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安疏(1)
「抱歉……」烏祁往後退了一步。
他先前以為那只是一種時尚罷了,卻沒想到燕邪居然有一隻機械手。
怪不得,他當時扶自己的時候那麼用力……怪不得,他可以徒手接刀……
燕邪只是看了他一眼,他避開薄燕的手,淡定的將掉在地上的皮手套撿起來,抖了抖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
「作為killer的五大頭目之一,我當然要對自己的人負責,」他慢條斯理的將手套戴了上去,「但是在沒有證據之前,所有的猜忌都是徒勞。」
「你……」燕邪看了看一臉驚慌的烏祁,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他乾脆不說了,直接帶着時硯走了。
周圍的人還在收拾現場,薄燕感受到烏祁狀態不對,便讓他先回去了。
烏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了,他全身上下都是僵硬的,心神恍惚,既有因安疏的離奇死亡感到不可置信,又因剛才對燕邪的失態感到愧疚,他換了件衣服,無力的躺到床上。
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
他如是想着,然而眼淚卻是抑制不住從眼眶中流淌而出。
他好沒用……
一下子毫無力氣,一直以來壓抑著的悲傷從全身每個縫隙中冒出來。
。
時硯見燕邪一聲不吭,背對着他自顧自的往前走着,此刻周圍沒有人注意兩人,他彎了彎唇,從腰間掏出一把消音槍來,「咔噠」一聲,他用槍瞄準了燕邪。
這時燕邪停住了腳步,他冷靜轉過頭來,看着黑洞洞的槍口:「你想知道什麼?」
時硯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扣下了板機。
燕邪完全沒有要躲的意思,子彈沒入他的身體之中,他絲毫沒有收到影響。
「果然如此,」時硯一臉興奮的看着他,「你果然現在已經完全是個機械人了吧?」
燕邪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一把掐住時硯的脖子,將他拖到無人的角落:「你想幹什麼?」
燕邪的舉動無疑證明了時硯的推斷,他自顧自的說這:「一定是這樣的,你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個植了人皮的機械人,之所以留着那一個手臂,只是不想引人注目罷了!」
「所以呢?你說這些想表達什麼?」
「所以呢?」時硯忽然笑了,他笑的十分放肆,甚至眼中隱隱閃爍著淚花,眸光流轉之中,燕邪看見時硯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這是報應啊,燕邪,這是報應!你原本可以不用這樣的,你看看現在的自己,跟怪物有什麼區別?!是你捨棄了你的信徒,你是叛徒,你是失敗者!這都是報應!」
「你有病吧?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viper。」燕邪語氣不悅。
「怎麼就沒關係了?」時硯的神情有些猙獰,「你且看,」他指了指燕邪的左胸口,「當你的身體再一次承受不住你的力量的時候,你的心臟也會像你的軀體一樣發生改變,你原本就退化的感官會全部消失,最終,你會完全成為一個機械人,這都是報應啊燕邪!」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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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呢?你今天怎麼了,被烏祁感染了嗎?能不能正常點?」
「我不正常?燕邪,你分明知道是誰殺了安疏,你為什麼掩蓋事實?你的心還沒轉化成機器呢,就已經毫無人性了嗎?你也就騙騙烏祁了吧?你以為你能糊弄住我嗎?」
「我是知道,」燕邪並沒有否認,「然後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去報復,在現在青口港這麼緊張的情況下,聯合辦正愁著怎麼整治我們的時候往槍口上撞嗎?倒回來joker的人也會過來湊熱鬧,你負責嗎?」
「難道就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嗎?」
「我不可能因為一個人而在這個時候發動戰爭,我會厚葬她的,以後有機會報復也不遲。」燕邪鬆了手:「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情,我覺得並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況且你也不用裝出那副偽善的樣子,認識這麼久了,你是什麼人品我也是清楚的,你想做的事情……好自為之吧。」
「你不用跟我過去驗屍了。」
他轉身離開了。
時硯的腿有些發軟,他控制不住的靠着牆滑做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他低低的笑着:「……真是難騙。」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killer的大樓中走出去,坐上了自己的車,點了一根煙卻沒有抽,他靜靜的看着燕會散落,火焰即將熄滅的時候,車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時硯嘴角揚起起一抹自然的笑來,他向來人打招呼:「你好啊,李爾。」
來人面上也是掛着笑的,他將自己的手杖摺疊起來,動作優雅的上了車,昏暗的燈光照着他灰白的頭髮。
「今天收到您的消息的時候我也是有些驚訝的,我想知道您為什麼要殺了安疏呢,她也沒有怎麼得罪過你吧。」時硯笑容微斂。
「我知道你們有過一段情,」李爾仍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但是她知道了烏祁的秘密,我必須要除掉她,你不會怪我沒有通知你吧,我也是害怕你會心軟,畢竟安疏也是個大美人。」
「怎麼會?」時硯揚了下眉,「您也知道,我跟安疏,一直都是玩玩的關係只是她當真了罷了。」
「只是,您下次還是應該提前通知我一下的。」時硯微微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畢竟我們是盟友啊,不是嗎?」
「哈哈,時小友說的是,那我也不浪費時間了,就先走一步了。」
煙灰落到了時硯的手上,有些痛,但是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樣,「我送您。」
「不麻煩時小友了,」他推開車門,時硯的手緩緩的移向腰間,李爾此時正背對着他,他忽然開口:「我想時小友是清楚自己的能力才會和我合作的,不是嗎?我們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傷了和氣吧?」
「怎麼會呢?」時硯停了手上的動作:「您慢走。」
李爾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來,他關上的車門,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時硯不由笑了起來。
「他媽的!」他掐滅了手中的煙,任憑煙灰灼傷自己的手心,他眉頭也不曾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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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安疏……」他情難自抑的低聲呢喃著,眼神中也帶着無限眷戀。
「別擔心……」往昔的種種湧上心頭,他仍舊是笑了笑:「我會替你報仇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剛才說的話全部都一字不落的進入了李爾的耳中。
他此時正站在車外,眼睛緊緊的盯着時硯。
沒出息。李爾神色嘲弄的看着他。
見時硯準備離開,他將原本摺疊起來的拐杖伸展開,踏着暮色離開了。
。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燕邪,」此時的leader正慢悠悠的輕轉着茶杯的勺子,「你為什麼會對不忠的人心慈手軟呢?」
「您不都知道嗎?」燕邪苦笑一聲。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異能了,」leader輕笑一聲,「我也是沒想到啊,燕邪,你居然有一天也會動了逆反我的心思。」
「您怎麼會不知道呢,一切不都在您的意料之中嗎?」
「是嗎?」leader抿了一口茶,不咸不淡的問著。
「您當初讓我做那樣違背自然的事情,」燕邪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一臉無所謂的男人:「難道沒有想到我會……」
「噓—-」男人將食指放在唇邊:「不要這麼急着把話說出來,燕邪,」他笑了笑,「你要想清楚後果。」
「你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由我的放肆導致的,」leader此時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是燕邪,你也是幫凶。」
燕邪抿了抿唇瓣。
「我走到如今的高位,可少不了你的推波助瀾,」燕邪很高,迫使leader不得不微微抬頭,「即使如此,燕邪,你完全可以復活她,今天死去的那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不是嗎?」
「您怕不是瘋了。」燕邪只覺得此刻的leader不可理喻。
「我瘋了?」他反問到,「是我瘋了,還是你變了?」
燕邪看着他,沉默不語。
leader靜看他兩秒,往後退了一步,隨即露出了一個優雅的微笑,在暮色的襯托下,此刻的他神秘又詭異:「我也挺好奇的,燕邪,你明明已經知道了我的能力,卻還是能這麼淡定的在這裏跟我講話。」他歪了歪頭:「該說是你天真呢,還是真的強大到不用忌憚我了?」
「……什麼意思?」
「你應該料到的啊,」leader露出了故作疑惑的神情,「你以為你把薄緋藏起來的事情我不會知道嗎?」
他笑了笑:「別那麼驚訝嘛~你猜,我會不會對他做出什麼?」
燕邪此刻是徹底慌了,他抬腳就要走,leader卻忽然掏出一支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燕邪的腦袋:「我知道你的身體刀槍不入,但是你的腦袋可跟你的身體不一樣啊?」
「所以你會冒出生命危險去救一個和自己立場甚至信仰都相反的人嗎?」leader死死的盯着燕邪看:「我是真的很好奇呢,king。」
(本章完)