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幕

斯坦勒斯的港口位於城市的最下端，雖然這麼形容一座城市的方位很奇特，但比起其他地方來，斯坦勒斯確實要多出上和下這兩個方位概念來。

［這可真是想不到哎！想不到！完全！］艾莉謝爾抬起頭看去［不是自己踩在城市裏，而是城市踩在咱們的頭頂上！］

從老遠能看到斯坦勒斯開始，艾莉謝爾就一直這副激動不已的樣子，這倒讓吳德覺得有點不自在。首先是艾莉謝爾這樣的話容易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其次是這確實讓吳德覺得她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人。

「你可別再丟人了行嗎？」吳德拍了拍艾莉謝爾的肩膀「你瞅瞅這港口裏哪有和你一樣的，別的福路德爾人也沒跟你一樣激動，別這麼沒見過世面啊。」

這倒讓艾莉謝爾回過神來，她環視了一下斯坦勒斯的港口，確實停了不少福路德爾的商船，周圍也有一些福路德爾人正在和港口管理員絮叨着什麼。不過她的注意力倒沒在這些事上面，畢竟禁糖令解除之後，如果斯提爾的王城沒有福路德爾商人，那才奇怪呢。

［不是，你剛才說誰沒見過世面呢你！］艾莉謝爾一把甩開吳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從剛才就開始叨叨叨叨，沒勁透了你。］

「嘖，不是我說啊，就這座城，除非它能飛在天上。要不然我連眼都不眨一下。」

[哦，你現在是不眨眼了。但我可不信你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也能這麼淡定。]

面對艾莉謝爾的質問，吳德心虛起來。實際上他剛出家門，第一次來到斯提爾時，就先到了斯坦勒斯，當時的吳德有多激動，想必只有現在的艾莉謝爾能體會。不過為了保住自己的臉面，吳德當然不會承認了。

「反正，我不會像你這樣感慨個沒完。」

艾莉謝爾勾起嘴角輕輕的笑了笑，學起了剛才吳德的做法，把手搭在了吳德的肩膀上。

［哦喲喲，那等有時間了，我可得帶你去一趟巴托蘭才行，讓你見見什麼叫世面。］

「巴托蘭？什麼地方？聽起來又是福路德爾的城市。」

［一座城市咯~］艾莉謝爾的另一隻手繞到吳德臉前頭，模仿著翅膀扶搖的樣子[一座真的飛在天上的城市。]

「還真有啊！？我還以為是傳說。」吳德訝異道。

以前吳德就聽說過，在福路德爾有一座能飛在天上的城市。但一直以來，吳德認為這只是個傳說，應該是人們對神秘的福路德爾的一種猜測罷了。

[還傳說呢，笑死我了，真是沒見過世面哪！]艾莉謝爾的笑容越發離譜[真的有，不騙你。]

「嚯……」吳德一手托起下巴，在腦中描繪起那座飛在天上的城市。「要是你說的那個巴托蘭真的是飛在天上的，那還確實是我更沒見過世面。不過這麼說的話，你更像是那種在絲綢堆里長大，去了一次鄉下就能把麻布叫成高級料子的大小姐。」

［閉上你那陰陽怪氣的臭嘴！］艾莉謝爾掐了吳德一把，不過讓吳德躲開了[你什麼意思啊你！]

「我的意思是，你都見過飛在天上的城市，還會對這座建在山上的城市感興趣？」

[一碼歸一碼啊！]艾莉謝爾看了一眼吳德，又把視線投到了頭頂的城市中[不過我覺得，這裏可比巴托蘭要壯觀多了。］

「得了，一會走起來你就不這麼覺得了。」吳德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白砂糖號「這邊的路全是坡，一會可別……反正走起來很累。

」

吳德本來想警告艾莉謝爾到時候別喊累，但一想起艾莉謝爾的體力，還是換了個說法。

[那我們除了找裝卸工，還得找輛馬車吧，你看人家都是駕着馬車拉貨進城的。]

「不着急，那些都是有了買主的。咱們要是直接拉着二十桶酒在城裏晃悠，就請等著麻煩死吧。」

[唔，也對。不過我們得帶一點樣酒給人嘗嘗吧，現在去開一桶？]

「咱們的都是大桶，開了也不好帶。」吳德想都沒想，好像早就計劃好了一樣地說「我知道你往水囊里灌了夜光酒，帶着你的水囊就行了，當試飲品，還不用交進城稅。」

[我可沒有……！]

「你不會覺得我不知道吧？」

[我是說……呃]艾莉謝爾發覺吳德瞪着自己的目光有些犀利，於是扭過頭去[我可不是為了自己喝啊，我是預料到了你的計劃！]

「不愧是你咯。」吳德伸出手「拿來吧。」

艾莉謝爾從大衣下面抽出水囊來，但她沒有交給吳德，反而把水囊緊緊地抱在懷裏。

「你看你，我又沒說讓你賣了，咱們就給潛在的商家嘗嘗，就給他們喝一點點，一點點。剩下的給你留着。」

[……嗚。]

「別這麼難受了，不是說出了這批酒我們就帶點黑麥回聖艾克赫爾博找崔世濤嗎，到時候還有的喝。」

[行……行吧。]艾莉謝爾放鬆了警惕，抱着水囊的手稍微鬆開了一些，但又立刻把水囊收進了懷裏[那我也不給你。]

「又不是我要喝，誰拿不都一樣嗎。」吳德搖了搖頭「別到時候見了客戶捨不得給就行了。」

[你當我是小孩子嗎！]艾莉謝爾沖吳德吐起了舌頭[我是女爵士！]

「那得嘞！」

吳德突然蹦了一小下，嚇了艾莉謝爾一哆嗦，只見吳德拍了拍袖子，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請女爵爺先走！」

[呸！]艾莉謝爾撅嘴以表達自己的不屑，不過她還是向著港口的出口，走到了吳德前頭。[別走丟了啊，小跟班。]

「女爵爺教訓的是！」

吳德跟在艾莉謝爾後面，他搓着手的樣子讓艾莉謝爾覺得吳德非常的欠揍，但艾莉謝爾卻來不及出手——因為她得忍住不讓吳德這副滑稽的樣子逗的自己笑出來才行。

斯坦勒斯的港口有三個出口，看起來都排滿了要進城的商人。把守在港口的守衛和管理員們忙的熱火朝天。不過幸運的是，其中一個出口除了通商檢查意外，還有為旅客們準備的快速通道。畢竟要是港口通商管理的人認真查起貨物來，等著進城的人只會越攢越多。

「站住！」一名守衛扶着手裏接近一人高的火槍，對着艾莉謝爾指指點點「聽見沒有！那個福路德爾人！」

艾莉謝爾本來走在吳德前面，從容地要離開港口。畢竟他們兩個人沒有馬車，沒有貨物，身上連個像樣的包袱都沒有。被守衛這麼一喊，艾莉謝爾又多走了幾步，等回頭看的時候，有的守衛已經用槍指着她了。

[哎！？我？]艾莉謝爾指著自己，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我怎麼了？]

吳德則是趕緊從後面跟上去，攔到了舉槍的守衛面前，趕緊賠笑。

「先生們先生們，不好意思，我這位同伴頭一次來這裏，還不知道這兒的規矩，麻煩各位別和她一般見識。」

[哎？怎麼了？]艾莉謝爾攤着手返身走到吳德身邊[先生們，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有聽到。不過。我們沒有帶貨物啊。]

艾莉謝爾立刻擺出了無辜的表情，這讓吳德鬆了一口氣，至少艾莉謝爾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表現出什麼樣的姿態。

「少廢話，鬼知道你有沒有在身上藏東西。」守衛們的腔調依然帶着威嚇，不過至少已經把槍放下了「過來接受檢查！」

[唔……]艾莉謝爾皺了一下眉頭，小聲對吳德抱怨起來[怎麼會這樣的，別的地方不會這樣的啊。]

「姑奶奶，你該去過幾座斯提爾的城市。」吳德雖然打算小聲地說話，但不滿放大了他的聲音「趕緊讓他們查吧，別找事了！」

[嘖。]看着吳德急躁的樣子，艾莉謝爾又朝吳德翻起白眼來，不過很快她又換上了笑容[好的先生們，耽誤大家工作了，實在不好意思。]

吳德已經舉起了雙手接受檢查，艾莉謝爾看了一眼吳德，也模仿他的樣子撩開大衣，把雙臂張開。看到艾莉謝爾還挺配合的，有一個守衛朝身後使了使眼色，大概是守衛的隊長吧，之後另一個守衛就走到了艾莉謝爾面前。

守衛把槍靠在肩上，用雙手捏了捏艾莉謝爾的胳膊，確認裏面沒有藏着什麼東西。然後守衛的手準備檢查艾莉謝爾上衣胸口處的口袋，不過因為艾莉謝爾是個女孩，而且口袋看起來就沒什麼東西，守衛轉手去摸了一下艾莉謝爾的腰帶，然後把艾莉謝爾的水囊抽了出來，交給了那個守衛隊長。

[啊！]看到水囊被抽走，艾莉謝爾抖了一下[先生，那裏面是……]

「是什麼我們會自己查。」隊長毫不講理地讓艾莉謝爾閉上嘴，然後直接擰開了水囊的木塞，把水囊送到鼻子前聞了幾下。「嚯……」

[先生，這個是我……]

「這是什麼酒？」

隊長又打斷了艾莉謝爾的話，這讓艾莉謝爾覺得心裏窩火，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還是乖乖回答問題最好。畢竟就算不用看，艾莉謝爾也感覺的到身後吳德的表情了。

[這個是我自己帶的酒，福路德爾產的，自己喝的，先生。]

「好酒啊……這得是非常好的酒啊！」隊長的眼神在酒壺和艾莉謝爾之間游移，最後卻落在了旁邊拿着本子沉默了半天的港口管理員身上「帶福路德爾的高級酒類進來的話，要交多少稅來着？」

管理員迅速翻了翻手中的本子，用手指瞄了一下，趕忙回答道「標準桶裝，每桶五枚金幣，隊長。」

「哦，聽見了嗎，女士，五枚金幣，艾熔金幣。」

[啊！？？？？]

「什麼！？」

艾莉謝爾和吳德同時發出了質疑，還沒等艾莉謝爾開始說話，吳德就走到了隊長面前拍了拍艾莉謝爾的水囊，解釋起來。

「隊長先生，這只是一個小水囊的量啊，而且她剛才說了，這是我們自己喝的！」

「這裏沒有你發表意見的權力，要麼交錢，要麼拿上你的酒滾蛋。」隊長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直勾勾地盯着吳德「還是說你們長途跋涉來到這裏已經餓了，想吃子彈？」

[您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先生！]艾莉謝爾也表達起了自己的不滿，其實她剛才就想說，但是吳德率先一步先發表了抗議。如果吳德都表示不滿了，那麼說明以前斯坦勒斯港口的情況可不是這樣的[那真的只是我們自己喝的。]

「是這樣的話，那你們現在就把這些酒都喝了吧。」隊長把水囊沖着艾莉謝爾晃了晃。

「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吧」吳德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把語氣放平緩了起來，畢竟他可不想還沒進城就被人趕出去。「這個是什麼時候的規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新規。」隊長用下巴指了指艾莉謝爾「誰讓你帶了個福路德爾人，這是『優待』。」

這次輪到艾莉謝爾的情緒開始起伏了，她的聲音逐漸放大，沖着隊長說：

[哎？憑什麼福路德爾人就要被你們這麼卡著！？]

「呵，我們沒有時間浪費，不交錢就滾。」

[哎你這個！憑什麼啊！]

艾莉謝爾的臉有些氣的漲紅，眼看着她就要衝着那個隊長去了，卻被吳德一把攔住。艾莉謝爾還想掙扎，吳德用身體頂住了艾莉謝爾，藉著個機會湊到了艾莉謝爾的耳邊。

「別鬧了，這是人家的規定！」吳德雙手按住艾莉謝爾的肩膀「禁糖這件事兒上是你們福路德爾先讓的步，人家斯提爾人贏了，有這樣趾高氣昂的資格！」

[哈？他們以為是誰幫他們贏的啊！]

「你沒幫他們贏！是你讓福路德爾輸了！」

[我！……]

吳德這話一說，迅速地讓艾莉謝爾安靜下來。仔細一想的話，這也算是艾莉謝爾給自己種下的結果，立馬消停下來的艾莉謝爾撅起了嘴，背過了身去。

[那你說交不交吧。]

吳德舒了一口氣，還好自己及時勸住了艾莉謝爾。而艾莉謝爾轉過身去，其實也是要把綁在她后腰上的錢袋亮給吳德，接下來吳德只要自己決定要繳稅款，讓艾莉謝爾借坡下驢就好了。

「當然要交了，按規矩來嘛！」吳德趕緊去拿艾莉謝爾的錢袋，不過這個時候，另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吳德的動作。

「不用這麼糾結，我來付吧。」

吳德和艾莉謝爾幾乎同時轉身看向身後，那是一個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的斯提爾紳士，他穿着一件看起來品質相當上乘的皮大衣，襯衣上打着領結，不過看他打領結的方法，應該不是個貴族，但是他身上的行頭可不像是普通人能買的起的。更何況，他還把五枚艾熔金幣扣在了隊長的手上。

「這樣可以嗎，請隊長為這位女士和先生放行吧。」

「啊……這。」隊長手裏捏著五枚金幣，不過看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剛才的頤指氣使蕩然無存「不好吧，這樣。」

「遠來便是客，也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還請哈伯曼隊長看看我這幾輛車上的貨物要交多少稅款吧，插到旅客通道這裏來實在不好意思，不過要是回去太晚了，奧布斯蒂安爵士可要不高興了。」

「不是……卡爾文先生，您這是要……」

隊長捏著金幣的手看起來有些不太穩了，艾莉謝爾想要說點什麼，吳德伸手攔了一下艾莉謝爾，示意現在應該好好觀察。

「交入城稅嘛，麻煩開始清點吧，從我這輛馬車往後數，一共七輛馬車，上面都是。」叫做卡爾文的人指了指後面的幾輛馬車，那些馬車都是兩匹馬拉的，這七輛馬車上堆積的貨物加起來，應該不比白砂糖號的最大載貨量少了。「這樣，哈伯曼隊長先帶兄弟們點着吧，我和這兩位說說話。」

看到卡爾文走了過來，還伸出了手。吳德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不過隨着卡爾文走到眼前，吳德才發現卡爾文是要和艾莉謝爾握手。

「女士，先生，兩位好，我是坎迪·卡爾文。」

[您好，卡爾文先生，我是艾莉謝爾·斯凱博德·懷特蘇格·達·索羅蘭。非常感謝您的解圍，不過您大可不必破費的，我們還是交的起這些錢的。]艾莉謝爾擺出了商談用的笑容[這樣吧，我把錢還給您吧。]

「沒關係的，不用。」卡爾文笑了起來「我其實是奧布斯蒂安爵士的管家，我們奧布斯蒂安爵士非常喜歡福路德爾的酒，其實剛才在港口我就聽到兩位在商量酒的事了，這個嘛，也是借這個機會牽個線，能不能讓我看一下您的酒？」

[哎呀，是這樣嗎，您還真是討厭。]艾莉謝爾笑着擺了擺手[我就說呢，天下哪有免費的好事。]

「哎~！您誤會了女士，如果您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也不需要您還錢，我也不完全是那個意思。」

[您真是個好心人，卡爾文先生，好心必須要有好報才行。]艾莉謝爾瞥了一眼吳德，看到吳德輕輕地點了點頭，於是就把剛拿到手的水囊又遞給了卡爾文[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咱這個呢，是從福路德爾的聖艾克赫爾博運輸過來的酒，是最近剛剛復原的、酒城最有名的夜光酒，至少在當下，有貨的僅此我這一家哦。]

「那可太榮幸了。」卡爾文擰開木塞，聞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好像沉醉在了酒的香氣中一樣。「啊——」

[怎麼樣，卡爾文先生？]

「我敢說哈伯曼隊長根本不懂的品酒，要不然他可不能只用『非常好』這種乾癟的詞來形容這個了。」

[您大可以嘗嘗。]

「不，不了，這樣太失禮了。」卡爾文頓了一下「不過我還有個更失禮的請求，能不能讓我把這壺酒帶給奧布斯蒂安爵士？只要他嘗過，肯定會用超出市場價的價格讓二位不虛此行。」

[唔，這個嘛……我得和我的貿易夥伴商量一下。]艾莉謝爾看一下吳德，吳德則是沖卡爾文點了點頭。

「啊，不好意思，坎迪·卡爾文。」

卡爾文趕緊彎著腰向吳德伸出手去，表示剛才忘了和吳德握手的歉意，吳德也笑着接過了卡爾文的手，自我介紹起來。

「吳德，榮國廣康商會。現在跟懷特蘇格女爵士一起做點小生意。」

終於輪到吳德說話了，吳德心裏其實覺得有點憋屈，但是艾莉謝爾表現還挺好的，也沒有什麼破綻。所以留給吳德做的，除了介紹一下自己所屬的商會來增加印象分以外，就是要介紹出艾莉謝爾女爵士的身份來拔高艾莉謝爾和自己了。

「這樣啊，原來是女爵士，失禮了！」

吳德的話似乎挺有用的，卡爾文的表情比剛才更多了幾分畢恭畢敬。

[沒關係，先失陪。]艾莉謝爾向卡爾文輕輕欠身，然後拽著吳德向一旁走過去。

[喂，你看行嗎？]

「什麼行不行的？」

[我說這個卡爾文說的啊，咱們原來打算是一桶夜光酒賣大概三十枚艾熔金幣，按這個價格來算的話，我那個水囊里喝剩的酒大概也就值個兩三枚金幣，他替我們墊了五枚金幣的稅款，還能帶來一大單潛在的生意，就算他卷了我的水囊跑了，我們也不會虧多少，對吧。]

「你都說了，那還問我幹嘛呢。」吳德聳了聳肩。

[哎你這人，怎麼了，杠上啦？為什麼？因為他沒先和你握手？]

「嗨，我怎麼會在乎那個。」吳德搖了搖頭「我是想說你果然還是為了偷喝才帶的水囊。」

[……不是！我沒有！]

「你剛才說了，『喝剩的酒大概值兩三枚金幣』。」

[啊……？我說了嗎？我沒有嘛！]艾莉謝爾慌忙甩手表示沒有[還有別轉移話題啊，你快說行不行啊。]

「呵，你說的挺對的。這麼做我覺得也沒什麼問題。」吳德扭頭看了卡爾文一眼，卡爾文正把目光投向檢查他馬車的守衛們「你看守衛對他的態度，他應該確實是個有地位的人，或者是有地位的人的僕從，沒有撒謊。」

[那就這樣？]

「嗯，去吧。」

吳德拍了拍艾莉謝爾的肩膀，艾莉謝爾則是直起腰，清了清嗓子，轉身走向卡爾文。

[卡爾文先生，我和我的貿易夥伴都對您的提議非常感興趣！]

「是嗎，那再好不過了。這樣吧，我再為您付5枚艾熔金幣的……」

[這個就不需要了。]艾莉謝爾擺着手[您幫了我們的忙，我們也得表示出信任才行，酒您就先拿着，如果確實想要的話，到時候就來……呃。]

艾莉謝爾看了一眼吳德，畢竟她現在還不知道今晚要在哪裏落腳，本來這件事是要來過斯坦勒斯好幾次的吳德來決定的。吳德趕緊走到艾莉謝爾旁邊，附耳說。

「呃，格拉吉旅店。」

[嗯，格拉吉旅店，卡爾文先生。]

「……格拉吉旅店嗎？」卡爾文皺了一下眉頭「如果您是第一次來的話，我推薦您去斯坦勒斯迎賓酒店，女爵士。那裏比較符合您的身份，格拉吉旅店的話，太委屈您了。」

[！]艾莉謝爾瞪了一眼吳德，她已經猜到了吳德說的旅店肯定又是個什麼條件很差的便宜酒店，不過她也不想多責怪吳德什麼，畢竟吳德的視線一下子就移走了。

[是嗎，我確實是第一次來這裏。既然您推薦了，那就斯坦勒斯迎賓酒店吧！]

「好，我記下了。我就不多打擾了，畢竟這邊也在查貨算稅，有不少需要我解釋的事，其他的傭人們也靠不住，兩位到時候再見吧。」

[好的，卡爾文先生，期待下次見到您。]

看着卡爾文轉身走向了那些馬車，艾莉謝爾立刻就狠狠捏了吳德一把。

[你就凈往那些省錢的地方帶！]

「靠！」吳德尷尬地躲了躲「格拉吉是我知道的比較好的旅店了好吧，你知道住斯坦勒斯迎賓酒店要多少錢嗎！」

[我不管，說了要去那就要去。]艾莉謝爾沖吳德扮了個鬼臉[這也是提高身價的一部分，誰讓咱是女~爵~士~呢，對吧。]

「……女爵爺說的對！」吳德笑着嘆了一口氣「走吧，你肯定想先逛逛斯坦勒斯對吧。」

[那是當然了！]艾莉謝爾拽著吳德的手腕，又走在了前面[走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