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登門

第45章 登門

半卧在床上的江幼薇又驚又怒,嘴唇顫抖地指著江庭雪怒問:

「你要幹什麼?你……你竟然敢來我的院子裏撒野?」

江庭雪淡淡地笑了,譏誚地看着江幼薇輕聲說:

「我為什麼要來撒野,二妹妹不是很清楚嗎?何必再多此一問?」

江幼薇瞬間明白了江庭雪是什麼意思,眼神便開始躲閃起來。

原本聽到江庭雪平安回來,江幼薇已經和錢嬤嬤商量好了對策,覺得就算去江啟年面前自辯,她也不會落了下乘。

論哭和裝柔弱的功夫,江幼薇自認為沒人可以比得過她。

可江庭雪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打上門來,卻是大大出乎了江幼薇的意料。

江幼薇亂了陣腳,江庭雪卻鎮靜無比,笑看着江幼薇說:

「二妹妹,你若不肯說實話,那我便要讓伺候你的人吃些苦頭了。」

江幼薇猶自嘴硬,恨恨地看着江庭雪說:

「你少得意,你敢動她們一指頭,我就告到父親那裏去,到時候看你還怎麼裝你的賢淑善良。」

江庭雪忍不住輕笑出聲,看着色厲內荏的江幼薇含笑說:

「若我自此不打算再裝賢淑善良了,二妹妹打算怎麼辦?」

江幼薇愣住了,跪在地上的錢嬤嬤卻愈發慌張起來,急忙撲上去把孫女白蘭護在懷裏。

白蘭並不知道錢嬤嬤去王家的事情,所以此刻還是一臉的茫然。

江庭雪依然面帶笑容,說出的話卻無半分溫情可言:

「錢嬤嬤年紀大了,去給王家大公子通風報信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辛苦她,清荷么,如今怕是也得不了二妹妹的信任去辦這樣重要的事情,那就只剩下白蘭了。」

江庭雪眉梢微挑,指著白蘭吩咐幾個虎視眈眈的婆子說:

「掌她的嘴,打到她肯說了為止。」

幾個婆子衝上去將錢嬤嬤拖開,另有兩個婆子抓住白蘭頭髮強迫她將臉仰了起來。

掌刑的婆子身高體壯,一雙大手如同蒲扇一般,只打了幾個耳光,白蘭便含着血吐出了幾顆牙齒。

白蘭本就是當做副小姐一般養大的,她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楚,頓時就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

「二姑娘,祖母,救我!」

錢嬤嬤心疼得渾身打顫,可一迎上江幼薇陰森森的眼神,她就打了個寒顫不敢說話了。

不大一會兒,白蘭就暈了過去,可錢嬤嬤依然什麼都不肯說,只拚命地朝着江庭雪磕頭求饒。

江幼薇就得意起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庭雪。

江庭雪並不着急,甚至還很有閒情逸緻地欣賞了卧房牆上掛着幾幅畫,然後才轉身看向錢嬤嬤問:

「嬤嬤確定不肯招了是嗎?」

錢嬤嬤渾身顫抖,只流淚看着昏死過去的孫女顫聲說:

「老奴什麼都沒做過,沒什麼可招供的。」

江庭雪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廢話,徑直吩咐鄭嬤嬤說:

「去告訴福伯,府中下人無論男女,即刻都召集到二門口。」

又看向英梅說:

「將白蘭架到二門口,扒了裙子和褻褲打十個板子。」

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鄭嬤嬤和英梅還沒反應過來,錢嬤嬤已經絕望地尖叫起來:

「大姑娘,你這是要我一家人的命啊!」

一個還未成親的小姑娘,當眾被了扒了褲子打板子,那還不如現在就被打死了的好。

江幼薇也驚懼不已,往床角縮了縮顫聲說:

「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也乾的出來,你就不怕遭報應?」

江庭雪就又笑了,重新坐回圓椅中對江幼薇說:

「說到傷天害理,我自認為不如二妹妹十之一二。」

說到這裏,江庭雪忽然收了臉上的笑意,神色冷厲地吩咐婆子們立刻將白蘭拖出去。

錢嬤嬤尖叫一聲撲上去抱住白蘭不肯鬆手,江庭雪翹了翹嘴角,擺手示意鄭嬤嬤等人先停下來。

錢嬤嬤哭了一陣后把白蘭放在地上,然後跪行到江幼薇的床邊哭着叩頭說:

「二姑娘,老奴伺候了您和夫人大半輩子,就算是為您舍了性命也是應該的。

可老奴的孫女還小,孫媳婦也馬上就要臨盆,老奴得給她們留條活路啊!」

江幼薇驚慌不已,猛地爬到床邊撕扯著錢嬤嬤的頭髮厲聲道:

「我什麼都沒讓你做,你敢攀扯我,我就讓母親舅舅打殺了你全家。」

錢嬤嬤眼裏閃過失望的神情,重重地給江幼薇叩了幾個頭說:

「是老奴看不過夫人被囚禁,所以設計毒害大姑娘,這本就和二姑娘無關,老奴自然沒法攀扯二姑娘。」

說完,錢嬤嬤又轉身朝着江庭雪叩頭:

「大姑娘,是老奴去找了王大公子身邊的柯管事,讓他把大姑娘去王家的消息告訴王大公子,但這件事情和二姑娘無關,就是到了官府,老奴也只有這一個說辭。」

江幼薇滿頭大汗,聽錢嬤嬤這樣說就虛脫般地跌坐了回去。

江庭雪鄙夷地瞥了一眼江幼薇,又看向錢嬤嬤說:

「奴僕害主,全家獲罪,看在你尚且知道忠心的份上,我便不送你去官府,放你家人一條生路。」

錢嬤嬤大哭着給江庭雪磕頭,直磕得滿臉鮮血直流。

江庭雪隔窗看了一眼外面昏黃的夕陽,站起身對鄭嬤嬤和英梅說:

「父親快該回來了,你們把她帶到外院書房去,這件事情不要牽連她里的人,告訴父親這是我的意思。」

說完又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白蘭說:

「派人把她送回家,再送十兩銀子給她養傷用!」

眾人聽吩咐行事,很快就都離開了卧房。

錢嬤嬤臨到門口又掙脫拉扯她的婆子,哭着給江庭雪磕頭說:

「大姑娘,老奴愧對於您,也對不起先夫人和老太太。

若有來生,老奴願意當牛做馬報答您。」

江庭雪不說話,只扭臉看向了窗外。

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了江庭雪和江幼薇二人,潔白的長毛地毯上還殘留着錢嬤嬤祖孫兩人的血跡。

江庭雪轉身看着渾身發抖的江幼薇,許久才輕笑了一聲說:

「你是江家嫡出的姑娘,有兩個親弟弟,還有疼愛你的父母親和外祖一家,而我也從未想過要和你爭什麼,你為什麼就一定要和我過不去呢?」

江幼薇頓時大怒,形如潑婦般地哭着沖江庭雪大吼道:

「都是你,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你讓我和我母親成了京城的笑話,你就是個妖孽,你是江家的禍害,你該死,你該死!」

江庭雪已經收了臉上的笑意,默默地盯着江幼薇看了好一會兒才說:

「我雖也是父親的女兒,可我對江家的一切沒有興趣,我回來只是為了讓我的母親於九泉之下安心。

我和你娘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你可以去問她,至於她會不會和你說實話,那我管不著。

今天,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我從未想過要和你過不去,我和你娘的恩怨與你無關,也與你的兩個親弟弟無關。

今天的事情過後,我們互不相欠,以後你若不找我的麻煩,你便依然是江家的二姑娘,可你若還要糾纏,我會讓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江庭雪的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冷漠,江幼薇越看越覺得膽戰心驚,生生地又打了兩個寒顫。

江庭雪懶得再和她多說,繞過地毯上血跡往外走。

走到卧房門口的時候,江庭雪停住腳步,扭臉看向江幼薇說:

「蔡嬤嬤和錢嬤嬤是因誰而死?你們母女若還有良知,就不該害了這些忠心於你們的人。」

江幼薇獃滯地趴在床沿上流眼淚,對江庭雪的話毫無反應。

等江庭雪和鄭嬤嬤、英梅都走到院子門口了,身後的屋子裏才又傳出江幼薇凄厲的哭聲。

到了晚上歇息的時候,江庭雪靠在軟枕上閉眼假寐,英梅拿着香膏仔細地給江庭雪擦著雙手。

九兒悄悄進了卧房,走到床邊低聲對江庭雪說:

「姑娘,老爺讓人杖斃了錢嬤嬤,她家人那邊,老爺按照姑娘的意思趕她們出京,以後再不許回來了。

連同清荷一家,也都被遠遠地發賣出京了。」

江庭雪睜開眼看着九兒點了點頭,又讓鄭嬤嬤給九兒端來一碗熱燙的薑糖水驅寒,等看着九兒喝完了才說:

「黎氏和二姑娘的院子最近怕是就要大換人了,你看着安排一兩個可信的人過去,什麼都不必做,只悄悄留意著,若有異常來和你說一聲就行。」

快要過年了,就算大理寺依然查不出頭緒,就算黎家依然沒有動作,可江景宏快要回京過年,江老太太也馬上就要到京。

過年正是人情來往的時候,家裏的主母若不能體面的出現在人前,那可是件極為丟臉的事情。

所以,無論江啟年是真的惱了黎氏,或者只是做給江庭雪看的,黎氏都是要被放出來的。

九兒一連聲地應了下來,黎氏被關起來后,連內院的事情也都是福伯一手打理的,想安排幾個人手到黎氏和江幼薇的院子裏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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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掉了馬甲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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