老者看莫少君已經上來，站起身來，拖住莫少君的雙腿，開口道：「抓穩了，我們出發了。」
一步邁出，莫少君震驚地發現兩邊景物突變。
這一步，卻是跨出了4，5米的樣子。
「縮地成寸？！」莫少君脫口而出。
「縮地成寸？哈哈哈，好名字，以後就叫縮地成寸吧。」
老者背着莫少君，在夕陽下飛馳，和之前兩個人的趕路速度，不可同日而語。
「莫少君。」
「什麼？」
看着周圍飛馳的景色，莫少君開口說：「我叫莫少君。」
老者略一停頓，隨即再次邁出了腳步，輕輕說道：「百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