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篝火旁的餘燼

「然後呢！瑞格特小姐怎麼樣了？！」一旁的莉莉姆興奮地說道，她似乎這一類故事特別感興趣，而一旁的真夢則似乎是對這一類故事不太關心。

「然後啊，就沒然後了哦......因為我還沒寫完啊，到時候全書出來后你再看吧，誒對了，你要不去學一學字吧。」小塊說道。

「字啊，莉莉姆不太懂......」莉莉姆低下頭，有些慚愧的說道。

反觀一旁的孩子們，則是睡得的、玩的玩。

「好吧，但願我的故事並不那麼無聊吧.......」小塊看著那群孩子捂著臉說道。

「小塊啊，你過來一下......」希露普斯對小塊擺了擺手道。

「哦，幹嘛啊？」小塊跟希露普斯走到了一塊低地中，希露普斯摘下了魔法帽，把它戴在小塊頭上。

「小塊，這可能是你我見面的最後一次了吧........不，不能說的那麼悲慘，到現在，我想對你們說一句話：很高興認識你和真夢，我的第一屆徒弟，以後遇到的話請多關照了........」希露普斯用著很輕鬆的語氣說出這句離別之話。

「真夢的法杖我給她了，特地挑的風屬性。」希露普斯繼續說道。

小塊將帽子拿下，扔給了希露普斯說道：

「吶，再見了，老師......」

「請你帶我去跟真夢道個別......」

說著，希露普斯輕輕湊過去，在小塊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道：

「真是喜歡你這個小鬼不得了呢......」希露普斯微笑著說道。

小塊紅著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摸了摸額頭。

「誠然，這一定不是什麼師生戀，希露普斯可能是那種對於類似於培養到大的孩子的媽媽的喜悅吧。這種喜悅難以言表，所以親親自己將要離去的孩子，她所想的是這個吧。我差點就誤會了.......」

小塊馬上就把這個容易出現的「人生出現的三大錯覺」解決了，事實也亦是如此，希露普斯是不會對一個六歲小孩動了凡心的。

「唔！.......」山坡旁的大石出現了細微的聲音。

「嗯?」

「嗯？」

小塊二人都有警覺，紛紛都向那個大石看去。但不過一會兒就釋然了。

「希露普斯老師，再見。」小塊低過頭行過禮后，便目送著老師離開了。

..........

「小塊哥哥和老師......」

真夢一隻手捂住嘴一隻手捂住在不停狂跳的心臟，躲在大石后，目睹了剛才一切的發生。

而她並沒有發現在她的身後，站著一位衣著全黑的人正拿著一張紙，看著眼前的女孩，咧嘴一笑。

.........

小塊在送走老師沒走幾步后，一聲哭喊傳來，聽起來不像是真夢的，一個小孩的哭喊。而且聽起來並不像孩子間小打小鬧的哭聲。

小塊立刻用瞬移到剛才的篝火旁，而眼前的一幕簡直可以說讓人瘋掉。

地上有幾個剛才睡著孩子的腦袋，它們與身體分支，十分恐怖。在遠望那幾個嬉鬧的孩子，只剩下一個小女孩坐在地上不停地哭喊，黑夜中，沒有星光，小塊只得再次用瞬移傳送到小姑娘的旁邊。

「冷靜......要冷靜，呼~剛才的小孩屍體堆中並沒有真夢，說明她還有活著的可能.......現在找老師已經不太現實了，只顧及真夢.....只顧及真夢.......只是首要目標，依據現場推斷，這應該是土匪進村吧。莉莉姆也不知道在哪.......先找真夢！」

此時小塊的大腦飛速運轉，他也不知為何在這時候他的大腦能如此敏捷，而且瞬間平復了剛才那人間煉獄場景給小塊帶的衝擊力。

「呼~孩子，你沒事吧？」小塊上前問道。

小姑娘的哭聲欲裂，在那種情況，想平復心情很困難吧。但小姑娘在這絕望中還是將手指向了一具屍體，可能是因為仇恨吧。

小塊順著指著的方向看去，一個全身穿著夜行服的人倒在地上，身上還被捅了一刀，看樣子是死了。

「兇手是他，但一定有同夥........呼~冷靜.....冷....」

頓時，小塊感覺心一觸動，小塊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如薄紙般飄起了：空間碎片夢的感覺！

霎時間，小塊好像在俯瞰整個村莊，小塊不想去詢查這個能力的來源，他現在的目標很明確——找到真夢。

「村莊的房子都被大火燒了啊，看樣子是土匪進村.......但實則另有起因吧，畢竟剛那個小姑娘指的人，很有意思。不重要，真夢.......」小塊的大腦飛快運轉著。

而這「俯瞰」彷彿能聽到小塊的意願，小塊的視角不斷閃過，不斷地.....不斷地.....終於，這個視角在一處停下，一個人持著匕首，正要插向毫無防備的真夢的脖頸中。

「不！能瞬移嗎？！」小塊意念一動，轉眼間，便出現在了那個身著夜行服的人面前。

剛要動刀的黑衣人先是一愣，心想這是哪來的小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但已在黑夜中看清他的臉：小塊。

「這不就是主人要殺的主要目標嗎？來得正好，管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兒的。殺了之後，就是飛黃騰達！」黑衣人這樣想著，瞬間將匕首刺向小塊。

小塊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匕首，心中剛理好的情緒瞬間被崩的一乾二淨。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我......是不是要死了？......」這幾個念頭瞬間出現在小塊的腦中。

小塊的雙手抖個不停，根本無法使喚，快想辦法啊！快想辦法啊！這匕首尖已經要刺入心臟了。

「會死的喲........」一個令人心暢神宜的聲音說出了一句恐怖的話，這句話來自腦中。

「死......才不要呢。」

小塊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只剩下一汪無比純澈的清水了。

「我不要死，那你就去死.....」

小塊低聲喃喃道，並張開手掌對向黑衣人。

唰！轉瞬間，一道陣陣波浪的水刃劃過了黑衣人的上半身，黑衣人的動作戛然而止。啪~黑衣人的身體斷成了兩半，冒出的鮮血染紅了土地。這一關動作僅需三秒，在小塊的眼中，如同水一般靜止的世界沒有時間可言的。

「呼~....呼......」這一瞬間，小塊的身體被浸濕了個遍，小塊的身體不斷有水珠流出，彷彿剛跑完個1000米長跑。

而這三秒鐘，恰恰是真夢回過頭的時間，在真夢剛回過頭看著眼前的一幕時，是那黑衣人身子斷為兩半的時候。

清風輕輕劃過沾滿鮮血的小塊臉龐，他的眼中透露出的不解與疑惑。

這是他自己第一次殺人，但.....為什麼心情卻如心如止水般。

殺人後的自責、恐懼、痛苦這些讓人苦不堪言的情緒並沒有湧來，反而平靜的似水。

「我這是.......為什麼能如此淡定啊！」

「小塊你真的很奇怪，殺完人後沒有一點罪過不應該高興嗎？在心理素質這方面你已經強過......」

「又出現了，這個該死的聲音！」

小塊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好讓那個聲音消失。

「哥哥........」

真夢的眼中彷彿時間定格般，不過幾個分鐘的事啊，為什麼小塊哥哥會出現在這兒，為什麼會有一個人被劈開兩半。是小塊哥哥乾的？

無數的思緒湧入真夢的腦中，這是來自於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自己的無知造就了這種恐懼。

「而全知者就不會害怕........對吧，小塊.......」

「瑪德！這該死的聲音！」

在小塊內心憤怒的咆哮過後，自己身上的水也不再流淌，那個煩人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了。

「wdnmd，見了鬼了。」

小塊趕快回過了神來，撫摸著額頭使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但話說，讓一個心如止水的心境再次靜止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呢。

「對了，真夢！」

小塊趕快回過頭，看著真夢那木楞的眼神，他知道這孩子應該被嚇壞了。

「真夢......」

小塊立馬上前抱住真夢，將其死死摟在懷裡，像一個收藏家害怕自己的藝術品再次丟失一樣。

「小塊哥哥........我好害怕，陪在我的身旁，好嗎？」真夢從這恐懼走出，倒不如說小塊一在身旁，她的奢求便會變的無比簡單，畢竟是約定過同生死共進退這種中二的約定的。

小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要知道.......如果自己再晚來幾秒見到的便不會是她了。

小塊趕緊從這種情緒中走出，進入了緊備狀態。偶然間看見了幾個黑影在草叢中快速移動，小塊頓感不妙，按照空間的記憶........那個篝火旁印象是有的！

小塊拉住了真夢的手，立刻就使用了瞬移，瞬間傳送到了篝火的餘燼旁。

「你好啊.......」

一聲幽深的話語傳到了小塊耳邊，抬頭一看：一個拿著利劍的中年男子擦著自己的劍遁入在黑暗中，利劍映射出的月光並非有多耀眼。反而的是，這種反射出來的光芒讓小塊覺得有些窒息。

但小塊這次與剛才不同了，他的身體並沒有因為恐懼而抖動，畢竟真夢在身旁，自己是她的精神支柱。精神的壁壘開始搖晃，那是最不好的情況。

男人擦好了劍，隨後指了指小塊。

一陣狂風刮過，風大的使小塊睜不開眼睛。但這種情況也就那一瞬，大風仍在不停地刮，可是自己卻沒受半分影響。

小塊看向身後的真夢，見她那樣子，對於風無比敏感的她，這個不受外界狂風影響的結界可能就是真夢造出來的。

「真夢，把這個無風場地控制住，我現在......」

還沒等小塊話說完，一劍如震鼓之雷般迅速斬向小塊，這一劍毫無猶豫、乾脆利落，好像是根本不給小塊一個逃生的機會，對於一個六歲孩子而言，不......即使是大人，這一劍也夠死好幾次的了。

「呼~沉住氣......」在小塊面對這一劍時，再次將心境放回到如水之般的狀態。

一瞬之間，整個時空好像放空了，那人的劍遲遲未斬來，原因就在於——時間在慢放。

「我雖不知這玩意兒是什麼，但我無比堅信，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逃是不能的了，唯有的是擋下這一劍，但小塊的實力想擋下這一劍，難！但也絕不是無這可能，還記得那聖階魔法·天雷雨打嗎？經過希露普斯的層層引導，小塊找到了這個聖階魔法的分支——上階魔法·雨聯介電。在一定的程度上，超越了小塊學過的所有上階魔法的威力。在水魔力與電魔力發生魔力反應時，那是非常恐怖的。」

這是一個對魔力控制要求極強的魔法，同時操控兩種魔力這種事情小塊又不是沒做過，沉下心來，放下這一劍。

小塊將手張開，對準劍的尖端，心中默念著咒語，在電光火石之間，魔法釋放了。

時間開始正常流轉......

水纏繞著電發出耀眼的白光，它們去纏繞在劍身，繞著劍身不斷發出滋滋的響聲，在加大魔力后。水流和電流的數量就成客觀的戰況了。

「破！」

一聲怒喝，小塊將雙手合併，電流和水流瞬間融入到一起。一瞬之間，電流布滿了整個劍身，直至這柄劍的主人。

「呵.....」

那人倒退幾步憑空一站將將劍的電流甩掉，反看向小塊，慢慢握住劍柄。

「北皇無忌·斷刃式·斬！」

那人又再次沖向小塊，不過這一次的劍氣更加逼人，世人望而生畏。

也就在這時，保護小塊二人的無風領地頓然消失不見，狂風愈演愈烈，使得二人連站穩都是一件事。

「聖階的劍法......」

小塊一眼便識得此劍的威力，這一劍的結果已然註定。

一個聖階魔法師對上一個聖階劍士你一定以為二人起碼能五五開吧，其實不然。在遠程方面，魔法師可能會出一下風頭，但要是在聖階劍士十米之內.......你的小命可能會不保哦。

何況小塊不過剛晉陞聖階沒多久，如此一來.......

「會死的哦.......」一個不同於上次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稍顯磁性。

「嗯，沒法逃了........」小塊只得認栽，他這次主動與這種聲音對話。

「誰說的？有我在不可能讓你死。」這一句直面保護欲的話使得小塊.......並沒有使小塊增加幾分安全感。

「這時候就......」小塊聽到心理聲音不耐煩的還嘴，但看見近在咫尺的劍尖，長舒了一口氣，對於自己之前對死亡的恐懼是怎麼來的呢？明明可以很坦然的嘛.......

嗡！時間又開始了慢速，看著眼前的攻擊，小塊並不知如何應對。

「呼~躺平吧，這種時間給了我也不會用的.......」

但小塊將為剛才自己愚蠢的想法感到後悔。

只見天上突然漂浮著幾個......蝴蝶？並不是，那似乎是小塊夢中空間碎片的模樣。

小塊對著空間碎片伸了伸手，那個類似於蝴蝶般的空間碎片向小塊飛了過來。

「欸？奇怪，我並沒有伸手啊？怎麼回事？」看著自己不受控制的手。

「死亡，哪有這種東西美妙啊~」那個磁性的聲音再次傳來。

那個空間碎片觸手可得，在觸碰到空間碎片的一瞬間，似乎有什麼力量被釋放了。

一股巨大的封閉感貫徹了小塊的整個大腦，這種封閉感讓小快十分厭惡。

彷彿自己坐落於一個封閉的房間里，慢慢著死去，沒人會管你。你會在這裡瘋死的，默默地死去是個好去處，但又誰能做得到呢？

小塊再次睜開眼睛，看著時間開始正常流動，如上次一樣，小塊的手掌再次對向那柄劍的劍頂端。

小塊無神的望著中年男人的眼睛，手上的空氣發生了些許變化，看起來會毫無危害。

轟！一聲巨響，空間的撕裂沿著劍的頂端直男人的手臂，這種至死亡邊緣的感覺，中年男人算是領會到了。沒有痛覺，只有絕望。

空間是像鏈式一般爆裂開來，在第一聲空間撕裂時，大風就已經停了，鏈式爆炸的速度很快，男人根本無法躲避。看著那不可抵擋、勢如破竹般的蛇形空間，男人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爆裂開來的血液散落到了火堆的灰中，而那柄劍被空間撕裂的已然不成樣子，它被彈到了火堆的正中心，脆弱的屹立在無風的安靜的長夜中，沒有一絲光亮。

男人被這強大的衝擊力擊飛了很遠，在斷了一根手臂的情況下，還是能勉強坐起，正視著小塊。

小塊看向那屍痕遍野的孩童屍體與遠處村子中大火轟鳴的景象，看向那個男人指了指那兩處說道：

「你乾的？」

「嗯，我乾的，而且我還是他們的老大.......」中年男人有氣無力的說道。

「人渣......」小塊啐了一口，轉過身去關心真夢了。

「你放過我了？」

「我可沒有，但是魔力快要不夠了，我會分清利弊的，你愛幹啥幹啥......」小塊撫摸著受驚的真夢沉聲說道。

中年男人見此，鬆了口氣，整個身體都放空了，看著模糊的視野喃喃著：

「妻.....」

轟！天上一道炸雷落下，直命中年男子，煙霧繚繞，使得小塊不得不再次提高警惕。

待到煙霧散去，剛才的中年男子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得是地上的一抹灰燼。

在灰燼之上的，是一個身著黃金色長袍的老者，他的眼中似乎能綻放出微光，這種威氣凌人的感覺讓人無法觸及。

「小塊是吧，以後我就是你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